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密报。”暗影星魄递过密函。
冷子逸扫过密函,薄情的嘴角微微上扬:“青依公主回来了,凤凰涅槃,看来离天下归一不远了。”妙手婆婆就是当年文伯府的假夫人。
“主子?”星魄不解,“转告婆婆,她儿子很安全,不用惦记,只要夺过月蓝锦的兵符,和藏宝图的结语便好。”冷子逸交代。
“是,主子,只是婆婆的儿子,属下还没有找到?”星魄低着头。
“无妨,自有安排。”冷子逸冷笑,月蓝锦看似风淡云轻,心计极强,当年救念青依,献出月族藏宝图,此图只有一首诗,需要结语才能连成一片,他一直未猜得出来。
“是。”星魄离去。
“青依公主,来人摆驾凤鸾宫。”冷子逸觉得这一刻好轻松的感觉。
月明国皇宫内,李太后安坐月蓝锦的床榻前,取出锦盒中僵死的血虫喂月蓝锦服下。
“皇儿好些安歇。”
月蓝锦抵着气息,咬破舌尖,保持着片刻的清明:“妙手婆婆,朕的母后在哪里?”
“孩儿讲笑了,母后不是在这里吗?”李太后并不气恼,“锦儿,将兵符交出来,何必每日受这噬心之痛呢?”
“师姐,师傅最讨厌毒蛊之术,我师门中人,只能医治,不得用毒蛊之术害人,你怎忘了?”月蓝锦微弱的声音。
李太后脸色黯淡,用力摇着头:“不要提他,他早已将我逐出师门,我已不是师门中人了。”
“你到底是谁?”月蓝锦咬着牙关。
“温润公子天下闻名,看来早已洞悉一切吧,我是妙手婆婆,你的母后早已经被杀死,那贱人,当年如果不是她,婆婆早已报仇。”她芊芊玉指,撕去脸色薄如蚕翼的伪装。一张绝色,身姿风韵的女子落入月蓝锦眼中。
“原来是你?”此人正是当年在魏家马场里管教宫女的老嬷嬷。
“是我又如何?”妙手婆婆恨道,“我四处辗转,就是要寻命苦的孩儿。”
月蓝锦惊叹,她的孩儿便是师傅的血脉,不是难产而死吗?
“师傅后继有人,若泉下有知,必十分欣慰。”月蓝锦见妙手婆婆并未言语,望着渺渺生烟的香炉说道,“幼时,师傅总是训导,如若是教授师姐,早已会了,嫌弃我愚笨。”
“我且问你,”妙手婆婆露出锋利的面孔,“他临终前唤了什么?可有遗物?”
“陈白荷,一枚白荷耳环。”月蓝锦闭上双眸。
“临终前他还惦记那个贱人。贱人,他和贱人本应该死的。”提到往事,妙手失去了理智。
月蓝锦变得疯狂,任人摆布,狂躁的心吞噬着他的理智,血虫在他体内渐渐苏醒,四处窜动,每到一处,噬心啄血,最后体爆而亡,月蓝锦四肢无力,血气两亏,陷入昏迷,形同废人。
“月蓝锦理智果真坚硬,血虫也问不出兵符下落和藏宝图的结语,婆婆,玄皇密函,小主子一切安好。”黑衣人跪地。
她找了这么多年,竟没有丝毫消息,天意弄人,她的孩儿竟在玄国。
“不急,血虫毒蛊每逢十五,毒性最强,寄主立刻身亡,再等几日,必然问出下落,也除掉了青依公主身边的一个男人。孩儿,娘亲为你打下这江山,复我清濯。”
此时,慕浩白一行人已到卫都,住进公主府。
“太危险了。”望着一池白荷,念青依怒气。
“最危险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慕浩白搂上她的柳腰,“青依,在我心中,你比这白荷还要美。”
“我们要如何施救月蓝锦?”念青依问,她很担心他。
慕浩白微皱着眉:“明日我们便进宫,会一会李太后。”
直接进宫?念青依不解地望着胸有成竹的慕浩白。
“青依在担心我吗?为夫很高兴。”慕浩白微笑。
“是啊,我怕自己横着出来?”念青依推开慕浩白的手。
“噢?何为横着出来?”慕浩白挑着剑眉。
“保不住小命,便是横着出来。”念青依抿嘴,。
“哈哈,妙哉,我们都不要横着出来。”夜归与苏兰楼慵懒地走过来,几人开始筹划。
夜色清冷,月蓝锦正在承受着万般穿心的疼痛,他想着茂城义诊那日,落日的余晖洒在后背上,念青依的小手恰到好处地捶打,那一刻,他的心满满的都是爱。
也许只有那日的满满爱意才能抵抗如今的疼痛,青依,他不放弃地一遍遍呼唤。
月魂暗卫们听着那声声呼唤,神色各异,主子已二十有余,至今未成大婚,这份情意,天地可鉴,只是那人偏偏是风华绝敛的慕少主。
夜风吹起,雨打芭蕉,深宫薄凉,只留下满地心伤。
念青依一夜没睡好,她总在担心那么风轻云淡的人,如何承受毒蛊之痛。
慕浩白从侧室走出:“青依,没有为夫陪伴,昨夜可安好?”
