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70865200000012

第12章 义救众家奴,黛玉疏财念旧谊;急刹两大侄,蔷芸后搂双出丑。

查封宁荣府当日黛玉兄妹等忙活到深夜才稍安稳。第二天一早,贾芸,贾蔷兄弟二人又来报说,街面上众人传言,也是昨日,镇国公,理国公两府也奉旨由刑部主官去抄了;众人听了并不理会,而黛玉虽不言语,可心里大致有些明白了,这新皇登基就有几位阿哥遭殃,接着是皇族近支的忠顺王。这与两府近乎的北王也似被疏远了,紧接着这八公中一日间就去了一半,这就是常说的一朝天子一朝臣了,由此看来这两府之事,决不仅是治家不严,交通外官,违禁敛财了,看来朝中还会有人倒霉,这要殃及多少无辜的人呀,就这两府上下四百口,这中间将有多少要流离失所,生离死别,黛玉只叹了口气,这一切与朝政关联的话是不能外传的,由此她只说:“别人家的事,我们别操心了,听就听了,不要妄言,这很要紧,咱们家的事还顾不周全呢。两府的人全在牢里,怎么设法打听打听消息才好,最起码这吃喝能让送进去吗?”贾芸说:“姑姑说起这事倒是要紧的,我有朋友和这刑部大牢一些人熟,我还和朋友与他们喝过两回酒呢,我就去托朋友打听点消息。”黛玉说:“也只得如此,这些事得你们兄弟们多辛苦些,哥哥们新来,人地两生恐难有作为,你带点银子去,要打听得不相干的人三两天能出来,还好,要是近期不能出来,我可怜的外祖母就这么停着,也是使不得的。”说着黛玉又流下泪来。众人沉默,一会祥玉说:“妹妹放心,如今也只能如此,我们尽力而为就是。”黛玉又问贾芸:“芳哥出城了没有?”贾芸说:“我们来的时候,他也出城了。”黛玉说:告诉他要上点心,尤其老祖宗那里决不能离人。”贾芸答应了,黛玉说:“哥哥城外那所房子,价钱高点就买下吧,我觉得这外城内外还得买几处房才好,你想,这获罪之家,只要不谋反,家人终不至连坐,总有放出的一天,一旦出来了,府第官府收了,产业田地也收了,将何处安身?这不是一个两个,是两大家子人呢,主子就男女十余口,下人则三四百口人呢。”本厚说:“姑娘所虑极是,今日我就和爷去城外将那个套院买下,还有那所大房子,也谈成了,因要签三份过户房契,卖家正和中人在向官府申办呢,估计三五天就能成。要再买,我再和中人说说,几回下来,这两个中人也算熟人了。”聚集一会,众人散去,黛玉等在楼上也无心聊天说地的养病了,她只是又多了沉思,晴雯知道她在为府上的事操心,就不打搅她。第二天,又下了一场大雪,增加了几分寒意。早上贾芸来了,一会贾芳也来了,芸儿说他昨天托他好友倪二哥去打听了,“说咱们家的人都在锦衣卫大牢里,主家人在里面,男女各分了两个号子,东府珍大爷父子俩和大老爷琏二爷大概是重些,在牢里身上的枷也没卸下来,单关在一处;下人们在外面,因人多也是男女各两个号房,所以只能挤坐着,根本就躺不下身来,不让送东西进去,说隔墙也有一处牢,也住满了人,牢子们忙活很了,一整天上司也没人来过问,除此再没问到什么。”一会薛蝌也来了,大家都在楼上相见,说:“得两府凶讯后,婶娘饭吃不下,觉睡不好,总念着她姐姐和女儿,说她如今是个穷婆子,救不得她们了,不如死了干净,所以岫烟日夜看顾着寸步不离。我想着来林表弟妹处或许能商量点什么办法来,婶娘听了,她老要亲自来求姑娘和表大爷,我们劝阻了,所以我就来了。”黛玉兄妹只得请他回去多多劝慰姨妈,决意全力设法救助,现才得知一点消息,众人只是暂时拘押并没吃苦,一有消息定当通报,并让他多在家照料,店里的事先交伙计管着就是。打发薛蝌先回去了。这里黛玉对祥玉等说:“这上层的官府,我们无法去结交,为众人开脱,芸哥儿的朋友认识的牢卒也可通消息,今日起即去结交这些朋友,也好通消息做内应,或对里面的人有点宽容,免得吃苦,哥哥再给些银子芸哥儿两个,去请人家喝杯茶吃顿饭什么的,这是少不了的。”这贾芸除了关心族人之外,其实还特别的关心惦记着一个人,那就是原在宝玉屋里的二等丫头后为凤姐要了去的小红,在宝玉屋里时就相遇相识并相知了,本想找机会要出来,可一直没找到开口的机会。因此,差他干这件事,他特别在心,拿了银子就去了。一连两天没新的消息,第四天天黑,会馆都关大门了,听有人叫门,看门人开门见是二位常来的爷,就让进来了,芸,蔷二人急急地至后院见祥玉,有恒,本厚父子都在,不及见礼,贾芸语无伦次地说:“叔,有消息了,出了一件大事。”众人皆惊,祥玉说:“你别急,先安安神,到楼上去,也说给妹妹一起听听,再商议。”众人一起上楼,黛玉等也未就寝,见一群人上楼来,黛玉知道有消息来了,各人坐下后,贾芸才稍安,说:“昨日我就请朋友倪二去请他牢里的朋友钱爷由他又约请了那牢里二牢头和另外二位朋友,在合厚徳酒楼今日的晚饭局,谈起咱们府里人的事,那二头好酒,人也爽快,他说里面死了一位女的,听同室女人们哭唤是二奶奶,黄昏前拉出去埋了。”黛玉等都知道,定是凤姐无疑了。贾芸又说:“那牢头又说,上司传话了后日早起就要在牢外设人市发卖各家下人,首开的就是咱们府里的人。得到这信,吃完饭我和蔷哥没回家,就来了。”一时,众人无语,这几个月来,自黛玉病体渐好,特别是救晴雯,跟踪探春这两件事上,黛玉表现出来的才智和组织调度能力众人都很佩服,就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现像,遇事,总愿听其调配,听她拿主意,更因祥玉本厚等初来乍到,京中许多事究里不清,听完贾芸的叙说后,大家沉默不语,就是在等黛玉发话。黛玉含泪说:“事急了,一件都误不得,这头一件是二嫂子,要强了一辈子,临了,男人在牢里,女儿被拐了,就这样让她抛尸荒野,就是陌路人也是不忍的,明日一早,芸哥再约上芳哥邀你的朋友去会牢中朋友,无论如何要约上那去埋人的牢卒请他去指认地方,雇人把二嫂子起出来,你们要认准了,买条被子雇上车,运到家庙,与老祖宗一处,请老主持师太雇人为她梳洗,这是你二人的事。