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月她們終於來到了楊魄的軍營,兩個人經過了連日奔波一身風塵,看起來就像兩個瘦弱的少年,守營的士兵看見她們,二話不說就趕她們離開。
“走走走!這是軍營重地,不得擅闖,救濟的在城裡頭。”
“這位軍爺,我們是來求見楊魄將軍的。”朔月上前有禮的說道。
“你們是何人物?將軍是你們想見就見的嗎?走走!”
“煩請軍爺稟告一聲,說是金陵景府求見!如果他不見我們就走。”
“我說你們倆現在就給我走,我管你什麼景府的。”士兵說完一把推開朔月,朔月一個站不穩摔在地上,一旁的默兒看到朔月被摔,馬上扶起她就想教訓那士兵,卻被朔月拉住。
“不要。”默兒不解的看著她,明明她就比他們厲害,為什麼要隨他們欺負。
朔月女子身份不能曝露,更別說她還是郡主,突然出現在軍營恐怕日後會招人話柄,只能低調行事。
朔月在軍營外等到天黑,北方日夜溫差大,朔月冷得打哆嗦,跟默兒靠著取暖,兩人快冷僵的時候終於看見一個有點軍階的人出現,朔月馬上叫住他。
“這位將軍,請向楊魄將軍稟告一聲,說金陵景府有急事求見,將軍就帶句話見不見在他,請將軍幫忙。”季辛是左軍校尉,常年在戰場自有點識人之明,他看朔月和默兒冷得直哆嗦還在這繼續等,問了士兵知道她們等了一天,也沒有說什麼再看了朔月一眼就走了。
“冷!”默兒過來抱著朔月道。
“默兒乖!我們再等一下,如果等不到那我們再想辦法!”朔月看著季辛離開的地方,希望他會真的去稟報楊魄。
軍營中楊魄正和一眾將士商討如何攻城,季辛的官階不是能在帳中之人,他在帳外看了一下,猶豫好不好為朔月稟告,不稟報又怕朔月真的是有什麼急事,稟告又怕會打擾他們的正事,幾番思量來回渡步,終止帳中的將士商討完陸續出來,季辛大著膽子求見楊魄。
“末將左軍校尉季辛求見。”
“進來吧!”楊魄雖然覺得一個校尉來找自己有點奇怪,但既然他求見了就見一見吧。
“稟將軍,營外有兩人自稱金陵景府求見。”季辛一直俯首,不敢看楊魄,所以也不知道楊魄的反應。
“金陵景府。。。朔月?”楊魄想了一下會自稱金陵景府的應該是朔月了,但千里之外她不可能會來,難道她出什麼事了?
“快,傳他們進來。”
“末將遵命!”季辛沒見過楊魄如此焦急的表情,立刻不敢耽擱馬上去請朔月她們進來。
“草民見過楊將軍!”朔月她們隨季辛來到楊魄的帥帳,向楊魄低頭行禮,楊魄一見是兩名少年,眉頭一皺,屏退了季辛。
“你們是何人?為何自稱金陵景府?來找本將軍所為何事?”
“要見你一面真難呀!”朔月待季辛走後抬頭看著楊魄道。
“朔月?你怎麼在這?”楊魄一見來人竟然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兒,驚喜的馬上過去抱著她。
“你怎麼這麼冰?在外面待很久了嗎?來人快拿個火盤進來!”楊魄拉著朔月坐到毛毯上,又倒了杯熱茶給她。
“我這不常備火盤,你看你唇都冷紫了,先喝口熱茶緩一緩,北方可不比金陵,日夜溫差大,你就穿這麼單薄很容易受寒的。”
朔月笑一笑接過楊魄的熱茶,招手讓默兒坐到自己身側,又把茶遞給她,楊魄看朔月的舉動愕了一下,又馬上再倒一杯給她。
“我擔心你所以來了!”