念青依真是哭笑不得:“没有你,睡的才踏实些。”
慕浩白又看了看她微微发黑的眼圈,颇为失望。
“出发吧。”念青依催促,马车早已备好,夜归安坐在内。
“如果妙手婆婆真的是冰陆谷夫人?那当如何?”
“不会。”苏兰楼摇着头。
“但愿如此。”夜归的桃花眼总是飘向外面。终于看到他想看到的画面,红衣女子,灵动聪慧,笑面盈盈。
他的桃花眼自动将白色滤掉,只留下得动人的红色。
马车宽敞,念青依好奇地看着马车中的一切。
她掀开马车的布帘,卫都一切如故,喧嚣杂乱,殊不知权利的顶峰已刮起了血雨腥风。
“这便是百姓,他们不管皇帝是谁?只要吃饱穿暖,便知足了。”念青依转身,自言自语。
车内寂静无声,三人面面相觑,慕浩白的凤眸确是透着心酸,没有反驳。
“青依真是世外高人,粗浅的话语,令人醍醐灌顶。”苏兰楼风雅地收起扇子。
念青依给每人一记白眼,她的话语很粗浅吗?
“难道四海归一,对百姓没有益处吗?”慕浩白不愿与念青依起隔阂。
“当然有了,四海归一,可以统一文字,钱币,量具,使各个番邦间互相融合,取长避短,益处很多啊。”念青依毫不在意地答着。
苏兰楼的折扇落地。
“青依真是将相之才。”夜归称赞。
“青依,等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些治国良策,还要细细的对为夫讲来。”慕浩白爱惜地抚着她的发鬓。
皇宫内,李太后早在轩彩殿中等待多时,慕浩白牵着念青依安坐上位。
“李太后安好,不知月皇如何?”苏兰楼急忙问起。
“他依旧昏迷不清,神智大变,太医也无良策。”李太后惺惺作态,拭着眼泪。
“几日光景,不知月皇为何如此?”夜归咄咄逼人。
“哀家也不知为何?自从你们走了那日,他便有些不正常了。”李太后故意重了几分气力。
殿中的群臣听了,心存愤慨,忌惮慕浩白的厉害,注视不语,月皇至今未大婚,心系青依公主,早已是公开的秘密。
只可惜佳人名花有主,又是北安国的帝王,无论是江山还是美人,他怎能放过月皇?
大殿上,寂静无声。
念青依看着李太后,脸庞上找不到丝毫慈爱的姿态,方才的话语,难道要借刀杀人不成?她便径直的站起:“我要见蓝锦皇兄。”
“这?”李太后面带为难。
“好吧,哀家带你们去。”慕浩白拦住念青依,挡在身后,贴耳细语:“离她远些。”旁人看去,好一对恩爱夫妻。
夜归走在前面,雅致翩翩。月蓝锦安歇的宫殿,庄严高贵。
李太后问着守在门外的太医。
“吾皇似乎中了蛊术,但微臣实在愚笨,不知是何种?现吾皇已安睡了。”太医跪地禀告。
念青依心中挂念,她绕过李太后,推门而入,众人随后跟了进去。
浓重的药气扑面而来,月蓝锦面色浓重。
“哀家累了,你们随意,上天保佑我月明国。”李太后抚着头,离去。
“月蓝锦到底如何?”
念青依抚着脉络,看着月蓝锦手腕的黑线。
太医跪地不起:“救救吾皇,除非找到母盅血虫,否则就是神仙也无力。”
“你怎知?”夜归眯起桃花眼。
“我闻到太后身上有很大的血虫腥气,母盅必在她身上。”太医颤抖,声音很轻。
“噢?”慕浩白凤眸瞄着太医。
“微臣不敢隐瞒。”太医惶恐,与国与己,他都对月蓝锦,佩服于心。
“你们守在这里,我去去便来。”慕浩白本想在大殿之上揭穿李太后身份,却没有动手,想着这个与娘亲有千丝万缕关联的妙手婆婆,必当知情当年事情。
“我随你去。”念青依拽着慕浩白。
慕浩白犹豫。
“这里有月魂暗卫,我留在这里,你们同去。”苏兰楼指着外面,又转身,“你也在这里守着。”太医连忙点头答应。
“做好你的暗卫。”慕浩白霸气地看着夜归。
“放心,我半步不离。”夜归妖媚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