这里再请仲熙二哥带上巧妹嫂子,她年纪大些,又胆大心细,再带两个伙计跟着,也是一早去芸哥家央他娘一起到街上,买全了女人装裹的衣物,看在一脉同族的份上,也去代我们送送她。”说至此,有些凄惨,黛玉,晴雯,紫鹃,就连雪雁总记着凤姐命人强逼着去扶假黛玉真宝钗进洞房之仇的人也都掉泪了。“你们买好东西,就直接赶到家庵里候着,各处花钱的地方,不要省,那看守值夜之人要再雇几个。”贾蔷至此插话说:“明日我让我娘也去。”黛玉说:“你娘大几岁了,身子骨行吗?”蔷儿说:“没事。”“那就由她自定吧。”黛玉再重说了一遍:“你们两下里都听清了吗?”芸,蔷等都说:“明白了。”黛玉又吩咐他们明天一准办妥,至晚都早早回这里来,商议第二件大事;提起这两府三四百下人,也实可怜,投靠了主子,却逢上这末世运销之时,他们不少府外有父母妻儿,有的就孤身一人,一旦发卖四散,那就天各一方,生死两茫茫了。园中共处多年,虽有主仆亲疏之分,可到底还是有一份情谊的,实不忍心就这样眼睁睁地看她们在我眼前散去。这时的紫鹃,晴雯二人一起有了物伤其类之感,一是庆幸自己免了这一灾,二是同情这些同是苦命兄弟姐妹的命运,可又没能力帮她们,所以都睁大眼睛,憋气停息地看着黛玉,迫切期待她想出好办法来,解救这一群苦命人,祥玉也说:“妹妹有什么办法,说出来,能做的,我们一定尽力就是了。”黛玉说:“既然哥哥说了,我就说一个大胆的想法。”大家都迫切地在注视她。黛玉说:“想请哥哥破一笔大财,把她们全买回来。”不等她说完,晴雯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众人一惊,只见晴雯含泪说:“我先替这些苦命的兄弟姐妹们给大爷姑娘磕头。”说着就要下跪,被紫鹃一把拖住,责怪她说:“别这样冒失鬼似的,等姑娘说完不成吗。”晴雯也知自己冒失了,就坐下了。祥玉说:“妹妹想的倒是应该,花点银子钱也无所谓,可这不是三个四个,而是三四百人,又是官卖,就我们几个人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黛玉说:“哥哥既允了,办起来,就事在人为。我想这大牢里也不会有大队人马守着,估量着他就几十号人,最多百十来人就多了,他既要卖又要管里面的犯人,也决不会把三四百人都赶出来卖,他也怕乱,必也得分批的卖,要那样,咱们尽量的多去些人,把场子前面都围起来,将外路人都挤在后面去,反正咱们也不挑不拣,也不还价,有一个是一个,交钱拿上官文就成,外面雇车等着,有五六个就拉走,免得显眼。男的暂安置在城外新买的套院里,女的在城里这两个四合院,地方不够,大叔去这胡同潮州会馆再借他几间,一个月就成了。”黛玉说完,本厚说:“姑娘是菩萨心肠,这些人的命和我当年比也好不到哪里。可有两件,这一是,三四百人买来了,一时可怎么安置;这二,我估量着咱们人手不够,怕难以把这人市包下,恐有漏失。”“大叔放心”黛玉接着说:“这么多人都养着当然不行,我想过了,这苏州买来唱戏的和小尼姑,小道士连佛婆就三十多人年轻轻的,家里穷才走上这条路,如今劝她们还俗,送回苏州,每人再给她二三十两银子,让她们回家过日子,我想,该是乐意的。这本地人,我知道大多有自己的娘老子在外头,还有成了家的外头也有亲人,也给银子让他们回去自谋生路。还有,我要留下些好姑娘,为你们铺子里的伙计们做媒婆呢。”说得众人都笑了。“再有剩下就几个老的,没儿没女,也不能让他们流落街头,咱们就为他们养老送终了。”本厚叹道:“姑娘想得真周到,他们有这几十两银子,只要能吃苦,足可以做些糊口的营生了。”黛玉说:“可就是要哥哥破一笔大财。”晴雯又插话:“林家老爷太太是前世就修行积徳,有了大爷和姑娘这样的好人。府里那些爷们,能有一半儿,也不至到这步田地。”祥玉说:“你们别说这些,也不就是一,二万两银子吗,能让这些人,有个生路,银子算什么。”黛玉说:“既然此事已定,再议要去的人,此事重大,我只得请哥哥,大叔,各位兄长和大侄们多辛苦,在座的除我和晴雯还不能效力外,紫鹃,雪雁,荣嫂,孙嫂,巧妹,阿鹅都跟大叔和哥哥去,店里再各抽二,三人,连外屋收拾新屋子的,也有三十来人了,再去邀薛家二哥,他那里大约就三四人,这余下的,就是芸,蔷二位回去和琮,珩,琛,琼,各位哥哥,大侄说明,请他们能出来的多多相助,这可是实实在在的普救众生的大好事,还有你们平时的好友亲朋,多多相邀,事成就选个好馆子,再买些礼物相谢。”芸,蔷二人,听黛玉等人已商定要救这些家奴,私下里放心了不少,对邀亲友去围场特别卖力,这里有个原故,读者或许不会忘记,这贾芸与宝玉屋里的小红早已暗恋,而贾蔷则与小戏班的龄官有情。贾芸忙说:“我们粗粗的估算自家叔侄亲友,至少也有三四十人。”黛玉说;“好,这就有了七八十人,还可再雇二三十个干力气活的人跟在后面,帮着挡挡外人,另外,我还有一个想法。”众人忙问:“是什么办法?”黛玉说:“我想这官家设人市发卖犯官家奴,按朝规,这没有生育的妾,也要发卖的,这就牵带了好多人,特别是二舅身边的周姨娘,一个忠厚温顺又年长的人,也在此列,还有平姑娘,是个多能干的人,由此我想拣最要紧的开个一二十人的单子,芸侄能不能请朋友递进去,在开市前先按价买下,其中有七八个年轻能干的男人,如宝玉的焙茗,李贵,林之孝,二嫂子的兴儿,旺儿,还有周瑞等,这些都可使唤,这些人可是办事的老手,能成的话,可得力不少。”贾芸忙说:“能成,准成,这一来百二三十号人就够使了。”众人又商量了一些细支末梢,各自认领自己差事,已近三更才散。黛玉待他们下了楼,忙命紫鹃,雪雁备笔墨纸砚,雪雁笑道:“在园子,这些东西我们是不收的,常年在姑娘案桌上,哪一天不写几张纸?这出来了,今日可是头一回写字呢。”黛玉铺好纸,提笔写的第一个是周姨娘,第二个是平儿,黛玉提笔写,紫鹃等人就一房一房的数着,鸳鸯,珍珠,银钏,素云,小红,麝月,秋纹,鹦哥,春纤,莺儿,银蝶儿,瑞珠;又数了兴儿,旺儿,林之孝,吴新登,周瑞,焙茗,李贵,和贾珍随身小厮喜儿一共二十人。这就是要明日交贾芸设法先买回的人。这时已听了三更梆子响了。

