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训练的事布置下去了，赵宁下午对苏刘义召集的200多名战船的指挥官讲解了战列线战术，告诉他们，只要能够整齐划一，全部战船听从指挥，使用新型的火炮战术，就能在元军战船还没有接近时击毁他们。
大多数将领对于这个战术的效果表示不太相信，主要是不相信火箭炮的威力。
这也正是赵宁目前最担心的，但是这种情况下，肯定不能露怯。赵宁斩钉截铁的对将领们说：“大家决定不用担心，我们的火药箭早就已经试验成功了，所以摧毁战船具有奇效。目前已经在赶制。只要大家讲队列训练完成，马上就能见识到我们战术的威力了！”
讲解完成之后，赵宁赶紧跑到邓光荐处，了解新的试验情况。由于不管是加入燃料还是加大火药量，都改变了火药箭的重量，对整个发射装置都有影响，邓光荐和苏景瞻马抚机用了很多办法，毫无头绪。
赵宁一看他们一脸焦躁，心想情况不妙。担心他们一直找不到方法，形成压力过大，反过来质疑自己，那这个计划就搞不下去了。想到这里，他也有点心慌。
但是赵宁还不能表露出慌张的神情，他没有跟邓光荐等三人直接说话，而是故作轻松的看看他们做的火药箭，摸摸发射架，问道：“增加火药量后发射架要重新做吗？目前增加的火药有多重？增加这些重量后射程减少了吗？”
说完看了眼邓光荐，邓这个书生昨天晚上还气定神闲的教训他，这会也有点焦急了。苏景瞻说：“我命人在箭头加入了高度烈酒，但是液体没有合适的容器可以盛放，用了会导致射程减少不好控制。”
马抚机说：“我们加入的火药也有这个问题，而且容易受热后在火药箭飞行中途就引爆炸药。”
赵宁看了看他们之前做的几只火药箭，有用布包裹箭身的，有在箭下面系一串水袋的，有很大的箭尾一看就是掏空了做到上面的。
赵宁看了这些箭，想不想，突然对陆光荐说：“箭身自身不就是竹子做的吗，为什么不直接放到竹子里。”
此言一出，邓光荐三人都恍然大悟，马抚机大叫道：“赵先生，真真神人啊！这么好的点子。”
赵宁心里也暗暗得意，怎么古人智商这么低吗？转念一想，也许是受他们自己的认识所限，因为现代多级火箭就是每一节加入燃料，所以他自然会往这方面想。而古代人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和见闻，思想受限，所以难以想到。
于是赵宁马上命士兵在火药箭的每一节都钻一个小孔，将烈酒和火药粉末倒入，再封起来。由于箭身的重量有所增加，再在箭尾适量多加入火药，很快就试验成功了。
在赵宁的建议下，为了进一步提高射程，又安排试验了加大二分之一火药量的试验，苏景瞻根据试验效果，判断加大火药量后，每支箭的有效射程可以达到200-230米。
试验成功后，赵宁安排陆光荐继续改造发射器和火药箭，改造后的制成的火药箭五分钟左右就可以安装到发射器上，不到十分钟就可以实现第二次发射，发射效率也大大提高。
又安排马抚机将改装好的发射器装到战船上。同时安排苏景瞻连夜对士兵进行火药箭发射训练，由于火药量有限先进行动作训练。
布置完这些天已经基本黑了，赵宁本来想像昨天一样去找陆自清聊聊天。结果到帐篷门口发现里面根本没有人。想到陆自清估计改在苏刘义那里，于是到苏刘义的大帐找陆自清。
最后在苏刘义大营里一个大帐篷，里面坐的站的挤了四五十人。陆自清和苏景由坐在中间，其余的士兵都七嘴八舌的在讨论。
赵宁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就感觉陆自清一个女孩的声音在一起士兵的讨论身中，真就像一池子荷叶中间的一朵荷花，出类拔萃，亭亭玉立。听她说话也是一种享受。
赵宁具体一听内容，什么宋代文邹邹的军事术语都听不懂，更不理解是什么意思了。
赵宁瞬间觉得自己应该参与一下，虽然具体的海军编队术语他也不太懂，但是起码要把自己想得到的一些语言编进去。
最终编到半夜，总算是编完了。赵宁看见士兵们都一脸疲态，心想这些人都是旗语传递的骨干，后面的工作都需要这些人发挥作用。于是赵宁正声对在场的士兵说：“后面我们对抗元军，主要就靠你们和你们的同袍及徒弟。你们掌握的这套旗语，将来是我们作战的核心信息，所以你们都是关键人物，地位堪比校尉。所以大家要抓紧学习，尽快教会同袍。今天回营早点休息。”
古代的士兵将军登记很森严，要么是因为荫祖先的功劳，要么是家里花钱，要么是考了武举当了将领。大部分士兵都是很难提升为将的，极少数那都是九死一生过来的，所以士兵很多都被当炮灰直接战死了。
听到赵宁这番话，也感觉到自己的地位特殊，在场的士兵脸上都露出兴奋或得意的神色。陆自清和苏景由也在一旁暗暗称赞赵宁，懂得观察和激励士气。
