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日过半,转眼已是腊月中旬。
妘相府里,妘倾城的身子已经养的差不多了。
妘倾鱼也时不时的来听雪院与妘倾歌聊聊天。
妘倾歌也疼爱这个妹妹,不间断的从树屋里拿些巧克力和大白兔奶糖给她。
直到今日,安夫人收到了两封信,这让她喜忧参半,把妘若海和妘倾歌叫了过来,一起商量商量。
妘若海看到第一封信的时候,先是高兴的笑道,“煊儿会在过年之前赶回来,好事好事。”
妘倾歌对这个〖煊儿〗好像没什么印象,只知道是她大哥,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想到这里,妘倾歌不觉生气原主,【这货是怎么活到十六岁的,家人都不亲近,还整的家族灭顶,我真是,R了狗了。】
当看到第二封信时,妘若海和安夫人一样,瞬间皱起眉头,看起来十分不悦。
妘倾歌问道,“父亲,信上怎么说?”
妘若海摇头,一脸的苦瓜相,“你二叔和三叔也要来京城,和我们一起过年。”
“二叔三叔。”妘倾歌脑袋里立刻就想到了两个名字——妘若樊,妘若卓。
这两个让原主掉坑里的人渣,妘家的灭亡,也和他们脱不了关系。
早在妘若海和安夫人成婚时,他便与这两个弟弟分了家,来了京城。他们说是来一起过年,真正的目的,其实是来投奔这个大哥的。
安夫人犯了难,开口问道,“老爷,您的意思是——”
一想到当时和他们分家的那个嘴脸,妘若海就一脸愤怒,“哼,这时候想起我这个大哥了。”
安夫人本就心肠好,不想让夫君与兄弟反目成仇,宽慰他,“老爷,血浓于水,毕竟他们是你的兄弟,不如——”
“不行。”妘若海气愤的说道,“姨娘生东西,上的了什么台面。”
“老爷。”安夫人抚着他的胸口,让他平平心,“那万姨娘一年前病逝,若樊和若卓早已没了跋扈劲儿,您如今的亲人,只剩下他们了。”
对于妻子的话,妘若海还是能听进去几分的。可是一想到他们主动提出分家,对他们那无礼的态度,还是让他气的不行。
妘若海本想在次拒绝,就听妘倾歌说道,“父亲,让二叔和三叔过来吧。”
妘若海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倾歌,你——”
妘倾歌接着安夫人的意思来,“父亲,母亲说的不错,您如今的亲人只有他们了。女儿不希望您后悔。”
妘若海越想越气,“两个姨娘生的种,有什么后悔的。在说,他们也没拿我当大哥。”
妘倾歌反驳他,“那父亲有没有想过,大姐姐和三妹妹,也是妾室生的。况且,大姐姐对女儿百般刁难,女儿有过报复之心嘛?”
妘若海语噎,不知该如何反唇相讥。
安夫人心平气和道,“老爷,让他们过来吧,只是过个年,等节日一过,他们会走的。”
自己的妻子和女儿都这么劝了,妘若海也不好说什么,“好,那就由夫人安排吧,既然挂念兄弟情谊,就与我们过个年吧。”
见妘若海答应了,妘倾歌阴冷的勾起嘴角。
什么兄弟情谊,这妘若樊和妘若卓,来了就不打算回去。
在原主的记忆力,这两个好叔叔,可是妘倾歌一生的〖恩人〗啊
他们不是想来吗,很好,就真的让他们有来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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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妘倾歌从树屋里拿出两瓶农夫果园给妘倾鱼,可这种合成化工原料,怕污染了这个纯净的古代。索性弄了个坛子,倒进坛子里,让春风送去。
之后,她又和这四个丫鬟玩了一会儿,直到有些困了。她才回卧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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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除了窗外清凝的积雪,就是海棠淡雅的香气。
只见一袭白衣男子,从窗外跳了进来,靠着直觉坐在了椅子上,平静的喝起茶来。
一杯茶已尽,他轻缓的放下茶杯,轻挑嘴角,“为什么要装睡呢?”
