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秸秆在火中沐浴。
县际公车奋起笨拙的轮子,驶离安魂不已的天鹅村。
学生们像尖声跳起的水汽,
而许诺已久的清澈,在怀孕。
耳朵里待施洗的飞鸟,
被情欲反锁着,掷人于空中。
光的牡蛎
柔软、轻缓地旋转:"进城是一次沐浴,
一次无法发芽的缺席。
而时光中流水的开关,慎微着,但还是露出了破绽——
另一个隐形的人也绝尘而去!"被装置的干净,
开屏的喷头,七色的凛冽——
浴室里空无一人,但水花在响,音量大过文明一分贝。
这虚空中的棕榈,坚持用光速来流,而梦被盗窃;
造物的结构礼貌地停着。
浴池的方形嘴唇,吹拂着被捆缚的蝴蝶,晦暗的下巴有着成年的威仪,涟漪却老了。
天花板在哭,泪水乘坐颅内的梯子,抵达一面铜镜或裸背。
学生们被自己隐秘的火焰所温暖,
振聋发聩地演奏体内的静寂:"要接受净化的指引,要与肥皂折腰相拥。
手绘胸腔地图:夜与雾霭,肺叶里发动机的鼻音,
一对金鱼在左心房游来游去,饕餮彼此。"
可修辞者啊,我还是宁愿靠近归程,
于蜕皮中靡集弹性,鞋子寻找新鲜的谷草,
被言语的轮滑鞋催促着,被学生簌簌发
抖的手提袋平衡着,幸免于梨子的棒喝。
且和他们一起,承受"无法驾驶的否定";
仰望星空,对安排好的行程单保持畏敬。
20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