随着赵宁说完，帐蓬里各人都散去了。赵宁并没有向陆自清提出要一起走，但是两人默契的一起起身，并肩往丞相府去。
赵宁想说点工作以外的话，又怕一开口显得水平太差，毕竟现代人哪比得上古代读书人的文学水平。古代人基本就学这一门，最多再加一个书法绘画，这三者还是相通的。现代人要学十几门课，而且大多数时候语文课纯粹是为了应付考试，文学水平就更谈不上了。
想到这里，赵宁唉的叹了一口气。陆自清听他叹气倒先开口了：“今日各项事务还算顺利，怎么还叹起气了？”赵宁一听，哟，我这不经意叹口气你这么快就反应过来，说明你还是很关注我啊。我本来是在想我和你的事呢，这会也不能直接跟你说啊，连忙说：“没有经过实战，心里没有底呢。”
陆自清说：“我朝开国第一大将曹彬作战以平稳持重著称，据传战前准备工作非常细致。近日观察你对战事的排布，方知还有如此多事务。仅看你这些准备，也比我军以往细致得多，这也是为什么我爹和越国公信任你的原因。”
赵宁一听，心想自己这个门外汉仅仅是讲了一些皮毛而已，这些古代人感觉真是闻所未闻，说明我们现代军事比古代军事除了武器先进外，军事思想，军事组织能力也要超出不少。关键是自己又不是行家里手，要真上了战场是什么情况还真不好说。
陆自清看见赵宁没有回话又若有所思，便接着说：“我以为只要提前把应对之策拟全拟足，此次一定可以令元军大吃一惊。”
赵宁原本只是想做个参谋，发表发表意见，经过这两天尤其是陆自清刚才一番话，搞的好像自己成了军师了，心里却实有点焦虑。
陆自清的话倒提醒他了，赵宁于是说：“你倒提醒我了，明天叫上苏景瞻叶秀荣马抚机他们把还要做的事情，还要收集的信息逐一列出来，一方面逐个解决，一方面加强对敌情和我情的了解。”
陆自清接着他说：“我也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也没有具体的做法，每次听你一说就有具体的思路了。有时间真想问问你平时是怎样读书治学的。”
赵宁心想她这是称赞我了，说不定现在心里已经很欣赏我了。但是要说读书，那完全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赵宁虽然算是喜欢看书的人，但是且不说那都是白话文，文言文的书基本看不懂，而且在读书上肯定也不如古人花的时间多。
看到陆自清盯着自己，好像在等他的回答。赵隆笑笑说：“我读书喜欢结合实际，思考具体实践的办法。那种以为读到一本好书高级书就可以掌握某一项技能，成为某一方面行家里手的想法是不切实际的。归根到底还是要学以致用。”
赵宁边说着看到陆自清信服的点了点头，好像对他的观点很感兴趣的样子，好像突然才思泉涌，接着说：“我朝以来虽然通过科举考试以才取士，但是不能避免造成读书人只读死书，缺乏实践能力。特别是近代，大多数读书人都变成夸夸其谈，纸上谈兵之辈，碰到以实用主义至上的蒙古人，只在纸上功夫强过别人，在其他所有具体实用的实物中就不如别人，造成了今天的险境。”
说着到了陆自清的房子前，陆自清说：“你的思想不同于大部分士人，但是听了觉得很有说服力。以后真要多与你探讨学问。”
赵宁心想，他这句话放在现在就是“以后和你一起去图书馆复习。”心里不禁心花怒放。与陆自清告别后，赵宁在回自己房间的途中抬头看着静谧的天空，心里越来越觉得自己开启了一段灿烂的人生。
九
第二天天还没亮陆自清就带了个30多岁的人一起在门外叫赵宁，赵宁没办法，赶紧起床去见他们。跟陆自清一起来的是他的哥哥陆自立，这两天到雷州等地筹措物质了。昨天回来后，就被父亲陆秀夫安排来给赵隆帮忙了。
三人刚打过招呼，陆自立就说：“赵兄，昨天家妹已经把你们前期做的战备告诉我了，但是我们的火药箭，发射架等等需要大量的火药，酒精和木材。崖山位置小，本来就资源少。这些材料都要去雷州去筹措，关键是火药的部分原料，还不知道在那里能否寻到。”
赵宁一听，想到南宋书香门第家风还是很好，苏刘义三父子不说，陆丞相的子女也都有乃父之风。
赵宁问：“那能不能尽快安排人去寻找呢，我们确实要多多准备才能有备无患啊。”陆自立说：“我早上已安排人手出发了，只是不清楚能否能找到硫磺和硝石。”
赵宁心想，这类矿石还算比较常见，只是不知道南宋有没有地质方面的人才。因为以后大规模制造火药，这方面人才也是不可缺少的。
赵宁与陆自清兄妹逐一列出清单，向广州，雷州等地派出了几批斥候侦查情况。两天很快就过去了，到了在湾内演练的日子。
3艘破旧的战船船已经按照品字形排开，在东南方下风向模拟元军的战船驶来。在西北方的上风向，有2排战船，每排各12艘战船，赵宁等人在居中的一艘船上的，张世杰等人在居中的另一艘船上。
