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不愿提起,那我又何必揭你伤疤,依旧是风流倜傥,拽出屏障后的和清,给他一个大爆栗子,如往日般谩骂道:“好什么呀,这臭小子半夜打呼,吵死本军师了。”
“呵呵,军师本事卓绝,干嘛不用臭袜子堵他嘴啊。”
“哈哈,本军师怎么没想到。”
两人如往常般调笑,只是为何眼中却少了份灵动,“调笑”的那般专注,却忽略了某人手上浅浅的红痕。
和清则是一脸委屈,明明人家就没打呼,明明人家什么错也没有,犯错的人放着不追究,专门欺负老实人,其给了一旁看好戏的子然大大的白眼,呢喃道:“你个混蛋,自己要偷人家的火雷图纸,何必拉上我,你偷就偷了,何必欺负人家将军,不管你了,找机会先溜再说,如花似玉的脸才不要因你而毁,否则便对不起让我下山的师傅了。”
子然欣然接受其所送的白眼。
这一夜,四人同睡一个营帐,莫椟卧榻,子然搬了张楠木大椅坐于卧榻之侧,前车之鉴,便多找了条绳索拴住那个王八精,在其眼中,玥国八王简直是比王八还不如,其暗暗发誓,定要助莫国强盛,灭玥报辱妻之仇,虽然臭丫头每日与他争执动手,但在他心中已是他最美的新娘,看着眼眸经闭的她,原来她的脸色也可以这般苍白,何必假睡,难道是无法面对我吗?还是真的想睡?
“好好睡吧,我在这里陪你,守护你。”梓祈呢喃道,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说与莫椟,但至少落入了子然耳朵之中,其坏笑道:“军师何必假惺惺,要守护也该是本王,椟儿可是本王的女人。”
霍梓祈只是紧逼双眼,不去看那张脸孔,怕自己忍不住杀了他,他真的会忍不住的,不经意间唇瓣已经咬出了鲜血,咸腥之味充满口腔,恐怕最多的是苦涩吧。
第二日早,霍梓祈忽然惊醒,手中提着空空的绳索,而八王和和清早不见踪影,喝道:“来人,俘虏跑了。”而仓库那头也传来:“火雷蛋不见啦……“
两人对视一眼,跑出营帐,章清李淳已不再,外边一阵慌乱一小兵报告道:“将军,军师,仓库的火雷被搬空了。”
莫椟眉头一紧,喝道:“你先下去吧。”转头对上梓祈的眼眸道:“火雷弹受潮便不能用,只是他们这般费尽心机,恐怕这两人已经在千里之外了吧”
转头回卧榻上翻找片刻道:“恐怕他们混在营中便是为此,图纸也丢了,不过那是假的,真的图纸早印在本将脑海之中。本以为他们只会拿图纸,毕竟仓库那般严守,是本将疏忽了,玥国能工巧匠不少,定能从那些火雷弹中获取信息的,恐怕以后战难打了”
梓祈解开香炉,检察了番,自嘲道:“怪不得我会睡过去,是醉人梦,我们都疏忽了。”自己最近是怎么了,为何老是疏忽疏忽,我不该是这样的啊,看了眼臭丫头,眼睑之中存满化不开的忧愁,我这辈子做的最失败的事都在这两天发生了。
“报,威龙将军传军师,将军。”
“知道了,马上便去。”
一路两人相对无言,各怀心事,走至议事大营,普普通通的摆放了下桌椅,极为普通,两位副将,威龙已经在里面等候。
“拜见将军。”莫椟,霍梓祈同时一偮,一个凤凰傲视,一个优雅从容。
“这玥国欺人太甚。”本是不太牢固的木桌顿时被威龙的掌力所摧毁,两副将相看一眼,道:“将军息怒。是末将看守不当”
“末将愿受军法处置,是末将看守不当。”莫椟单膝跪地道。
“末将愿手军法处置。”梓祈看了眼身侧的莫椟,如若莫椟回看一眼便会发现其眼中饱含的一切,是温情,是怜惜,是疼爱,是心疼,是心碎,是难舍,“末将愿替椟凤将军承担罪证,她只是个女人而已。”
“在军营之中,军法之中,不分男女。”莫椟正视前方,不带丝毫感情色彩。
“好了好了,别争这些了,眼前之事才是最重要的,正要处置,那谁来打仗?谁来领兵。”威龙喝道。
“报,将军,小的在仓库中发现这个。”
“传上来。”
本是满脸郁色的威力眉头舒展,“哈哈……这是八王爷的求和书简,还吾城池不说,还说近日亲自前往莫都请罪,虽抢了不少火雷弹,但至少莫国可以安静些时间了,我们也可好好防备一番。你们都起来过来看看,哈哈。”
本是大事瞬间化无,怎会有这般神奇之事,兰景曦,你又在预谋什么呢?莫椟不喜,反而眉头皱的更浓重了。
不过总算遇过天晴,傍晚时分,探军回报玥军已全部撤离莫国境内,威龙将军大悦,但为以防外一,派5万精兵赶往边境镇守。
是夜,举城欢腾,烟花如五彩星子般在天空中闪烁,五彩斑斓,美不胜收。
军营中亦是如此,载歌载舞,军民同庆。
莫椟只是默默的坐卧营帐之上看着他们欢笑,打闹,仿佛这些愉悦,欢笑都不属于自己,自己只是个看客而已。
忽然发现身边多了一人,“臭丫头,喝点酒吧,还不错哦,快立冬了,晚上还挺冷的,就当御寒。”
莫椟一饮而尽,“真辣,这还是本将第一次喝酒,不过暖暖的,还不错吧。”
“莫椟……”梓祈难得的沉稳,眼中尽是宠溺之色,只是那人眼中只是茫茫夜色,亦或者看着这如墨的夜色,灵魂已不再。
“嗯?”