第二天,楼下从祥玉起所有的人都忙得不可开交,无法一一细说,直至近黄昏,贾芸带着巧妹和仲熙回来了,贾芸说,一切均已办妥,在老太太身后停着,也请人穿了衣裳净面梳头。还说他母亲和四五个大娘婶子都去了,她们说,林姑娘能有这份心。她们尽点力也是应该的,还说明儿一早她们也要去人市帮个场呢。我们廊下住的那些大伯叔叔兄弟们都要去,算来这又多了二十多人;黛玉说:“回去都给我们道谢,明日那里会很挤闹,有些身子不硬朗的得劝阻,不能大意。今日累着你了,这有男女二十个人的名单,交给你,今日你还得去通关节,得早早说妥了再来回话,这就到大叔那里取些银子去,不留你了。”一个时辰天就黑了,祥玉,有恒,本厚父子,连管店务的李金水也来了,遇事聚到楼上会商议定,似乎已成了定规,各自要办的事都述说办妥,就等贾芸能否通过关节先弄出这二十个人来,初算一下,明天有这百二三十人分头同时到场,估计是不会有疏漏了。不多时,贾芸到了,一上楼就说:“事办成了。”大家让他坐下说,贾芸说,他和倪二哥去找了那位牢卒,又请他把二牢头约在馆子里喝酒,说起求他方便的事,他竟一口答应了,这二头,人到爽快,他说,上司命明日设市卖人,也没说啥时辰,过了子时不就是明日了吗,钱一个子也不少,这早晚不就由咱们定。因此,他叫咱们鸡鸣时,备上车,带银子去就成了。因此,我也不能让他们白忙活,给了两位牢头和那朋友牢卒每人五两银子,其他每人二两共是二十五两银子;要给倪二他没要,说前两回都收了,还说他那里也邀了十五六个朋友去市上呢。众人都很高兴,黛玉说:帮过忙,出过力的朋友,咱们都要记着,决不做过河拆桥的事。当即说定明天鸡鸣前接第一批人的人,有贾芸,伯熊,紫鹃,水妹,和四个伙计,十二个女的,先送会馆。本厚将已包好的现银分给各人,就各散去。

