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陆绎“假期”的最后一天,他想带今夏去看看蓝青玄,告诉蓝青玄他俩成亲的好消息。他至今还记得,蓝青玄直到剩下最后一口气,还在嘱咐陆绎千万不要再和今夏错过了。蓝青玄为他做了太多太多,要是没有他,或许他陆绎到现在都无法将严家扳倒。
当今夏听到陆绎要去看蓝青玄时,也是直点头答应,她也想念小蓝了,想念蓝骗子。想当年,他们和小蓝经历了很多很多,虽然一开始因为蓝青玄的胡言乱语,差点让她和陆绎丢了性命,可是后来若是没有蓝青玄鼎力相助,在她迷茫的时候点醒她,或许她真的可能和陆绎就此错过了。
蓝青玄死前,曾告诉嘉靖帝严家是朝堂之上最大的祸害,才被严家杀人灭口,蓝青玄死后,严家也在不久被查封,蓝青玄死前的言语又一次得到了应验,嘉靖帝或许对蓝青玄存有一丝怀念和不舍,给他在皇家墓地的一旁找了个风水宝地葬了。
考虑到去皇家墓地路途遥远,走路要走两三个时辰,陆绎决定和今夏坐马车前往。
——路上——
“大人,我们还要走多长时间啊?卑职有点儿困了。”今夏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怏怏地说道
“还要有一会儿,你先睡会儿吧,到了叫你。”陆绎柔声说道。遂用手揽过她的身子,让今夏靠着自己睡觉。
“嗯……”今夏用手搂着陆绎的腰,头靠在陆绎肩膀上,满足地笑了笑,睡了过去。
陆绎看看她怀里的小人儿,勾了勾嘴,然后把她往自己怀里又搂了搂,拉开帘子嘱咐岑福:
“岑福,骑慢点,别太颠簸,夫人睡了”
岑福答:“好的,大人。”(岑福内心:又吃了一把狗粮,我太难了,马啊,你能不能自己走,我想回家找麻麻)
又经过了一段时间,马车到达蓝青玄之墓。
“大人,到了。”岑福翻身下马,等着大人从马车里出来。却见陆绎迟迟未出来。以为陆绎没听到自己说的话,遂又用大一点的声音说道:“大人,到了!”
陆绎不耐烦地拉开帘子,“知道了,再让夫人睡会儿!”
“哦……属下明白”岑福低下头,小声说道
“闭嘴!”陆绎冲岑福说
岑福:“……”
陆绎:“听见没有?”
岑福:“……”
陆绎见岑福不回答,以为他没听见,又问:“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
岑福缓缓抬起头,小声说:“大人刚才让属下闭嘴……”
陆绎默默给了岑福一个白眼:“……”
岑福:“……”
今夏动了动身子,被这一场“战争”吵醒了,抬手揉了揉眼睛,问道:“大人,我们到了吗?”
陆绎看她醒了,柔声说:“嗯,到了”
今夏急了,“诶呀,到了您怎么不叫我啊,我又睡了多久啊”
“不久,刚到”陆绎笑着看着今夏
今夏来不及回答陆绎的话,就要下马车。陆绎急忙叫岑福扶着今夏下了马车,自己也跟随着下来。
今夏左顾右盼,没有看到蓝青玄的墓碑,转身问道:“大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走啊?”
陆绎看向岑福,岑福回答道:“大人,这里路有点窄,马车过不去,需走一段距离才能到。”
陆绎瞪了岑福一眼:“你怎么不早说啊?”
