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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一场食物引发的争斗

离开桃花山,鲁达运起星力大步飞奔,顿时,周边景物如飞退一般,速度足有六十公里每小时。从早晨到中午,他已经跑过五、六个村落,可再强的武功也得消耗能量,等到太阳当头时,已饿的前心贴后心。

看看四周,似乎没什么人烟,他正准备找些果子,耳边传来一阵叮叮声。

这种叮叮声,源自古时候房檐前挂的一种铃铎,通常不是寺庙就是道冠。叮叮声随风轻悠,常人一般听不见,而修道或修禅者耳聪目鸣,顺着声音就能找到,这铃声正是为修行者指引方向所挂的。

鲁达顺着声音走过数个山坡,翻过一座松林,又沿着溪水山路走了几里,眼前出现了一座破败的山门。

山门上悬挂着一块旧朱红牌匾,颜色掉的差不多了,隐约能辨认出三个大字:“瓦罐寺”。

走进山门,过了一座石桥,一座古寺映入眼帘,看起来年代已经很久远了,看得出来曾经是一处大刹,却破损失修已久,杂草丛生,许多地方都崩裂了。

不明白为什么这座古寺会破败成这样,但也好在清净,鲁达进了前院,从佛堂、正厅、禅房、一直到伙房后厨,没见到一个人影。

鲁达运起内息高呼了一声,鸟雀被惊飞,依然没人应答,整个古寺内静悄悄的。

极静之下,一些细微的声音被鲁达的双耳捕捉了。

那是人的心跳声,很微弱,约有四五个,连呼吸声都很轻微。

鲁达运起内息,顺着声音轻轻挪步,在后厨不远处有一间不起眼的破败小屋,心跳声就是来自这里。

门被锁着,传来的气息很虚弱,鲁达扭开门锁,几位衰弱不堪的老和尚依着稻草,一个个面黄肌瘦,一见鲁达来了,顿时惊慌失措。

“……怎么回事?你们是寺内僧人吗?”

“啊,是啊,你是哪位?”一位还有些气力的老和尚扶着墙站起身来。

鲁达四处瞄了瞄,没找到任何锅灶,问:“我是五台山文殊院的行僧鲁智深,你们为什么被锁在这里?有吃的没有?”

“没有……我们被关在这里饿了三天了,这里是个是非之地,你也赶紧走吧!晚了恐怕也不要被擒,锁在这里受苦。”老和尚诚恳的说到。

鲁达眉头一挑,问:“怎么回事?”

几位老和尚看鲁达执拗不肯走,有人叹了口气,说:“这寺庙原来叫做瓦罐寺,自古至斤皆为修缘胜地,寺内僧人虽无高深修行,但一直向善乐施……可三年前,来了一个云游和尚和一个道人,他们武艺高强,把寺内有的没的都破坏了,众僧也被他们大打出手赶出了寺去,只剩我们几个老的走不动,也不愿离寺,被他们锁在这里,隔几天给一点东西吃……”

这让鲁达来了兴趣,来的时候看见寺庙破败,本以为是年久失修,没想到竟是被人破坏的,能把一座大寺破坏成那样的人,肯定不是寻常强盗之类。

“这两人叫什么?”鲁达问。

“那恶和尚叫崔道成,一运起内力,身体会变得坚硬如铁,无坚不摧;那道士叫邱小乙,能风驰电掣,高来疾去如飞天夜叉;寺里也曾来过许多豪侠想帮忙,却都被他们打伤打败了,时间长了,也没人敢来了。”

鲁达点点头,“他们人在哪儿?”

老和尚抬头瞧了瞧天色,“不知道,不过每隔三天的这个时候,他们会回来一趟,现在也差不多了。”

话音未落,院内忽闻疾风声,鲁达推门而出,一个萧条的道人正挑着扁担轻轻落下,一侧竹篮里装着几尾鱼,用竹叶盖着,另一侧有一块荷叶包着的熟肉几一坛酒,见了鲁达微微一笑。

老和尚悄悄对着鲁达耳朵说:“这就是邱小乙……”

可这时,鲁达的注意力全被鱼肉酒香吸引了,老和尚的话全然未入耳,两眼直直望着邱小乙扁担下的竹篮,肚子里的饥饿成了他的第一驱动力,本能让他迅捷如风的对着食物冲过去。

“你干嘛?!”

邱小乙一个侧身闪过,扁担击在鲁达背上,通的一声尘土四起,鲁达被拍倒在地。

“你谁啊,打哪来的?”邱小乙一脚踏在鲁达背上,俯身问。

鲁达没听到,他眼前只有扁担上摇晃晃的竹篮,别的一切都进不到大脑里,邱小乙的话和身体受到的压制都被抛却脑后,他所想的,就只有伸手就抓竹篮。

碰。

这个动作,换来了邱小乙又一计重踏,鲁达的头被重重磕在地上,尘土飞扬间,地面隐约出现了一个额头大的坑。

“……疯了吧你?”

邱小乙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他抽起扁担,把竹篮摘下,准备用扁担好好教训一下眼前的疯子。

可就在这时,他发现自己的脚踝被一只手紧紧抓住,一怔间,身体已被高高抡起,接着又被狠狠灌摔在地!

“我去……!”邱小乙在吃土中大叫惊乱,

鲁达却没有理会,对于此时的他来说,任何人和事情,都没有眼前的东西重要,他径直走向竹篮,弯腰伸手。

一根扁担横空出现,在鲁达眼前串起两个竹篮,并随着它的主人一飞而起。

鲁达抬头,邱小乙已跃上了高墙,气急败坏的指着鲁达喝问:“……你哪儿来啊的你?什么就抢我东西!”

