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皱了皱眉头,又摇了摇,瓶子再次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声音,“好像没多少啦?你吃啦多久了?”孙照宇边拧开瓶盖,边问道,“老兄你真能保密,吃的药都藏起来,还怕别人偷吃不成。喔,还有一大半呢。看来秘密地吃了很久。”他把瓶子往床上一放,继续说道:“还给你!”
“嗯!”诗人在继续吭气。
“别不死不活的啊!不会药吃多了吧?说句话啊!”说到药吃多了的时候,他心想这小子最近很忧郁,不会真是药物过量吧。想到此孙照宇不禁一激灵,他忙问:“你平时都吃几片阿?说!说啊!说啊!”他使劲地拍了拍诗人的腿。“不说!不说再打!”孙照宇又举起手拍了一下。
“别打了!疼!我全吃了!”诗人的声音有点微弱。
“啊!你疯了,这小半瓶至少也有二三十片呢!”孙照宇大吃一惊,猛喊道,“快起来!你快起来啊!赶紧去校医院!”他连忙爬上床,一把揪起诗人,然后把他拖下床,扶着软绵绵的诗人朝校医院而去。
在医院里,诗人的胃被医生们反复清洗,连胆汁都被洗干净了。经过一番折腾,诗人虚弱的几乎站不稳,闻讯赶来的兄弟们把他架回了宿舍。众兄弟安顿好了诗人,又聆听了孙照宇的详细汇报,决定先盘问诗人,找出线索,然后一举拿下此案的真凶。可是不管大家怎样的威逼利诱,诗人就是不肯吐露一个字。当然他的苦衷实在太特别!
“依我看,这哥们寻死的原因,十有八九是为了感情的事!”汤成站起来,神情严肃地宣布,仿佛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一般。然后,他摸了摸双下巴,继续说道:“想服药自杀!说明他的心灵一定是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才会如此地想不开。”
“那肯定是小猫咪不喜欢他了!”林勇似乎很兴奋地大叫道。
“哪会啊,前一阵子他们还恩爱的很呐!”晏奇永坚决地否认。
“那会是什么事呢?老大,你就透点风吧,你怎么会这么想不开?”潘峰苦着脸问。诗人一声不吭。
“这事要保密,传出去不好的。”晏奇永道。
“这当然!不过校医院那边就难说了。”周盛很是担忧。
“就说是误服好啦!以为吃的是维生素片嘛!”雷明以一种慢四拍的语调说道。
“这个主意倒不错,那这事告诉王老太吗?”潘峰不无忧愁地问道。
“辅导员那边还是实话实说吧。他都这样了,已经半死不活,再有什么事,那岂不是害了他!你们不说,我说!”孙照宇环顾四周,斩钉截铁地说。
辅导员王老太得知消息后,飞快地迈着扭秧歌的步伐来到207,意气风发地准备开展一场思想工作。做思想工作是她唯一具有领先优势的强项,在她用严肃表情、高深理论、大量唾沫、丰富的肢体语言以及令人敬畏的语调精心配制而成的教育药的催情下,无论你是多么不可药的堕落学生,都会昂首挺胸、情绪高亢、活蹦乱跳。使你产生一种做人不读书等于二百五十点五五五的错觉,让你恨不得马上学完古今中外所有的知识,立刻成为社会的中流砥柱、国家的栋梁之材,就是养猪也要成为母猪的仰慕对象。但她今天却遭到了人生的滑铁卢,任她怎么开导,诗人躺在床上,眼睛直盯着吊扇,就是一身不吭,甚至还转过身对着她放了个C大调的屁。过了很久,她的嘴巴和声带受不了这种高强度的工作,终于累垮了。再加上房间里的空气质量并不是很好,筋疲力尽的她很失望地走了。她没有得到一点点信息!
