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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大鸟(3)

他一直是学校里面的长跑健将。谁也看不出,面貌文弱的余榭远,跑起来会如此的轻快。双腿凌空而起,两臂像龙舟的桨一样规则而且有力地挥舞着。军胶鞋碾起粗糙跑道上面的黄土,他像一阵风,轻轻地飞过。他会参加学校里面的长跑比赛,不费吹灰之力便以巨大的优势轻松取胜。可是他并不喜欢比赛。长跑,其实是他个人的事情。个人的事情,为什么要拿来和别人相对比,并且得出一个让所有人都要看到的结果?但是他还是参加了比赛,因为他知道,长跑比赛的第一名,会得到一份特别的奖品,是一个很厚实的有着墨绿色的塑料封皮和洁白平整的纸张的日记本子。他要把它送给她,她可以在这有着河流颜色的本子里面,画自己的图画,然后塞到玻璃瓶子里面,放进运河。让它流进下一条河,然后再流进下一条河,直至流进大海。

他走着,小胡同里面的高干子弟吸引着左邻右舍的艳羡的目光,袖子上面有一条刺眼的鲜红色,骑着一辆宽大的自行车,叮叮当当地从他身边呼啸而过。一群小孩子赤裸上身,穿着打着补丁的小短裤,在车轮扬起的尘土后面,呜呜呀呀的惊喜着追逐过去。那红色,在灰蒙蒙的小胡同里面,格外的耀眼。

脱落了墙皮的土墙上面,在苔藓和细股的污水上面,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越来越多的用糨糊粘贴而上的纸张。有时候还能见得到粗糙却鲜艳的彩色纸张。纸张上面的文字,笔锋粗糙,而且坚硬。对文字有着天然的敏感的他,会很认真地站在那前面,一字一字地默读。眉目清秀的他,站在浓墨重彩的散发着阵阵墨臭的丑陋的文字前面,他有时候会发现一两个错字或者别字。他会拿了碎砖块在上面涂涂抹抹,把字改过来。用糨糊粘贴的粗糙而且单薄的纸张,干燥而且脆弱。蘸了墨水的地方会纠结在一起,周遭的一小方纸张朝墨黑的字迹中心,褶皱起来。

戳穿臭老九文穆行复辟资本主义的画皮!

扫除一切牛鬼蛇神!

砸烂所有修正主义的狗头!

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密集的感叹号。每一个感叹号都像一个粗重的棒槌,那笔直的刀疤的末端,笔锋变得尖利,像一颗断裂了的锋利的牙齿,冷冷地投射出野兽的味道。他感到有些淡淡的奇怪,因为他也从来没有在小胡同里面的这面老墙上看到过这么多的文字。相似的文字。

他听到有人在叫喊,骂骂咧咧地似乎让怒气冲破了喉咙。他看到文穆行老先生被两个穿着军装模样的破旧粗布衣裤的满脸油光的年轻人架着胳膊,另外三四个几乎是同样模样的年轻人在他身后跳起来打他的头,或者绊他的脚。老先生一路踉踉跄跄,神情索然。他有些惊恐地看到,老先生的花白的头发,被不知是揪扯还是乱剪得凌乱恐怖。像夏天午后暴雨过后,胡同里面矮墙下面滋生而出的那些野草。毫无规则地蓬松凌乱,夹杂在一些亮着头皮的空白之中。

他记得从自己很小的时候,文老先生就经常会去他家里,和他的祖父和父亲一起,猜茶斗诗。两家都没有好茶,清淡的一杯喝完,再续上水,杯子里面往往就没了颜色。但是文老先生和这邻居的老父子俩总是相谈甚欢,往往握着一本发黄的古籍,一聊就是一个晚上。他跑了步,回到家里,在院子里面的水龙头旁边冲凉。看到家里面小灯昏黄一盏,有男人们儒雅的读书和交谈的声音。母亲总是会给他拿了毛巾,让他擦干净身子再进屋去。母亲说,大人们在读书,小孩子不可以打扰,更不可以把身上的水弄到书页纸张上面。

有时文老先生离开他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他已经渐渐地睡着。朦胧之中,听到文老先生轻声的告别,和之后细弱的脚步声。他有时候会在梦里面看到文老先生。四远有山和不露声色的云霭一样的瀑布。老先生穿着长褂,坐在水边桃树下面平滑的大石头上。握着一本薄薄的古书,微笑着朝他伸过手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或者清晨,文老先生已经走了很久了。他会翻了身继续睡去。文老先生会在不久之后的清凉的夜晚,在他在胡同里面轻盈地跑着的时候,再一次来到他的家,走进那飘逸着茶和墨水的味道的狭小而且简陋的书房。