且说这贾府几百口人,在狱里已五六天了,锦衣卫就挤得满满的,整日整夜的有哭的嚎的,骂的闹的,也不知是哪个牢卒烦了,嘟哝了一句说:“别吵了,明日就给你们找好人家。”这句话男女下人们都听见了,一部分人没什么反应,自认无牵无挂,生来就是这牛马猪狗的命,一句话:“认了”。可很大一部分有家有室,爹娘儿女的,就不同了,哭嚎之声一直没停,只有鸳鸯,几天来没吃什么东西,也从不哭闹总是斜依在外面牢门木栅一头,无声无息,要好的姐妹珍珠,鹦鹉年龄也大些,早见她寻死觅活的,就留了心,总跟在左右,一连四五天,也没睡个好觉,时已三更响过,渐渐静了下来,珍珠等也熬不过,就迷糊着睡着了,也不知多久,珍珠想侧过身,可手一伸,碰到鸳鸯的脚,她清醒了两三分,她想鸳鸯没睡,怎么又站起来了,手再一摸,才发现双脚是悬着的,珍珠吓醒了,大唤鸳鸯姐姐,赶紧爬起来,一牢的人都醒了,珍珠站起用手摸到一根带子,这正是鸳鸯解了自己的腰带上吊的,珍珠大唤:“来人呀,有人上吊啦。”周姨娘,平儿和几个年纪大的老妈妈,忙唤:“抱着他,往上提。”珍珠,鹦鹉,平儿等七手八脚把鸳鸯放下,躺在地上,众人摸着她身子软软的,鼻息几乎没了,但还有体温,一牢的女人哭唤声,夜深人静时,格外的响亮,几个牢卒睡眼朦胧地提着灯来了,没好气地吼叫着:“闹什么,深更半夜的,死人啦。”珍珠等齐声说:“有人上吊了。”另一个牢卒对提灯的说:“嘿,你小子嘴真毒,让你说上了。”这个说:“这有什么,大牢里死个把人,不是常有的事。”两人一边调侃着,一边打开了牢门,拿灯一照,见一个女孩子躺在地上,两人也不问不看,各拖着一只手,就往外拉出去,嘴里说:得,赏你一张席子,晌午前忙完了活的,午后送你上路。平儿,珍珠等急叫:”人没死呢,大爷求你们救救她。“牢卒说:”救她?等明日阎王爷去救吧。”说着就把鸳鸯拖到牢外廊下尽头,盖上一张芦席了事。这时,东天已渐白亮,两个牢头昨晚又收了人家银子,今日倒没失约,这时就来了,大头问:“都嚷嚷什么呢?”一个牢卒说:“一个女的吊死了。”头儿也不再问,说:“你们就别睡了,发人吧。”说着怀里摸出一张纸,对众人说:“叫着名的走出来。”头一个就叫了周姨娘。这周姨娘已是近四十的人了,贾母早在二十年前就给了贾政,可一直没生养,人挺忠厚,从不多嘴惹事,与赵姨娘比,就有极鲜明的反差,成日的就是伺候贾政的起居生活,一点都不用王夫人操心,不说上下众人敬重她,更没人恨她嫌弃她。听见头一个就叫了她,也不大哭大闹,只流着泪说:“天生就是奴才命,这把老骨头,不能和你们埋在一块了,孩子们求菩萨保佑你们,下辈子投胎,可要看准了,别再做奴才。”说着从人堆里站起来,走了出去。平儿在门口,一把拉住她,只叫了一声:姨娘,就泣不成声了,首先想到的是她和周姨娘可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呀。再听牢头叫第二个却是自己,她知道,这在劫难逃,反没刚才那么悲痛了,可与这些姐妹多年相处,也说不准这就是生离死别了,牢里众丫头早就哭成了一片,等唤第三个鸳鸯时,众人又央求说:“大爷们行行好,她没死呢,在廊下,救救她吧。”大牢头对此无动于衷,只说了一句:“没造化。”又唤素云等人,他越叫,这平儿越起疑,心想,这么早就发卖人口,这也太早了,没这规矩呀,而这十几个人都是各房头等的丫头,不像是牢里乱开的人名单子,等叫完这十二个人,她心里就闪过一个念头,说不准是林姑娘救她们来了,在牢头带着她们往外走时,又见到兴儿等七八个男的,这就更让她自信了,忙暗暗止住素云,银钏等人的哭声,等到了大牢外大门,门开处,平儿一眼就看见了贾芸,旁边一人是江南林家的管家,后面是紫鹃雪雁和两个不认识的女人,平儿就明白了,自己的猜测没错,也不等别人开口,立即就说:“小芸爷,鸳鸯还没死呢,求求爷们也放出来,救救她吧。”大牢头拦住她们,说:“这里是单子上的十九个,还有一个快咽气了,要的话,就是二十个,芸爷,咱们说好了,这是按章办事,该一千两,交了银子,就给官文,领着快走人。”不等贾芸说话,伯熊抢着说:“要,全要,爷,您帮忙,这就交银子。”说着,飞快地从腰间解下包袱,取出一千现银交上。收了银子,大牢头也将先就备好的官卖文书交给伯熊。并说:“这十九个是她们走出来的,还有一个得你们两位去抬了。”后面伙计想去,牢头说:“不成,只能去两人。”伯熊只得和贾芸进去,由二牢头领着来到女牢廊外尽头,里面众丫头见是贾芸,就又哭唤起来,被牢卒喝止。贾芸怕坏事,忙做手势,要她们安静,伯熊没敢说话,走上前掀去芦席,见鸳鸯脸色惨白,颈下有宽宽的血印,摸了手确有体温,他顾不得多想,弯腰下去,抱起就走,伯熊知道,在姑娘开的十二个女人中,头两位说是姨太太,姨奶奶,这个是第一位的丫头,她定与姑娘关系非同一般。可诸位读者请留意,伯熊这一抱是上苍安排定的,你道是那路神仙慈悲?实乃月下老人是也。

