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迈离开岛市回了深圳,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解雇沈微微,沈微微本也是宋豪雇进来的他如果不是看在宋豪的面子上早就解雇了她,这次他坚决不再留她在身边。沈微微咬得嘴唇都流了血,可是却一声不吭。在江迈送她回家的时候,她攀上江迈的身体也忘情地亲吻着这个男人,江迈把她推开,她又攀上来咬破了江迈的嘴唇,腥咸的血流了下来江迈吃痛了一下猛然推开沈微微。“痛吗?这点算什么痛,你有我痛吗?这里……”沈微微下了车指着自己的心脏说。
“好好对待自己,去找一个爱你的男人,我不值得……”说完车子疾驰而去。
沈微微怔怔地望着已经消失在夜色中的车子,无力地笑了一下。
第二天,郝妮儿睡眼惺忪开门习惯性地弯腰去拿牛奶,可是门前的地下却是空空如也,她望着地上呆愣地站了一会儿,大脑一片空白,渐渐地清醒过来,她不得不承认以后都不会再有牛奶了,心中突然一紧,有些莫名的难受。
她应该高兴的,高兴,高兴,这样暗示着自己,郝妮儿笑了,关上门……
两天都没看到季小源,她路过汇爵的时候往里边张望了几眼,他看到季小源背窗而站正在教一个女孩怎么使用跑步机。她单脚着地看了一会,却发现季小源猛地一回头正好对上她的眼睛,她低头仓惶地蹬起自行车逃也似得离开。
她吹着风骑得越来越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驻足,还在留恋什么,她告诉自己那不是爱,只是习惯,她只是一时还未适应已经改变了的习惯。
她必须要把心思都收回来,除了傍晚她趁着季小源下班去找马教练训练外,其余的时间都用来看书,她既然选择了听从父母的安排就要认真起来,何况她还要考到深圳去,那样就可以每天见到江迈了,他们分开的太久了她不要再分开了。
那天晚上,雨下的很急,开始只是啪啦啪啦打在身上,转眼间便倾盆而下,天暗的无边无际,有些压抑。郝妮儿路过汇爵的时候想进去避雨,但是已经浑身淋透,风吹来瑟瑟发冷。
汇爵大门已经关了,二楼却还有一星光亮,她侧着身子从边门进去,摸着黑打开她的专属衣柜,拿了一条毛巾把头发擦干净,径直上了二楼。
还未走到二楼一阵砰砰的声音传来,一下重过一下,郝妮儿以为是马教练,便走上去。昏暗的灯光下,季小源一个人赤着上身,虽然很暗但是依然掩藏不住他硬朗的身姿,阴影里他像个霸气的狮子王,他低着头,轻跳着一下下打着面前的沙袋。
郝妮儿心口一窒,慌乱起来,她匆匆转身想着快速逃离这里,空旷的训练场地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站住!”
郝妮儿回头看到季小源停下动作望着他,光线太暗她无法捕捉到他的神情,她也不想知道。
“既然来了干嘛要逃?你这是要和我一刀两断吗?”季小源说着已经大步走到郝妮儿身边,这下近了,微弱的暗灯下,她看到了他焦灼的双目,似乎她一说话一个动作就可以把他点燃。忽地心脏就狂跳不止,既害怕又紧张。
他刚刚出了一身汗,身上男子汉的气息静吸可闻,像个热气源包围在郝妮儿身边。郝妮儿看到他赤/裸的上身,脸一阵滚烫,忙低下头。
季小源看到郝妮儿的狼狈样,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刚刚用毛巾擦过,凌乱俏皮说不尽地娇憨,单薄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季小源猛地移开目光,转身拿了一条宽大的毛巾把她一裹。
“谢谢……”郝妮儿客气地喃喃道。
季小源眉头一皱,心中一阵烦躁,她总是这么客气,她是故意的吗?