妘倾歌淡雅一笑,拿出打火机,点燃油灯,“五表哥,您深夜来我闺房何意。被抓到了,可是会影响我清誉的。”
从她来这个时代开始,妘倾歌就有一种时不时被窥探的感觉。索性这几日在睡觉之前,打开窗户,看那个人到底是敌是友,结果没想到,来的人居然是他。
油灯照耀在他那冰冷的面具上,也改变不了他阴冷的气质。
“如果倾歌表妹想让人知道,本王大可帮你。”
妘倾歌不想与他理论,冷笑道,“说吧,找我有啥事?”
胥君琰平静的看着她,“没什么,只是想问你,什么时候医治本王的脸。”
妘倾歌被逗笑,“五表哥,您大晚上过来,就是为这事啊。”
胥君琰依旧云淡清风道,“没错,本王也不想母妃挂心。”
妘倾歌觉的他还挺孝顺的,便回他,“那行,就这几天吧,你找个地方,咱们好好看看。”
“本王就谢过表妹了。”
妘倾歌掏出手表,看了下时间,“五表哥,已经九多点了,您还不回去嘛?”
胥君琰皱眉,不懂她的意思。
妘倾歌懊恼的重说一遍,“已经二更天了,表哥该回去休息了。”
胥君琰露出神仙般的笑容笑道,“这个时辰,你能睡着吗?”
妘倾歌不语,背着脸,不想理他。
胥君琰喝了口杯子里的茶,和她说,“去穿衣服,我带你去个地方。”
妘倾歌不懈的一哼,“你能带我去哪啊,这个点了,街上都没人了。”
“快去吧。”胥君琰平淡道,“你会喜欢的。”
妘倾歌确实睡不着,她本想着去树屋喝点酒的,谁想,他居然来了。
又面对这个不可抗拒的眼神,她只好去凑热闹看看。
待她穿好衣服,披上斗篷时。胥君琰公主抱的将她抱在怀里,随后飞出窗外,到了离府外不远处的马车旁。
那种飞来飞去的感觉,让她觉的自己坐上了云霄飞车,刺激的不得了,她兴奋的摇晃他,“真好玩,在来一次——”
看着怀里的妘倾歌,胥君琰淡淡的给了她一个眼神,【人家看着呢。】
妘倾歌到不懈,她看向马车旁的黑衣男子,这才想起,这里不是21世纪的现代。
她夙的从胥君琰怀里跳下,尴尬的和他打招呼,“你——你好——”
那黑衣男子不理,单膝跪地,“属下见过主子,见过妘小姐——”
妘倾歌最见不惯的,就是这种动不动就给人下跪的家伙,就心疼的上前扶他,“天气凉,别跪着了。”
那黑子男子像个木头一样不理她。妘倾歌无奈的看向胥君琰。
胥君琰倒是被她这种态度给逗笑,“冷血,起来吧。”
“谢主子——”这个叫冷血的,很听话的起来了。
妘倾歌冷哼一声,“你们这帮人,还真是——听主子的。”
其实她想说,【你们这帮人,还真是木头疙瘩一根筋。】
那个叫冷血的回她,“一日跟主,终身效忠。”
呵呵,妘倾歌还真是感觉到了拍电影的情景。
胥君琰紧了紧她身上的斗篷,对冷血说,“去军营。”
他便和妘倾歌上了马车,去往军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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烬辰军,乃胥君琰精心准备的一支抗战杀敌军队。
他们隶属于胥君琰坐下,无不听从他的军令。
妘倾歌下车,看着近在眼前的军队,让她想起,他爹经常带她去的部队。
胥君琰看她满眼期待的目光,牵着她的手道,“走吧,我带你去看看。”
虽说是二更天了,烬辰军的将士们,依旧在那风风火火的相互对抗。输了的洗衣服,赢了的有酒喝,好不热闹。
见到这般情景,妘倾歌激动的瞪大双眼,“真是军中绿花啊。”
妘倾歌出现幻觉了。现在,在她脑中的古代将士,成了部队里的军人。更有长征的歌曲在她耳边回想。
众将士见燕王来了,停下热闹的氛围,前来跪拜,“拜见燕王殿下——”
又看看与自家王爷牵手的妘倾歌,“拜见燕王妃——”
妘倾歌瞬间从那片幻觉中清醒,扯开胥君琰的手,嫌弃的远离他,与这群跪在地上的将士们解释,“你们误会了,我不是他王妃——”
胥君琰挥手让他们起身,“都起来吧。”
“谢殿下——”
这气势磅礴的回声,使的妘倾歌热血沸腾。
她从小因她爸的关系,特别喜欢军队,一直有着当兵的念头。哪想,爹妈怕她吃苦,哥哥怕她受罪,成功的给她洗了脑,让她成了一名法医。
胥君琰看她不说话,摸了摸她的头,问她,“想什么呢。”
妘倾歌回过神来,冷笑道,“没什么,觉的你调教的军队不错。”