“回到皇城,我便让庆愬准我们完婚。可好?”
“不需要,我已非完璧。”不知为何,那夜的事什么都不记得,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以为那只是个梦,可是醒来自己却在那人的怀中,还有白锦上的血渍,尽管如此,对于那人,真的讨厌不起来。
“你知道,我不介意的,可以的话,如果……我愿……做孩子的爹。”口才想来很好的梓祈竟也有疙瘩的时候,不由自嘲一番。
“将军,您怎么和军师在上面啊,不知吾等可否有幸看您舞剑高唱。”
“是啊,是啊。”
“将军来一个。”
众将士昂着头望着营帐顶上的两人起哄道。
“好啊,本将便献丑了。”
莫椟身姿一旋,白衣飞扬,犹如白凤临世,悄然落地,宝剑出鞘,在篝火映照下显得分外养眼,手一挥,剑身舞动,如泣如诉。
“烽火连天接无穷。
既是销魂处,却匆匆无尘。
携手沙场,和泪伴悲魂。
为问寒风余如许?秋纵逝,与谁路?
耒城十月风残残。
背归鸿,去未明。
回首风霜,青天与残日。
欲倾锋芒点泪数,流不到,数亦难。”
莫椟的歌声响而清明,带有男儿才有的豪情气概,气吞万里,却又道出了沙场的无情,苦涩,失去战友的悲凉,雪衣纷飞,剑舞如芒,白衣素裹的凤凰,时而柔美如微风扶柳,时而刚毅如猛虎下山,时而飘逸如浮云朵朵,时而圣洁如淡淡青莲……
营中所有的人目不转睛注视着他们的将军,追随着她的曼妙身姿,如痴如醉,只是为何看了会有凄凉之感,为何在这般美好的夜晚,唱出如此悲凉伤情之歌,清越的歌声如阵阵凉风般盘绕在众人的心头,荡漾在每个人的脑海。
梓祈看着这曼妙的身姿,虽是唱战场的凄凉,恐怕亦是在抒发你自己内心的凄凉吧,是为了那个人,那件事吗?多年之后,其一想到那日那白衣舞剑的身影,便不由长长一叹,才知道那时的你只是在悲凉他悄无声息的离开,还有便是在为天下苍生悲凉,为天下四分五裂而悲凉,只是你把这份悲凉注进了这首军曲之中了吧,那刻才明白为何你选择了他,只是你们志同道合,而我却始终融不进你的心,你的思想中去吧,我是为莫国,你是为天下,这便是我们之间无法逾越的代沟吧。
离营帐群不远的耒云塔上有两抹身影,一个白衣出尘,闲散浪漫,一个黑衣墨发,在黑暗中不在用迷乱来掩盖倾吐四海,囊括天下的野心和霸气,这两人便是逃出军营而不曾离去的和清和八王子然。
“看不出来你的女人歌唱的还挺不错的。”和清斜靠在墙角,身上的慵懒之气不曾褪去。
“她不是我的女人,本王的女人恐怕会是这位的姐姐吧,打了败仗,当然要找个和事老,否则朝中与本王不合的人落井下石,本王怕麻烦,那是最简便的方法。”虽是这般说,那眼眸却未曾离开那抹白色的身影。
“那你还把五城还与他们。”
“这几年本王什么事都处理的太完美了,那只老狐狸早就想处理本王了,这般,他便不会有很强的戒心了吧。”
“以你的能耐还怕你爹不成。”
“不是怕,本王只是想干干净净登位,那样的人才配做天下的主,天下人才会信服。”子然眼眸望着墙角懒散的和清,不知为何,被其眼睛一扫,竟不自觉站直了身体,仿佛自己亦是他的手下一般,不禁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