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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避雨

傍晚,上官辞一行人到得扬州城效,可天公不作美,本还算晴朗的天空,顷刻间下起了瓢沷大雨。

还好记得不远处就有个凉亭,可到得近前才发现亭内早已有人在避雨了。

坐在亭中的是个极美的女孩儿,看年龄不出二八年华,行为举止像是个大家闺秀,身旁还有两个俏丽的小丫环相陪,身后更是有四个彪形大汉护驾。

雨来得快,上官辞等人未及防备,浑身虽不至淋透,也湿得七七八八了。

但亭中本就狭小,又有女眷在,上官辞等人也不好进得内去,只得站在檐边将就将就了。

各自整理了一下仪表。

冰绮罗取出手帕为上官辞擦拭脸上的雨水。

陆仁佳立即投来怨羡的目光,面对上官辞,却又不敢放肆,退至远处,默默生闷气去了。

上官辞摇头,示意冰绮罗不必再为她忙活,可绮罗却像是故意气某人似的,又尽心尽责的为上官辞整理起衣裳来。

上官辞苦笑,见绮罗一脸认真坚持的模样,只好任她在自己身上这儿整整,那儿理理了。

抬头,不意间,上官辞意外捕捉到了南宫缺眼中的奇异光芒。

一闪而过,但她仍是捕捉到了,是什么引起他闪过这样的眼神呢?

这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没过半个时辰便停了,四人骑马继续赶路。

可行不多时,却隐约听到了打斗、呼救之声……

上官辞勒住缰绳,细听之下,辨出是来时方向,立即掉转马头,原路寻去,其他三人在后跟随。

亭外。

十几名以黑巾蒙面的大汉将刚刚避雨的主仆几人团团围住。

四个护卫已有两个倒地不起,其余两人只能死命护住小姐,两个小丫环早已吓得花容失色,被两个蒙面汉子扣住。

在众人还未注意到传来马蹄声时,那两个扣住小丫环的汉子突然哀嚎大叫起来,双眼凸瞪的盯着自己的左手。

两片树叶在两人左手背处。入肉半寸,血细细的,缓缓的由叶片与皮肤间渗出……

谁?

众人齐看向马蹄声处。

上官辞勒住缰绳,来到近前,身后三骑尾随而至。

十几个蒙面大汉俱是一惊,他们没想到上官辞几人会去而复返。

露出浅笑,上官辞首先道。

“好热闹啊,敢问诸位在做什么?可否算上我一位呢?”

蒙面大汉们愣了片刻后,一人操着破锣啜子喊道,“他奶奶的,谁要你来多闲事,识相的快滚。”一个白面书生而已。

“哪来的畜生,居然敢对我家公子不敬,找打。”冰绮罗一声厉喝,翻身下马,就要上前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那蒙面汉子一见冰绮罗下了马,一双浑浊贼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奸笑道,“老子今天运气真好,又来个人儿,快快跟老子回去做压寨夫人吧,哈哈……”

众匪徒也附和着大笑,只有那两个被伤了手的匪徒没心思笑,区区两片叶子在他们手中已能成为如此杀伤力极强的武器,若是真要打起来,后果又当如何?汗水渗出脸颊,除了疼,更有怕。

谁知这时,冰绮罗还未待发作,陆仁佳竟以他平生最快的速度跳下马背,由于心急,跳下马背的脚步有些踉跄。

挡在冰绮罗面前,口中还念念有词道,“绮罗姑娘,在下保护你。”

冰绮罗一见他那副誓死如归的模样,真想把他丢到树枝上挂起来。

“光天化日,你们竟敢强抢民女,还有王法吗?”