“嗯!?你說什麼?”楊魄一時怔住,以為自己聽錯了,錯愕的看著朔月道。
“你不是問我為什麼在這嗎?我擔心你所以來了。”
“你擔心我,所以從金陵來找我?”楊魄不可置信的再確認了一遍。
朔月皺一皺眉的,一副你是聾子嗎的樣子看著他。
“你真的是因為擔心我來找我?”楊魄大喜再問了一遍。
“你擔心我,來找我了!來找我了!” 朔月點了點頭,楊魄開心的摟住她道。
“將軍…火盤來了!”一個兵士送火盤進來,剛好看見這一幕,自家將軍大笑的抱住一個男子,一時間有點不可置信的嚇到。
朔月看見兵士進來,馬上推開楊魄,楊魄屏退兵士後,把火盤往朔月推。
“來!快暖一下身子。”朔月又把默兒拉近火盤。
“這小子是誰?”楊魄看朔月對默兒處處照顧,吃味的問道。
“她叫默兒,是我新認的干妹妹。”楊魄聽見朔月說是妹妹馬上放下心來。
“你沒收到消息嗎?我在這裡一切安好,夏軍現在人數不到兩萬,退守城中後一直死守十幾天了,估計戰意和糧食也消耗得差不多了,我們正準備攻城。”
“小心為上總錯不了。”
“知道了!你們一路趕來也累了吧!我命人給你準備浴湯和營帳,你先去休息!”朔月默兒被安排到相鄰的小帳,一路趕來也真是累了,如今見到楊魄也放心了一半,朔月很快便沉沉睡去。
睡到後半夜,朔月被拍醒,睜開眼看見是默兒。
“怎麼了?”朔月半夢半醒的問道。
“外面人變多了。”朔月疑惑的起床查看,掀開帳廉看見帳外士兵來來往往的收拾東西。
“這位軍爺,這是怎麼了?為什麼你們都在忙碌的收拾?”朔月拉著一個士兵問道。
“夏軍連夜棄城而逃了!這仗打了半年多終於可以回家了,大家先收拾一下,到上面下令了,大伙就可以馬上撤了。”可以回家的喜悅在士兵的面上表露無遺,但朔月卻感不安,感覺事情不是真的如此簡單。
朔月到楊魄帳中,未料楊魄卻不在,只看見他的副將魏嵇,魏嵇雖然不知道朔月真實身份但看楊魄對她禮待有加,臨行前還吩咐要好生照顧,自然也是不敢待慢。
“景公子來找將軍?”
“嗯,楊魄人呢?”朔月進帳問道。
“將軍收到接報夏軍連夜棄城,剛率兵士進城了。”魏嵇聽見面前少年竟直呼楊魄名諱,不由心中有點不滿,臉色微沉道。
“怎麼走得這麼急,他帶了多少人?”朔月心中暗道不好。
“景公子,這是軍事機密,請恕在下不便相告,將軍用兵如神,這半年來連連大敗夏軍,公子實在不必擔心。”朔月聽魏嵇語氣不善,心想這個人到底是在生氣什麼?
“我只是擔心他的安全。”
“不好了!不好了!”一名士兵氣匆匆的跑進來帳中。
“放肆!在軍營中目無軍紀,擅闖帥帳成何體統!”魏嵇喝斥道。
“稟魏副將,將軍率兵進城後不久,城門突然緊閉,城中出現火光,夏軍突然回頭向我軍攻來。”士兵焦急道。
“什麼?沒想到夏軍竟佯裝棄城來一招請君入甕,糟了!將軍只帶了五千兵士進城,此刻勢危。”
“魏將軍有辦法對抗夏軍嗎?”朔月聽見夏軍焚城而楊魄身陷城中,心中大驚,夢中的場景終究出現了。
“夏軍兵力不足兩萬,我軍要和他們一戰絕不是問題,只是現在將軍身陷城中,夏軍又阻在我軍前方,我們沒辦法及時營救將軍,此時城中恐怕…”魏嵇憂心的道。
“魏將軍,請你派兵掩護我到城牆附近,我去救楊魄也為你們爭取一點時間,當你看見城門起亂就集中往那攻,切勿與夏軍戀戰,務求盡快破城,會合楊魄後不怕滅不了夏軍。”朔月打算和默兒潛入城中趕去楊魄身邊。
“就憑你?”魏嵇看朔月手無縛雞之力,不相信她能救出楊魄。
“不只我,還有她!”朔月指一指默兒。
“就憑你和一個小孩能做什麼,你們別做傻事,打仗還是交給我們吧!”魏嵇不相信的道。
