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天牢,天上牢笼,仙家囹圄。
同是设在九重天离幻境之内的天牢,巧借山体突出之势,内里挖空,出口仅以一层隐隐流动的光层封住。横看竖看是处太过随意的牢狱,想也该轻易破了。
白螭不仅这般想,还真个儿做了。
以螭形之姿被投进天牢,却不妨碍她自天将离去后一次次撞向那封牢的光层。说也怪,看似水一般的光层,白螭一脑袋撞去却似撞进块稍嫌松软的无形布中,光层起点涟漪复又恢复如初,反倒有数串金光咒语透出表层稍纵即逝。接二连三地冲撞下来,白螭虽不至撞得头破血流,但逃生无望却也是事实。
最终,确定无法撞破牢笼的白螭,甩甩螭首闷泱泱到洞中俯了,再不发一点声响。
一并被抛进对面天牢的阿蛮懒洋洋打了个呵欠。
“撞够了?”
全无回应。
阿蛮也不恼,自说自话好不乐哉。
“既是天牢,自然要困住里面的仙佛才称得上是牢。若轻轻松松便教你撞破了,岂不成笑谈?还不如留点气力陪我说说话解解乏。瞧我,多可怜啊,本是为寻乐子,结果呢?平白受了这无妄之灾替你那小五哥进了天牢,你不得好生安慰我一番啊?”
白螭动也不动,权当未闻。
“小螭儿,要我说,你也别急。旁人且不论,单是你那心似麦芒的爹爹任凭你被投进大牢却不发一言,说明什么?”
白螭不吭声,说不吭声就不吭声。
阿蛮讨个没趣,长叹一声里随手打个响指,人便没了踪影。
“再者,凤凰与那玉帝无冤无仇,为何要刺杀?即便真有深仇大恨需要兵戎相见,什么法子都强过借你之手。话又说回来,他们凤凰一族的凤羽玄翎,虽是可攻可守的上好兵器,可也得用在主人手中。转交了旁人,充其量不过是个护体法器,挡挡暗箭尚可,充当暗器之类就是笑谈了。”
白螭本不想理会那聒噪的主,冷不丁却听见那人似是在耳畔夸夸其谈。下意识睁了眼望去对面,果真没了那人影踪。
“不用看了,我可没说这天牢能关得住我。”
白螭猛地扭头看来,竟真个儿瞧见那大赖赖靠洞**壁席地而坐的阿蛮,掌间一颗卵石上下抛将得熟练。
“让我救你出去这事,想都别想。倘若就这般救你出去了,若是坏了你爹爹苦心,你说,要如何弥补?”
白螭默默扭头,死活不肯再回首。
“好了好了,别再腹诽我了,明知道我听得见,还骂得这般大声。”阿蛮作势摇头,眸中笑却是藏都藏不住。“当务之急,便是乖乖留在这天牢内,待你爹爹处理完后续,自会来接你出去。要我说,最多一日,你就自由了。”
这次,白螭清清楚楚地抛了声螭吼,蔑视之意溢于言表。
阿蛮再叹一声里,懒懒甩了甩衣袖,白螭登时被一片金光笼住。待金光散去,好好个人形白螭又现了出来。白螭不可置信地左右瞅上下看,小脸上满是嫌弃。
“也不是说你,都五百多岁的孩子了,还要靠别人的灵力维持人形。小螭儿,你这五百年,都是睡过来的?”
白螭闷闷起身到洞深处缩头坐了,声也闷闷。
“你闭嘴,我不想跟你讲话。”
“纵是天塌下来,还有你爹爹帮你顶着,你愁什么?”阿蛮龇牙。“小孩子就操心小孩子的事,大事,留给大人解决。”
白螭又不吭声了,眼瞅是要修炼成个哑巴。
阿蛮无奈,见如此也说不动了,挠挠鼻头里眼珠又一转,计上心来。
“螭儿。”
白螭听得愣,幽幽抬了脸来,满是不可置信之意。
“天枢?”
“螭儿不理我,我很难过。”
白螭这才反应过来,原竟是阿蛮又使坏化了天枢模样。
“臭阿蛮,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