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空谧把娉婷与魏白二人刚带出山洞,山洞便轰然倒塌。唐坚被压在山洞里。空谧三人赶紧离开。
此时天已大亮。洞外有一条小路直通山顶,蜿蜒盘旋。三人看到到达山顶还有一段路,他们便坐到路边,拿出带来的干粮吃了起来。三人休息了大约一个时辰。来时山洞已经坍塌,没法往回走了,他们只有顺着小路继续往山上走去。
中午时分,三人到了山顶。山顶是一片荒漠,一望无垠。一个个光秃秃的山丘连绵不绝。狂风在怒吼,卷起的黄沙铺天盖地。光秃秃的小山上寸草不生。远处,还有一座长长的山脉自北向东横跨荒漠。荒漠常年无雨,天气异常干燥闷热。热浪铺天盖地袭来,吹得众人口干舌燥,眼冒金星。
大伙走了一段路,远远看到荒漠中有一座孤零零的道观,在山丘中若影若现。三人急忙走了过去。只见长长的台阶直通道观门口,门口上方赫然写着“清风观”几个字。里面供奉着三清与风婆的石像,庄严肃穆。石像前面的香炉里檀香袅袅,青烟缭绕。
有一个道士正在打坐念经。空谧三人恭恭敬敬走过去拜见。
只见那道士长着小鼻子小眼睛,下巴留着一缕山羊小胡子,高高瘦瘦的。他身穿黄道袍,肩上披着一件黄褐色披风,手上拿着一把拂尘,脚上套灰布鞋。此人姓潘明青云,号称清风居士,是镇守在这里的守关人。
潘青云今天早上便听说了唐坚镇守山洞不利的消息。他知道三个闯入者武功高强,自己一人很难将他们打败。他心生一计。他往茶水中倒入蒙汗药,再拿有蒙汗药的茶水招待他们。等把闯入者迷昏之后,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一网打尽。
现在他终于等到了闯入者,心里暗自高兴。他不动声色,起身接见,“贫道潘青云,有礼了。”
空谧也做了介绍,“你便是五年前,镇守西陲城边境青石山的守军队长潘青云吗。”五年前,空谧曾听说过西陲城边境守军中,有一名叫潘青云的队长叛变,带着敌人攻占了原本属于西陲城的青石山哨堡。
潘青云没想到空谧竟然知道自己的事。他略显尴尬,“没错,正是在下。世人谁没有一点不堪的过往,贫道早已放下。如今贫道独自一人在此地专心修道,已经不再过问世事了。”
空谧见他已经释怀,很是高兴,“如此便好。”
潘青云故意问道:“此地荒凉,不知诸位为何来此。”
空谧心直口快,便将昨晚与唐坚打斗一事说出,又道:“此处荒漠实在闷热,特来歇息,讨口水喝。”
潘青云为了不让空谧他们起疑心,他东拉西扯地瞎编道:“原来如此。那卫骁实在年少狂妄。老庄主在的时候,尚不敢对我不敬允,一直许我住在庄内。到了卫骁少主当家,不容分说,马上把我赶了出来。我被逼无奈,只好忍气吞声,搬到这里来住。”
他还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走,咱们喝茶去。诸位且随我来。”他迈开大步,带着大伙走向道观后院。
魏白一直站在一旁默不支声。他担心潘青云与唐坚相识。后来看到潘青云并不生气,只道是自己多心了。
娉婷也站在一旁,她的心思细腻,对潘青云始终不太相信。她觉得,修道之人一般会在山清水秀的地方,方便采集天地之间的灵气进行修行。而是这种山穷水恶的地方,怎么能修道成仙。就算是被赶来,也不会有人愿意待在这里。
道观后院,清静优雅。后院两边有几间厢房。中间处长着一棵青松,枝繁叶茂,虬曲苍劲。青松的旁边有一座凉亭,是乘凉的好地方。凉亭内放着一张桌子。众人走了过去,围着桌子坐下。不一会儿道童端来茶水。潘青云端起茶壶,为众人斟上茶水。