“如今你們一時三刻也無法救楊魄不是嗎?等你們打敗夏軍再去嗎?打仗我相信你可以,但也請你相信我們,即使我們真的失敗了,於你也沒損失,但我們現在說的是楊魄,陣前折帥有多大影響你比我更清楚,既然如此何不讓我一搏?”朔月字字鏗鏘,堅決的目光讓魏嵇對眼前的少年有一絲敬畏。
“好,那你們小心。”魏嵇派出五百騎兵順利掩護朔月她們到城牆邊上,隨即掉頭引開部份夏兵。
“默兒,你可以把我們送進城內嗎?”朔月記得初見默兒時,她就是從土裡冒出來的,相信默兒有類似於土遁的能力。
“閉上眼!”默兒點頭道,朔月聽她的話閉上眼感覺身上涼涼的,再睜開眼人已在城內,觸目所及盡是一片頹垣敗瓦被火海吞沒,城中死傷不少。
朔月和默兒找到了一個傷兵,知道了大部份兵士都死傷,楊魄帶著餘兵去了東城方向,朔月和默兒馬上策馬趕去,沿途死傷燒傷的百姓多不勝數,整個郭州城成了人間地獄,終於在一處荒地發現了被夏軍圍困的楊魄,此時楊魄和眾士兵被困在火海中。
朔月一時間心急如焚,不知該如何才能救楊魄。
“水,救火。”默兒指著朔月道,朔月想自已修的正是水靈之術,當下靜心凝神聚氣感受水的流動,終於在不遠處找到了水源,透過默兒改變土的流動,把水引去楊魄的方向,朔月馬上策馬向楊魄而去,射殺了幾個夏兵順勢躍進火海中。
“楊魄!”朔月的呼喚把身在火海中已絕望的楊魄神智拉了回來。
“朔月?你怎麼在這?快走!不!走不了了,你怎麼這麼傻也來陪我死?”楊魄摟著朔月哭了起來。
“你醒醒!我不是來陪你死的,你給我振作起來!”朔月打了意志消沉的楊魄一巴掌道。
“你們給我振作,你們都是兵士都沒死怎麼能在這等死呢?給我殺出去!”朔月對著眾人喊道。
“朔月都是火,火外還有夏兵,怎出去?”楊魄消沉道。
“你給我等著,很快!”朔月站到眾人之中,開始凝神靜氣,隔絕一切的紛擾,專心用水靈引水聚合,在朔月腳下的土地開始一點一點的濕潤,慢慢水開始滲出地面上,水開始愈來愈多,在土裡漫開,眾人所站之處成了一個小水坑,一眾兵士和楊魄看得錯愕不已,楊魄最先重拾戰意拿起手中劍對一眾士兵下令。
“眾兵士聽令把水沾到身上,我們出去和夏兵拼了!”
“好!”眾兵士看見朔月行的奇蹟,紛紛信心大增,士氣高漲,火也因為水愈來愈多而變小了,火海外的夏兵看見情勢突變開始慌了。
“殺!”楊魄看著火勢變弱,夏兵陣腳大亂,率領眾兵士突出重圍。
“默兒,趕快去城門!”默兒看著虛弱的朔月本不放心離開,但在朔月堅持下也只能從命隱回土裡,這時一個夏兵在遠處向著陽魄射了一箭,朔月看見馬上撲出去,箭矢射穿了朔月身體,楊魄一回頭看見朔月中箭倒下,馬上智起朔月的箭把夏兵殺死。
朔月的血成了靈引,令水靈大大增強,一時間下起了傾盤大雨,把郭州城的火都滅了大半,同時默兒在城門上把土都變成了流沙,夏兵頓時慌亂了起來,魏嵇見狀馬上集中兵力攻打城門,很快就撃退了城門附近的夏兵,默兒把魏嵇帶去和楊魄會合,還未走近就看見楊魄抱住了受傷的朔月。
“月姐姐!”默兒大驚馬上跑來朔月身邊喊道。
“默兒乖,我沒事!你總算叫我月姐姐了!”虛弱的朔月蒼白的笑道,同時用最後一絲力量把水靈收回,天上的雨沒了水靈很快就停了下來,陽光照進戰後的郭州城照出了一道彩虹。
“真好看!”眾人順著朔月的眼光看去,看見一道彩虹掛在天邊,朔月也慢慢的閉上眼睛。
“朔月!”楊魄抱著昏迷的朔月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