赵宁问旁边的苏景瞻：“敌船离我们有多远了。”苏景瞻望了望说：“约100丈。”赵宁马上对苏景瞻说：“第一列转向西南方向，第二列转向东北方向。面对敌船的一侧准备火药箭。”
赵宁说完，只见苏景瞻大声将赵宁刚才说的话传给不远处站立的1名士兵，这名士兵飞快跑到船舱顶上，布置任务，一直火药“艘”低飞上天空，旁边一个士兵挥舞着红蓝的旗帜做出一套动作。
赵宁等人不约而同的抬头向左右两边的船顶看去，隐约可以看见他们在做出各种旗语，与之前在自己船上看到的顺序一致。
随后，赵宁等人所在的船开始转向，因为这些战船主要是靠风力，因此只看见风帆转动，赵宁左右看去，各船的动作还有点不一致。赵宁于是再向苏景瞻说：“命令各船，将侧面对向西敌船。”于是又向之前重复操作一遍，此时虽然还不是整齐的阵线，但是基本上都对向模拟的元军战船。
这时苏景瞻大声报道：“敌船离我约50丈。”赵宁马上下令，向敌船发射火药箭，同时第一列向东北行驶后掉头，第二列等待前面第一列的战船向东北行驶后，留出的侧面继续发射。
于是，随着居中的两艘战船“嗖，嗖，嗖，嗖”的发射出箭尾带火的火药箭，第一列的所有战船都一齐发射。
赵宁观察到，第一、二轮发射时，目标船只距离阵线约150米，发射的火药箭只有50%击中。
第三、四轮发射时，目标船只距离到120米左右，击中率约60%-70%。等到目标船只距离在100以内后，击中率接近80%。
由于为了观察火药箭的威力，采取的是6艘发射带引燃酒精，6艘发射爆炸力大的火药箭。
众人观察到带有酒精的火药箭大量集中目标船之后，很快引起大火，而且目标船只又在下风，因此火势很快蔓延并将船帆烧毁，船只就相当于失去了动力，丧失了行动能力。
而加大了爆炸威力的火药箭在集中目标船只的重要部位比如桅杆、甲板可以对敌船造成毁坏，但是大部分并未集中，只是在空中爆炸。
由于带酒精火药箭发挥了较大的威力，因此还没有等第一列完全掉头，三艘目标船只就着火失去了航行动力，但是为了检验阵型，赵宁还是指挥第二列继续发射，很快三船便基本烧毁。
演练结束上到案来，从上到下每个人都笑逐颜开，张世杰显得尤其高兴。拍着赵宁的肩膀说：“赵宁少年英才，危难之际来临，真是我大宋军民之福啊！有此战术，此番定能大破元军了。”苏刘义等人也在一旁附和。
赵宁看到大家都情绪高涨，都在齐声称赞自己，心里也有点得意。但是这毕竟是演练，于是正色对张世杰说：“感谢您的信任，这次总算是有一点成绩。但是我们用24艘船打3艘船，相当于8比1的战船比。这在实际交战中是不可能的。而且我们占据着上风向，据我所知，元军一旦交战也会抢占上风向。而且我们的调度还有不熟练的地方，不如说发射的命令直接用发射火药作为信号就比使用旗语快的多，这些都还需要思考和改进啊。”
张世杰听了，仍有些满不在乎的说：“你既有思虑，那一定也有破解之法了。我军各营目前全听赵公调遣，上下一心，用战列线战术痛击元军。今晚我在大帐设宴，以慰劳大家这些天的辛劳。”
赵宁听的出来，这位越国公恐怕又有点盲目乐观了。感觉要当甩手掌柜，把这抗敌的重任都交给自己。想想这位抗元领袖不至于这么弱，也许是现在这样因为屡战屡败的缘故的。
正在想要不要晚上参加宴会，陆自清说到：“越国公，当前敌军未退，阵型未熟，还要厉兵秣马勤加操练才是。况且昨天我与家兄核对，军中火药存量已不多，需尽快补充。各将领都有很多军务要尽快完善才好。”
赵宁也说：“等到破敌之日，我们再痛饮不迟。目前确实还有很多准备不到位的地方，尤其是火药储备不足，我还在等陆自立大人的消息。”
张世杰听到这样说，于是正色对各将领说：“当前各项军务都以赵宁的安排行事，若有懈怠者严加处置！”各将领都齐声领命。
赵宁于是安排苏刘义与苏景由负责旗语和战船队列训练，苏景瞻负责湾内外的风向和水流监测，以方圆60丈划分为上百的区域每个时辰记录上报。邓光荐负责改装火药箭并在所有的战船上安装。最后叫了叶秀荣和陆自清兄妹一起到张世杰大营议事。
十
进营后，赵宁指着挂着的大幅地图说：“之前一直说元军水师在广州，从广州到我们这里，航行需要两天天半到三天，元军肯定不会直接从广州过来。他们会在哪里中途停靠呢？”
“最有可能在新会县。”叶秀荣说道。
“嗯”，赵宁赞许的看着叶秀荣说，“但是我们眼下并没有猜测的资本，需要随时掌握敌人的动态。”
张世杰说：“已经派了斥候在30里左右监视巡弋。”
“那最多也就大半天的路程，等到发现敌军就晚了。我们现在就是要想办法把元军的情况摸的越清楚越好，先从在哪里驻扎，在哪里补给开始，到后面要了解元军的主帅，连主帅喜欢吃什么都要掌握。”