胥君琰不语,将斗篷上的帽子给她带上,“这里虽然热闹,但毕竟是冬天,别染了风寒。”
妘倾歌看他那张戴着面具的脸虽然冰冷,而他的眼神,总能触碰她心底的那把钥匙,让她动不动的心悸。
她避开胥君琰的眼神,转过身去,让自己平复情绪。
这时,副将沈霖前来说道,“殿下,王妃,我们准备了烤羊肉,一起来吃吧。”
一听有人叫她王妃,妘倾歌瞬间急了,“谁是他王妃啊,我是妘相府嫡小姐。”
沈霖尴尬的抽抽眼睛,对她行礼,“是,妘小姐——”
听到这满意的称呼,妘倾歌也不和他计较,拉着沈霖就走,“我们去吃羊肉去。”
沈霖怕胥君琰怪罪,边被妘倾歌拉着走,边无可奈何的看着自家王爷,投出求助的眼神。
胥君琰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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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古代的军队,还是现在的部队。
大家最喜欢的,便是围坐在篝火旁,吃着美食,唠着思念家人的话。
这种氛围,让妘倾歌很享受。
她豪迈的喝着烈酒,大快朵颐的吃着羊肉,完全不把自己当做小家碧玉的千金小姐。将士们也从一开始的拘束,跟着妘倾歌的节奏,不在把她当仙女,倒是把她当成了酒中仙,跟着豪迈大方起来。
在旁边坐着的胥君琰没有管她,平静自若的喝着酒,看着她疯闹。
直到她玩累了,才安静的坐在胥君琰身旁。
胥君琰拿出娟子,给她擦汗,“歇歇吧,看你累的。”
妘倾歌一碗酒下肚,高兴道,“没事。五表哥,真是谢谢你了,这是我来这里,第一次这么高兴。”
胥君琰也跟着笑道,“你开心就好。”
就这样,妘倾歌在军队里疯玩到了子时。直到她累了,醉了,胥君琰才把她抱上马车离开。
在车上,喝醉了的妘倾歌不是蹦就是跳的,很不老实。胥君琰拉都拉不住,便放她自由。
直到马车一个不稳,妘倾歌也跟着摔在了胥君琰怀里。
胥君琰担心她受伤,忽的皱起眉头,“你有没有受伤。”
妘倾歌本就喝的醉醺醺的,当看到那双让她心悸的眼神,她上手撩开胥君琰的面具。那张和胥均琰一模一样的脸,让她夙的掉下了眼泪。
她摸着胥君琰脸上的伤疤,心疼的说,“你怎么又受伤了,我可是才把你的脸治好的。”
胥君琰想夺回她手中的面具,奈何她紧紧的抱住了胥君琰,在他肩上边哭边抹鼻涕,“阿琰,我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喝醉了,可我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见到你。你多陪我一会儿好不好,我会重新治好你的脸的。”
胥君琰被她搂的不能动弹,反手抱着怀里的妘倾歌,安慰她,“我不走,我多陪陪你。”
妘倾歌听到他说的话,搂紧胥君琰的双手慢慢松开,依偎在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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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听雪院卧房——
一袭白衣的胥君琰,将喝醉的妘倾歌放到床上,轻巧的给她盖上被子。
胥君琰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睡着的,只听见她不停的喊着“阿琰”。直到现在都没停。
外面的积雪,衬着月光的照射,显的格外刺眼。
冷血见自家主子从相府里出来了,便问道,“殿下,王妃她——”
突然间,他感受到自家主子散发出的阴冷气质。抬头看去,胥君琰带着面具脸上,多了几分杀气。
冷血知道自家主子生气了,也不在说下去。
只见胥君琰跃上马车,冷冷的说了两个字,“回府——”
对于自家主子的脾气,冷血是捉摸不透的,他只能依照命令,驱赶马车,去燕王府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