父亲告诉过他,文老先生是祖父的老友,也是父亲的老师。在曾经的兵荒马乱的年岁,当他的祖父一家从遥远的家乡来到北京,文弱而不懂得世俗矫情的一家,在市井小胡同里面,毫无预期地铺展开后半辈子的生活。是文老先生第一个敲响了他们的家门,给了这清贫却酝着墨香的一家,指引了一个并不狭窄的出口。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文老先生低头看了他。他呆呆地站着。他从没有想像过,更没有亲见过这副模样的文老先生。老先生的面容,被涂抹的漆黑的煤渣一样的污秽,而眼睛,却依旧炯炯而且清澈。老先生看着他,然后,被周围那群呼啸着的满脸油光的穿着军装模样的粗布衣裤的人,推推攘攘地踉跄地走过。

在几日之前的一个傍晚,他放学回家,小胡同拥挤异常。他看到一群紧贴着簇拥的身影拥挤在文老先生家的小院门外面。文老先生一向不善与人交际,也很少有人去登门拜访。门庭若市更是从未奢求的景象。他好奇,挤了过去看。素日清洁俭朴的小院子已然面目全非。几个穿着挽着袖子的军装的年轻人,正在把屋里的大箱子倾倒在小院子里面,在那些散落满地的旧书和旧衣物里面,疯狂地找着什么。他们胳膊上面的一缕红色,鲜艳夺目,在渐次暗淡的夕阳下面,仍然难掩色泽。文老先生很安静地站在一边,脸上没有恐惧,没有惋惜,甚至没有任何的语言。他听到拥挤着的人们说,文老先生工作的布料店的老板,在解放前携家眷一起离开了这里,留了小店,让文老先生帮忙看护和经营。人们说,那老板是一定去了是非之地,做了是非之事的,不然,怎么会如此蹊跷地离去。而面貌斯文,喜欢与诗书为伴的文老先生,必定是帮凶,必定是用臭老九的外壳包裹起来的坏分子。

他听着,并不懂得什么是臭老九和坏分子,也并无从想像到哪里是是非之地,什么事情是是非之事。他只是看到,待那些在挽起的袖口上面戴着一缕红色的军装们失望而且有些气急败坏地扔开地上的一切被撕扯和践踏了的衣物和书本,朝老先生破口大骂的时候,站在一边的文老先生不紧不慢地抬起了手,指了自己的另一间小屋子,说,那里还有一个箱子,就在那间屋子杂货堆里面。

文老先生的苍老的手指,安静地停止在了那一方似乎窒息了的空气里面。指引而出一个没有了任何狂喜抑或悲愤的漠然的方向。红色们循着那根手指的方向,翻出了文老先生家里面最后的一个小木箱。木箱子里面,依然只是一些破旧的衣服,别无他物。

红色们摔了门离开的时候,拥挤在小院门口的一大丛人,立即分散开来,让出一个宽阔的出口。他看到,人散去,衣着清净的文老先生便蹲下身子,在自家的小院子里面,从成堆的被撕扯和践踏的杂物里面,很认真地一件一件挑拣起来。

几日之后,从他身边被绑持着经过的文老先生的衣着,却已经变得如多日之前他的那个黄昏之中的小院子一样,凌乱而且有着明显的被撕扯和践踏的污迹。他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刚刚还看到,墙上面贴着的薄薄的纸张上面,那一行“戳穿臭老九文穆行复辟资本主义的画皮”的大字,其中那一个“臭”字写错了,少了一个点。他不懂得这一句没有上文和下文的突兀的言语是什么意思,他只是用手里面的碎砖块把那一个点,一笔一画地加了上去。

突然间,他被人扯住了衣服领子。一个挽着袖子的穿着军装的宽厚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第一次离军装如此的贴近。这在多少年代和岁月中,男人甚至女人们引以为荣耀的服装,不是一块遮羞的粗布,而成了一种身份的狂妄。他闻到军装上面一种刺鼻的味道,夹杂着汗和内脏的味道。他还没来得及去看这军装上面男人的脸,就被那只飘了一缕红色的粗壮的胳膊重重地扇了一个耳光。那粗糙的大手几乎盖过了他的整张脸,连同耳朵和鬓角的头皮。他瞬间觉得头昏脑涨,脑中似乎有了嗡嗡的回响。那只揪着他衣领的手臂把他一把甩在墙上,然后扬长而去。