叶秀荣马上接到：“那可以派遣间谍到敌军中，收集的信息就更加准确。敌人现在长驱直入，每到一处肯定要请向导，樵夫这些，我们都可以趁机混入。”
“说的对。”赵宁就是看中了叶秀荣脑子机灵，转弯快的特点，想要他组织一只侦查部队，想不到刚刚一点拨，叶秀荣都知道组织间谍部队了，更加觉得叶秀荣是一个人才。
于是赵宁说：“由叶将军在军中挑选200名精明强干会本地语言士兵，分成10组派到从这里到广州沿海各地区了解元军水师动态，包括驻军数量，船只数量和大小，训练情况，补给情况等。由陆自立大人也挑选200名士兵，到也在沿海地区收集元军陆上部队的情况。这些出去侦查的士兵每天将掌握的情况送回来。抽调100名有一定文字能力的士兵在大营专门收集汇总。”
张世杰皱着眉头说：“广州离此处300里，纵使取得信息也需要2、3天传回。路上皆已被元军占领，我军要来回都要秘密进行，如何能及时传送？”
赵宁问：“能不能用飞鸽传信的方式？”
陆自清说：“现有的飞鸽已经非常少，而且蒙古兵善于骑射，并且其联络主要靠快马，因此只要看见飞鸽便射杀。我军利用飞鸽传送情报，以外在己方境内尚有一定作用，目前基本起不到作用。”
赵宁想了想，于是说：“那就只有利用夜间行船或骑马传递，必须要把广州的情况摸的一清二楚。”
张世杰表示同意，叶秀荣和陆自立便赶紧起身安排去了。
赵宁本来想与陆自清一起告辞出来去外面散散步，哪知道张世杰居然要留赵宁下来聊天。于是赵宁叮嘱陆自清继续回去整理军务清单，便坐下来与张世杰聊天。
说是跟领导聊天，其实还不是坐着听他的威风史，借机拍下马屁。拍的领导高兴了，聊天的效果也就达到了，领导还会说你很会说话，很善于沟通，很有见地。其实你也只不过顺着领导的意思说了几句他想听的话或者想听的词。
眼下赵宁和张世杰就这样在聊天，聊着聊着，赵宁感觉张世杰并不简单是要听听拍马屁的话。
因为他反复讲到，元军攻克临安后，大部分宋军将领都望风而降，只有他坚持抵抗。现在这些将领都是因为仰慕他越挫越勇的气节从各地投奔来的。
赵宁显然听出来了，张世杰的意思是说：“别看你现在好像绝世高人横空出世，这些将领都是我的铁杆，你也是我的手下，还是要乖乖认我这个老大。”
赵宁听到这里，顿事觉得这个聊天非常有必要，虽然眼下张世杰好像对自己言听计从，但是自己根本就跟他认识才几天。要是将来有什么误会，张世杰还不是说翻脸就翻脸。趁这个机会多多拍马屁，也是交流增加感情。
于是赵宁说：“我从襄阳一路辗转千里迢迢来投奔您，为您出谋划策，也是被您一直以来的护国忠心感动。您就是我宋军的支柱，不论将士百姓都仰仗您抗击元军。我也只是尽自己的一点点力量，为您效劳。”
张世杰听到赵宁这样说，觉得非常高兴，心想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这小子也不笨，还可以继续合作。于是说：“你也是人才难得，老夫已向圣上保举你为兵部郎中。”
赵宁也不懂的宋代的官名，光听名字感觉应该是兵部的中级官员，连忙说着感谢，向张世杰告辞退了出来。
赵宁每日与陆自清、邓光荐、苏景由整理核对清单，由于邓光荐苏景由也有其他分工，因此赵宁与陆自清相处时间最长，也越发亲密起来。有了陆自清陪伴，虽然工作繁忙，也经常感到压力很大，但是赵宁的心情还是很舒畅的。
再加上陆自立报告说在雷州，南恩州等地均有大量硝石硫磺等，目前已经每日悄悄运送上岛，安排工匠日夜赶制火药。赵宁心里一块巨石去掉，感觉自己头脑也很清醒灵活了。
这天，赵宁翻看叶秀荣送来的军情，只见上面写着
“今日，元军在新会县征收秸秆，因当地秸秆有限，已至泷水。”
“今日，元军在新会县收集木桶，每家均需提供。”
赵宁看着这两条信息，想到平时都是收粮收谷收布，今天怎么……突然，他想到什么，马上叫陆自清和叶秀荣也来，问：“你们看这有没有什么想法？”
陆自清说：“元军要来了？他们收集秸秆可能是为骑兵做草料，收集木桶，是为了给水师准备淡水？”
叶秀荣说：“元军的骑兵一般都是以战养战，很少单独收集草料，至于木桶，元军占有海岸线各处，眼下缺乏淡水的是我们，他们随时可以得到补给。”
赵宁笑着对他们说：“那元军这些动作是不是在做战前准备呢？”
二人对视一眼，也不好轻易下结论。赵宁说：“元军应该已经准备出动了，我判断他们与我们想到一起了，收集秸秆是为了放在小船上点火后向我军发动火攻，同样，收集木桶是为了存放酒精或油。”
陆自清和叶秀荣一听不禁吸了一口凉气，陆自清忧虑的说：“我军设计了新的战术，主要以火药箭火攻，元军也在策划火攻，莫非我们的新战法被元军探到了？”
