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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氏族会议

“吴忠你说有新发现,那就把情况跟大家说说,有些奇怪的事情现在还是审慎点好。”老爷子吴过看大家坐下后首先开了腔,似乎话中有话。

众人一听如此,整个会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那一双双饱含沧桑的眼睛注视着吴忠的一举一动。

“我知道大家昨晚熬了一夜很是辛苦,不过,当你们听完这些,你们会知道更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吴忠一开场就将事情说明了一下。

“既然如此,那你就不要绕弯了,直接说。”吴丁是个急性子,直催着说。

村长吴忠知道大家对于村里闹鬼一事很是焦急,于是他便不假思索地将凌晨的所经历的情况表述了出来:

众人在祠堂里开会时,忽然听到屋外有人喊救命的声音。出于以往的缘故,大家很快暂停会议跑出去察看情况。结果,手脚快的人只看到一个往远处舍命奔跑的身影,怎么喊对方都没有停下来。村长吴忠担心此人会出意外,于是自己便一个人追了上去。一路追一路喊,对方始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一开始也怀疑对方的目的,可一想到此人的身形和身手,他就担心此人就是刚来的吴望,所以他的步伐紧紧跟随其后。

意外的是,那慌乱的身影在拐进墓碑巷后就消失不见了。出于谨慎,他自己一人也就地隐藏了起来。按他的印象,他记得此处巷子长度接近一百米,门道平常都是锁的,没有别的岔口。而对方进来的时间不超过5秒,如此短的时间里他不可能跑完全程。就算博尔特惊世一跑,他也跑不进这个速度。所以,对方应是躲在某个黑暗的角落了。

借着皎洁的月色,吴忠将黑暗区域逐一辨认搜索。不久之后,他果然在一暗处里发现了一个身影。起初,他以为那人就是吴望,正想悄悄摸上去摁住。可没几步,他却突然发现对方形迹可疑。由于自己早就留了个心眼,所以一见这情况,他又再一次静悄悄地隐藏起来。通过仔细观察后,他发现黑暗里有某种活物在对方的授意下悄无声息地跑出去了。顺着对方的方向,他隐约看到前方的黑暗区域里也隐藏着一个身影。凭着他自己多年打猎的经验,直觉告诉他,眼前正在进行一场伏击狩猎。

“不好,小吴有危险。”

吴忠的脑海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可当他想采取动作来警示他时,眼前的角落里瞬间闪出一头活物来打断了他的行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吴忠心头一震,然而多年的打猎经验让他旋即镇定了下来。他定睛一看,眼前此物尖嘴竖耳,长身短腿,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大尾巴。虽碍于天色无法看清,可从外形上来估摸,这一头应是狐狸。对于狐狸的秉性,他混迹山林多年早已熟悉不过。可如今眼前这只,受驱于人,似有邪性。尤其是那一对暗黄色的眼睛在黑暗里直勾勾地盯着他看,那种感觉就像一个死人看着自己般寒碜。

就在这进退两难之际,一条黑白相间的簸箕甲从天而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接踵而至的变故,让吴忠有点吃不消。不过,接下来的事实却是让他大跌眼镜。那簸箕甲并非针对他而来,相反,它和狐狸杠上了。

“此举莫非是天助!”

吴忠见一条奇蛇解了自己的围,内心暗自庆幸后就悄悄地往后退了几步。可即便如此,他一时也开心不起来。他担忧地往吴望的位置看了看,不曾想这家伙不知遇上了什么又慌慌张张地跑远了。而之前受人驱使的动物此刻亦和一条长状物缠斗在一起,情况似乎和自己眼前的差不多。如此一来,吴忠想分别绕过去追上吴望。可抬头一看,那隐没在黑暗中的陌生身影此刻正一动不动站着看着自己。

“你不是我们村的人!你是谁?你要做什么?”吴忠厉声喝道。

尽管话语犀利,可这似乎并没有镇住对方的气势。只听得空中铃声轻扬,对方亦和着铃音轻舒玉体。那柔软的身段婀娜多姿,不断变换着娇媚的动作,在月与黑的交汇中犹如星河下的柔波、寒宫里的嫦娥,让人看得神魂颠倒。