他的这茶壶有些讲究,茶壶内有两个壶胆,可以随着茶壶底座转动。想把哪个壶胆里的水出来,只要轻轻将那个壶胆转至壶嘴处即可。
那道童按照潘青云之前的吩咐,往一边的壶胆里下了蒙汗药。潘青云将有蒙汗药的茶到给空谧三人喝,自己则喝没有蒙汗药的。
娉婷看见潘青云神色不对。只是她又不懂得这茶壶的诡异之处,没有证据不好翻脸。她只好将计就计,等着狐狸的尾巴自己露出来。她接过潘青云的茶,并没有喝下,只是趁着潘青云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把茶倒到桌子底下了。
空谧与魏白却毫不知情。他俩端起茶水便喝。不一会儿,魏白被迷倒了,趴到了桌子上。
空谧被圣光护体,百毒不侵。唯一能撂倒空谧的只有黑暗之气。这区区蒙汗药奈何他不得。他看到魏白趴到了桌子上,一脸茫然,“这是怎么回事。”他要伸手去摇醒魏白。
娉婷看到魏白倒了,知道蒙汗药起了作用,她也故意装作倒了,“我累了,睡一会儿。”
空谧听娉婷这么一说,觉得倒也是,这一路来的确累得够呛的了,都没有好好休息。他并没有气疑心,便由魏白与娉婷趴在桌子上休息。
潘青云听娉婷这么一说,怕空谧起疑心。他便接着娉婷的话说道:“他俩是太累了,就让他俩睡一会儿。”他看到一旁的空谧无事,很是着急,“会不会是这蒙汗药分量不够。”
他借着往茶壶里加水的空档,端着茶壶来到茶房。他看到道童正躲在暗处偷看。他倒出茶来,给那道童试喝了一口,但见那道童只抿一口,便轰然倒地。“茶水里的蒙汗药没有问题呀,这人怎么就没有倒下呢。”
他想来想去也说不出个理由,他看到三人已经躺下两个,他心里一横,“既然如此,那就一不做二不休。”想罢,他放下茶壶,拔出长剑,悄无声息地绕到空谧背后,往空谧后背刺去。
空谧浑然不知,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
“噹,”剑突然被人拦下。潘青云定睛一看,竟然是娉婷。原来娉婷一直趴在桌子上装睡,暗中观察着潘青云。她看到潘青云蹑手蹑脚绕至空谧身后刺出一剑,她心里一惊,这潘青云果然不怀好意。她立马拍桌而起,把手中的长剑一横,将潘青云的剑拦下,怒喝道:“大胆道士,竟敢下药害人。”
潘青云看到娉婷突然醒了,一下子愣住了。
“还好我发现的早,没有喝了你的茶,着了你的道。”娉婷这么说,潘青云才明白了过来。
潘青云见行迹败露,恼羞成怒,“你们三人偷闯卫家山庄,还杀死我唐坚兄弟。拿命来。”说着,持剑刺向娉婷。
娉婷后退一步躲过。潘青云又连刺三剑。娉婷连忙拔出长剑应对。潘青云的剑法炉火纯青。娉婷的剑法则俊逸轻盈。二人的剑法不相上下,一晃十几招即过,谁也伤不了谁。
空谧不想到潘青云会绕道身后刺杀自己,幸好被娉婷拦下。他把事情重新想了一遍,终于明白了过来,心里很是恼怒。他大喝一声,“无耻小人,竟然下药害人,吃我一拳。”说着,他攥紧拳头冲向潘青云。
潘青云正在进攻娉婷,不料空谧从身后冲来。眼见拳头就要打到身上,他急忙往后身退,跳出了凉亭。
娉婷持剑紧追不舍,她轻身跃起,也飞出凉亭,朝着潘青云背后刺去一剑。
潘青云刚到院子里,娉婷已经持剑刺到。他只好停下脚步,挥剑将刺到身后的长剑拦下。就在这时,空谧也已经从凉亭里跳出。
空谧赤手空拳,不能与潘青云硬碰硬。他一直在等着机会偷袭。他看到潘青云正在应战娉婷,正好有机会,急忙朝着潘青云冲出一拳。
