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誓,如果这张脸的可爱程度减上1分,甚至只是0.1分,我都会毫不犹豫地伸手扇她。
我居然沦落到需要一个在公园里挨冻的小丫头来同情,以及为了那可有可无的可笑的自尊而想打人。
这世界没有问题,全是我的错。
我用手直接拿起其中一块蛋糕塞进嘴里,被撒在上面的巧克力粉呛得直捶胸口。
小薇的目光没有离开过另一块。“如果你不是很饿的话…”她喃喃自语。我摆摆手,示意我已经吃不下了。她小心翼翼地吃了几叉子,看我没有进一步的表示,就大口吃起来,嘴角全是草莓酱。
我伸手往她嘴角胡乱擦了几下,好歹勉强抹干净了,当父亲也不容易,我想。尤其是摊上这么嘴馋的女儿。
不过我要是有个女儿的话,应该会比她更小一点,大抵也只是调皮,尚不到叛逆的年纪。
当然实际的情况是我没有,甚至于共处一室的校花也不能妥善相处。
“你是怎么跟服务员说的?”
“我说,”小薇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我们并不是没有钱,但…”
我有点哭笑不得,后面的话没有听下去,“那你吃饱了没有?”
“我不饿。”她摇摇头。
“谢谢。”我说。
“没关系,你也请客了菠萝包…”
我大声笑起来,感觉从来都未曾这么好笑过。
“你笑什么?”
我仍然没有停下。其他客人纷纷侧目,我那令人讨厌的模样估计刷出了新高度。
服务员适时地过来,婉转地表示希望我们离开。
我踉跄地从咖啡厅出来,依然笑个不停,小薇好奇而忧心忡忡。我随便找了一个花基坐下,努力让自己缓过气来。小薇伸出小手拍拍我后背,彷佛认为我的失常与被呛有关。
“我告诉你一个笑话...”我又不可遏制地笑起来。
笑声真的可以传染吗?起码这时候不能。我自认为笑得非常有感染力,甚至于有点儿喘不过气,但小薇不为所动,丝毫没有半点笑意。这小丫头是不会笑的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感觉到太阳开始有点刺眼,我终于停下来,脑袋一片空白,连所谓的笑话也忘记得一干二净,直至现在也无法想起。“我是个笨蛋。”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彷佛等待了整个刑期,终于等来了审判。
“一点也不好笑。”
我转过头看她,小薇脸上是一种说不出的表情。与年纪不相称的忧虑、无奈,严肃而目光躲闪。“我是个连请你吃菠萝包也没有钱的人。”
她伸手抚摸我的头发,小心得像在安置一只垂死的猫。
“成年人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我险些又笑出来,但忍住了,不想在这样的小丫头面前表现得太过灰暗。
“对。”我回应道。
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小薇也站起来,我第一次发现,她才刚到我腹部附近。
我抬起头,太阳已经到了头顶,我眯眼看了一会,感到头晕目眩。
“回去吧。”我伸手在她头顶胡乱摸了几下。
小薇挣扎着抬起头看我,没有说话。我突然觉得这句“回去”有点歧义,不免有点过河拆桥赶别人离开的意思。
“我得回去找找钱包,才能请你吃饭。”我补充道。
“嗯。”她低下头,但欢快的声音还是暴露了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