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村里有枪的村民都把枪交上来了,唯独村民尹先禄没有交,当侦查员赶到尹家时,尹先禄已不知去向。
侦查员及时传唤了尹先禄的妻子李某某。李某某很快吐露了实情,白清风经常在村里和附近村庄一带偷鸡摸狗,尹先禄和当地村民一样,十分憎恨惯盗白清风。
中秋之夜,当白清风再次溜进尹先禄家偷走七八只鸡后,尹先禄便拿上火药枪,悄悄跟踪白清风到大湾里山野中,趁黑夜无人知晓,朝白清风开了枪,随后悄悄潜回家里睡觉。尹先禄看到警察在村里查了10天也没有怀疑到自己头上,他自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正当他自认为得计时,却突然接到通知,省里的专家要来验枪,吓得他悄悄溜出村逃跑了。他这一跑,正好中了梁超的“敲山震虎”计。刚逃到广元尹先禄就被抓了个正着。
1997年11月,冬天来得特别早,人们早早地感到了寒意。一天,水磨乡5名赶场的农民在高坑垭被抢劫后,其中一人被打成重伤。高坑垭地处偏僻、交通不便的大山深处,受害人由于受到惊吓,完全刻画不出嫌疑人的体貌特征,侦查员要破案,就像大海捞针。
梁超和战友鲁良平从水磨乡沿柯家坝、普子垭、埋人垭的70多公里山路走访,在普子垭遇上了在山上挖天麻的村民陈某,他说:“一月前,陕西两个羊贩子在普子垭也被人抢了,我躲在树林中看到一个抢劫者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好像是正源乡深溪沟人。”
得到这条重要线索后,梁超和鲁良平很兴奋,他俩抄小道直奔深溪沟。
这时,天色已晚,北风夹着雪花漫天飞舞,银装素裹的大山与天色连成一片,已无法辨清道路。这里方圆几十里没有人家,两人在山野里深一脚浅一脚走了一段路程后,再也辨不清道路了,就在一个山洞里躲风避雪。山洞的夜晚非常寒冷,他们就借着雪光从洞外弄来枯枝树叶取暖。
一夜未眠的梁超在想,抢劫羊贩子和赶场村民的是不是同一伙人呢?是与不是,都要并案侦查。
第二天,天刚放亮,两人就踏着齐小腿深的积雪,朝英翠奔去。他们在深溪沟逐户摸排,左眼大右眼小的嫌疑人邱礼平落网了,主犯王学中很快也在柯坝村落网。经审讯,正如梁超所料,两起案子都是二人所为。
2005年5月23日,国华镇小河村一悬崖上发现一具被肢解的女尸,尸体被编织袋包裹着,已高度腐烂。侦查员在查找尸源中了解到,国华中学女生梨某某18日在回家途中神秘失踪,受害人父母从现场遗留的衣物认定,死者就是自己的女儿。
案情分析会上,侦查员争论激烈,梁超听了大家的意见后,提出了自己的见解。从分尸创口上看,分尸工具非常锋利,应该是木工的斧头,侦查重点应围绕木工展开。
6天后,民警在木匠张少成的家中找到了一把带有血迹的锋利斧头,民警追问张少成的去向时,他妻子闪烁其词中带着一些慌乱。
经法医鉴定,斧头上的血型与死者完全相同,张少成的嫌疑骤然上升。民警通过对张少成可能落脚的乌鲁木齐、齐齐哈尔、大同、宁波等地展开了千里大追捕,强奸杀害女学生的犯罪分子张少成终于在宁波高桥镇落网。
2002年8月24日晚21时许,县城“红月亮”美容美发厅小姐昝某某随一男青年出台后,被人杀害在马家渡大桥旁边的广普铁路排水沟里,经现场勘察和尸体检验,死者系被人卡颈用机械等物勒住脖子窒息死亡,现场留下的痕迹物证极少。
县公安局指定梁超为专案组长,迅速侦破此案。梁超一边组织警力调查走访昝某某的关系人,一边请求市公安局支援,根据目击者对犯罪嫌疑人的回忆,进行模拟画像。排查工作在邻近市州县全面展开,最终从巴中市排查出与画像基本相符的嫌疑人孙尚军。反侦查能力极强的孙尚军,拒不承认在案发期间到过旺苍。梁超并没有急于求成,他开始在公安网上对孙尚军查询比对,发现孙尚军早在1997年就在福建抢劫杀过人,但狡猾的孙尚军只承认在福建杀人,不承认在旺苍作案。
梁超与法医王文祥再次对现场提取的唯一证据避孕套进行检查,从避孕套内发现了一根体毛,经送上级公安机关鉴定,DNA与孙尚军一致。在铁的证据面前,顽固了5个昼夜的孙尚军,最终交代了与昝某某发生性关系后,因价钱发生争吵,将其勒死,抢走昝的手机和现金的犯罪事实。
2003年3月5日,旺苍碗厂河煤矿财务室用于发放职工工资的31万元现金被盗。财务室内保险柜被撬,犯罪分子撬盗技术娴熟,躲过了报警装置,现场只留下了一枚掌纹,没有其他线索,侦查难度相当大。
