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后安坐在福泽殿:“慕少主来的好快。”
“我该称你什么呢?”慕浩白冷语。
“哈哈,慕少主真是笑话,我是月明国的太后,月皇的生母。”李太后缓语。
“妙手婆婆?你到底要如何?”慕浩白凤眸紧盯。
李太后的手松动,茶杯扣到地上。
“慕少主厉害。”有多少年未听过她的名号了,妙手婆婆狂笑。
“交出母盅血虫。”念青依快语。
“月蓝锦明日便身亡,他之前只见过你们,隔日便驾崩,你们想想,世间百姓会如何想,月明国军队会如何想?我劝慕少主还是立即回冰陆谷和北安国练兵。”妙手婆婆闭上眼睛。
“你到底是谁?”慕浩白抱着娘亲的幻想问,他也害怕,如果念了二十年的娘亲是眼前之人,他该如何?
“我是清濯国的皇族后裔陈百合,既然已被识破,我便不再戴着假脸。”她的玉手挥动,薄如蝉翼的人面撕下,看着那张与陈白荷如此相像的面容,众人一愣,夜归觉得好似在哪里见过她?还是想不出。
“你与陈白荷可是亲姊妹?”慕浩白反问。
“你竟知道贱人?她在哪里?”妙手婆婆咬牙切齿,恨不得食其骨的神情。
慕浩白凤眸冰冷,让人不敢接近,他轻抬着衣袖。
“啊。”妙手婆婆的凤衣中点点滴血,“傲雪松针天下无双。”
慕浩白桀骜不驯的盯着她,四十上下年纪,身段优美,风韵犹存,面容姣好。
妙手婆婆同样盯着慕浩白:“那个贱人躲在哪里?”
“陈百合,陈白荷?”念青依嘀咕,“你们是亲姊妹,都是清濯国皇裔后人?”
“没错,我们是亲姊妹,不过幼时,我离家拜天一为师学医,她在家中,聚时甚少。后来双亲去世,我便接她一同学医。可谁知?那贱人竟勾引天一,那是我的夫君啊,她怎能?她这个贱人。”妙手婆婆咬牙切齿。
“是你去无衣卫,买凶杀她?”夜归恍然大悟。
“没错,她身上带着传国玉玺,竟私自藏了起来,如果不是因为玉玺,我早就杀了她。”妙手婆婆狠毒地说,“不知这贱人藏到哪里?无衣卫也没有寻到她,这些年,我一直暗中寻找,始终未果,难道她将玉玺一同带入地下?”
“妙手婆婆,你若识趣,便立刻交出母盅血虫,否则休怪我无情。”慕浩白重语,她竟如此羞辱娘亲,如果不是月蓝锦危急,早结束了她的性命。
“慕少主真是情深意重,月蓝锦是你最大的对手,你怎能不知?不如就让他这么走了,我们再联手灭了玄国,平分天下如何?”妙手婆婆眸光迷离,卖弄着风情,她一步步走向慕浩白。
念青依脑中灵光一闪,不好:“浩白,小心。”妙手婆婆竟迷惑慕浩白,消除慕浩白的戒备,对其不利。
慕浩白提气跃起,落到妙手婆婆身后。
“怎么可能?”妙手婆婆看着手中的血虫,毫无动静,大惊失色,难道他是?
虽然慕浩白及时跃起,如此近的距离,也是躲不开血虫下盅的,只有近缘血亲的血才能喂养母盅血虫,只有两种可能,慕浩白是她的儿子,再则便是那贱人的儿子。
她猛的回身,直直盯着慕浩白的额头,没有看到淡淡的牙痕,失落尽在眼底,她想着陈旧的画面,他是贱人的儿子。
“什么山盟海誓,都是可笑至极,贱人口口声声爱天一无怨无悔,不还是与别人生下你这个孽种?”妙手婆婆大笑。
“你,”慕浩白直钩咽喉,“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对我娘亲如此出言不逊?”