这种局面,倘若换了血气方刚的男子,定力一旦不足,只怕三魂七魄早就被勾了去。吴忠年老体衰,血气不足,因此不为所动。他既识其诡计,也不急于道破,他想看看对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因此,他假意被迷住了,双眼直愣愣的看着对方。

随着双方距离逐步接近,外乡人的身体也变得清晰起来。吴忠暗暗蓄力,想抓住机会一把将其拿下。可就在对方踏出黑暗区域的那一刻,他被震惊到了,那细腿纤腰十分迷人的身体上赫然长着一副红色的狐狸脸。尽管自己有着经风历雨的过往,他一时也难抵视觉上给他带来的冲击。也幸得自己的老底还在,他缓吐了一口气后就勉强恢复了心志。

然而,事实却并非他所想象的那样简单。就当他们两两相对之时,女狐妖那原本空洞洞的后背突然冒出了一条尾巴来。吴忠贵为一村之长,见多识广,可他也没见过这种阵势的,整个人一下子就懵掉了。手足无措之下,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张牙舞爪而步步逼近。诡异的是,那狐狸尾巴随着距离拉近,不仅在空中盘得愈发顺溜,而且变得愈发凶险。细细的毛尾又尖又长如针一样,在月色的流光下泛着点点寒芒,可以预见的是它下一秒将会刺破自己的胸膛。

“休得放肆!”

在这紧要关头,吴忠听得身后一声暴喝,而他自己尚未反应过来,就见得一头戴白范布帽,身穿夜行服的怪人已经站在他的身旁,而其手中的木杖更是直接架到了自己身前。

“当。”

空中一声爆响,顿时火光四溅,布帽怪人硬生生地用木杖将女狐妖的狐尾给截了下来。

吴忠对此猝不及防,就这电光火石的一瞬之间让他的嗓子眼提到了心口上。侥幸存活,他吓得直盯着眼前救命的木杖看。就是这样一眼,他发现木杖头部竟雕着一双头蛇。对此,他战战兢兢地问道:“这莫非是双蛇杖!难道你是。。。。。。”

就在吴忠回头的一刹那,那月光下的布帽里赫然露出一个画着脸谱的尖嘴狗头来,只见其头大而圆,面部类似于熊,四周毛发短硬如针,白色粉底下几笔黑线勾勒一副神秘图案更是平添诡异气息。假若世间真有物长成这样,那也只能说是天地之大,无奇不有。对方虽身形古怪,却拥有一股仙人的飘然之气。

“雾灵大人!”吴忠忐忑不安地喊了一句。

对方一听称呼,眼睛斜视了一下后又继续盯着狐尾看,用一生硬的语调回道:“保护好吴望,这里由我来对付。”

吴忠从小到大只曾听说过雾灵的传说,如今没想到自己却能亲眼所见。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跟自己说话了,而且还是要求保护人。历史传闻他脾气古怪、性格孤僻,来去无踪,平时不好跟人接触,是一个像神像鬼像妖像灵的存在。

“臭小子,还在犹豫什么!赶紧给我滚,要不然我吃掉你。”雾灵突然吼了一句。

吴忠吓了一跳,他瞬间明白传闻是真的了,他立马按照雾灵大人的意思准备向前突破去追吴望。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一条潮汕大头犬,竟敢假冒我名号!”狐妖面对此君先是一愣而后立马义正言辞说道。

雾灵冷笑一声,说:“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不知所谓,我必定扒下你的狗皮来。”狐妖直言道。

雾灵面对嘲讽,冷哼一声幽幽说道:“凡夫俗子,目光短浅,可还记得是谁屡屡破坏你的好事?”