根据现场勘察情况,梁超判断,这是一起典型的外盗案,不排除有人做内应,应加强对旅店、宾馆、交通工具的排查。梁超的判断迅速得到了局领导的支持,专案组兵分3路展开工作。经过7天的努力,案件调查毫无进展,工人领不到工资,对公安机关指责不断。
3月13日,梁超正在为案子头痛时,煤矿保卫科赵科长突然来到办公室报告:“现金被盗的当天晚上,煤矿井下被盗雷管1600发。”
听了赵科长的报告,顶着巨大压力的梁超犹如五雷轰顶,稍作冷静后梁超问道:“你们进出井有记录吗?”赵科长回答:“当天掌子面塌方,进出井都有记录。”
梁超在调取了进出井人员名单后,没有直接找进出井人员询问情况,而是直接找来矿工妻子了解她们老公昨晚是什么时候回的家。访问了10多个妇女,回答的情况都基本一致,当访问到职工王某某的妻子李某时,她说:“我老公昨晚一直都在上班。”破绽出来了,王某某如实交代了案发当夜偷雷管的事。
同时也提供出了一条有价值的重要线索,王某某说:“我从井下偷雷管出来,发现财务室附近有一高一矮2人扛着编织袋往三江方向步行,当时,我在躲他们,他们也在躲我。”
煤矿到三江有一段距离,犯罪分子作案后,要想迅速离开作案地,必定要乘坐交通工具。梁超迅速决定兵分3路,一路沿巴中方向、一路沿旺苍城方向、一路沿煤矿向三江方向排查交通工具。凌晨5时左右,侦查员终于摸排到一摩的驾驶员于凌晨4时左右将一高一矮两个扛编织袋的人从三江送到县城粮贸大厦,挣了100元钱的重要线索。侦查员经过对旺苍县城和广元市城区2000余辆出租车拉网式的排查,排查出了出租车驾驶员匡某送过两个体貌特征相仿的人到成都。经查阅出租车出城记录,合江县蜜溪乡王湾村村民左先明、赵映才露出了狐狸尾巴。经与泸州警方调阅资料,左先明正是撬盗保险柜的惯盗。
侦查员火速赶赴合江实施抓捕,左先明、赵映才、宋希柏相继落网,分别从其家中搜出现金15万、14万和1万,共追回现金306万元。经审查,赵交代在外打工时,与碗厂河一男青年认识后,曾来煤矿耍过,从他人口中获知了工人每月发工资的具体时间后,赵、左2人密谋后,便乘火车赶到旺苍作案。
2007年3月12日晚22时,县城“万吉喜”名烟店老板夫妇,被两名犯罪嫌疑人持刀相威胁,采取捆绑封嘴手段,抢走店内2万元的营业款和两部手机。该店地处县城繁华的新华街,紧靠县政府办公楼,影响恶劣,案件发生后,县局领导亲自挂帅抓此案的侦破。案情分析上梁超大胆建议,根据该抢劫案胆大妄为的特点,应从调查近年来川北监狱劳改释放人员入手。
3月13日,梁超带领受害人对川北监狱数万名劳改人员档案上的相片进行了长达9个多小时的辨认,最终辨认出了刚出狱不久的吕小军(南充顺庆区人,因抢劫被判刑)、钱中贵(苍溪五龙镇人,因盗窃被判刑)两名犯罪嫌疑人。3月14日、15日,两名嫌疑人先后在广元落网,如实供述了整个作案过程。
梁超从警18年来,参与、组织指挥侦破了1000多件刑事案件,件件破得成功,战友们亲切称他“神探”。
云淡风轻
梁超从警18年,一直摸爬滚打在刑侦第一线,直接同犯罪分子打交道。在社会纷繁复杂、泥沙俱下、鱼龙混杂的今天,梁超不仅破案出色,更经受住了金钱、物质、美色的诱惑,他用云淡风轻的行为,重新证明,警察“常在河边走,就是不湿鞋”。
2006年,刑警大队打掉了3个在本地有影响的恶势力犯罪团伙。犯罪分子把电话打给梁超的妻子、岳父母以及在外地读书的女儿,进行恐吓。
一段时间,妻子晚上不敢出门,白天上下班不敢单独走小巷,天天靠打的上下班。
犯罪分子见硬的一手不行,就来软的,10多次通过各种关系将钱送到梁超妻子刘莉工作的单位,都被一一拒绝。梁超60多岁的父母体弱多病,一直住在苍溪农村,生病住院需要钱,女儿在外地上学也需要钱。但梁超说:“钱人人都喜欢,咱警察绝对不能用昧心钱。”
一些行贿人把钱装在信封里往梁超的办公桌上一丢,转身就跑,梁超追不上送钱人,就把钱交到局里。
2006年,梁超在办理重庆人李某诈骗一案时,由于证据不足,决定对李某某取保候审,李的妻子吴某认为是梁超对丈夫高抬贵手,在梁超办公室桌抽屉里塞进一万元钱,留下“梁队,这是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的字条后就返回了重庆。梁超发现钱和字条时,吴某已回了重庆,随后梁超又及时将这笔钱交到了局里。