潘青云拦出的剑还未收回,见到空谧的拳头已经来到眼前。他只好再次往身后跳开。
潘青云一边要抵挡娉婷的长剑,一边又要防止空谧偷袭,忙得他满头大汗。他心想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不能同时对付两个。他看到空谧手无寸铁,便决定先挑手空谧下手。他趁着娉婷向他刺来一剑的时候,纵身跃起。他忽闪到空谧身后,照着空谧的后背狠狠地刺了下去。
空谧正想收回拳头。没想到潘青云忽然跳到自己身后。他猝不及防,眼见潘青云的剑一下子刺到自己。
就在这危急的时刻,娉婷飞身窜到,“噹,”她的惊鸿剑一下子把潘青云手中的剑拨开,顺手将惊鸿剑刺向潘青云的右肩上。
潘青云原本以为他可以一剑将空谧解决掉,没想到娉婷的身法更快。“啊,”潘青云惨叫一声,右肩膀被惊鸿剑刺到,手中的剑从手中脱落。他感到不妙,急忙从后门逃了出去。
空谧与娉婷追了出去。
潘青云逃到道观后面的一片空地上。他见空谧二人紧追不舍,他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子。他咬牙切齿怒道:“你这毛头小子不过道听途说,竟敢妄言背叛。你知道什么,你懂得什么叫生不如死吗。”
潘青云说完,念动御风咒。只见他身上的披风突然变成了一双金黄色的翅膀。他“扑扑扑”地扇动翅膀飞到空中。他扇动翅膀,空中吹起了一股狂风。狂风越来越大,把空谧二人吹得东倒西歪,睁不开眼。
空谧与娉婷赶紧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
狂风卷起黄沙,铺天盖地。潘青云看不清地面。他停止了扇风。他飞低了高度,慢慢地查找空谧与娉婷。终于,他在一块石头旁发现了二人,“哈哈哈,别以为躲在石头后面我就看不见。”
潘青云一发现了二人,立即高高地飞了起来。他又扇动翅膀,呼唤出狂风。狂风把空谧二人吹得飞了起来,掉到地上。二人被摔得筋骨疼痛,全身发麻。二人挣扎着起来,又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
如此从空中往地上一跌,骨头都要跌散了。谁也经不起这么折腾。空谧心里就着急了。他看到潘青云又贴着地面缓缓飞行,在寻找他们。他心生一计。他决定跳到潘青云的身上,把潘青云拉下来,给娉婷击杀潘青云创造机会。想罢,他朝娉婷点点头。
娉婷天资聪颖,也想到了这一法子。她看到空谧朝自己点头,心领神会。
空谧等到潘青云飞到靠近自己的头顶的地方,他突然一跃而起,双手死死地搂住潘青云的腰不放。
空谧突然间跃出,着实把潘青云吓了一跳。“松手,快点松手。”他一边喊着,一边使劲推开空谧。潘青云身子被空谧抓着,身子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他飞在空中摇摇欲坠。
娉婷看见了,立即轻身跃起。她一剑挑断了系在潘青云的胸口的绳子。娉婷本可以一剑刺穿潘青云的心脏。但是她从小就心慈手软,她并不想杀了潘青云。
潘青云身后的翅膀瞬间变成了披风,飘落在地。潘青云没了翅膀,与空谧二人一下子跌到地上,摔得不轻。潘青云翻滚到一块石头旁,一动不动。他口里喘着粗气,喃喃说道:
“我并不害怕死亡,可是我害怕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