赵宁思索着说：“如果元军探知了我们的战术，应该想的是克制的办法，而不是以火攻对火攻。而且他们如果知道我们的新战术，肯定也知道我们还不熟练，应该趁早进攻。这个应该是元军主将准备的一项战术。”陆自清和叶秀荣点点头。
赵宁接着说：“我判断元军马上要抵达新会，叶将军要做三件事，一是迅速探听元军抵达新会的时间，二是了解元军到达新会的人数和船数，三是了解到元军获取的秸秆量和木桶数。”
叶秀荣领命后出去，没过多久陆自立匆匆送来一叠军情信息，并且说：“元军似乎在准备发起进攻。”因为有了之前的判断，赵宁仔细看着上面的每一条。
“新会县从周边调来一批新附军，原新附军派到海边驻扎。”赵宁虽然之前不知道新附军是什么意思，大概一琢磨就知道是投降元军的宋朝军队。
“元军在广州大量采购征收帆布。”
“元军下令广州以及周边地区渔民禁止出海，违者斩首。”
赵宁看了这几条，也确信元军在准备进攻。他对陆自清说：“这些传递来的信息大多数是昨天的，有些是前天的。如果元军在广州出发的同时，同时沿海各地做相应准备，那么元军很可能今天达到新会休整，做最后的攻击准备。”
陆自清和陆自立异口同声的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应对。”
赵宁说：“以目前的天气条件，比较适合海战。因此只要近期没有大风大雨，元军很快就会来进攻。”
“在他来进攻之前，我想先给他送点见面礼。”赵宁一面叫人通知陆秀夫苏刘义马成旺去张世杰的帅帐，一面同陆自清兄妹一起快步到张世杰帅帐，向张世杰说明了目前收到的情报及判断。
看出来张世杰及其他感来的人显得紧张起来，赵宁大声说：“我军的训练已经颇有成效，只要能在战场上把战列线战术发挥出来，就能够击败元军。现在元军从广州整顿后感来，肯定有毕其功于一役歼灭我们的想法。我建议，我们可以派出人手到新会一带散播谣言，就说我军已经军心涣散，从上到下都觉得再战就要败亡了。现在只剩下痴心许国的人在等待最后一刻赴死，对朝廷失望透顶的人已经各自散去了。”
赵宁接着说：“这样一来可以降低元军的警觉，使他们更加骄狂。有可能会使元军主帅轻敌冒进，不等各方面保障到位就只率领少数战船先来攻打我们。而且在对战时更加产生出其不意的效果。”
张世杰表示同意，命苏刘义马上安排。然后接着问：“那具体对战之时，我军如何展开进行攻击。”
赵宁说：“如果敌军轻敌后冒进前来，我们就在他们到达之前抢占西北上风向，组成3个大的方阵，分别对应元军的左中右军，每阵两列，每列30艘船，以训练的战术进行攻击。同时在侧后方组织两阵，每阵两列，每列20艘船，在元军组织雁型冲锋镇冲击或者迂回时，从侧翼进攻。各阵的统帅要请越国公安排。”
于是张世杰厉声下令道：“前阵中军由本帅直接统领，左军由苏刘义，右军由马成旺。侧阵由苏景瞻和马抚机统领。赵宁随我在中间战船上指挥。”
众将皆领命退下。
十一
果然第二天上午，赵宁与张世杰在大帐里等待消息，就收到叶秀荣传来的元军约400艘战船在阳春县附近靠岸补给的消息。赵宁判断元军今晚就可能抵达崖山。张世杰问：“苏刘义昨天领命，今天才可能大肆散布谣言，赵公怎么确定元军一定会急速前来。”
赵宁做出这个判断的主要原因其实是想起崖山海战之后，元军主帅张弘范在崖山刻碑并写下“张弘范灭宋于此。”后代很多人在见到此碑后都深以为耻，还写诗作文评论讥讽。
平心而论，宋元战争持续了近一个世纪，在古代起码是5、6代人。最后终于完胜的时候，立碑书功也可以理解。但是从古至今，那么多帝王将相，除了燕然勒石，再有点名气的就属这小子了。但是也不见他在战略战术上有多高的造诣，而且蒙古人把全世界都打趴下了，也没见其他将领有他这么狂。
由此可见，张弘范是一个好大喜功的人，而且这次来肯定早有了毕其功于一役，一战成名的想法。因此肯定会急进前来。
但是这些赵宁不能跟张世杰讲，于是只说：“我估计元军多次击败我们，肯定轻视我们，而且他们已经在广州准备了快一个月，现在出动很多觉得准备很充分了，当然想速战速决。”
张世杰点头称是。
赵宁说：“我们就是要利用元军轻视我们的心里，明天再做文章。我们明天下午可以选派10艘训练较差，人员不齐的战船假装在海上游弋巡逻，若元军到来后，出于对我军的轻视肯定会组织突击，我们这几艘船佯装毫无抵抗，或弃船而逃或被元军击败。又能迷惑元军，又可以为我们争取一晚上时间。”
“我军第二天就可以早做准备，提前在西北上风向列阵。元军若轻视我们肯定不会安排早起抢占上风向。这样等我军占领了上风向，元军列阵冲击时，我们的战列线战术就可以发挥威力了。”
张世杰连连点头称是，赞不绝口。这时陆秀夫从外面进来，询问战时皇帝的守卫安排。
