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夜归拍着手掌,贴近念青依的耳边,“胭脂楼那夜,你隐藏了实力啊?我的万金花的不值。”
“妖孽。”念青依挑着柳眉,夜归的脸上满是赞许。
“此曲?”月蓝锦紧锁眉间。
“此曲是我爹爹念桓之所传授,我并不知晓曲目,只知爹爹弹奏了半生。”念青依语气虽平淡,但却带着疾风,字字饱含思念之情。
大殿上唏嘘不已,月蓝锦细细把玩着酒盏,心中无比震撼,青依的爹爹为嫡血传人,最后一代嫡子,他当年放弃了出谷复国。
能弹奏出泱泱曲调的人,该是何等的谋略和胸襟,若他当年一心出谷,这殿上人的父辈们,酒色平庸,怎能比得上他的睿智?
这天下恐早已归一,哪容得殿中之人施展身手?念桓之才是真正的帝王之才。
“青依。”慕浩白的凤眸中满是爱恋,心中更是充满对岳丈的敬佩。
“出来太久了,我都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念青依叹气。
“等寻到传国玉玺,我便陪你回五色谷。”慕浩白劝慰。
月蓝锦敏锐的盯着念青依,提醒着两人之间的约定。
念青依感觉到他深意的寒光,传国玉玺不知在何处?更不知何日能重现天日?
但五色谷的确要回了,数载已过,那里如何了?
“杜师弟已在回玄国的路上,还请玄皇不要治罪于他。”月蓝锦知晓冷子逸的铁腕。
“天一老人的棺椁为悬崖峭壁之上的悬棺,朕必定户他周全。”冷子逸加倍承诺。
“好。”月蓝锦与冷子逸对饮着美酒。
“如在冰陆谷,寻到传国玉玺,必当密函各位。”慕浩白一诺千金。念青依隐隐的觉得,玉玺不在这两处。
她看着殿中暗涌的对决,刻入心田。
次日的清晨,阴雨绵绵,仿佛给分别笼罩上悲伤的气氛,众人已在各自归途的马车中。
“公主,肖子陌送来的厨娘---红姨。”绿眸解释。
“嗯,尽心服侍绿眸。”念青依看着妙手婆婆总觉得不安心。
念青依与慕浩白同辆马车,绿眸与妙手婆婆坐在后面的车上。
车行半日,便已到了北安国地界,市井流言,漫天飞舞。
“蓝丞相已卸甲归田,云游四海,二小姐蓝凝雪疯癫严重,三小姐蓝虹雪在北安国身为皇妃,只待生下皇子,便可贵为皇后。”蓝门三姐妹的故事,被广为传唱。
“都是可怜人。”念青依放下竹帘。
“青依,可劳累。”慕浩白关切,因念青依的身子,马车行的很慢,早已被月蓝锦远远的落在了后面。
“无妨。”念青依抚着日渐隆起的小腹,已近四月。
“青依。”慕浩白紧拥着怀中的幸福。念青依依偎在他的怀中。
苏兰楼传来的密函,北安国上下清明一片,推行的新政效果明显。各地均已设立私塾和官家的杏坛,良种已播种万顷良田,寒士一派在朝中由叶秋为首,已成为弘股之臣,士家大族纷纷请求与寒士联姻,苏兰楼则成了牵红线的月老,苦不堪言。
密函中还讲起,龙泽殿中蓝虹雪颇为平静,一直在安心养胎。
念青依总觉得这份平静背后是更大的阴谋。
世人皆知,蓝府变动之大,她难道不知晓吗?
蓝家在月明国世代为官,身居高位,并未世代罔替,富可敌国的家财尽在月明国,月明国为朝的官员也都以蓝丞相为尊,蓝府历经百年不倒,月皇对蓝家世代恩宠,从未猜忌。
难道蓝家手里握着月家的把柄?念青依否决了这种想法,如若那样?蓝家早已是在刀尖上行走了。
蓝家三姐妹的故事,并不简单,大小姐蓝彩雪独自进冰陆谷,甘愿为慕浩白为奴为婢,最后血溅玉床而亡,试问蓝家世代书香门第,豢养闺中的大家闺秀,怎能如此不知羞耻勾引慕浩白?难道仅仅是倾慕无情公子?恐不是表面那般简单。
二小姐蓝凝雪当年是内定的月明国太子妃,几经挫折,却没有得偿所愿。三小姐蓝虹雪出生因是纯阴女子,被抛弃,却恰巧被妙手婆婆拾到?长大成人后重返蓝府,一跃成为北安国的蓝贵妃?
如若这一切都成事实,世间最尊贵的便为蓝家了。
念青依吸了口冷气,这所有的一切都如此诡异,不解种种疑团,月家与蓝家到底有何尘缘?
“青依。”慕浩白爱恋的吻过额间,“何事出神?”
