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月中的时节,满月挥洒着月光,让整座江州城如白昼般清晰可见。
一道佝偻的身影,穿梭于大街小巷,偶尔前方会出现守夜的衙差,却不曾看到他。
城内东北角有处挺大的宅院,本地的民众都知道那是血狼帮的总部,实际上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地方。
除了几个血狼帮的几个小头目在此休息外,连个堂主都不在这里。
宁海是血狼帮的最近一年里吸收的帮众。别看他年纪小,长相又不出众,但是心性却是非常早熟,做事异常圆滑。
凭着能说会道的嘴,左右逢源,短短半年的时间,在这群新进小弟中脱颖而出,成为他们的大哥。
这仅仅是他的第一步,他下一步的目标是当上血狼帮的堂主,成为仅次于两位当家的存在。
外人都知帮主是王阳,实际上还有位深藏不漏的神秘人,就连王阳也得听命于他的吩咐。
至于宁海如何的知,这一切都得归功于他在翠芳楼认的干娘王妈。
在王阳招待神秘人时,无意间漏出说漏嘴,被王妈在房间外听到,后来又告诉宁海。
或许在旁人眼里,王妈是多么不堪。但对于宁海这么一个自小吃尽苦头的人来说,什么都比不上吃饱最重要。即使窝窝头不好吃,也比没有强。
在王妈那一番风雨后,宁海如愿的拿到些许银两。从酒楼购置一些酒肉,回到这所名义上的总部。
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这伙年轻的帮众,对他更加唯命是从,等下次推举堂主时,他也有一席之地。
到时候在通过王妈接近那位神秘的当家,一举成为血狼帮的当家。那还不是大把的金银等着他。
宁海眯着眼睛,憧憬着他的计划。旁边是吆五喝六的手下,看着他们为了一口酒,在那划拳,心里充满着轻视。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他用着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句子,抒发着他心里的那份感慨。
“嗯?”
四周突然间变的寂静起来,令他有一丝不好的预感,那些划拳的兄弟突然间怎么没有动静了。
他推了推身旁的兄弟,就看到那人笔直的摔倒,连拿酒的手势都没有动一下。
点穴,中毒?
瞬间一股不好预感爬上心头,难道有高手来报仇了。
宁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道:“好汉,我可没有作恶,饶命,饶命。”
此时,一把漆黑的匕首已经无声无息的落在他的脖子间。
似乎感觉到匕首的寒意,宁海浑身颤抖的转头,想看看身后是谁。
“不要动,告诉我王阳在哪?”
“在……在……在城西附近的民宅里。”
“民宅,有意思。”
“好汉,您能放了我吗?”
“你说呢?”
“您只要放了我,让我干什么都行。”
“是吗?把地上的人杀了。”
宁海脖子间的匕首,悄悄退去,一把放在桌上的长刀落入他的手中。
他在害怕,虽然加入血狼帮谋财害命之事经常发生,可是眼前的是都是帮会的兄弟,杀了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不敢?那你就陪他们。”
“敢,敢。”
宁海将刀放在倒在地上的身上,试探的比划两下,看那兄弟用眼珠子瞪着他,心一横,牙一咬,一刀捅穿他的身躯。
“好,你比他们有心智,而且心够狠,不过还达不到我的要求。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多谢前……”
宁海大喜,看来这位高手是认同他了,他转过身躯,想讨好下,却发现身后早已没有身影。
“呼。”
绝处逢生的感觉,让宁海微微松了一口气,正思量该如何解决眼前的事情时,一道声音让他不得不做出决定。
“小子,再有一刻钟,他们就会行动自如,你自己小心。”
宁海犹豫下,摸起掉落在地的长刀。脸上带着愧疚走到另一位兄弟旁,嘴角抖动的说:“对不住,我想活着。”
“噗。”
那位兄弟的眼睛失去光彩,想来除了怨恨,恐怕还有些后悔。
二个,
三个,
宁海的脸上的歉意在不知不觉中消失,变成狰狞的神情。
仿佛在捅豆腐般,一刀一个,十几位血狼帮的帮众都倒在他刀下。
他抬起手掌,左右的翻看着手上的血迹,面色诡异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随后神情一凝,挥刀砍向手臂,跌跌撞撞的冲出院子。
城西一处隐蔽的民宅里,急切的敲门声打断在门口昏睡的谭虎。
作为王阳的贴身护卫,虽然晚上受点苦,不过在帮里谁不恭恭敬敬的喊一声虎哥。
如今不知哪个不张眼的家伙,竟敢半夜敲门,非把他脑袋扭下来。
“咣当。”
院门打开,宁海的身影冲进来,浑身鲜血的他将谭虎吓的不轻。
“虎哥,快禀告当家的,咱们兄弟被人围剿了。”
此时不远处,一道身影点点头,消失在夜色中。
……
靖王府内。
徐从良面色犹豫道:“白兄,你真打算跟血狼帮作对。”
“当然,不过还得倚仗从良兄。”
“好,只要你能稳住我爹,这一切都好说。”
二人相视一笑,满满的激情。
翌日,
白远早早的起床,他今天要让徐大人不出面,然后安稳待在酒楼里。等他反应过来,徐从良早把事情办好了。
不过此事还需要那位喜读诗书的大哥帮忙,毕竟都是读书人,有共同话题。
来到大哥的院子,刚好看到小月端着铜盆走出白峰的房间。
白远不免的调侃道:“小月,陪我大哥睡了。”
小月微微抬起眼皮,面色如霜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低下头,略过白远。
“靠,怎么跟仇人是的。”白远嘀咕一声,刚好看到闻声出来的大哥。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二弟怎么起的如此早。”
“没什么,受徐大人所托给大哥说一声,今日在醉仙楼他想请你去赴宴。”
“奇怪?徐大人怎么会请我。”白峰露出一丝疑惑,随后低语道:“难道是从军之事。”
有此想法的白峰不敢怠慢,整装洗漱后,带着下人离开王府。
白远为了不露馅,紧随其后。出门时,刚好碰上打着哈欠的酒花子回府。
“少爷,老奴忙活一晚上,总算不负众望,找到血狼帮的地址。”
白远嘴上说着辛苦,可看他身上得杂草,总怀疑这老头是不是在哪个草垛里睡了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