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仙境的鬼谷洞外,鬼谷子和珠儿看着山谷,静静地站着。
远处的通仙路上,邹忌和巴亚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林木之中。
“舍不得了吧!”珠儿轻语。“我的心也空空的!”
“身在云梦,心已远游,他们忍五载寂寞,志在王庭名利。”鬼谷子目光收回,轻搂珠儿。“只怕珠儿与之朝夕相伴,施爱付情,难免伤感。”
“是啊!”
“人于天地,似蝼蚁万千。寥寥贤才,推波助澜。”鬼谷子感叹。“只怕他们再无云梦美好,一生卷入争权夺势当中了!”
“先生明知如此,為何还要授其权谋之篇?”
“珠儿不可忘记你我家人之痛,苍生之痛。天下弥兵一统,尽需这等才智,天道使然,何敢悖之!”
“依先生所见,邹忌,公孙鞅何人能成此先生大志?”
鬼谷一笑。“待珠儿也深悟道理,自然知晓。”鬼谷子拉起珠儿。“走,鬼谷陪珠儿看看得地和荆路!”
“好啊!他们的小宝宝还要先生取名呢!”
二人走下石阶,向着灶房走去。
几日前,一只雄鹰飞回,落在鬼谷洞外。珠儿惊喜,原来是送与秦太子粱立那只,她取下雄鹰腿下锦书,送鬼谷子观看。
锦书只有四字:承天,盼鞅!
鬼谷知道粱立定已当了秦王,想让公孙鞅辅佐。
他找来公孙鞅,展开锦书让他观看。公孙鞅看吧,没有言语,站立一边看着先生。
“秦燕两王都来相邀,汝何以择之?”鬼谷子看着公孙鞅,他此前已接待姬虎使者,诚邀公孙鞅。
公孙鞅低头,话句坚定。“弟子愿去秦国!”他痛恨姬虎,抢走了自己爱恋的女人。文秀自海城回来,便疏远了自己,又籍口他事,几次出山相约姬虎,才致自己失踪。自此,尽管姬虎率众夺回王位,又几次派使者相邀,他都以艺不精通拒决出山。他暗下决心,他日必踏破燕地,以报此仇。
鬼谷明白公孙鞅的心意。“可说利害!”
“天地人!”公孙鞅话语简洁。
鬼谷却很满意。“为师成你心愿!你可早日赴秦,借秦王与你之情,一展志向。顺路将白起带去,也好与亲人团聚数载!”
“先生恩德,鞅无以回报,今又离别,心神不定!”公孙鞅跪倒在地,眼泪流淌。
珠儿将他扶起,眼里也噙满泪水。
鬼谷平静地摆摆手。“切记,做事有度。”
就这样,公孙鞅带着白起,和先生、师母、众师兄弟泪别云梦仙境。
一连数日,余下弟子目空无神。
鬼谷知道邹忌之心早已浮动,便让珠儿告知,也让他下山。
邹忌和巴亚跪在先生、师母面前,更是泪满衣衫。
“弟子想回故国取仕,齐地偏隅一方,居中原侧部,临楚魏大国,进可取中原,退可守齐鲁险地,他日必能荡平各无义诸候,一统中原!”邹忌慷慨陈词。“弟子当尽心辅助王庭,做一千古名臣!”
鬼谷微笑点头。“邹忌当知道,贤德之臣有了,还要有贤德之君!天下才能归一。”
“弟子巴亚蒙先生教诲,又蒙师母指婚师哥,愿与师哥同往齐地!”巴亚哭泣出声。“弟子想念大家!”
“为师,师母皆为你等高兴!他日能互济良言,共谋奇策。”鬼谷子和珠儿扶起他们。
“为师清贫,汝等又无安身之所,且将所养之马带走,也好换得栖宿之地。再送雄鹰一只,只可传音,不可他图!”
“弟子学得先生所传,已知恩德难报,何敢再取财物!请先生原谅,弟子不敢遵命!”
“先生安排,自有你俩所用。”珠儿拉着巴亚。“巴亚嫁你,怎可亏待于她!日久天长,等你们富贵,再孝道先生!”
二人只得同意。
几日之内,送走三位弟子,鬼谷子内心亦是伤痛,可没有流露于表,他怕珠儿更加思念。
二人走近灶房边的庐舍,里面传出婴儿啼哭之声。
珠儿面带笑容,看了鬼谷子一眼,紧走向前,喊着得地。
门开了,荆路怀抱婴儿和得地高兴地走出来,与二人问好。
小乐毅也从屋内出来,跪在地上给先生、师母行礼!
原来,小乐毅没有了白起为伴,就跑到得地这里,整天跟着荊路跑山捕猎。
鬼谷看着满头白发的荆路和得地,内心一振感慨。“岁月无痕,人却沧桑!得地姐姐伴鬼谷成长,青春美丽,转眼亦有白发和邹纹,皆为王家操劳所致。鬼谷和珠儿每想此事,未尝不感恩寄语,今日也受鬼谷和珠儿一拜!”说完,鬼谷和珠儿跪下叩拜。
得地忙去扶起他们。“这…这…一家人!何必如此。”
“是啊!”珠儿也笑道。“得地姐中年得子,大喜大贺!师哥却如此这般,倒叫人伤感起来!”她接过荆路怀中的孩子,抱向鬼谷面前。“让先生抱抱!”她把孩子送进鬼谷子怀里。
鬼谷抱着婴儿,低头微笑着看起来。“你荆家后继有人了!”
“是啊!”得地笑道。“要先生给取名呢!”
鬼谷抬头远望,思索一下。“你荊家世守东裕,吃享云梦,福自天将,来日尽得,鬼谷倒觉徐福两字不错!”
“荆徐福!”乐毅叫着,用手摸着他的手。
众人也附合着。
婴儿也咯咯笑着。
“鬼谷墟虽山清水秀,可也孤寂,怎利你们生活。今弟子们接续下山,你们也带乐毅回东裕村住吧!村邻互敬,聚而协作,乐在其间!我亦想闭关修身,尽悟师言!”
“先生何时出关?”乐毅急急问道。
“省身修心,悟性使然,长短时日,为师亦不知晓!”说吧,鬼谷子转身离去。
众人恭送。
“好吧,我们要回东裕村了!”珠儿怕大家伤感,所以高兴地说道。“那有更宽敞的房子!”
“还有我娘。”乐毅叫到。“我可以和娘在一起了!”
几个人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