“水寒,唤夜王前来。”念青依郑重的吩咐。
“是。”水寒应答。
夜归的马车在后方压阵,四角皆为鹿角红绫,最为花俏,启程时,念青依曾戏笑称:“花车里坐着花美人。”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连满脸正气的月蓝锦都忍俊不禁。
夜归却不以为然:“得美人赞美,更为感动。”想到那轻松的情形,念青依心情愉悦。
慕浩白看着念青依万分不解?为何找那妖孽来。
“青依可是路途孤单,想念我了。”夜归手执羽扇,羽扇上粘着几滴雨露,煞是好看,更添了几分清雅孤傲之情。
“你热吗?”慕浩白讽刺,外面阴沉的天气,冷风逼人。
“哈哈。”夜归笑而不语。
念青依将心中所想和疑虑,仔细讲诉着。慕浩白和夜归听闻后,大惊失色,如此仔细推敲,惊人的害怕,那岂不是黄雀在后?
“当年蓝彩雪是如何勾引与你的?”念青依追问。
夜归与慕浩白都愣住了,原来青依也是懂风情之人。
“蓝彩雪在冰陆谷住了大半年的光景,我本来是在北安国办事,早回来了几日,一回来便看到,她偷偷到了绝情崖,躺在我的玉床上,我便……”慕浩白回忆着当年的事情,仍气愤不已。
“美人在床?你便按捺不住了?”夜归嬉笑。
“妖孽。”念青依瞪着。
“那他怎知蓝彩雪未着片缕呢?”夜归委屈的反问。
“玉床边,都是她的云裳,肚兜在最上面。”慕浩白恼羞成怒的解释。
“就连我烧尽玉床之时,衣衫还是湿漉漉的。”
“湿漉漉的。”念青依觉得这里很不对。脑中闪过所有的一切,她张大了嘴,“蓝府绝对洞察世间的一切,当年蓝彩雪掩人耳目,主动入冰陆谷为婢,谎称倾心于你,实则进谷,定是另有目的,趁着你不在谷中,去绝情崖探寻,入了温泉,但一无所获,便去木屋,恰巧你早日归来,她只能顺势勾引你,却未成想,你竟如此无情,香消玉殒,难道她是去冰陆谷寻物?”
“传国玉玺。”夜归肯定的眼神。
“世间早有传言,传国玉玺在冰陆谷。”
“传国玉玺。”慕浩白回忆着所有的一切,听着青依的话语,的确另有乾坤。
“对,定是为了传国玉玺,可惜蓝彩雪并未得逞,蓝丞相便只能等待二女儿蓝凝雪拙荆,内定好,嫁与月蓝锦,将来成为月明国的皇后,只是没想到到手的太子妃头衔却飞了,三女儿蓝虹雪也定是故意送到妙手婆婆的手上,现已贵为北安国贵妃,这样既控制了妙手婆婆,又控制了北安国。”念青依实在不敢想象,这背后的势力。
“玄国也定有蹊跷,玄国后宫也定有蓝家的人。”慕浩白赞同的讲道。
“月蓝锦知晓吗?”夜归反问道。
“月蓝锦应不知晓,但月明国太上皇一定知晓。”念青依肯定。
“志在月、北、玄三国,蓝府好大的野心。”夜归感叹。
“蓝丞相卸甲归田,云游四海,定是按捺不住,或是胸有成竹。”念青依眸光上黯淡,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如今世间变幻万千,一切皆浮出水面,也许蓝丞相想浑水摸鱼呢?”慕浩白包容着念青依微凉的小手。
夜归却大煞风景的摇着羽扇,绝美潋滟:“祖训难违,我定辅佐嫡血传人,恢复北安国江山。”
“我心亦所想。”慕浩白凤眸中坚定万分。
念青依心中只有感动,当年祖辈们留下的兵马和暗卫,绝想不到今日是如此之用。她望着车外,一片片青葱应敌而起,心情也入初生的萌芽般狂涨。连绵的细雨下了几日,快进茂城时,停了下来,这几日慕浩白和夜归都尽其所能,暗中调查着卫都蓝府,但得到的消息都是相同的,只查阅到,蓝家为士族大姓,三代单传,世代传承,已几百载了。虽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但夜归仍派出暗卫日夜蹲守。
念青依望着渐晴的天空:“我去看看绿眸。”
慕浩白点点头:“小心着凉。”
“公主。”绿眸搀扶着念青依。妙手婆婆端来了热茶,她已与月蓝锦联络,将慕浩白与念青依的一切事宜密函告知月蓝锦。
世间相传冰陆谷风景无双,珍宝奇多,那贱人也葬在那里。妙手婆婆内心掀起风波,这些时日看着慕浩白与念青依的郎情妾意,她都深埋在心,不能让你们如此安稳。
“红姨的参茶堪称一绝,公主尝尝。”绿眸倒着热茶。
“可想萌萌?”念青依饮着热茶。
“当然想了。”绿眸想起顽皮的灵鼠。
念青依透过竹帘,茂城外一片清明,如画的风景。这是她第几次来茂城,都已记不清了。她却不知,茂城的街角路边,口口相传的是一对貌美的年轻夫妇行医义诊,妙手仁心,义诊施药,成为美谈。
她仍清楚的记得那日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