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明白!”木木打断他的话,“你意图恢复皇甫家江山,贼心不死,是朕网开一面,你就知恩图报吧!”
皇甫洌反而冷静了。她是下决心不再见到自己,那必定是发生了严重的事情,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她的身体。
“木木,没有什么是不能克服的,只要我们一起面对,不要这样。”皇甫洌恳求道。
“朕不懂你在说什么?”木木扭过头,“朕很好,身体很好,精神很好。所有的都很好,要什么有什么,不需要面对什么。”
“好,既然你如此厌恶我,我就成全你。你不是要我在眼前消失吗?我就永远消失给你看!”皇甫洌被御林军一左一右牵制着,他早发现一侧的人腰间插了个小匕首,也许为了在危机时刻防身使用。
皇甫洌瞅准机会,拔出匕首插入了自己的胸膛,动作迅猛的众人来不及反应,是站在身边的小喜最先发现他拔匕首的动机,想要阻拦时已经晚了。
“不!”待木木明白发生了什么,鲜血已经顺着他的胳膊往下淌,他摇摇晃晃的就要倒下去。木木扑过去,在他倒下去之前接住了他。
“快,御医呢!”木木大声喊,用衣服堵住了匕首边流淌的鲜血。
“陛下!”婷也被这一幕震撼了。她从身上拿出一粒药丸,塞进了皇甫洌的嘴里,同时麻利地从腰间解下一个香囊,从里面拿出一个药包,拔出了皇甫洌胸口的匕首,把药塞进了伤口里。
“婷姐姐,谢谢你!”木木喘息着,脸色蜡白。
“木木,不要惊慌!”婷动情地说,“不要学姐姐,我们所有的牺牲不都是希望你过得好吗?如果连你也抛弃了真情,那我们就太悲哀了。”
“姐姐!”所有的伪装褪尽,木木显得无力而凄凉,“我该怎么办?”
“放心!”婷看了一眼躺着的皇甫洌,“这个男人还没有那么傻!”
皇甫洌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不过如果不是有我在,恐怕你只能离开了。”婷说给皇甫洌听,“拼命也要有分寸,冀王爷!”
皇甫洌竟然还能笑,笑得很迷人。
“刀锋离心脏太近了,不能移动,如果不是真的想他死,就让他在这里养伤吧!”婷对木木说。
“陛下!行吗?”小喜追问。
“行!”木木满口答应,“挪到我的床上去吧!”
“不要!”皇甫洌艰难地说,“不能打扰皇上公务,我还是在小喜这里养伤吧!”
“去里间吧!”木木对身边人说,“省的来来回回的大臣有意见!”
婷宽慰地笑了,示意几个人把皇甫洌小心平放在木木龙塌旁的一张小床上。御医慌慌张张来到时,这里已打扫干净,多余的人都出来了。
“您回去吧!”婷对御医说,“没什么事!”
木木守护在皇甫洌身边,生怕他的伤口再流出血来,婷把伤口处理得很好,雪白的棉布上竟然没有被鲜血渗透。
“陛下!您歇息吧!”小喜说,“让我来照看他。”
“不,让我走!这里太暖和我受不了。”闭着眼睛的皇甫洌还有力气扯别的。
“你就安生吧!小莫子的王爷!”小喜生气地责怪,“明天就找你的小莫子来伺候你,然后把你扔到雪地里。”
刚才他挟持她,膀子现在还是疼,小喜身手虽然没有小兰好,但出道以来很少被人突然制住的,她心里很不甘,在婷面前很没有面子,今后又要被她呼来喝去了。
“小喜!”木木轻斥,“他现在是病人。”
“是,陛下!”小喜站起来,“心疼的话您就自己伺候他吧,要不是您的注意也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的发生。”
“反了!”皇甫洌竟然还插话,“在陛下面前找死!”
“不知是谁找死,没死真便宜您了。”小喜少有的伶牙俐齿不饶人,见木木绷着脸不说话,马上意识到自己太过了,低声道歉,“陛下,对不起。小喜失态了。”
“出去吧!”木木拉着脸,“这里不用你操心了。”
“陛下!”小喜求情。
“出去!”木木没得商量。
“是,陛下!”小喜临走不忘剜了一眼皇甫洌,这个男人看来失血太少,精力很好,心情更好,躺着怎么看都像是装,要不是看在以前的份儿上,真想揭穿他。
还要陛下亲自照看他,虽然小喜希望他们在一起,但是让陛下失态惊慌她还是不乐意。
本来就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澜,只想暗暗地让他离开,没想到他竟然来这一手,不要说离开,反而留在了这里。
木木坐在床前。皇甫洌在人都走后睁开了眼,无事人一般看着木木。
箭拔弩弓的惊险场景刚刚过去,血腥顷刻变成柔情弥漫,两双眼睛相对,彼此无需再说什么。
“你真傻!干嘛要这样!”木木嗔怪。
“你才傻呢,干嘛非要赶我走!”皇甫洌勉强拉住木木的手,抚摸着,“今后再也不要做伤害自己的傻事了,好吗?”
木木没有吱声,不是万不得已为什么要赶你走,我们走到今天有多么不容易,侥幸我们都活了下来,是该好好珍惜的。可是世上之事没有完美,我木木也许注定是男人的克星,所以为了你,请你离开。
可是怎么告诉你,告诉你后你会更坚持。我们都希望对方过得好,都希望能够替对方分忧。可是你不要忘了,我更希望你活得好。
如果分开是最好的办法,为什么不分开呢!该我自己承受的就自己承受好了,对于现在的我你做局外人更好,既然抛却了一切选择安静地生活,我真的希望你能够安静的生活到老。
时间会淡泊一切,哪怕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的母亲,我曾经不能接受的,现在不都接受了吗?
天涯何处无芳草,离开我,找一个能够陪你到老的女子,远离这激流中心,即使有一天我死了,也不要伤心来看我,那样我才能安心死去。
颠覆了你的江山,害死了你的亲人,我还有什么值的你留恋的呢,孽缘,有些情是孽情,是纠葛不清的缠绕。
“木木,休息吧,我没事!”他安慰着,放开木木的手。
“我不累!”
“你不累我可累了。偷偷溜进来真不是容易的事,你的婷姐姐比叶统领要细心很多,我喜欢!”
“喜欢什么?”
“有她在,你就安全。”
凄冷的外面刮起了风,这在冬夜很常见,窗棂沙沙地响,这个小床是风大的夜晚小喜过来陪夜设置的。不知从何时起,木木害怕了孤独。
那么多冷冷的夜晚都过来了,现如今暖暖壁炉火旺旺的御书房,是最温馨舒适的。木木却每次都被窗外的冷风惊醒。
当初的彻骨寒今犹在,还有多少孤儿一如当年的自己,在野外露宿或者一躺下就再也醒不来呢。这些念头撕扯着木木本以为坚强其实脆弱的神经,当初是没有力量,现在是为什么呢,各种复杂的念头往往搅得他彻夜难眠。
“木木,就这样死去足矣!”皇甫洌幸福地闭着眼睛。
“不!”木木打断,“你不能死,你要活着。”
“哈哈,”皇甫洌很得意地笑,“这个你恐怕不能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