伯熊抱着鸳鸯和贾芸出了牢门,按原先安排,女孩子和周姨娘都已上了车,伯熊一直将鸳鸯抱到紫鹃和平儿的车上放妥,叫她们快回会馆,路上遇见张爷叫他折回,给这姑娘瞧瞧。八个男的留下就在大牢对面不远街口等着。这一路上,车子里的丫头们,就是从鬼门关一步跨进了天堂,哭声又换成了笑声,才出了内城门就见仲熙带的人和车来了,后面是金水的人,碰了头,紫鹃忙问张爷来了没有?仲熙说:“还在后面。”后面跟着的是本厚,再后面才是有恒,紫鹃忙叫停,有恒下车过来,紫鹃说:“鸳鸯姐姐夜里上吊了,还有气呢,求张爷救她。”有恒就车上把了脉,翻看了眼皮,又看了颈下血印,说:“不妨,送回去,躺在床上,颈下垫个小圆枕,使透气畅些,喂点参汤,手脚用温水不停地焐着,使其血脉畅通,一个时辰就可缓过来了。”说着他就带人走了。

原来也是鸳鸯命不该绝,从抄家起,她就横了一条心,一死了之,活着也是任人摆布,这种心态,是在她伺候贾母,成了丫头王就渐渐养成了这高傲的秉性,另外,她看惯了富家老少爷们的各种丑恶行径,即使离了贾府去了别处也不会好到哪里,可几天来,总没机会,这天半夜过后,快四更了,众姐妹都迷糊着睡熟了,才得了机会,解下腰带,系在木栅上,敏捷地套进脖子,开始还觉得憋得慌,慢慢就没了知觉,也是天意,恰恰此时,珍珠醒了。车到了会馆,紫鹃忙叫水妹进去,到楼上拿已抬过黛玉和晴雯的躺椅,边走边告诉她两人,有个叫鸳鸯的姑娘夜里上吊寻死了,二人大吃一惊,水妹已到楼下了,又说:“没事,张爷说了,能活。”二人才舒了一口气,坐下了,黛玉埋怨说:“鬼丫头,话不说清了,吓死我了。”在车上,一直将鸳鸯依躺在平儿身上,躺椅来了,众丫头,七手八脚地把她弄到躺椅上,又是五六个人抬着来到楼下,再放下,晴雯在上面叫,“快搬上来,放到我床上。”还是紫鹃有经验,她和平儿对抱着上楼,前后两人帮她们提着裙子,十几个丫头上了楼,有的哭,有的爬下磕头,平儿等说:“林姑娘,想不到还能活着见到你。”黛玉说:“好姐妹们,快别这样,先把鸳鸯姐姐安置好,有话慢慢说。”这时众人已将鸳鸯放到晴雯西房内,紫鹃即对楼下叫:“孙嫂快备参汤,暖水。”楼下也叫道:“都备着呢。”水妹说:“我去拿来。”丫头们都是做熟这些事的,不用吩咐,小红就跟着一块下去了,黛玉这才见周姨娘还站着,忙让她坐,周姨娘说:“姑娘,您要我这半老不死的婆子有什么用,这两根老骨头扔哪儿都一样。”黛玉说:“姨娘快别说这话,今后咱们还是在一起,您就放心吧。”见水妹,小红拿着参汤热水上来了,就叫小红先给一碗姨娘,让她在中间坐着,她和晴雯扶着桌子慢慢站起来,缓慢地移步往西房去,走到门口紫鹃看见,急叫众人快去扶住姑娘二人,她们不能这样走动呢,鹦哥,秋纹等忙去扶着她们,缓步来到床前,平儿,紫鹃已为鸳鸯灌下小半碗参汤,麝月,小红,银钏等不停地为她擦焐手脚,快半个时辰了,见她透气的量似大了些,手脚也微微在动,又过了一会,见她嘴唇在动,紫鹃又灌了她几匙参汤,鸳鸯虽没开眼,可在喃喃地说:“别管我,横竖是要去的。”见她能开口说话了,都很高兴,黛玉说:“鸳鸯姐姐,你安心养着,咱们姐妹们又聚到一处了。”话音未落,楼下孙嫂叫道:“外面定的白馒头和自己这儿熬的粥都妥了,姑娘该吃早饭了。”一句话提醒了紫鹃,说:“唷呀,都忙昏了,我还得赶过去,接那些人呢。”又对平儿说:“鸳鸯姐姐缓过来了,这儿交给你们,姑娘还不能走动,你们留点神。”说着就往外走,莺儿,春纤等也都要跟着去,紫鹃说别都走,这儿得留几个才成;这样,平儿,小红,麝月,银钏就留下,其余的都跟紫鹃下楼,每人只抓了一个馒头就出去了,紫鹃关照孙嫂将早饭送上去让她们轮着吃。等紫鹃这些丫头回到人市,天也早已大亮,只见林之孝媳妇和周瑞媳妇正在招呼丫头们上车,反正车把式是跑熟了的,每车是六个,坐满就走,紫鹃过去就问:“林大娘,送了几车了?”林大娘见是紫鹃,说:“姑娘也来了,这都走了七八车了,男的也走了三车老的,算来快一半了。”紫鹃问:“有别处散失的吗?”“没有”林家的回道:“这京城的官家大户,向来不买这败了家发卖的下人的,怕沾了晦气,而外乡人三个两个的,哪能上得去,这里三层外三层尽是咱的人。”紫鹃又关照:“下来的人都关照,别吵嚷,搭上车就走。”林家的说:“知道,爷们都吩咐了。”说着,只见又下来四五个丫头,向这里走来,其中就有潇湘馆的一个小丫头一个扫院子的老妈妈,二人见了紫鹃,特别激动,紫鹃忙制止她们,让快上车,回去再说。好不容易,紫鹃等几个人才挤到前面,来到祥玉,伯熊,贾芸,薛蝌等身旁,这才看清,所谓人市,就是大牢外面一个长约三丈宽丈许高不过二尺的土台,左右各站着一个牢头,被卖的人是二十人一批男女各半,分左右一字排开,有年轻力壮的,要五十两,中等的四十两,次之的三十两,少数年老体弱的只要二十两,甚至有一个瘸老头,十两也就卖了,那是东府的焦大,在牢里不停地高声叫骂:“不成才的败家子,当年跟着太爷只知道綁人,而今落到这田地,我要哭太爷去——。”临出来发卖,两个牢卒都架不住他,又跳又蹦的。本厚连忙买了,贾蔷知道他的秉性,哄他,许他回去有酒喝,才骗上了车,拉走了。直到午时过后这三百六十余人,才算发卖完,祥玉等众人回会馆,贾芸回家,约定黄昏再聚商。而城外那所房子容不得这么多人,就在附近包租了一所客栈,临时指定仍有林之孝,周瑞带管,吃饭是饭馆包的,洗澡换衣,被褥也早有安排,传话今日好好安睡一觉,明日自有安排。这丫头们分了四处,也就将就了,也临时指派林之孝,周瑞媳妇带着。