岑福被陆绎这么一瞪,有点怕了,“刚才……大人不让卑职说话。”
陆绎又是一个白眼给了岑福。
今夏看着他俩这样,不禁笑了笑,说道:“没事的大人,我们走过去就好了”
陆绎点点头,牵起今夏的手顺着小路走去。
走了没一会儿,便远远看到前面有个墓碑,上面用方正的字迹写着“道长蓝青玄之墓”
今夏示意陆绎,陆绎朝她点点头。岑福一直在后面跟着,肩上挎着一个包袱,包袱里放的是祭祀用的东西。
今夏来到蓝青玄墓前,看着墓前杂草丛生,墓碑上也是满是尘土,这个地方虽说是风水宝地,但一看就是好久没人来过,而且这地方偏僻,一般人找不到这里。今夏看到这些,突然有些触景生情,想起蓝青玄和他们在一起说笑的日子……她也听陆绎说了,蓝青玄是为了扳倒严家才被严世藩盯上,最后不得已才……蓝青玄为了他心中那个“惩奸除恶”的信念,不惜献出自己的生命,他的付出是有价值、有意义的。
今夏看看墓碑,又转身看向陆绎,眼圈红红的,“大人,整理一下吧……”
陆绎点点头,吩咐岑福,岑福叫了几个下人过来打扫。今夏也拿了一块抹布,轻轻擦拭着墓碑……
清理干净后,岑福拿下身上的包袱,递给陆绎,“大人”
陆绎接过后,和今夏一同将包袱里的东西放在蓝青玄的墓碑前,有苹果、几样点心、一壶酒还有蓝青玄最爱吃的烧鸡……
陆绎倒了三杯酒,今夏在一旁边烧着纸边注视着蓝青玄的墓碑,说:“小蓝,我们来看你了,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烧鸡。小蓝,你放心,我现在跟陆大人在一起,每天都很开心,也希望你在地下也可以开开心心的,还做那个可以时时给人带来快乐的蓝骗子……”今夏不自觉地掉眼泪
陆绎拿起一杯酒,轻轻洒在蓝青玄的墓碑前,后递给今夏一杯酒,自己也拿了一杯,“蓝青玄,我平生没有对谁说过‘对不起’,但我陆绎欠你一声‘对不起’,你的努力都没有白费,严世藩已经被当街斩首,我和今夏也已经成婚,你也再无挂念了,愿你也可以幸福的生活。”
陆绎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空,今夏也端着酒杯,停了停,道:
“小蓝,若有来世,希望你我还能做朋友!”说完,也把手中的酒一饮而空。
陆绎扶今夏站起来,把今夏搂进自己的怀里,看着今夏眼圈红红的样子,柔声说道:
“今夏,蓝青玄应该已经和小新团聚了”
今夏把头靠在陆绎的肩膀上,用手擦去眼角的泪水,点点头“嗯,他一定过得很快乐”
——回府的路上——
“大人,你说小蓝要是还在,我们的生活会不会有所不同啊……”今夏两手托着脑袋,漫不经心地问道,她像是在问路绎,可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她自从看完蓝青玄后,眼神一直呆呆的,眼睛里黯然无光,她想起初次见蓝青玄时他们经历的事情,那时她和陆绎差点以为蓝青玄丢了性命,可现在想来,如果那时没有遇到蓝青玄,或许他俩的命也捡不回来……还有在袁明大师那儿的时候,临别时蓝青玄的一句话让她至今记忆犹新,他说“幸福是要靠自己把握的”……今夏想到这儿,双眼看了看陆绎,遂咧开嘴甜蜜地笑了,她扑进陆绎的怀里,双手搂住陆绎的腰。
陆绎也抱住她,回答她的问题:“或许,会吧。但是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两全,有得必有失,当时的情形,若是想除掉严党,就必须要牺牲蓝青玄,即便是保住了他,恐怕严党又要拿他大做文章,反而是对我们不利。蓝青玄以一人之死保家国百姓平安,他的死是有价值的。”
在他怀里的今夏点点头,说道:“可惜这世上真的没有能两全的事情……”
陆绎摸摸她的脑袋,眼底尽是柔情,轻声说道:“别想这些了,回府还有段路,睡会儿吧”
今夏抬起头看看陆绎,笑着点点头,遂靠在陆绎肩膀上,渐渐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