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有什么棘手的事吗?”西门公主关切地问。
“没有!”
“王爷,妾身想起来走走。”西门俏在丫鬟的搀扶下直起了身子。
“哦,好。”西门俏一愣,皇甫洌马上意识到,忙说,“不行,伤口刚开始愈合,走动会重新撕裂的。我禀告父皇,这个节我们就在这儿过吧!”
“真的吗?王爷。皇上会同意我们的事吗?”西门俏很激动。
“不会像你要的那样了。”皇甫洌说。
西门俏眼神黯淡,有些沮丧:“都是那个木木,坏了我们的大事。”皇甫洌张张嘴,没说什么。
小莫子来报,说青阳公子走了。
“把她还给青阳公子吧!”西门俏说,“她已经是青阳公子的女人了,留在王爷身边不脏吗?”
“胡说什么!”皇甫洌变了脸色。
“王爷!”西门俏委屈地叫,眼含泪水,一副娇滴滴的模样,“俏说的不对吗?”
皇甫洌软下来,安慰道:“留她不是要她做本王的女人,只是不想她被别人所用,你也见识过了,确实有超人之处。”
西门俏偎在了皇甫洌的怀里。
转眼到了春节,西门公主伤口好了很多,能下床走动了。公主别院上上下下都在为过节忙碌,自从青阳公子离开后,木木一直没有离开,公主别院的人包括冀王都很少出门,大家都在等着公主的伤好后离开这里,到汴京去。
城内到处是西路军的兵士,公主别院外松内紧。木木每日伺候公主难得清闲,和公主的丫鬟们奇怪地相处着,公主每日有冀王陪伴,很快忘记了失去亲人的悲痛。
看她甜蜜地依偎在冀王的怀里,木木曾有一瞬间怀疑她是否真的悲痛过,从小离开皇宫的公主对宫里的亲人是否真的有感情。
西门熙,那个敦厚心胸开阔的男子,也在战乱中被杀了吗?公主一直没提起,木木也无从问起,好像是怕惹公主伤心,别院里连下人也闭口不谈亡国的事和人。
逝者已矣,活着的按自己的方式生存,这大概就是冀王所说的明智之举,是顺势而为。也许自己也该像她那样活着。
从卫长丛林来别院问候,木木突然想起哥哥可能在西路军,依哥哥当日天宇国皇宫救自己的武功,混个小头目做做不成问题,说不定从卫长认识,或者就是他身边的人,不免激动,那段时日心情太乱,竟忘了找哥哥的事。
抽出机会,木木在拐角处等到了要离开的从卫长。刚叫住他,就发觉身后有一双不寻常的眼睛,竟是公主的丫鬟宝脆。
“公主叫你!”宝脆命令道。
“好,我一会儿就去,有一点儿私人的话要和从卫长说,请通融。”木木不甘心,求情说。
“有什么私人的问题不能当面说呢?”冀王皇甫洌突然出现。
原来一直被监视着,木木无名火起,连说句话的自由都没有了。
“当然可以,如果冀王想听的话!”木木索性摊开来讲,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话。
“丛大哥!”木木故意亲切地叫,“木木有一事拜托,望哥哥帮忙!”
“说吧!”丛林当着冀王的面有些不自在,仍然爽朗地说,“只要哥哥能帮得上的,肝脑涂地!”
“哼!”冀王来后宝脆离开了,皇甫洌听两人叫得亲切,从鼻孔里冷笑。木木根本不管,自当没听到,也没他的存在。
“木木有一哥哥,自从十岁时离散,至今八年杳无音讯。上次回乡祭奠母亲偶尔听说他在西路军,想托丛大哥替木木打听打听。”木木叙述,力求简单。
“是吗?妹妹怎么不早说,妹妹的事就是丛林的事,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调查,快说说怎么找?”丛林是急性子。
“哥哥姓木,单字一个云。身材高大威猛,肤色微暗,英俊寡言,是很靠得住的那种类型。”木木一口气说出,最后补充说,“自小跟随父亲练武,身手应该不错。”
“哈哈,完人啊,真会自夸!”皇甫洌有失身份地在一旁讥笑。
“木云?叫木云啊!”丛林沉思着摇摇头,“很普通的一个名字,西路军叫这个名字的肯定不少,我一个一个给木木查,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你最好从乞丐出身的查起!”皇甫洌好心地提醒,“本王也帮这个丫头拜托你,不可想当然,不可马虎。”
“是,王爷!丛林一定完成任务。”
皇甫洌拉了木木的手不容分说就走,丛林疑惑地盯着他们的后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冀王走得起劲儿,拉着的手一直没松开,直走到阁楼,公主在阁楼外晒太阳,瞥见了迎面而来的两人,目光落在紧扣的双手上,脸色阴沉了。
“铁杆儿,”皇甫洌叫,“小莫子呢,看好她不要乱跑!””他大声叫,把木木推到铁杆前面。
“爷,怎么了?”铁杆应着,接住了要倒地的木木。
“看好她就是!”他的脸绷得紧。宝脆附在西门俏耳边低语,西门俏阴沉的脸绽开了笑容,娇柔地说:“王爷犯不着跟她生气,气坏了身子说不定正合某人的心意呢?”
走到皇甫洌身边扶住他的胳膊,突然转身对宝脆说:“给我拉下去打!本公主一口恶气憋到现在,看在王爷的面子上本想饶你,还敢暗地里通敌!”
她严厉阴冷,甚至有些恼怒。闻言皆惊,铁杆下意识地护住了木木,皇甫洌面无表情呆在那儿,看看西门俏,又看看木木。
木木双眼瞪得溜圆,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是鄙视,她毫不畏惧定定看着西门俏,仿佛有许多话不屑于说。
宝脆过来拉木木,被铁杆挡开了,他求助地对着皇甫洌叫:“爷!”
“不要求他!”木木挣脱铁杆儿的保护,站到了宝脆的面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挑衅地对西门俏说。
“你?还敢嘴硬!”如果不是行动不便,她一定会走过来亲自动手,突然她捂住了胸口,痛苦地呻吟,“王爷,妾身好难受!”
皇甫洌扶住她说:“我们回屋吧,不要管她!”
“不行!王爷,你也看到她有多张狂,虽然她是王爷身边的丫鬟,但对妾身太不礼貌了。今天不教训她,妾咽不下这口气!想想父皇母后和王兄,不都是被她害的吗?死罪能饶也就罢了,可她不收敛一点儿,这可怎么行!”
“我会教训她的。”皇甫洌温柔地揽住她的腰,小心呵护着。
“王爷!”西门俏流出了泪,楚楚可怜,看来今日不教训木木她不会善罢甘休。
木木看着皇甫洌低眉顺气的模样,没来由地好笑,不就是一顿打吗,有什么了不起,心里憋屈的话还是要说出来的,整日被人冤枉的日子更不好过。
“公主!”木木突然叫,很冷静,“木木挂念公主的身体一直没说,如果因为嫉恨反而让公主身体更不好的话,木木还是把话说明了吧!”
都被木木的气势镇住了,西门俏也止住了泪,恶狠狠地看着突然张狂的木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公主好像弄错了一件事,害死你亲人的不是我,也不是西路军!”木木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