赵宁想到这个陆秀夫负帝跳海就是因为战败后不敢随意逃生，怕被元军捉为俘虏。看来守卫工作也是要提前安排。于是对张世杰说：“皇帝和丞相在路上观战，任由4000精锐步兵守卫。同时由陆自立率领3艘船停靠以备不测，万一有危险要转移，由陆自立亲子上岸接皇帝和丞相。”
张世杰和陆秀夫都表示无异议，但是陆秀夫提出开战后，要安排专人每半个时辰向他传递一次战况。
下午元军在附近海域果然出现了！
由于已经提前安排了十几艘船只在周围游弋，发现元军后，按计划有4艘船逃回，4艘船上的士兵弃船，6艘船各自为战与元军对抗，很快都被元军攻上船。
元军获胜后，还将剩余的船只拖回自己的大营，还没有日落就紧闭大营。赵宁对张世杰说：“这是元军在安排休整，准备明天进攻的信号。同时也在防备我们夜间偷袭。我们第一步迷惑对手已经奏效了！”
于是张世杰吩咐各将领，按原计划，第二天四更上船，五更列阵。同时，由于对战术已经布置下去了，因此只约定看到黄色火药信号时各船转向侧面，看到红色火药信号时发射火药箭。苏景瞻和马抚机看到红黄混合火药信号时向元军侧面突击。
第二天天还没亮赵宁陆自清邓光荐就随着张世杰登上战船，到了海边刚蹦出几缕太阳光线的时候，战船就就按照计划列成了阵型。
赵宁看到远处隐隐约约元军的战船开始出现，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激动和紧张，手开始不自觉的有些颤抖。
这时一只柔软的手握住了他颤抖的手，赵宁低头一看正是陆自清的手，陆自清今天也穿了第一次见面那身盔甲，依旧显得严肃，但是此时看他的眼神又有许多温情，好像在说别担心，我相信你。
赵宁看着他点了点头。但是内心更波澜起伏。
他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默默的说“越是紧张越是不能慌，不要慌。”渐渐的，元军的战船越来越多，赵宁目测望过去，基本上没有阵型，只是三三两两的在一起行驶。从他们行驶的状况看，元军似乎已经吃了一惊，没想到宋军这么早已经结好了阵型。
接着，他看见有几艘船快速的驶在元军战船最前面，大概数一下约有17、8艘，后面的船也组成一个一个小团队。张世杰说：“元军的突击船队结成了！”
赵宁问：“离我们的战列线有多远？”
张世杰看了旁边一个军官一眼，军官马上答道：“约120丈。”
赵宁心想，那就是大约350米。这时以突击战船在前，后方的船队随后，向宋军的战船加速驶来。
张世杰说：“我军还没有变换到侧面，要不要赶紧变换过来？”
赵宁想到如果早变换，再开炮固然是好，可以尽早讲突击船队击毁。对宋军的士气和宋军对战列线战术的认同都有好处。
但是元军大部队在后，而且又在下风向，如果仅仅击毁了突击船队，突击船队着火造成后续船队不能前进，那也只是小胜。
元军回去后就会琢磨新战术，甚至调派更多兵力，到时候再要打就更难。因此，要趁这次一举击毁大部分元军船只。
于是赵宁说：“先不着急，还离的远。”
张世杰又看了一看望距离的军官，那军官马上答道：“约100丈。”
“转不转？”
“再等等。”
“约80丈。”
“快要来不及了，等元军战船冲进我军阵线，你的战术就完全没有作用了。”
“越国公不要着急，我心里有数。”
“越60丈。”
“快没时间了，我们180艘船转向，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完成的呀！”
“约40丈。”
“马上就要进入弓箭的射程了，到时候我们还没打别人，倒给别人当靶子了！”
这时赵宁已经看见元军战船上站在船头耀武扬威的将领了。赵宁想到一旦火药箭击中敌船着火，元军战船上弓箭手肯定会收到影响，只要在他们射出第一批箭之前使加班着火，我军的火药箭发射士兵就不会有很大伤亡。
“30丈！元军马上要放箭了！”军官也大叫道。
“发射转向信号弹！”赵宁大喊道。只见三枚黄色火药箭在空中散开。
“所有火药箭对准元军首船，准备发射！”赵宁继续喊到，“不用等船身完全转过来，只要士兵对准了元军战船，马上发射！”
于是“嗖，嗖，嗖”三声，三枚红色的火药箭在空中散开。赵宁所在的船本来就是元军突击的目标，离元军战船最近。听到赵宁的命令，士兵“嗖嗖嗖嗖”纷纷开始发射。
果然如赵宁所料，由于距离较近，发射的10多支火药箭基本上都击中了元军首船，甲板上，船仓上，桅杆上马上燃气大火，由于元船是逆风，船上的士兵根本无法睁开眼睛，更不用说发射弓箭了。
但是元军剩余的士兵仍然在奋力使船向前，意图接近宋船，这样即能引燃送船，也能冲击宋船的阵线。
这时赵宁开始紧张起来，如果不能在元船接近宋船之前完全摧毁，那真是玩火自焚了。而且现在元船大部队整体距离宋船也不过150到200米，如果元军不顾一切组织冲锋就非常危险了。