正问着,邱小乙的余光看见了敌人身后,嗯?那群本应被关在屋里的老和尚,这会儿怎么一个个站在门口了?

我去!是你们几个老东西找来的帮手?

看戏呢你们?

……邱小乙咬咬牙,正要开口大骂,鲁达已飞身冲上,其势如电。

时间仿佛变慢了,邱小乙眼见这疯了一样的人越来越近,那双泛红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嘴里涎着口水,满脸的狰狞可怕!

邱小乙没来由的一阵心虚,只想逃走。

“别,别过来!!”

邱小乙大叫,使足了浑身的力气扭身一跃而起,如一只大鸟,几个起落间远远把高墙甩在身后。

想想自己的轻功没人能追得上,邱小乙悄然松了口气。

一个疯子而已,自己竟然害怕了!邱小乙有些忿忿,不由的含怒回望了一眼,可这一看,顿时一个激灵,满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敌人并没有被甩下,正大步飞跃,步步紧逼。

邱小乙急,手脚不由有些哆嗦,直觉感到危险正在逼近,速度立刻又飙升了一个层次,坚持!只要坚持住就一定会胜利!

这时,崔道成正从山门缓缓而来,他不知道自己这一刻已经是邱小乙的心灵寄托,仍然不仅不慢的走着,作为同伴,他和邱小乙的能力刚好互补,一为肉盾一为输出,亦可以一人攻坚另一人牵制。

“救命!”邱小乙大叫。

崔道成一惊,一个健步跃上,运起内功与鲁达狠狠拼了一记。

“咣!”

两人各退了几步,势均力敌。鲁达双眼发亮,运起星力再次冲上。崔道成修为浑厚蒙楞,一身横练的功夫炉火纯青,虽被鲁达打的节节后退招架,却一点颓势也未有。

横练武功,也叫硬功,一般从幼年就开始修炼,起先是用拳脚四肢在树上摔打,练了一天必定负伤累累,之后再用药物敷裹。伤好了以后再练,反复几年以后,筋骨皮肉都会变得又糙又硬。

再之后,又会在身上和四肢绑上煮熟的牛皮或狗皮,摔打硬石,负伤之后用上特定的药方泡浴,让骨、肉、皮更进一层。

这门功夫,非有大毅力者修炼不了,其中的痛苦常人难以承受,待练到四十余年,这一身功夫才算有成。

崔道成自小身材魁伟,人又鲁钝,吃喝都较常人四五倍的分量。父母养不起他,便把他送到僧门,收他的方丈一眼看出了他的天性,便只传了他一门气功,其余便都是这横练的时间,不求他发扬门眉,只求他莫被人欺负。

哪知道,方丈好命不长早早的死了,寺庙也分崩离散,崔道成流浪时,便被丘小乙这个坏人一顿游说拉进了违法小团伙。

丘小乙身材矮小,为人尖滑爱算计人,在师父师叔面前毕恭毕敬,可一到观里做工时,就偷奸耍滑的跑了,又或是干了坏事栽赃嫁祸。同门师兄弟被算计的多了,渐渐也就什么都明白了,团结起来把丘小乙打出了师门。

但凡一个成功的坏人必须有所姨丈,丘小乙自幼就深深明白这一点。入门后,他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道家上修身养性、正统招式的功夫一概不学,把所有精力全放在高来高去、刺杀暗算的功夫上,每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强逼着自己练功,二十多年下来,他这门练到了百分之三百的熟练度,成功转职成了一个敏捷型刺客。

遇到崔道成之后,丘小乙就知道了,对方这一身这一门功夫正合了他的路子,两人配合起来,绝对可以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作用。

事实也是如此,两人搭伙之后,还从无败绩。

此时,丘小乙见崔道成及时出现,接住了鲁达的攻势,便生出了无边信心。

“道成,缠住他!!我来了!”

一个疾速大迂回,丘小乙绕道了鲁达身后,源源不绝的快速攻击,招招向着致命要害攻去。

若是单对单,鲁达或是闪过,或是用禅杖反攻,都可以化解这次危机。但是,崔道成的硬功威猛绝伦,容不得他半点轻视,鲁达只得微微闪过几处要害,以背躯硬抗着丘小乙的攻击。

丘小乙的攻击且快且狠,没过片刻,鲁达身上就已血迹斑斑,前胸也挨了崔道成两记重击,他紧闭着嘴不让血吐出来,体内血气翻涌,脸色憋得青紫。

(我打不过他们……)

鲁达在心里想着。他一直认为自己很强,他的天赋异于常人,一直未遭败绩,他从没想过,如果对方比自己强,自己该怎么做?

(说起来,好像只有智真那家伙比我强大,但也没有真的打过……要拼着杀死一个吗?或者是……逃开?)

招架之间,鲁达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奇怪的念头。“逃跑”这个词,在他的过往中从来没有出现过,想想以前的自己,哪怕打不过对方,也只有死战倒地一条路。

(为什么我会冒出这个想法?为什么我会懦弱了……还是说,是本能呢?那么以前的我,真的是个疯子吗?)

又是几招之间,鲁达的动作变慢了,丘小乙察觉到敌人的犹豫,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他不打算放过。

“道成!!”

丘小乙大叫,必杀剑技,长河落日。

“知道!!”

崔道成双臂盘绞,大绝艺,浪裹擒拿手!

瞬时间前后夹击,一个极重极沉,一个极快极险,两人的招数均有三招后手,在无数次演练配合下早已心有灵犀,任何闪躲都会被捉住空隙,任何招架都会被另一人重创,这一招,无人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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