匪徒们可不会理会陆仁佳的大义凛然,彼此交换个眼神,一拥而上。

这时的陆仁佳可傻了眼,眼看着刀就要砍到他面门,他竟然连躲都不会,大睁着眼,直直愣在那里。

冰绮罗见状,一拉他腰带,助他躲过一劫,随后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三下五除二将一帮劫匪打倒在地……

拍拍沾尘的双手,在陆仁佳眼前晃一晃,才算招回了他的魂。

陆仁佳和那美小姐的几个家丁将劫匪五花大绑后,被救的主仆几人自然免不了一番感谢。

只见那美小姐飘飘一拜,道,“奴家希雪多谢各位恩人,肯请各位恩人告知名讳,希雪也好铭记于心,他日定当报答。”

冰绮罗忙道,“小姐无需多礼,我们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我家公子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这些劫匪就请小姐带去衙门报案吧。”

说完,不待希雪开口,冰绮罗与陆仁佳便跳上马背追随上官辞、南宫缺一起扬鞭而去。

希雪眼见四人渐行渐远,原本娇俏的女儿态转为冰冷,嘴角亦浮起冷笑。你已忘了我吗?而我却不可能忘记你啊。

指间轻散,鱼食缓缓泄入池中,惹得远处的金鲤排成长队纷纷游来讨食,你争我夺互不相让,有的甚至一跃而起,奋而抢吃,好不热闹……

池边可人儿的笑颜像和煦的春风,像柳条上刚刚吐出的新绿,婉转而动人。

一席白色轻纱罩在淡粉色宫衣上随风轻摆,更显其与世无争的味道。

把最后剩的一点鱼食倾入水中,放下器皿,正准备起身时,忽听得贴身丫环娇菊的声音远远传来,娇菊一路小跑,未到近前,先喊道,“小姐,原来你在这儿,害我一番好找。”

“什么事啊?这么慌慌张张的。”齐星玉问,声音如黄莺出谷。

终于跑到小姐跟前,还来不及咽口口水,娇菊便急着道,“当然是好事啊,表少爷来了。”

“表少爷?”齐星玉一时会意不过来,“哪个表少爷?”

“就是辞少爷,你的辞表哥啊,小姐。”

“什么?”齐星玉站起来,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颤声问,“你……你该不会是在诓我吧?”

“小姐,娇菊就算平日爱开个小玩笑,也不敢拿这件事来诓小姐呀,表少爷是真的来了,现在正在前厅陪老太君说话呢,老太君可开心了。”

听娇菊这么一说,齐星玉总算相信了,掩不住脸上的喜悦,忙道,“娇菊,快随我回房,为我打扮打扮,我要去前厅见表哥。”说着,就要跑回房间。

娇菊见状,一把拉住小姐,不急不徐的道,“小姐莫急,刚刚我听老太君说,先要表少爷回房沐浴休息,晚饭时再与大家正式见面。您知道的,表少爷可是老太君的心头肉,他一路的风尘仆仆、劳累奔波,老太君啊,心疼着呢,就怕他累坏了身子骨,连老太君自己都忍着一肚子的话不敢拉着表少长谈呢。”

“哦。”齐星玉点点头,终于又坐了下来,可是一颗芳心仍是强而快的猛击着胸膛,为那天天等,时时盼的人儿啊。

一番长时间的洗尘晚宴过后,上官辞扶老太君回房休息。老太君虽已近过七旬,头发花白,但身体却很硬朗,亦十分精神。看到孙儿更是喜上眉梢,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的话,最多的仍是希望上官辞能够尽快为她娶个孙媳妇,也好让她老人家活着抱到曾孙子。每到这时,上官辞真恨不得自己是个男儿,来圆奶奶这个梦。

直到老太君睡着了,上官辞才轻轻退出房来,冰绮罗早已等在回廊之中,见上官辞出来,轻问,“老太君睡着了?”

“嗯。”上官辞点点头,与冰绮罗缓步回“听风阁”。

“给大夫人、二姨娘及星玉的礼物都送去了吗?”

