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义知道小精细鼻子灵敏,看来此话不假。
“那到最后,那些蛋和幼崽都去哪了呢?你们就没人怀疑过吗?”
“不知道,我们生来就没太多想法。照我估计吧,应该都没活得下来。”
龙义见小精细语气中带着沮丧,显然不是瞎说。
“为什么活不下来?”龙义好奇问道。
小精细回道:“老大,不是我说丧气话,我们的身体肯定被诅咒了。你想啊,自从咱从昆仑逃出来已三年有余。三年了,各地出生的幼崽和蛋数都数不清,可是怪哉事来了,所有的幼崽,往往生下不到半月定会夭折,而蛋,从来没孵得出来过。”
“这是怎么回事?”龙义惊道。
“我们也不清楚,摇风大哥说,也许那浑蛋神主将我们创造出来,本身就是一种诅咒。我们天生有缺陷,导致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繁衍后代。”
龙义听小精细说得平淡,但仔细一想却是细思极恐,假设他们异人一直孕育不出新生命,恐怕过不了太久,他们这个族群或将不复存在,全族即将亡族灭种。
“你们没有想想办法吗?”龙义问道。
“想了,不过咱们族人都不太聪明。老大,不是我夸自己,咱们这些兄弟里,像我一样聪明的人真没多少。其余兄弟几乎都和啾啾一样,都是榆木脑袋,能想出啥好办法?前一阵,族里几个呆头还偷偷向摇风建议,要么大伙回昆仑丘去,让神主大人治好我们无法生育的病。”
小精细的话不是耸人听闻,这么看来,他们确实遇上了极大的麻烦,所以才会有人产生那种愚蠢透顶的想法。龙义心道,若是师傅在,或许知道他们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想到此,他连忙说道:“那咱们要快点,只要早日寻到我师傅,他神通广大,一定知道原因。”
“老大,不瞒你说,这也是我们所愿。老八这厮平生最讨厌就是你这样的“地上人”,连他都愿意与你结拜,认你作大哥,你就应该知道,这件事对我们来说有多重要了。”
“原来是这样。。。”
“也不全是,老大你可别当咱们是逢迎势利之人,假如你和神宫那些门徒一般,嘿,说不好听,就算你愿意帮我们,我们也不求你。”
听小精细吐露实情,龙义心道这事终究要落在师傅头上,以他那口硬心软的德性,必然会管上一管。
“放心吧,不用你们求,我师傅也一定会帮你们的。”
这一路上龙义只顾同小精细有说有回,脚下便走得慢了,此刻想起正事,才发觉说了半天,只走出几许里路。
按涂山的说法,前方近千里路程,还要翻过五座山岭,眼下第一个山岭离此尚有二百余里,照现在的速度,起码还要两三日。
“我要加快速度了。”龙义朝篓子里二人说道。
啾啾小精细二人,一看就是腿脚不利索,让他们下来走只会拖慢整个行程,龙义心想,干脆就背他们一路算了。
心念到此,于是他双足一点,便在山道间飞驰起来,眼前这条山路盘岭而过,宽度仅够两三人并肩而走,龙义只需跨错一步,脚下便是百丈悬崖。
北岭一带尽是丘陵,绵绵山岭海拔都不高,兼之一大片广袤的原始森林覆盖,所以其间山道都是东绕一段西盘一段蜿蜒得很。羊肠山路远看就像一条石铸大蟒,在丘陵间摇首摆尾。
龙义背着二人,依然步履游云健行无阻。每每遇到山道绕得厉害,他为了节省时间,也懒得绕道而走,直接借力崖壁一蹦一跃,足下便像踩了天梯,高来高去之间便轻巧翻过绕行之处。
他虽行的轻松,但这可苦了篓子里二人。这两人从篓缝中眯着眼,双双看着龙义有如腾云驾雾般在崖壁间飞纵游走,二人心惊肉跳之余,不由胃中翻腾。
“老大,停。。。停,不行了,快放咱们下来。”小精细突然急喊道。
龙义正借力于崖壁横生的一段老树上,蓦地听到喊声,他不明何事,于是急忙落回平地,心想,怎么回事?难道他俩要下来方便方便?
于是龙义将篓子往地上一放,那二人未等龙义掀开篓子,便自己跳了出来。小精细显然反应较大,人还没站稳,就扶着崖壁干呕起来。
那啾啾虽然有些呆滞,面上也无甚表情,但人却像饮醉酒似的,他东摇西摆脚步踉跄飘忽,拐着十字步晃半天才站定了,结果他刚站直,下一秒马上跪倒,张口就哗啦哗啦一地。
龙义见他俩情况似乎不妙,只好一边拍抚二人背部,一边暗自担心行程。
等二人哗啦哗啦完,那小精细才扶着树起来,面色铁青说道:“老大,不行啊。你要是这样飘来飘去的,咱们在篓子里可受罪,一会还是我们跟着你走吧。而且今天我俩这状况,怕是走不远了,要不先寻处地方歇会吧。”
“那怎么行?”这话龙义终究没说出口。
他心知黄袍客能飞,万一那老小子再一脚踏剑而去,想找他就更难了。
但无奈眼前两个小家伙一脸憔悴萎顿,看来真的走不动了。
“罢了罢了,那就寻个地方歇会吧。”
于是龙义带着二人缓步走出山道。眼看东阳即将落山,他们也不挑剔,便在山道旁一处山凹里就地休息。
此时天已渐黑,龙义奔袭了一路,但全然不觉累,唯独腹中打鼓。他将涂山准备的干粮和水拿出来分给二人。
“先吃些垫垫肚子吧。”
二人似乎没什么胃口,稍微啃了几口就不吃了。龙义边吃边估量,照啾啾和小精细的状态,想要加快行程必定困难,途中不知还要拖延多少日子。眼见一日又过,他此时着急,又让啾啾再次确定“师傅”位置,没想啾啾探出的结果,仍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龙义心想,看来师傅还在太伊山,却不知为何驻足不动。
不过这也正和他意,若是师傅行踪飘忽反而难寻。想到这他心下一宽,朝二人道:“睡吧,明早再赶。。。”
龙义话音未落,那边两长两短呼噜声早已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