祥玉等人这大半宿大半天没好睡,没好吃,累坏了,各自吃完饭就去睡了,这楼上众人在忙着调理鸳鸯,这时她已清醒了,就是软软的动不得,除指派莺儿,瑞珠和水妹伺候周姨娘先洗澡换衣服,然后他们也轮着洗,再上楼换人,鸳鸯已能开口说话,她流泪告诉黛玉,老太太自姑娘走后,夜里无人时常流泪叹息,还喃喃自语,说:“见不得闺女了,见不得闺女了,就这一句,后来不能很说话了,到临死就只唤,敏儿,敏儿。”说得黛玉大哭起来,众丫头也跟着流泪。晴雯是急性人,埋怨说:“你才活过来,姑娘才好些,说这些让她伤心,难道咱们这些人还没哭够不成。”大家止哭,并劝慰黛玉。黛玉说:姐妹们听我说,咱们往后再不能靠男人,靠父母过一辈子,咱们有脑子,有手脚,定能养活自己,这三百多人靠哥哥的钱养活,当然不成,可又舍不得大家流落出去,才央哥哥买下,明日起,就跟大伙说,在外有娘老子,哥嫂,或妻儿的都发还文书和养家糊口的本钱,各自去过日子。无依无靠的老人。咱们就是他们的依靠,为他们养老送终。这时周姨娘等三人已洗完也上了楼,听晴雯又犟着说,姑娘别打我的主意,变法子开发我,我是有个哥哥,自从当日姑娘将我弄了来,还让那不成材的讹了一百银子去,我就发誓不再进他那门了。鸳鸯姐姐那哥嫂,姑娘难道忘了,你让她去,说不准他们又要去找个老色鬼换钱使呢,父母在江南......说到这儿,只听黛玉惊叫一声说:“误事了!”众人茫然。她即叫雪雁快去把陈二爷请来,雪雁下楼去,黛玉才说:这几日忙昏了,刚才说到鸳鸯姐姐的父母在江南看守老宅子,你们想,这里的两座宅子,官府收了去,这江南的宅子自然也难保,那看宅子的人,当然也和你们一样了。众人才恍然大悟。仲熙上了楼,黛玉忙说:“二哥请快叫那去过小芸爷家的伙计,快叫小芸爷将鸳鸯姐姐的哥哥金文翔找来,快去,再到你父亲那儿瞧瞧,他要是醒了,让他拿一百银子来,再挑一个精细伙计,明日去江南办一件要紧的事。”仲熙说:“我爹没睡,爷和哥他们睡了,我这就去叫他上来。”鸳鸯听了说:“谢姑娘还惦着他们,我都这样了,也顾不上他们,这就各人生死有命了。”本厚上楼来,问:“姑娘要差人去南京干什么?”黛玉说:“这几天忙乱了,忘了我这鸳鸯姐姐的父母在南京看着府里的老宅,想必也要查封,下人发卖了,这才想起,急着不能等和你们商议,请你就写好一封信,给咱们南京管事的,要千万的帮她哥哥找回这二位老人才好。”本厚说:“人我已派定了,这就去写封信给南京的总掌柜李文卿就是,他是个秀才呢,十六岁就考上了,不到二年,一场大火烧成了焦土,家毁了,娘老子相继气郁身亡,姑娘放心,此人来店里才五六年,很会办事,再大的事,总处变不惊,定能不负众望。”其实这也是几句宽慰的话,能不能找到,本厚也没有丝毫把握。本厚去修书,不一会,贾芸就带金文翔来了,让他见了妹妹,黛玉就在中堂对他说:“今日请大哥来,是去南京找回你父母,明日一早和这里差的人一起去,你们务必记住了,必得赶在官府之前才成,快马有七八天就到了,这里有五十两银子,你给媳妇二十两作安家,三十两你带着,我还给同去的伙计五十两,路上开销由他支出,可这找父母的事,就要你在心了。”金文翔当然是千恩万谢的去了。

