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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丹巴疗伤交挚友,焦客秋后喜临盆。

众人将丹巴抬至客栈,两老汉只是不住的念佛道谢,却不知所措,伯熊只得说:“二位大叔不必如此,我已说过,是你女儿造化,遇上了菩萨心肠的汉妃娘娘,我们受娘娘差遣,无非是想多请她照顾点生意,这才交上你们这些朋友,以后就是自家人看待,你就放心好了。看来丹巴兄弟这伤能治好,也得在此住两三月,我已给了银子店家,也和近处饭馆包了伙食,你就放心吧。”老汉又是念佛。伯熊又叫旺儿去饭馆另要一大碗羊骨汤,要熬得浓浓的。以后鸡汤、猪骨汤每日轮着送。旺儿去了。茗烟等伯熊吩咐完,才说:“我真佩服丹巴兄弟,我见那老郎中拿刀动剪子在他伤口里刮呀掏呀,吓得我都不敢开眼,只得抓着他的手,我也感觉得他也疼得手乱抖,牙咬得格格的响,就是硬挺着,任他们摆布,后来见他满脸都是汗水,瞧这里面的衣服都湿透了。”丹巴有气无力地说:“我要腿呀。”伯熊说:“是条汉子,过了今日这一关,往后就是好好地养着,能早些好起来。”正说着,饭馆的伙计跟着旺儿送饭来了,众人先吃,边吃边说。伯熊说:“才说丹巴兄弟内衣都湿了,我看是该换洗换洗了,瞧这身上还有血渍呢。”这一说,二老汉有些窘态。伯熊清楚,除了探春给的银子,他们什么也没带,连忙宽慰说:“二位大叔别担心,饭后我叫这伙计”说着用眼就看了一下旺儿,“上街替你们都买些替换的衣服和要用的东西。再叫店家要一个便桶来,丹巴解手什么的,你二人怕搬不动他,我把这个伙计叫茗烟的就留在这里,日夜和你们一起照应他。我这城里还有店开着,还有些事要办,我明日一早再来就是了。”这一席话,让二老汉感动的都掉泪了,放下碗又要趴下磕头,伯熊眼快手快,忙拉住了,再三说明,这是娘娘交代的事,一定管到底。茗烟说:“按大爷吩咐,我留下,您放心就是。可有一事犯难了。”伯熊问:“什么事?”“刚才你叫旺儿去为丹巴买衣服换,这上身好说,您瞧瞧他这伤腿,包得成顶梁柱子似的怎么套上去呀。”伯熊说:“呆子,你瞧他现在不也是穿着裤子吗,买来了,找店家借把剪刀,也把这裤管儿剪掉不就成了吗。”听这一说,茗烟傻笑着用手挠了挠自己的头皮,讪笑着说:“我真是呆子,这不多问了吗。”至此,茗烟就和两老人照护着丹巴的日常生活,吃喝拉撒面面俱到。天长地久,建立了深厚的友情,居然称兄道弟无话不谈,恰好两人同庚,茗烟稍长几月,丹巴就呼茗烟哥,茗烟就叫丹巴为兄弟。一连八九天,每日的早晨伯熊便带阿毛、旺儿来抬丹巴去换药。这日老郎中验看了伤口,红肿已消退,丹巴也觉疼痛减了大半,老郎中说:“看伤情,已无大妨了,此后就隔日来换药一次,再给丸药一包,每日三次共六丸,温水送下,以促生新肉长合。还请病家再留下十两银子。”伯熊满口答应并称谢,也没再让老汉掏银子,自己抢先给付了。回到客栈,伯熊对二老人说:“照郎中说,丹巴兄弟的伤情已稳住了,二位大叔可宽心些了。我后日待丹巴换药后,就要回郡城再送一些货过去,我想你二位留一人在此就行了,家里总有许多事要你们料理的,这里你们尽管放心,旺儿、阿毛会天天过来的。你们商量着,谁留下。”二老汉除感恩道谢念佛外,就商定让丹巴舅舅先回去。原来伯熊这次送丹巴来省城还有一项重要的差事,是侍书转告的,探春孤身一人在此,现有身孕,身边仅侍书等伺候,但都是年轻女孩子,没有这经历,而其余一些老妇都是当地土人。