“送去了。二姨太和星玉小姐都十分喜欢,连声道谢,只是去大夫人处送礼时,未见到大夫人。”

“哦?这么晚了,她会去哪呢?”上官辞皱眉。

“我猜,准没什么好事,爷您这次南下给了她个措手不及,您没瞧见刚刚在饭厅中,她虽极力的表现得很镇定,但仍是时不时的露出慌忧之色吗?现在恐怕在忙着隐藏罪证吧?”冰绮罗揣测道。

“若她真的在忙着这些,倒真希望她能做到滴水不漏,最重要的是她能从中得到教训,日后有若收敛,不再犯同样的错误。”上官辞这么说,但心里却仍是明白,希望渺茫。

冰绮罗叹道。

“希望大夫人能够明白爷的一番苦心。”

静默了一会儿,绮罗忽然道,“爷?我忽然想到一件事,觉得似乎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上官道问,“什么事?”

“这个……我觉得……哎……”冰绮罗吱呜了半天,仍是没说出来,一脸的为难相。

“喂,你是怎么啦?存心让我着急呀,有什么话快说啊。”

“好,我说。是关于星玉小姐啦。”冰绮罗终于下定决心道。

“星玉?”

“正是。难道爷您没有觉着星玉小姐倾心于你吗?”冰绮罗说道。

上官辞讶然,“何以见得?”

冰绮罗道,“其实两年前我就有所觉,但当时只认为星玉小姐年纪还小,也就没在意,但这次来,看到她看您的眼神……觉得您心里应该有个底,别耽误了人家才好。”

上官辞在心中叹气,这事儿有点难办哪。

就在这时,一双带着忧怨的美眸在遥望着她们的身影,直至进入听风阁。

回过神来的齐星玉悠悠一叹……

柳眉深锁,似有万般情愁。

惹得娇菊不忍的轻问,“小姐为何叹气?”

齐星玉道,“好羡慕绮罗,能够时时陪在表哥身边。”

娇菊点点头,道,“说起来这个绮罗侍候表少爷也已经好多年了哦,算起来年龄也不小了,我看啊,表少爷也不会留她太久的,尽早是要把她嫁出去的。”

“只怕表哥舍不得。绮罗文能帮他理财,武能为她护驾,早已成了表哥的左膀右臂,更何况两人年多日久,又形影不离,恐怕早已是只羡鸳鸯了。”齐星玉越说越是伤感。

娇菊却不以为然,道。

“就算他们情投意合又怎样?到最后表少爷也顶多纳她做个妾室罢了。”

“此话怎讲?”

“您想啊,老太君怎么会要一个侍婢做她的孙媳妇呢?要娶一定是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才成啊。”

齐星玉想了想,点点头,道,“说的也是。”

“所以啰,改天请夫人跟老太君说说,老太君那么喜欢小姐,一定会同意的,只要老太君点了头,孝顺的表少爷绝不会说个不字,更何况小姐您这么美,又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比那云兮丫头强上百倍千倍不止,说不定表少爷早已将小姐放在心上,如此这般由老太君做主,正是才子佳人天作之合吗?”娇菊说得是一派轻松。

齐星玉心里却不这么觉得,道。

“这种事情哪有姑娘家先开口的,更何况,若我真要嫁表哥,定要表哥真心真意的娶我,半点也勉强不得。”

“我说小姐呀,您光这么想啊,盼啊,等啊,表少爷又怎么会明白您的心意呢?您得给表少爷机会了解你,注意你,知道你的好才行啊?”娇菊道。

“那要怎么做呢?”齐星玉轻锁柳眉问。

娇菊想了想,忽然灵光一现,道。

“明天我去请表少爷到后花园的荷摇亭,小姐弹琴给表少爷听,如何?”

“这……早就听说表哥颇懂音律,若我在他面前弹琴成了班门弄斧,岂不丢脸?”齐星玉担心道。

“怎么会是班门弄斧呢?小姐弹琴很好听啊。再说,如果到时,表少爷一时兴起,与小姐您合奏一曲,岂不是更好?”

“这……能行吗?”齐星玉并没有娇菊那么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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