很快,诗人的父母在看到王老太放出的狼烟后,心急火燎地骑着史上最快的毛驴,不远万里地赶到学校。看到自己的儿子憔悴得已没人样,心痛得抱头痛哭,悲愤得要火烧医学院、铲平教学楼,还扬言要干掉校长家的狗和副校长家的猫。不过恢复理智后,他们就马上带诗人去医院做了内外妇儿、心理精神、保健按摩等各方面的检查和治疗,得出结论:青春期忧郁症,建议休学治疗。
忧郁的诗人得了忧郁症,看来不得不暂别校园。可是诗人誓死不从,他觉得自己没毛病。当然他还放不下小猫咪和他未竟的文学事业。而且他这么一走,这两样他生命最为宝贵的东西将会永远的失去。中国的文学界将会痛失一颗还未冉冉升起的闪亮的新星。如果事情真的发生,那会成为人间悲剧,动物界惨剧!在苦口婆心的劝导无效后,诗人的父母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那根他从小就很熟悉的小木棍,对诗人进行了一次全方位的加强训练。二老不辞辛苦,或车轮战,或齐上阵,一会单打,一会双打,刀枪棍棒交插使用,拳脚掌勾紧密配合,还不时发出“哼哼哈嗨”的壮威声,只见现场一片刀光剑影、拳脚飞舞、人来人往,演员和演员、演员和观众、观众和观众互动得极为频繁!直到木棍变成了双节棍,诗人实在抗不住如此猛烈的炮火,再加上旁观者奋不顾身地劝架,他终于放弃了抵抗,答应回家。不过他哭着提了个小小要求,要向老师同学和校长家的狗、副校长的猫告别后才走。累得说不出话的父母相互对望一下,喘着气点头答应了。
临别的当晚,北风劲吹,雪下得正浓,孤独的树木无语默立,冷清的世界无声的沉寂,天地间一片萧瑟。和兄弟们互道珍重后,他独自一人拖着伤痕累累、几乎散架的身体,东倒西歪地窜到女生宿舍。他毫不留情地赶走了所有的女生,他要单独和苏莉莉诀别!和往常一样,他还是请苏莉莉为他点上一根蜡烛,暗淡昏黄的烛光映出他消瘦的脸庞,哀怨的目光急速交织,未语泪先行,一人两行泪,两人四行泪,泪水涟涟满春江。诗人先拭去苏莉莉的泪水,再用力地抹掉自己的泪痕,痛苦地拖动喉结,说道:“宝贝,我要离开你了,不能再陪你了!你以后要多保重!”
“你为什么要走啊?这究竟是怎么了?难道你还有什么连我不能知道的秘密吗?”苏莉莉突然抓住他的手,幽幽地问道。
诗人沉默了。
“那是不是我做了错什么了?”苏莉莉盯着诗人的眼睛,继续问道。
“宝贝,你没错,是我的问题。”诗人躲开她的目光,低声回答。
“你有什么问题?你干嘛一定要走吗?”苏莉莉不甘心地问。
“我没办法啊!今天你都看到了,我不走行吗?!”诗人痛苦地说。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呢?”她急急地追问。
“不知道。我会和你联系的。你要等我!”诗人动情地说,“你知道吗,遇上你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福。”他顿了一下,目光里忽然聚集了他所有的感情,用力忍住颤抖:“你是知道我爱你的。可你不知道的是,我有多么爱你!我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会不会……”
“不要再说了!”苏莉莉忙用手捂住他的嘴,克制不住汹涌的悲伤,低低地发出抽泣声。
诗人用力地抱紧了她,火热的情感迅速融化了两颗年轻的心。苏莉莉依偎在诗人的胸口,四目相对,无限的柔情蜜意摇曳着烛光,温暖了这寒冬,世界不再冰冷!诗人则来回轻抚着她长长的秀发,两人缠绵得天昏地暗!真是:有缘万里来相会,前生今世共婵娟。只羡鸳鸯不羡仙,****绵绵无绝期!良久,诗人松开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折叠得很整齐的纸,小心翼翼地展开,无比温柔地说:“我给你写了首诗,权当离别时的礼物吧!来,我给你读一读!希望你能喜欢!”“那念念吧!”苏莉莉笑得很甜蜜。于是,诗人锯木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再见,宝贝
不要流泪,不要悲伤
不必怨恨今晚的冷月色太无情
是上苍安排了相遇和分离
在冰冷的世界里
炽热的爱情太容易碎裂
就让雪花飘落成祝福
用纯洁的白将一切覆盖
请不要期待重逢
也不要假设未来
你我早就一体
如果我去流浪
我不会寂寞
往日里的甜蜜装满了我的行囊
如果我想飞翔
我只需张开双臂
你的思念是我心灵的翅膀
如果我停留在天际
我不会孤独
你的灵魂早已占据我的肉体
即使人生路上坎坷崎岖
即使世界进入永恒的黑
有你无尽的柔情
我又何惧
风霜雨雪肆虐的世界
只不过是上苍给我的赏赐
而我要给你我的全部
每当你仰望天空
日月星辰就是我送给你的玫瑰
那是我最真的心愿
愿你的美不被时间左右
再见了,宝贝
别再流泪,别再悲伤
我们是许愿池里的两点泪
三生石上刻着我们的名字
同心锁锁住了我们的真爱
即使在来生你我也会相爱
宝贝,让我再一次深情地呼喊你的名字
再见了,宝贝
再见了,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