“算了,人家正在情郎面前献殷勤呢,还是不打扰她了!”撇撇嘴,忽然觉得没劲,自个儿朝着水沟处走去了,一到那就立马脱掉自己的鞋子袜子,“嘶……尼玛,竟然粘住了,痛死了!”没想到脚底真的出血了,还一块块的与宽松的大袜子粘在了一起,一动就疼得厉害。
她强忍着痛楚将袜子剥离,小心翼翼地撩起清水清洗伤口,简直惨不忍睹,白玉般的脚底板此时布满了大小不一的水泡,有的已经破溃,渗着滴滴鲜血,钻心的疼。
唉,这也太弱了吧,就走了这么几步就成这个模样,她自我嫌弃中。
清洗完后,看着眼前脏兮兮粘着暗红色血痂的袜子纠结了,这还能穿吗?就在她愁眉苦脸的时候,忽然一只大手拿着纱布递在了她的面前,“拿这个包着吧!”她抬头,就见道和常年不变的冷峻脸庞,他那双深邃的眸子让人猜不出他的思绪。
“谢谢!”阎晴有些愕然,接过纱布,但让她更愕然的还在后头,只见他蹲下身,一手拿起她的脚丫子一手已不知何时拿出药瓶仔细地将白色药粉倒在伤口上。
“嘶……”疼痛让她紧紧地皱眉。
“忍着点,会有些痛。”道和的动作一顿,接着更加轻柔了,声音依然是冷硬的,但阎晴却听出了里面的关心之意,心猝不及防地急跳,不受控制。
“我……我自己来吧!”阎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下意识地拒绝。
“别动!”回应她的是冷冷的视线,她乖乖的不动了。
于是以茫茫绿色的稻田为背景,微风吹过,稻草不停地左右摇摆,形成一道道波纹,稻田边,温煦的阳光下,一男一女坐在那里,男子垂首轻柔捧着女子的脚丫子一圈一圈地用纱布包裹,他的眼神专注仿佛在做一件大事,而女子呆呆地望着男子的动作……
“道和师兄,你们……”慧缘走上前就看到这样一幕异常和谐的画面,忽然觉得好刺眼,双手不知不觉地紧攥着,清澈的眸子瞬间闪过一丝晦暗。
“慧缘,你快来,你看这里有水哦,我们可以舒舒服服地泡下脚!”阎晴马上招呼她过来,同时她的脚也包好了,她正要起来,却不料道和突然一喝:“坐上……”
“什么?”她一时愣神,但看着他背部朝她,做蹲的姿势样,错愕不已,他的意思是……要背她吗?阎晴忽然觉得一切都不正常了,这比当初相信她穿越的事实还难以让人接受。
“快……”道和催促,冷冷的声音中隐含着不耐烦。
“道和师兄,慧心她怎么了,她哪里伤到了吗,可是我们刚才一起走,她走的比我还快呢!”慧缘娇声地插入说道。
感受到从慧缘身上传来的不善,阎晴忽然变得很烦躁,憋了一股气,果断就把身体压在了道和的身上,用前所未有的柔和语调说道:“那就劳烦师兄了!”
这是阎晴生平第一次让男人来背他,旷阔的肩背,火热的温度,都是她前所未有的体验,她的双手轻柔地搂在道和的脖子周围,既没有勒到他也不会让自己不稳。
道和的步伐沉稳有力,即使背着阎晴,他的速度依旧不见迟缓,慧缘在后面望着他们重叠的背影,心里酸涩不已,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凭什么道和师兄对慧心这么好,却对她视而不见,凭什么?她在心里疯狂地怒吼……
“哎呀,好痛!”她眼眸一闪忽然发出吃痛的声音,喊道:“道和师兄,慧心,我的脚好像扭到了!”
道和的脚步停住,而阎晴回头而望,只见慧缘落在他们身后几步远,蹲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脚,清秀的小脸泛着痛苦的表情,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们。
看着这样的慧缘,想起之前她对自己的善意提醒而且在观云庵时对自己照顾有加,心里闪过不忍,对她之前的小心眼也就不计较了,于是就对道和说:“四师兄,要不我们休息会?”
道和微蹙眉,抬头望了望已在山头边的斜阳,不语,就在这时一人骑着一头驴拉着一辆装着白菜的板车慢悠悠地过来了。
于是,慧缘失望地坐上了驴车,心里更加不平衡,在她晦暗不明的目光中……
斜阳下,道和背着阎晴沉稳地走着,他们的背影被拉地斜长斜长的有种走到天荒地老的感觉。
天黑之前,他们终于到达了丹水州,找了间客栈入住。
“慧缘,你的姨娘住在哪儿,我们明天先把你送到那吧!”一直很疑惑慧缘有亲人又为什么出家,现在又想还俗呢,但毕竟两人也不算太熟,她也不好追根究底。
“好……”慧缘默默地应声,默默地走进自己的房间,而后房门被紧紧关上。
阎晴这才注意到她自然的走姿根本不像扭到的样子,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心里顿时不是滋味,也默默地拐着回自己房间去了。
半夜,一向睡觉警觉的阎晴猛地睁开眼,锐利的眼神射向房门的方向,外面的月光很明亮,一下子映出了两个偷偷摸摸的人影,门闩缓缓而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尤为清晰。
很快房门被打开,两个蒙面黑衣人悄声走入,手里各拿着一把钢刀,左右张望了下就朝床的方向走去,床上被子鼓鼓的,一人举起钢刀就要往下砍,却被另一人无声地阻止,猛地掀开被子,被窝里空空如也。
“人呢?”两人惊诧的声音异口同声地响起,面面相觑。
“他奶奶的,刚才那女的不是说那尼姑就住这房吗,难道她在骗我们?”一人爆粗口,把面罩扯下,露出尖嘴猴腮的模样,东张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