晚饭后,先安置周姨娘在楼下东房,由银钏相伴,其他就楼上楼下各房共眠,也还安排得下。祥玉,本厚父子,有恒一起上了楼,一会贾芸,贾蔷也到了,大家商议放人的事,先是祥玉开口:“咱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收下这几百号人,不至流失外乡,这好事既做了,就要做好,做到底,我想,这放出去像是容易,其实不然,这就要看两边是否都愿意,如这姐妹我们放了,她父母或兄嫂是否愿收?如有一方不愿这就还得从缓才是。”黛玉说:“哥哥说的极是,明日就要和他们讲明了,才可回去,找来家人当面说定了,再发还官契和安身银子,还要叮嘱他们,今后就要自食其力了,切莫闲怠才好。”并商定不论男女老少,每人给银五十两这事议定,黛玉又说:“城外庵里还有二十四个小尼姑,小道姑和十二个唱戏的女孩子,两个教师,一个领班嬷嬷,如今死了一个,这又是三十七八人,都是那年蔷侄从苏州买来的,不用多说,同样也是些苦命人儿,她们这里无亲无眷的,得劝她们还俗,雇船送回苏州,也如这里一样放了,这事还得我明日自去会妙玉,和她先说妥才行。”有恒说:“姑娘,现下才是初愈,尚不能外出,我看还是另派他人才好。”紫鹃也说:“姑娘不能出去,这得听张爷。”祥玉说:“要不你写封信,再派妥当些的人去就是了,想这妙师也是知书达理之人,定会谅解的。”黛玉只得答应,明日修书,后日差紫鹃,平儿去,议定后,黛玉请各早早安歇,祥玉等下楼,这贾蔷在后却不想下去,贾芸催他,他还支唔,黛玉猜他有话要说,就说:“蔷侄有话要说就请讲。”这贾蔷见黛玉发问,知事不能再拖,只得抢步上前,跪在黛玉面前红涨着脸说:“顾不得了,求姑姑开恩。”在场的众人都大吃一惊,黛玉忙问:“这是为何?你起来说话。”贾蔷说:“姑姑要不赏脸,侄儿就不起来。”黛玉急得没法,就说:“倒底何事,那你说清楚了才成。”贾蔷这才说:“求姑姑别把这戏班里的龄官放回江南,我母亲原说,再等姑姑好些,要来求姑姑作主,将龄官赏她做儿媳,不想姑姑明日就要打发她们去,所以,今日侄儿出丑了,求姑姑开恩。”一番话,说得在场的人都笑了,黛玉笑着说:“这原是件好事,也难得你这样一往情深。”话还没说完,贾芸抢着说:“啊,蔷老哥,你那花花肠子我可早知道了,还推说你娘,你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早看上人家了。”贾蔷一把拖过贾芸,说:“你也跪下,咱哥俩一块出丑算了,你的花肠子我不知道?听我娘说,你娘说,你看上宝叔屋里的小红了,又说她们老姐妹们约着要一块来求姑姑呢。”说得众人又大笑起来。小红一听,急了,飞红着脸快步去了西房。笑过后,黛玉忙说:“好了,你们起来吧,这按理是好事,可我还得说,这不能你们一厢情愿,我还得问明白她们是怎么想的,要是都愿意,我一定成全,要不就不能怨我了。”两人答道:“这个自然。”黛玉说:“这事我记下了,今日早些回去,明日还得忙呢。”两兄弟这才告辞。

第二天一早祥玉等就分头去各处发话放人,众人当然千恩万谢,纷纷回家,找来亲人,当天就放了男女五十多名,三天就去了二百五十多人。妙玉那里自紫鹃,平儿拿了黛玉的信去,她也极赞同,女孩子们都走了,只有她小丫头铃儿和两个老妈妈不肯离她就留下了,戏班里有两个也不肯离去,一个是芳官,她一直很敬重黛玉,发誓要终身随侍她,还有就是龄官,也就留下了。