为此这产前产后的照料,很是担心。因而要伯熊在省城要雇一位四十岁上下有多胎生育经历的女人来照料这产前的五六个月,若要回去,等婴儿满月后就可放行。另外要备约好一位经验老到的产婆,产前一月,最好两月就能来郡城候产才好。其次是物色一位身体健实的青年奶妈,如愿意,可将家人及孩子接来共同生活,工钱可任其自报。这些天来,伯熊找一个机会将在郡城店的真实原因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西海店的掌柜和旺儿。二人这才恍然大悟。经这几天的奔波于几个荐头行,挑选比较,所需之人都已大致定下。伺候这六个月的老妈子李嫂,四十岁,生有四胎三男一女都已长成,上有公婆也挺硬朗,能操持些家务,丈夫小本经营,状况惨淡,因生活拮据,以高两倍的工价雇下,定后日起程。为万全计,伯熊定下两位四五十岁的接生婆,并由她们操办一切所需物品,超前两月前往王府候产。奶娘也是两位,产期比探春早两三个月,也让她们带孩子家人同往,另外居住,伯熊还让其男人可在店里干活赚工钱。

转眼至这日该启程之期,一早伯熊等三人至客栈将丹巴送去换药回来,即将其舅父带到店中,那里已一切齐备。三辆大车,一辆装着四大箱货,一辆是为李嫂备的,她的行李也在车上,另一辆是伯熊和一个押送伙计及老汉三人合乘的车,还带了一些送二老汉的物品。因李嫂早已来了,也没多停留,就动身。因为是轻载所以马儿跑得快,天刚断暗就赶到河北岸,朝廷管属地住下。第二天一早就过河,紧赶慢跑,又是断黑到了郡城,一会月亮上来了,老汉急着回家,伯熊留不住,只得让他带着送他的物品走了。在店里,伯熊先命伙计去尤掌柜饭馆让他备一桌好酒菜送来,一面命伙计清理出一间厢房来,让李嫂暂歇一夜,明日送她进府。才梳洗饮茶,尤掌柜亲自领着小二送来了吃食,一见着伯熊就以善意责怪的口气说:“好你个掌柜陈老弟,去省城也不招呼一声,一走十来天,我可着实的惦记了,着人来你店里打听过几次,不信你问问他们,我说假话了没有?”兴儿和两掌柜都说确是如此。伯熊忙抱拳致意,说:“吿罪,吿罪。”尤掌柜说:“说好听的不算,今日这饭食你给银子,酒是我自带的,先罚你三杯才成。”伯熊说:“一定认罚。尤大哥来得正好,我先喝了罚酒,请坐下,我还有事和大哥商量。”一边说,一边就自己斟满三杯酒,一一干了。尤掌柜赞许说:“好,痛快。”伯熊忙邀他入座,他也就坐下了。伯熊即给他斟了一杯,自己又斟了一杯,又忙招呼李嫂和伙计一同坐下吃饭,李嫂是初到还不敢和主家同桌吃饭,伯熊就说:“你不必拘谨,咱们没那些规矩,以后你就知道了。”李嫂这才坐下吃饭。伯熊举杯邀尤掌柜喝了一杯,说:“这次去省城除了料理那边的买卖之外,这大哥为我引见的王府里的那位侍书姑娘,转来了娘娘的口谕,要我在省城找一位有点年纪本分的汉人妇女在身边伺候,正好我店里一个伙计的亲戚愿意过来,我就带来了,明日就得送进去,可我在王府里就只认识侍书姑娘,她不出来,我正没主意,又得请老哥教我了。”说着又给尤掌柜斟满一杯酒。尤掌柜说:“这有何难,明日我和你送去就是,王府的管家我熟了,从王爷进了城,摆宴请客,要汉人的吃喝都是我们店承办,后来……至此。”他放低声音说:“朝廷的西王被圈在这里,饭食也是我送的。去年汉妃娘娘来的喜宴汉食也是我承办的。这一年下来,也算是老熟人了。”伯熊忙举杯,说:“如此,多谢了。”二人同饮一杯。尤掌柜说:“这点小事,何用言谢。”饭罢,尤掌柜告辞,伯熊酒饭钱没少给一文,反而还多些,另又给一百钱小二作跑腿的小费。