“是你!”女狐妖一听此语,那原本强硬的语气忽然忌惮了起来。

雾灵一见对方分神,顺手将双蛇杖一拧,巧妙地卸了对方的力道,一下子就将对方的肋部给暴露了出来。雾灵眼明手快,又紧接着打出一招反式,双蛇杖迅猛地直撩对方缝隙。

“当!”寂静的夜空里一时又是火光四溅。

一旁的吴忠对此看得真切,就在龙头杖出击的一刻,那被抛在身后的狐尾在关键时刻竟像触须一般活了,一个缠绕也瞬间挡在女狐妖的身前。只不过,这一杖强劲有力,硬生生将对方往后逼退了一步。

“木甲术!”雾灵惊讶道。

“没想到你也知道这个!”女狐妖似乎同样惊奇。

“废话,这本来就不是你们的东西,无耻窃贼。”雾灵怒喝道。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狐妖和吴忠都为之一惊,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听得雾灵高喝一声,双手抡起双蛇杖就向妖狐打去。狐妖一看局势不对,急忙竖起狐尾进行躲避。没想到退之不及,依然被龙头擦了一下。

“切,我以为多大本事,也不过如此。”狐妖见这一招正规正据,可威力并没有想象中的大。

雾灵对于挑衅并没有在意,只听得他冷哼一声,凌空向前轻刺双蛇杖。狐妖一时疑惑,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只见对方的袖口里突然朝她飞出一条黑影来。这一招如此隐蔽,又加之距离短,她此时已是无力拦截。然而,本能的驱使,又让她不得不奋力一避。

“啪!”狐妖避之过及,且用力过猛,自己一不留神就直接给撞到了墙上。

如此一来,吴忠前方被挡住的去路此时就自动让了出来。他瞅准时机,脚下一发力就想跨过去。

“没那么容易。”狐妖挣扎着站起来,看得出她自己这一撞撞得不轻。

而那突飞的身影并无顾忌,就在着地的一瞬间,它忽地又腾起身子,迅速摆出攻击姿态。

“黄金甲!”

狐妖一看此物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立马祭出狐尾护在自己的身前。

吴忠对此毫不理会,自己径直跑了过去。意外的是,身后一声哨响,那前头又跳出一头红色的狐狸拦住自己的去路。然而,未等它发难,刚才缠斗许久的簸箕甲又迅速护在了自己的跟前。吴忠知其心意,他就择墙而贴慢慢地闪了过去。而此后所发生的事情,就是他在潺湲书斋的一番遭遇了。对于诗鬼和狐妖此后的战斗情况,他一无所知。

吴氏众人听到这里半信半疑,可吴忠所讲的都是自己的亲身经历,所言非虚。然而,传说毕竟是传说,让一群实在的上了年纪的老人短时间内去接受这样的事情或许有些困难。假若大家不是考虑吴忠的身份,那听者大部分是当作神话故事去听了。在吴忠口诉完之后的事情就是众人讨论的时间,可大家不知是因为怀疑还是兴致不高,皆都惜字如金,以致整个祠堂里的讨论气氛相当低落。此番状况勉强持续一段时间后,吴忠无奈自告奋勇将大家零零散散的疑惑总结成以下几点:

第一,雾灵是七贤火烧宫的历代传说,是真是假,无从得知。至于其形象,更是无从考究,村里流传的只言片语,皆是个人想象杜撰而成。

第二,狗头怪人和狐妖都自认为雾灵,为何会彼此对抗。从两者的对话来看,他们早已互有交锋,这同时也说明他们不是同一阵营。至于狗头怪人称狐妖窃贼一说,或许他们之间早有矛盾。

第三,狗头雾灵要求众人保护吴望。这是前几位支村不曾遇到的情况,狗头雾灵为何做出这样的指示,众人无法做出合理解释。

第四,怪异之事已愈演愈烈,村里人难免流言蜚语,为保证村子将来的发展,村委会和老人会应该采取何种方法给予应对。

针对以上四点内容,在场的人的意见都是以寥寥数语就结束了发言,有些人甚至从都到尾就没开口说过话,他山之石始终无法攻玉。万幸的是,大家对于是否采取行动取得了共识。至于结果如何,就只能看大家能否戮力同心、坦诚相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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