过了很多年之后,他都一直不明白,当时为什么挨了这样一巴掌。他生命中最重的一巴掌,在他完全没有预知和防备的时候,突然重重地拍在他仍然光洁的少年的脸上。

汲一瓢清水。谷莠子的枯萎,在这样的手掌里,怯懦和倔强,悄悄地发芽,直至茁壮。生之纯,死之魅。谷莠子总是感到干渴,她却不知要往何处去。她在坚信,自己的雏菊会比谷莠子更安静而且健康。她想着,酸酸地流了泪。那些伶俐的小药片让她很好地安睡。可是,她真的还是会梦到,宽阔的荒原,她赤脚走着,间或跑着。有比她还高的谷莠子在汹涌地招摇。上面的绒毛如尖利的针,刺得她皮开肉绽。

她在深夜惊惧地醒来,她看到一个背影。依旧轻,而且沉默。她看到他,便会扫去了常日的恐慌,变得心安。那是她童年默默追随的一个背影。在五岁的时候,或者再更早的年岁,那背影,便在她的心里面宽阔起来。

风一缕一缕地过,年少时候的风,并不凛冽。他手里面的风车呼啦啦地转动一阵,然后停下。他蹲下身去,把风车给了她,在她摔倒在老屋前面核桃林的里面凹凸不平的土路而流下眼泪的时候。他并没有说什么。她却止住了泪,轻轻吹了吹风车。它又转了转,然后停下。

大黄猫被院子里面的一群追跑打闹着的男孩子抓了去,用生锈的大铁钉把四肢和尾巴钉在木板上面。大黄猫凄厉地嘶叫,和几个磕断了门牙的男孩子狡黠而且虚妄的怪异的大笑,混杂而出一个恐怖的盛夏的午后,沾染了血和汗水味道的燥热。一如玻璃的酒瓶子摔落墙面粉碎一瞬的刺痛耳膜。她蹲在地上,用力地捂住了耳朵。她又看到了那个背影,从她身边走过。他去把大黄猫从木板上面解救了下来,抱回到她的面前。已经年迈的大黄猫被折磨得最终没有活下来。他用小铁锹在核桃树下面挖了一个土坑,把大黄猫从她的怀里面抱出来,轻轻地安放在土坑里面,和她一起,把细碎的泥土,一点一点铺盖上去。

她沉默不语。她知道,他如她一般,已经习惯了太多的喧嚣和残忍。而他需要的,已经不是聆听抑或依靠,而只是静默。擎着生命的静默,只为一片大漠般的辽远的安静。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听到外婆说起过,他的名字,叫做流生。

知抑或不知,眷抑或不眷,皆已不再重要。今生今世,那些短浅喧闹的阿谀辞藻,滥调尘埃。她不想去言什么懂得。真假对错,都已经有太多的结局。而时隔了这些许杂芜的年岁,那个和她一起蹲下身去,埋葬了她幼年的恐慌的阳光的,名叫流生的人,又在哪里?在她还没有长成一个褪去了青涩的少女的时候,他就已经安静地离开了。他去了哪里,没有人提及,也许也没有人知道。她甚至难以回忆,他们之间的哪怕一次对话。她只是不止一次地独自回想,并且捕捉每一个可能牵引至他的背影的路途。她总是梦到流生的背影,行走在南方枕水人家的屋舍旁边。安静,并无同伴抑或行李。他穿着宽松的粗布褂子和长裤,黑色的布鞋。他背影清澈,一如她年幼时期每次看到的他的背影一样。她在梦里面思路清晰地感知着自己是在做梦,她很珍惜每一次梦到流生的机会,她想在梦中询问出流生所在的那座小镇子的名址,却总是无法言出哪怕一个字。流生,只是在前面慢慢地走着。镇子里面,似乎再也没有其他的人。

她吃掉了最后的两片雪白的小药片,在一个早早醒来的清晨。她说,她决定独自安静地去行走一程,去找流生。那个年幼的岁月里面,已经近乎遥远的背影。她说,归途,也是起点。她就是要去执拗地找到,那短浅的幼年里面,那种不疏远也不甜腻的,难得的安怀岁月。而流生,只要你还能在这个世上,就好。

于是,她开始走,就在那一个清晨。带上她的雏菊,走到天际,辽了心迹。那次清晨的雨,微甜。在生活面前,她已经是那个异类的过客。那么,忘却时间,是不是就可以虚妄地赖在行走里而无处告别,管他山高水长,道途险阻?尘世,旷大,而脚步,怎能短浅。

那么,向着南方,往何处去?

不需来世,

蜕去,

我只想要一叶的轻盈。

碾落飞散,幻了沙,尘,和路。

飞落,

行走远处永恒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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