一宿无话。第二天一早,尤掌柜就如约而至,伯熊这里已准备停当,早在省城伯熊就将必要的事项向李嫂交代清楚了,就带着她和兴儿随尤掌柜去了南街。在王府大门前,由尤掌柜出面向守门兵士说明缘由,一个兵士进去不一会,王府管家出来,见是熟人尤掌柜领来的,又将李嫂上下用目光省视了一遍,没什么好挑剔的,就说:“稍候,我去禀汉妃娘娘。”就进去了,过会出来说:“让你们到北侧门去,娘娘派人接你们。”四人又回头走到北侧门候着,刚站定,就听门闩响,门开处出来两个姑娘,一眼就看出,穿汉装的是侍书,后面一个土服的连尤掌柜也只是眼熟,而不知名姓,这是探春的另一女奴叫日泰。尤掌柜要卖脸,抢先招呼说:“姑娘,娘娘要的一位伺候的人,从省城来了。”往下就说不出什么了,伯熊接着说:“她姓李,有四个孩子,都大了,所以才得空出来,是我们省城里一个伙计的远亲。娘娘交代办的差事我们尽心办妥了,请娘娘姑娘放心。”这几句话只有侍书和兴儿明白,其他三人是听不出所以然来的。侍书说:“娘娘说了,谢二位掌柜费心,花了多少银子请报过数,好还你们。”伯熊说:“没花我们什么钱,李嫂也只是捎带来的。我又从省城拉来一批茶叶丝绸,娘娘,姑娘如要什么,尽管来小店挑。这些日子,已照顾小店不少生意,尽点心为娘娘办点差也是应该的。昨日还捎回一位本地大叔呢,他给孩子看病,稍好些了,就只留一人在省城,一个就回来了。”伯熊把什么都说了,别人还是不明白。侍书说:“掌柜可是个热心人。”伯熊说:“我们生意人就是要和气生财,尤掌柜你说是吗?”尤掌柜也不知他话里有话,只得接口说:“对,对,和气生财,笑迎八方。”侍书说:“那李嫂就随我进来吧,你二位就不留你们了,耽误了你们不少发财功夫。”二人连说:“好说,好说。这就告辞,李嫂得闲到小店来瞧瞧。”三人就各自回去。侍书、日泰领李嫂来见过探春,这会子探春先没问什么,就命侍书先安排她在楼下厢房独居一室。雇用待产汉仆奶妈之事,探春早就在二妃处通报过,也命管家禀告过王爷,格尔丹满口答应,在他看来,只要探春在,朝廷就不会和他干仗,他就好放心大胆地向西扩展,探春要几个汉奴待产是正常的事。探春也极通情达理,对管家及二妃说明了,三妃奴仆均齐全,今另增汉奴的开支由她自理,决不用公分,这样,二妃也无什可说。这李嫂未来之前,心里倒有多少的顾虑,知道要去伺候的是一位番王的汉人妃子,时时要告诫自己,需得处处小心谨慎,可几天下来,见这位娘娘是一位知书达理,特体下情的大家闺秀,就是近身的丫头也极尊重自己,就放下了这悬着的心。探春则迫不及待地时时向她讨教这女人妊娠临盆的情景,李嫂是有亲身经历的,当然讲来头头是道,她知道女子初次妊娠临盆,都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心理,因而她总是现身说法,为之排解。探春自觉心理上宽慰许多。这一点,侍书再亲近,她也是无法做到的。这才半个月,李嫂居然替代了侍书的职务,探春有什么妊娠反应,先告诉她,她就告诉侍书等如何伺候。诸如:孕妇的饮食要如何安排也是她说了算,她吩咐产前不能吃得太好,只要吃饱就成,吃好了胎儿过大,临盆要吃苦头,又说孕妇要当心保暖,不能着凉受寒,时时注意增减衣服;也不可久坐长卧,要常走动走动。侍书、日泰在她的支派下,着实忙了许多,但也心服口服,因为这里只有她是“过来人”。不但探春,就连侍书、日泰心里也踏实了。这里暂且放下。