赵宁这时有点后悔自己胃口太大了。
到了这个地步只能寄希望于各船火药箭的发射速度和质量了。赵宁突然有种无力感，感觉命运已经交到别人手中了，还是很多人。
这时，陆自清在一旁说：“局势紧急，元军也很错乱，只顾冲击，赶紧调苏景瞻和马抚机在侧面攻击！”
十二
宋军的战列线加火药箭战术一出手就打蒙了元军，元军的突击战船大部分都起火燃烧。但是元军并不退缩相反全力向宋军战列线突击，企图冲击战列线阵型。
这时赵宁全部注意力在观察元军战船被击中着火后能否继续向前行驶，以及处于后排的元军被击中的情况，元军的持续推进令他很紧张。
这时，旁边的陆自清的话提醒了他，此时元军只是不甘失败，全凭一股士气冲锋。这时如果从左右两侧同时突击他们，并对他们的侧面实施打击，元军应该会很快陷入混乱。
于是三枚彩色火药“嗖嗖嗖”飞向天空，同时随着战船向北航行，张世杰赵宁的战船也驶到了转弯位置，转为由第二列主要发射火药箭，由于战列线的变换，又为战列线与元军留出了约4、50米的距离。赵宁看到元军并未最终靠近，也松了一口气。
这时，赵宁等人看见战场的两侧开始响起火药箭密集发射的声音，并远远看见侧面的元军战船开始着火。这时，赵宁等人的战船处在第二列，无法清晰的望见前列的战场形势。赵宁目测前列战船的发射频率逐渐降低，判断元军的突击基本被压制。
赵宁指着前列的战船对张世杰说：“越国公，您看前面的战船发射火药箭的频率，已经越来越低了。我判断元军已经放弃了突击。”
张世杰点点头，问：“现在轮到我们反击了吗？”
赵宁说：“我军应当主动向前行驶约40丈后继续攻击！”
于是，张世杰马上下令所有战船改换船向，向元军船阵行驶40丈后，再变换为侧面攻击阵型。
这时陆自清在旁边说：“元军具体情况无法观察，行驶40丈后是否能保持与元军战船安全距离，并不确定，是不是不要轻易决定。”
张世杰笑着说：“元军已败，我军正要乘胜追击，何须瞻前顾后。”
赵宁此时也觉得有些不稳妥，但是张世杰已经传令下去了，叫他收回军令是不可能了。眼下只有关注战场形势，及时调整。
这下，赵宁深深感受到了目前这个战列线战术的缺点，就是转换为第二线攻击后，原来处于第一线的指挥官换到第二线，无法观察到最近的战场变化，也就无法及时准确的发布指挥命令。
这对于本来就传递信息困难的海战来说真是致命的缺陷。而一旦无法准确及时传递信息，战船就非常容易陷入混乱，一旦战列线无法保持整齐一致，这一战术就丧失威力了。要是能够有望远镜这一情况就好多了。
这时，有一艘小船从前列快速向张世杰等人的战船驶来。随着越来越近，赵宁看见船上有8个人，其中7个人在拼命划桨，一个人在船头指挥。
小船到了战船侧前方，在前面指挥的人向船上射出一支箭。张世杰马上名人取下箭上的一封信。
张世杰把赵宁叫到旁边，一起将信展开看到：“元军已组织3个突击船队，即将向我军突击，不能再向前行驶了，建议在该处转到侧面攻击。”
赵宁抬头一看，前面的第一列果然已经陷入混乱，有的战船突前，有的战船落后，有的还在向前行驶状态，还有的已经转为了侧面，阵型已经非常混乱了。
更为致命的是船上的士兵和指挥官看见各船都各自为战，都不免有点张皇失措。
赵宁看到这里，心里也乱成一团。虽然之前觉得准备已经十分充分，到了实际战场还是遇到没有想到的状况，真是伤脑筋。
张世杰问：“赵先生，眼下如何是好？”
赵宁说：“眼下最好的办法，只能是命令前列全部转到后列，继续由我们作为第一列。具体方式是通知前列战船马上向西南方转向驶入后列，我们这一列战船继续向前行驶20丈后转向侧面，发射火药箭！”
张世杰连声说好，马上命令下去。前列的战列收到命令后，虽然还显得很混乱，但是转为侧面后可以边后撤边发射火药箭，赵宁观察到他们的混乱有所改变。
随着前方战船的驶离赵宁等人终于开见了前面的情况，元军组织的三队突击船队，正在向我军三个阵型进行冲击，最近的战船已经只有约60米，好在前列的战船已经发射了一批火药箭，对元军战船造成了一定的打击。
要是再晚一点变换，前列的战船持续陷入混乱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随着战船的持续发射火药箭，元军的突击被打退。元军船队终于陷入混乱了！
赵宁本来也想追击，但是又担心元军组织反突击。而此时张世杰也闷不出声了。想到张世杰是战场宿将，战场经验怎么也比自己丰富。自己刚才头脑发热，差点出错。张世杰应该能做出正确的战场判断和决定，想不到这会张世杰自己也不敢再追击了。
