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走近塔城妓院大门时已经是深更半夜。
来人从暗中走到明处,叼着烟卷儿,外套搭在肩上,敞胸露怀的衬衫下摆垂在裤腰外,脚步踉踉跄跄。
两个门房儿边看来人边对话:“这个酒蒙子,不搁哪喝了半宿,上这找乐儿来了,真是酒色之徒哇!”“你看他那大坨儿,恐怕咱俩加一块儿也不是他的个儿。”“惹不起还躲不起?”“那是,咱俩可别没卵子找茄子提溜。”
两个门房儿说完溜进门房。
妓院鸨母笑脸相迎一身酒气的来人,娇滴滴地打招呼:“欢迎先生大驾光临销魂院!”
来人摸一下鸨母的脖子,说:“这小嗓儿真嫩,都能掐出水来。”
鸨母笑容可掬,捏下来人的手,说:“承蒙先生过奖。这销魂院是一条龙服务,有小牌儿,有大烟儿,有姑娘儿。先生,抽上一泡儿再和姑娘儿玩儿会玩儿得更爽。先生,销魂院有史上最美的姑娘……”
来人向鸨母脸上吐一口烟,问:“史上最?你还熟读史书?精通历史?”
鸨母拉着来人的手,说:“小女子是略知一二。咱这行的祖师爷是春秋时齐国的国相管仲。咱销魂院有比貂蝉、赛西施、胜贵妃、赢女皇……”
来人抽一口烟,问:“还有女皇?”
鸨母挎着来人的胳膊,说:“武则天那!她人长得好,活儿更好……”
来人揽着鸨母的脖子,说:“可我就要和你玩儿。”
鸨母半推半就说:“艺玲业已多年不接客了。”
来人掏出一沓千元面额的绵羊票,说:“我一上这来就看见你了,这就说明咱俩有缘。咋样?你就看在钱的份儿上为我重操旧业吧。”
鸨母见钱眼开,一把夺过,谄笑说:“那小女子就为先生使出七十二变,保证把先生伺候得舒舒坦坦,服服帖帖的。”
二人说完,勾肩搭背走进上屋东外屋。
来人进屋坐在太师椅上。
鸨母插门后坐在来人腿上。
来人弹掉烟头而的手放在鸨母的喉咙上,低声问:“那五个巡逻的在哪?”
鸨母搂着来人的脖子说:“没事儿,小宝贝儿。他们三个在西下屋北屋抽大烟儿,两个在上屋西耳房和赢女皇玩儿……”
来人拿下鸨母的胳膊,问:“钱在哪?”
鸨母指着自己的胸怀。
来人手上用力,问:“你的在哪?”
鸨母大惊失色,指着里屋说:“在炕柜里。”
来人一拳打在鸨母的太阳穴上。
鸨母人事不知地被来人用枕巾堵嘴,用被单捆住手脚。
来人擦掌整装,走到房门外站住,面对大门,用打火机点燃一支烟。
四个端刺刀、穿日本军装、戴“宪兵”袖章的人从门房鱼贯而出。
来人和“宪兵”们点头致意,走到西下屋北屋窗外。
窗里传出男女的打情骂俏:“等咱哥儿仨过烟霞癖,再和你姐儿仨过云雨癖。”“讨厌!”“长官真烦人呀!”
来人排闼直入。
“宪兵”们端枪跟进。
三杆长枪倚在门后。
三个靖安军赤膊拿烟枪躺在炕上。
三个妓女衣不蔽体在炕上或坐或卧。
来人用两把驳壳枪指点靖安军们,低声说:“妈的,日本人让你们巡逻,你们可倒好,跟这抽大烟儿来了。”
靖安军们不知所措。
妓女们瞠目结舌。
“宪兵”们分别刺死靖安军们。
来人一一打昏妓女们。
“宪兵”们纷纷把妓女们的嘴堵上,手脚捆上。
来人和“宪兵”们一起走到上屋西耳房窗外。
窗里传出女男的********:“唐太宗李世民蔫了,轮到你唐高宗李治了。”“小的愿为女皇陛下效犬马之劳。”“啊,小鲜肉太棒了!”
来人踹门而入。
“宪兵”们端枪跟进。
两把短枪挂在门后。
一个男人躶体躺在炕上。
一男一女****搂在一起。
来人用两把驳壳枪指点二男一女,低声说:“妈的,日本人让你们巡逻,你们可倒好,跑这逛窑子来了。”
两个男人手足无措。
妓女目瞪口呆。
两个“宪兵”分别刺死两个男人。
妓女指着来人说:“沛然?你是沛然老弟!你还认识我不?”
来人讶然?
妓女拉着刘沛然,说:“我是你家西院的小嫂子,是王富裕的小老婆……”
两个“宪兵”一齐用刺刀刺进妓女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