这日晚饭后,各人又聚楼上,说起放人,本厚说,总共花费二万三千余两。祥玉说,花银子事小,这几天看着这些人合家团聚,欢天喜地的样子,心里真替他们高兴。此话一过,黛玉又提出两件事来,这一件,是贾母、凤姐总不能就这样放着,虽说二月,也开始回暖了,看来要等牢里亲友子孙们出来料理是等不得了。这第二件,这牢里下人,官府已发卖,这说明,官司将有个发落,所以,要贾芸日日上紧打探,好有个准备。众人皆有同感,这就议定,明日请族中长者,都派车去请了来,议定此事。次日代字辈的贾代儒年前已故,贾代修也卧病在床未到。只有文字辈贾效,贾敦二人,其余是玉字辈来了贾琮,贾珩,贾琼,贾璜,贾?五六人,草字辈的贾芸,贾蔷,贾芳,贾芬等八九个。后事如何,下回分解。

同类推荐
  • 扮猪吃老虎:王妃好好吃

    扮猪吃老虎:王妃好好吃

    一朝穿越,没了娘,爹不疼。退了婚成了弃妇。转眼又嫁给了人妖王爷真是一万个卧槽了!南宫琦:“你们尽管笑吧,趁现在,不然我怕以后你们连哭都没机会!”一脸贱笑。宇文轩:“爱妃谁敢笑,咱们就一起去把他睡了!”一脸天真。南宫琦:“宇文轩你的节操呢?”满脸黑线头顶一排乌鸦飞过。宇文轩:“爱妃,节操是什么?可以吃吗??”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空白部分太过血腥,不宜观看。
  • 权谋天下之少时微光

    权谋天下之少时微光

    天下之事向来都是成者王败者寇权不是史官寥寥几笔帝王之争无不是步步为营用尽心机最后还不是称孤道寡恣意潇洒的江湖是刀光剑影的角斗场更是你死我活的庙堂人生写意莫要糊涂难得糊涂
  • 奶狗追妻99次

    奶狗追妻99次

    得知自己误打误撞成了太子殿下的婢女,某女很是头疼……“太子殿下,听教书的夫子说,您今日又在课上睡着了??”撸起袖子,满脸微笑,意味不明“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某太子吊着某女的衣袖,撒娇卖萌求可怜,太监宫女:他是谁??我又是谁??我在哪儿??[未完结:误入]
  • 乱世繁华,为你倾尽

    乱世繁华,为你倾尽

    她是江湖儿女,他是一国之君!她逍遥惬意,他朝政缠身,本毫不相干的两个人,相遇相知,到底是阴谋诡计?还是缘分使然?TA们之间又会发生什么?
  • 纨绔王爷追妃记

    纨绔王爷追妃记

    堂堂一国公主却被一个浪荡王爷娶进府里当花瓶摆设。成婚才不过两个月,俩人囔囔要和离,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扰。咦,当初是你不稀罕本公主的,现在天天巴巴的来找我做甚。本王想用一颗满满装着爱的心,换回王妃。呸,谁是你的王妃,纨绔轻狂的登徒子。
热门推荐
  • 邪瞳无双

    邪瞳无双

    新书《华英雄》已上传,望大家多多去支持。另外《邪瞳无双》这本书,回头我会在《华英雄》完结后继续写的,谢谢大家了。
  • 百万成仙

    百万成仙

    一个在与人对决时被偷袭的修仙倒霉蛋,为逃亡穿过了异次元大门来到了不存在任何神秘力量的现代都市。他变成了孩子,因为抑制力他发现自己用不了任何力量。想要恢复实力,他就必须要让这个世界的人学会修仙!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新世纪的风景:当代华语电影散论

    新世纪的风景:当代华语电影散论

    本书主要以新世纪陆、港、台电影为研究对象。卷上主要是对《人再囧途之泰囧》《西虹市首富》《十二生肖》《中国合伙人》等多部影片的评论,以及对一些电影现象的讨论。卷下则是对三地电影的深度观察,涉及大陆的合拍片、港台电影和几位台湾电影导演的专论。全书为作者多年来从事当代华语电影研究的部分成果。
  • 你眼中星辰万千

    你眼中星辰万千

    没什么的,只是记录下我生命中那些会发光的人吧...
  • 王源—戒不掉的毒

    王源—戒不掉的毒

    一个不为人知的真相,纠缠了多少爱恨情仇。只希望永远在一起罢了,喜你成疾,药石无医
  • 无限奥术师

    无限奥术师

    在无尽混沌海之中,有着一座城池,其名为无限之城。
  • 重生之由爱

    重生之由爱

    前世生来便是一个错误,重生后,第一次感受到温暖。神医白羽,为人清冷,却是一次次护她周全的嫡仙公子。而他是视人命如草芥的八王爷,本该云泥之别,却天翻地覆。他说:“休夫?可以!但孩子必须生下!”而他说:“让我闹心的都杀了,而你,我该如何?”
  • 桑梓之念

    桑梓之念

    不知道是不是命运弄人,去过草原,看过大海,走过的是否只剩下回忆?是什么让如此骄傲的磊磊放纵了?好吧,有趣又有点虐
  • 萌后妖娆,冷皇折腰

    萌后妖娆,冷皇折腰

    乐彤彤很蛋疼!一朝穿越,居然成了太后!!!顿时间,乐彤彤被雷得外焦里嫩的!【情节虚构,请勿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