看季小源不说话,郝妮儿拢了拢毛巾说:“没事那我走了,外边的雨好像小了……”她说着就要走。
胳膊却被一双大手猛然抓住,一个力量她撞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还没来得及反应,嘴巴就被季小源柔软的唇给封住,淡淡的晨露的味道,这是他第二次吻她,第一次是蜻蜓点水般,这次却是真真切切的贴在了她的唇上,郝妮儿瞪大了双眼终于反应过来。她一巴掌扇过去,手上火辣辣的痛,季小源却并没有被打醒,眼中的星光似乎被燃烧起来。
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是很理智的,怕她受伤,怕她拒绝,呵护她、爱她,可是谁知道他的伤、他的痛,在她为了江迈动着女儿心肠的时候,她可知他的痛,他只能自己躲在一边像只受伤的狮子独自****伤口。他这么多年失去太多了,亲情爱情,老天为什么如此不公平?为什么?
季小源紧紧地箍住郝妮儿,把她圈在身体里,郝妮儿第一次碰触到他的肌肤,心中既气愤又模糊的慌张。她伸展着拳脚可是越挣扎季小源箍得越紧,火热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下了,从脸上,唇上一路到脖颈……郝妮儿哭着、喊着、用脚踢着却无济于事。季小源像只被逼疯的野兽一样,想要索取更多……
“求你,求你小源……放了我吧……”郝妮儿哭着,声音淹没在雷雨声中,此时的雨好大,好大……
季小源扯掉她身上的毛巾、衬衣、内衣,郝妮儿咬着嘴唇,捶打着季小源,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地柔软下来,在他温热的亲吻下她竟然没了一点力气……
好似做了一个梦,一个噩梦,她想醒来就好了,醒来什么也没发生,她闭上了眼睛。
“妮儿……妮儿……你对我真得没有一点动心吗?”季小源迷离黯哑的声音在耳边摩挲。
没有动心吗?什么是动心?动心是什么感觉?这个男孩很早就在心里了,不近不远,淡淡地,那是什么感觉?可绝对不应该是爱!可是心,心好痛……
郝妮儿疲惫不堪地躺在季小源的胳膊上,呆呆地没了意识,季小源紧闭着双眼,蹙着眉头,两个被汗水打湿的身体黏在一起,好像不可分离的爱人。
“对不起,妮儿……”季小源温柔地用手擦拭着她的泪水。
郝妮儿没有说话,轻颤着身体。
“这些事情我不太懂,可是,我不知道,可是,你是不是和江迈已经……”季小源的声音很不确定。
“是的,就是前几天他回来看我的时候,我们已经……季小源,我恨你……”郝妮儿挣扎着站起来,季小源没有再勉强她,看着她穿衣,整理头发,缓缓下了楼。
他狠狠打了自己一下,季小源,你他妈都干了什么!
从此郝妮儿再也不去汇爵,再也不走那条路了,她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学习上,上课下课放学,父母看她认真的样子,也放了心,她还是会给江迈写信,打电话,聊学习,聊有趣的事情,大声的笑,可是放下电话,心情却募地沉入谷底……
直到有一天,一切都改变了。
她隐隐的担心还是发生了,一大清早呕吐起来,她已经不是小孩子这些事情她都知道,已经两个月没来例假,她颤抖着手看向那两条清晰的红杠时,腿脚发软,慢慢滑落在地上。
她害怕,恐惧,自责,内疚,担心诸般情绪。
荒唐,真是荒唐,她手抚上小腹,狠狠摁下去,可是又舍不得……
那几天正好是危险期,可是她不确定,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她偷偷跑到网吧去查这方面的知识,可是她依然不懂,又不敢问别人,每天她过得提心吊胆,像只偷粮食的老鼠一样。她狠狠喝凉水,吃辣椒,好像这样这个孩子就会消失,可是夜晚她撩开衣服平躺在床上,看着自己肚子的变化,发现越来越明显……
她的恐惧与日俱增,每次和江迈打电话都支支吾吾,找理由着急地挂掉电话。她害怕父母发现,便说为了方便学习离学校近点想搬出去住,母亲看她这么用心自然高兴还来不及,便答应了。
郝妮儿一个人住在出租屋里,独自承担着一切,她把衣服穿得厚厚的为了遮盖住她认为的羞耻,可是内心的恐惧却遮盖不住。