“当年我征得天一同意,接贱人一同学医,谁知她勾引天一,天一竟也受到她的迷惑,要一同隐世山谷,这让我情何以堪?我自幼拜师学医,天一看着我长大,整整十年情意难道还比不过十个月吗?我一生的愿望便是要嫁给他,怎能被别人夺走,哪怕她是我的妹妹。”妙手婆婆的眼中满是仇恨,“我偷学了天一私藏的毒蛊方,为贱人下了毒蛊,就是天一也解不了,因为他不知道我下蛊毒物的顺序,也是从那时起,我才发现原来自己更适合学毒,用毒。天一没有办法,终于为了救那个贱人,同意与我成婚,”
妙手婆婆缓缓道:“我终于如愿以偿,嫁给了天一,大婚前夜,我看到天一送贱人离开,当时我便想,只要她离开,我便不追究了。但洞房花烛夜,他却让我独守空房,接连几月也对我不冷不热,我终于忍受不了,骗他,贱人在我手里,我根本就是压制了毒蛊,并没有完全为她解毒,如若他不放手,我必会让贱人在月圆之夜撕心裂肺的疼痛,天一竟然打了一巴掌。我知道,这世上,有我没她,有她没我。我找到了无衣卫,必须除掉贱人。”
她激动万分:“天一找不到贱人,相信了我的话,他白日配置解药,黑夜同我圆房恩爱,虽然我们从未言语,但我已知足,我也很快有了身孕,我们过着隐世山野的生活,那段时光,对我而言,真的很幸福。”她好似自言自语,双颊露出小女子的娇羞。
慕浩白满脸愤慨,夜归感叹着红颜薄命。
“我知道自己以血养盅,此生只能生养一个孩儿。孩子出生那日,本来平淡止水的生活波澜四起。天一竟也去无衣卫找贱人,恰巧杀手以前受过天一的恩惠,竟告知,他要找的人,也有人想要她的命,他知道真相后,薄然大怒,竟生生撵走了我们娘俩,并把我逐出师门。”妙手婆婆激动。
“无衣卫两笔单子,都没有结果,我也找了这么年,原来贱人躲进了冰陆谷,还做了夫人,为旁人生子,天一,你知道吗?只有我的孩子,才是你的继承。”
慕浩白剑拔弩张地望着她,十足的凌厉:“妙手婆婆蛰伏多年,图的可是这万里江山?”
“念青依为北安国皇裔,我为清濯皇裔,难道我没有资格吗?”她怒言。
“北安国为世间首次一统,五色谷嫡血传人,后世小辈,如何能相提并论。”慕浩白厌恶地看着她,她是他的姨妈。
“交出母蛊血虫。”慕浩白展开折扇,与妙手婆婆打斗起来,夜归将念青依挡在身后。
妙手婆婆武功不如慕浩白,身边的暗影顷刻而出,几十个回合下来,早已支撑不住。
她从怀中掏出小巧玲珑的玉箫,轻启朱唇,魔音四起,慕浩白感觉真气的衰弱。
“走。”妙手婆婆大喊,黑衣人飞窗而去,只留下傲雪松针的满地血迹。
慕浩白命令:“告诉你的无衣卫暗卫,务必抓到他们。”
“好。”夜归点头。
“属下来迟,请主子饶恕。”水寒收到有关绿眸的消息,“主子,杜洛白到了。”
“去看月蓝锦。”夜归推门而出。
月蓝锦面容浓重,依旧昏迷。
“杜太医,一路奔波辛苦。”慕浩白招呼。
“月蓝锦为我同门师兄。”杜洛白谦恭,他直接搭上月蓝锦的手腕。
“师兄中了血蛊。”他闭上双眼,师兄那般温润公子,是如何挺过血蛊的折磨?
“可有办法?”苏兰楼听到了福泽殿的动静。
“没有办法,只能母蛊来解毒。或者母蛊在寄主身上死去。”杜洛白摇头,如果他没有看错,没有解药,师兄根本活不过三日。
“最多三日。”杜洛白好不伤悲。
他又一次见到念青依,她的脉象深处有微弱的跳动,应该是喜脉,却被死死的压制住,她的身孕应一月有余,但不知为何一直处于沉睡。
他转向床上的月蓝锦,脸上一丝疑虑,难道是师兄他?
师兄对念青依的情谊天下皆知,虽青依公主已下嫁,但还未曾生养,师兄的心中到底图的是什么?
如果念青依知道,那又当如何?
他一直低着头,合上药箱,掩饰着慌乱。
“夜王立即派出暗卫,务必查出妙手婆婆的落脚之处。”慕浩白站立,只有找到她才能为月蓝锦解毒,才有可能恢复苏兰楼的武功。
“月伯,立即调出禁卫,卫都戒严,停止来往进出,困城三日必要找出他们。”慕浩白望着床上的月蓝锦,虽然冷子逸两次绞杀自己,但他一直坚信,月蓝锦才是他最大的对手,他们都是同一种人,如果没有祖训江山,如果他们没有爱上同一个女子,那将是如何的局面,高山流水,涉水同行。
“慕少主大恩,月明国没齿难忘。”月万里跪地行着大礼,慕浩白的鼎力协助,令他感动至极。
夜归也向慕浩白抛去赞许的目光。
月蓝锦温润君子,终有一天,他们定会峰顶论剑,一决雌雄。
“杜太医,留在这里守候月皇。”苏兰楼临风站立,“慕浩白,带着青依去行宫吧。”
“好。”看着软榻上沉睡的青依,慕浩白满眼爱意。
杜洛白心中纠结,有孕的喜事,该不该告诉他们?又如何才能解除胎儿的停长呢?他心中仍乱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