柔情暖战友
2002年7月梁超担任大队长后,谁家有了困难,谁人有了后顾之忧,他都设法帮助解决,他用钢铁汉子的柔情构筑了一支和谐团队,让战友们真切感受到刑警队就是自己的家。
2005年,技术中队长民警王安斌远在浙江办案,母亲因病突然去世,王安斌的兄弟姐妹都在外地工作,不能及时赶回家。梁超迅速组织战友赶到王家,帮助料理老人后事,白天他们忙里忙外,晚上代战友为老人尽孝守灵。王安斌赶回家时,战友们已将老人的后事料理得井井有条,王安斌在灵前为母亲磕拜后,转身对着正在守灵的梁超和战友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2006年3月,大队民警向久虎的父亲在一次意外交通事故中不幸受重伤,大量的治疗费医药费让新婚不久的向久虎更是雪上加霜,成天长叹短吁,上班提不起精神。梁超发现后,立即发动民警为战友捐款,并积极通过朋友关系协调保险公司提前支付了伤害赔付款,解决向久虎的燃眉之急。向久虎的妻子婚后没有工作,梁超主动托熟人在县电信公司为其联系了一份合同工。一提起此事,向久虎都感动得热泪盈眶。
刑侦民警过去休公休假是个老大难问题,为了让每个民警每年都能休上假,他创立了“民警集体休假法”,把队里民警分成两批,上下半年轮换休假,既不影响工作,又落实了休假制度。休假时由单位统一安排车辆、住宿,民警带上老婆、孩子一起到旅游区游玩,既增进了民警与家属之间、家属与家属之间的相互了解,又使民警家庭更加美满和谐。
队里有3个老大难,由于平时忙工作,晃过了耍朋友的最好时机,30岁了还是光棍一条。梁超就四处托人为部下做媒介绍对象,现有2人已经结婚,一人正在热恋中。
泪水慰亲人
梁超是个好警察、好领导、好同事,但他算不上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好儿子,因为,他欠亲人的太多。领导和战友们是这样评价他的。他奉献给群众和战友的是深深的爱,他留给亲人的只有惋惜和泪水。
梁超多次与罪犯搏斗的生死经历传到妻子刘莉的耳朵后,她每时每刻都在为丈夫悬着一颗心,时间一长,患上了神经衰弱症,每到深夜只要电话铃声一响,她就会惊出一身冷汗。每次只要梁超晚上出去办案子,她整夜不能入睡,眼睛望着天花板,盼丈夫能平安归来。由于长期缺乏睡眠,162米的个子,消瘦得体重只有70斤。
为了让妻子晚上能安稳睡觉,早日治好失眠症,梁超拆除了家中的座机。晚上,他开着手机戴上耳机入睡,后来干脆到书房安了一张床,晚上加班回来晚了,就去书房休息,为的是能留给妻子多点睡眠的时间。
2006年“五一”黄金周到了,女儿软磨硬缠,要爸爸带她去九寨沟玩。女儿长这么大,梁超还没有带她出过远门,自己也该尽一点做父亲的责任了。他答应“五一”一定带女儿去九寨沟。“五一”这天梁超带着妻子、女儿刚走到九寨沟口,突然队里来了电话,嘉川发生一起故意杀人案,案情重大。梁超只好带着妻子女儿原路返回,女儿嘟着小嘴哭着说:“我不喜欢你这个爸爸。”为此,女儿与爸爸闹了很长一段时间别扭。
2003年春节前夕,梁超准备接农村的父母到城里过年。腊月27日,白水煤矿发生了一起爆炸杀人案,梁超上案后,回家接父母的事就成了泡影,父母亲已打点好行装,天天盼儿子回来接他们去城里,一家人团团圆圆过个年,可老人等来的却是失望。他告诉父母:“爹、妈,我正在上案子,抽不出时间回来接你们,你们就在农村过年吧。”
“五一”节快到了,梁超一家刚住进了新房子,他与妻子商量,“五一”节把父母接到家中住一段时间,弥补春节没能接老人来城里过年的歉意。
事情就是这样不凑巧,节前,梁超又上了省公安厅的一个督办案子,一晃半月多时间过去了。
5月16日,梁超突然接到母亲病逝的噩耗,堂堂7尺男儿,面对着家乡泪流满面,母亲还没有来城里住过一天自己的新房子,自己未能给母亲送终成了他终身的遗憾。梁超面对着自己出生的大山,向母亲三鞠躬:“妈,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啊,原谅儿的不孝吧!”
梁超为了自己所挚爱的侦查事业,还给人民群众的是一片晴朗的天空,留给亲人的只是惋惜和泪水。为了头顶这枚国徽,他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