季小源自那件事后,找过郝妮儿,但他不敢接近她,只是躲在车里看她放学上学,这些天她好像胖了,自然是已经忘记了那件事,他就放心了。
对不起,妮儿……
一转眼已经到了年底,快三个月了,郝妮儿已经两周没有去学校了,为了不让父母怀疑,她每天都往家打电话说她学校发生的事情,说她如何认真地学习,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正在独自承担着,独自面对着恐惧……
她快要被逼疯了,她一面忍受着身体的折磨一面忍受着心底的恐惧,终于坚持不下去了。
她忍着眼泪,嘴唇被咬破了,流了血,努力控制语气可是还是颤抖着,一句话都说不完整,“迈,我怀……孕了……”
那边异常是安静,突然是笑声,发自内心的笑,但是马上又严肃起来。
“妮儿,对不起,但是如果你愿意要,我们就把它生下来,你如果不愿意读书,我来养你,没什么大不了……”
“我……我……迈,我害怕,我好害怕……”郝妮儿颤抖着。
“怎么了妮儿?不要害怕,有我呢,要不你现在就退学……来深圳。”
“你回来一趟,好吗?我需要你,我真的很害怕,我不想独自面对……”郝妮儿已经泪流满面。
看到郝妮儿的时候,江迈不可置信地长着嘴巴,她的肚子竟然已经微微隆起,不过仔细一想,离上次来见她已经快三个月了,难怪?他自嘲地摇摇头。
郝妮儿侧躺在床头上,嘴唇发白,明明身体发胖了可是却满脸的憔悴。这还是他的妮儿吗?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江迈心刺痛着,一把把她抱在怀里。
郝妮儿看到他的一瞬眼泪再也忍不住了,轰然决堤……
接下来的日子,江迈为郝妮儿找了一处条件好的出租房,把生意都托给了宋豪和崔扬,每天守在郝妮儿身边,还买来许多关于孕妈妈的书籍,系着围裙在厨房里为郝妮儿做各种营养美食,俨然成了美食专家。
然而他把一碗碗的美食端到她的面前时,把水果削成好看的花瓣时,为她放一首首好听的音乐时,郝妮儿却总是笑着流泪,笑里有他看不懂的东西,那么多年的相知相恋,此时却陌生得有些心悸,他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直到那天……
郝妮儿光着脚,头发掩着泪眼,静静地站在江迈身后,江迈正把胡萝卜丁切成碎末扔进汤锅里,他搅动着散发着香味的营养汤,然后那调羹舀起一点尝了一口,满意地笑了……
郝妮儿心抽痛着,她知道她将要亲手把这些美好的细碎推向深渊,永远暗无天日,永远无法结痂……
“迈……迈……我有话对你说……”
江迈关了火,那咔嗒一声,此时响在郝妮儿心里如同什么东西尘埃落定了,那样的无望。
江迈搂过她,她却挣脱掉他的怀抱,江迈诧异地撩起她的碎发,心中一惊。
江迈静静听着郝妮儿颤颤巍巍地讲述着和季小源的那一晚,她说得断断续续,泣不成声,可是还不忘记安慰江迈,希望他原谅他们,他们都没有错,只是因为太年轻……
江迈一直强压着怒火,震惊、愤怒、心痛在胸膛要炸裂开来。他紧紧攥着拳头……
他决不允许这个孩子出生,糊里糊涂地去做这个孩子的爸爸。即使是自己的,那也不能冒这个险。
“好好睡一觉吧。明天我们就去把孩子打掉!”江迈决绝地说。
“打掉?!可是可是它都快四个月了,已经成形了,况且四个月很危险……”郝妮儿恳求地望着江迈。
江迈蹙着眉头,“难道你愿意生下来,看它长得像谁,就让它认谁做爸爸?!”江迈几近怒吼,心里却痛得难受。
他沉沉地喘着气,胸膛一起一伏,突然站起来就要往外走,郝妮儿心咯噔一下拽住他的衣服,“江迈,求你不要去找他,他没有错,都是我,我明明早该拒绝可是给了他那么多次误会,你不要去找他……”郝妮儿跪倒在江迈身边。
江迈慌忙蹲下来,心疼地抱起郝妮儿,低头吻****的泪水。“我不去了,妮儿,你不要哭了好吗?我来想办法。”
郝妮儿紧紧圈着他的脖子,不愿意放手,生怕一眨眼他就在面前消失。
那晚,虽然江迈睡在身边可是却极不安稳,他感觉到江迈的辗转反侧,和微不可闻地叹息声,她只能咬着嘴唇忍泪水打湿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