但是他赵宁也不敢追击了，是不是自己也胆小？说到底，赵宁只是个战场的新兵，经历了刚才的事难免心有余悸，这个时候想着稳妥一些并无问题。
这时陆自清仿佛看出了赵宁和张世杰的踌躇，向赵宁说道：“元军似乎真的混乱了。我观察到有几处元军战船相撞。”
张世杰问赵宁：“我军该如何向前推进？”
赵宁想了想说：“进行到与元军战船相聚30丈转向侧面发射火药箭，待元军战船离我军超过50丈后再继续行驶。还是在距离30丈处转向侧面。”
“好，马上传令下去。”张世杰向旁边的士兵命令道。
于是，宋军战船按照赵宁的命令逐步推进，但是元军战船此时已经开始脱离战场。加上在他们的海战经验也比较匮乏，只是看谁跑的快，造成很多战船互相撞击，但是由于宋军的只是稳步追击，因此后面的及时艘元军战船得以逃脱。
十三
“宋军胜了！”
“宋军胜了！”
“宋军胜了！”
元军还没有完全撤离出宋军的射程范围，那些排在后面已经不在向元军发射的战船上的士兵就开始欢呼起来，欢呼声越来越大，最后连崖山上的军民也跟着欢呼起来。
“我们终于赢了元军！”邓光荐也在旁边激动的说。
“自临安陷落以来，我军再没有在战场上完全战胜元军了。”陆自清也笑着说道
赵宁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转身对张世杰说：“这回击败元军，都是越国公的指挥调度有方，全军将士用命。”
这是他昨天晚上就想好了的台词，在胜利的那一刻要赶紧对张世杰说。虽然实际上这次战役是他主要谋划指挥的，可张世杰是大领导啊，再说没人家的大力支持，能有这胜利吗。
张世杰显然对赵宁的表态很满意，此时他眼眶有些滋润，声音也又一些颤抖，说：“全靠全军将士拼死作战，我宋军的水师终于战胜元军了。”
想想也是，连打了快两年，每次都被追着跑，如今终于扬眉吐气一回，谁不激动啊。想到这里，赵宁和陆自清对视一眼，都开怀的笑了。
赵宁再向远处望去，此时军宋都涌到甲板上，岸边齐声欢呼，声音震天，连海浪声和元军战船的着火声都被盖住了。
张世杰此时下令，各船依次回营，由苏刘义和马抚机率领各自的船队打扫战场。
张世杰等人的船刚刚靠岸，就有太监前来通传，太后和皇帝请越国公及总将领到行宫赴宴。张世杰于是要求赵宁陆自清和邓光荐与自己同去。
宴会上，大家一片欢快，赵宁虽然被张世杰推荐为兵部郎中，但是并未被丞相确认，因此没有官职人员的身份，与陆自清一起坐在最后面。
赵宁只见宴会厅正中间坐着一个约7、8岁的小孩，穿着红色的龙袍，不用说这就是皇帝赵昺了。想到他本来要被陆秀夫背着一起跳海的，如今自己也算是救了他一命。皇帝旁边坐着一位30出头的女人，穿着藏青色的龙袍，面目清秀但是却仍然显得有些疲惫。她应该就是杨太后了。
这时杨太后说话了：“自临安陷落以来，奴带着度宗皇帝的三个儿子随张使相东奔西走，前两个儿子当了皇帝又很快薨逝了，本想着现在终难逃一死，想不到张使相和陆丞相又救了我儿一次。”
众人一听，都感到凄凉。陆秀夫，张世杰马上站出来说：“总是臣等无能，令太后皇上受惊。臣等誓死竭尽全力保卫大宋！”
杨太后说：“奴也是全依靠二位了。”
张世杰说：“太后勿忧，我军此次击败元军，不仅摧毁敌船甚多，而且发明了新的破敌战法，元军短期内在海上皆不是我军对手了。”
张世杰接着说：“此次击败元军，全军奋勇杀敌，还望太后体恤将士，论功行赏！”
杨太后回答道“这是自然，请报陆丞相核对后又皇帝颁旨即可。”
张世杰又说：“有一位襄阳来得赵宁先生，对此次战役有奇功，臣日前已保举为兵部郎中，却未获准，今日臣保举为兵部右侍郎。”
这时陆秀夫说：“赵宁的确颇有才能，但是本无功名，军功有限，拟为兵部郎中已不恰当，更不宜为兵部右侍郎。”
赵宁听到这心想，怎么回事，陆丞相还不同意。只好看着陆自清笑笑，继续听，张世杰说：“当前我军正在用人之际，对有才之人正要破格重用。”
杨太后看出二人有分歧，又不想他们两人当众争吵，于是说：“人事任命，由丞相负责，就请陆丞相依据常例，再破格提高三级任命官职吧。”
杨太后这样说了，陆张二人于是便都称遵命回到座位上。
不仅在高层，整个崖山都陷入了欢乐的海洋，民众也都聚在一起庆祝，军引力士兵也都欢快的在一起聚餐。
宴会结束后赵宁从行宫出来，与陆自清并肩走在人群中，看到每个人脸上都是久违了欢快的笑容，两人也觉得满心欢喜。
走着走着，赵宁牵起了陆自清的手，陆自清也并没有反抗，偶尔有人群中的人冒出来跟两人打招呼，两人也笑着回应，赵宁觉得那感觉真是像极了初恋时候的感觉。
让我与你一起抗击元军，拯救宋朝吧！赵宁偷偷的望着陆自清静美的脸庞在心里默默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