再说丹巴在省城治伤,半个月过去了,伤情大有好转,也没那么疼痛了,郎中说,要长新肉,伤口逐渐要长合,特别关照若伤处奇痒,千万别用手挠,这是在长新肉结疤的兆头,丹巴父子以及茗烟、旺儿、阿毛都为之高兴,精神为之一爽,这丹巴食量也大增,且不用人喂,只在后背垫上一条被子,他能靠起上半身自己吃喝了,只是每要解手还得人搬动。大家都熟了,都很投缘,尤其茗烟和丹巴一般年纪,阿毛小两岁,旺儿长茗烟、丹巴三岁,可都是热情豪爽的年轻人,所以一得空闲,旺儿和阿毛就来客栈在丹巴房里,四个人有说有笑无话不谈,甚至茗烟已定亲要娶媳妇的事也公开出来显摆夸耀。而丹巴就多讲这三两年所有十八岁到四十五的人,都奉命随头人跟着王爷打仗的事。先是打官府,赶走了官府,就往西打,越打离郡城越远,如今有四百多里地了。还说,我们牧民都不愿打仗,可头人,王爷手下的管家、王子,和正妃的阿爸老头人,二妃的哥哥也是个大头人都紧逼着,只好向前打,真正碰到对手了,他们也不愿拼命打,就互相吆喝着,拿家伙碰击招架弄出声响来。可要是碰到对手是个头人、管家,或是家奴就不一样了。茗烟问:“那是为什么?”丹巴说:“因为这些人要是打胜了,得了对手的牛羊草地,他们会得到赏赐,家奴可能得到几头羊或一头牛,主人高兴还可能赏个女奴给他做老婆放出来过日子。所以,他们下手都很凶残。”又问:“那你们这些牧民呢?”丹巴说:“那就大不一样了,我们自己的牛羊,只是在头人的草地上放牧,平日要交捐税,做义工,打仗也算是义工,要自己带着马,刀枪武器和衣物跟头人去,只是供吃喝,要是伤残了,才给一两头三四头羊算是疗伤赏下的,死了的最多才一头牛。这次我是遇上了一个对手头人,本来我正和一个对手牧人在各自招架着,不想他斜路上跑马过来,举刀就往我上身砍过来,我还是眼快,身子一偏让过了,可却落在我腿上,我疼得滚下马来,这坏头人还不放过,又调过马头过来,还想弄死我,我在地上一滚,让过马蹄子,顺手横扫一刀,他马的后大腿被我砍伤了,那马长嘶一声,乱窜起来跑了,我才捡了条命。”茗烟又问:“那你们头人给你羊了吗?”丹巴说:“还没呢,要冬春下小羊羔才给呢。”旺儿说:“那头人都有多少管家和家奴呢?”丹巴说:“那要看头人的草场大不大了,小的头人只有一个管家,十来个家奴,大些的二三十个,再大的头人就有五六十个家奴,两个管家。王爷的家奴最多,有二三百人,三个管家。两个王子也各有五六十人,两位王妃娘家有一百人上下,这都是最多的几家。还有一个就是领人马守在河边,防着朝廷的二爷了,他也有一百多家奴。”又说:“打了两年多仗,人受了伤,马也跑了,家里就阿爸一匹母马了。”旺儿安慰问他说:“别难过了,人没事比什么都成。”茗烟又多问了一句:“你说的二爷是王爷的兄弟?”丹巴说:“不是,他两年轻时就是好朋友,两家牧场靠在一起,自起兵打仗就一块合兵先打跑官兵,又往西打。二爷打仗很勇猛,硬功夫厉害,都怕他硬冲,他能藏身马肚子下面放箭,有许多对手都吃了这亏送了命,总以为是一匹受了惊的空马,没防备,但到了跟前,马肚子下面冷不防一支箭就要了命,二爷再翻身上马,用刀左右开弓一顿砍杀,一会功夫一二十人就倒在他马下了。而我们王爷,脑子活,打仗就用个‘巧’字,去年就是这巧字俘来了朝廷的王爷。”四个人闲聊着,到不觉已是饭时,店小二已将中午饭送来了,三个人忙着将丹巴扶坐起来,他们三人也将桌子靠着床坐下先为丹巴盛好饭碗,就四个人围着有说有笑的吃起来,而丹巴的阿爸也习惯了这些好心汉人的这些作为,见他们很投缘,自己本就没什么可说的,就总是自己拨一碗饭,夹些菜到房门外太阳地里蹲着,有时也坐着独自吃起来,听他们有说有笑的,他打心眼里高兴,菩萨指点遇上了这些好心的汉人,儿子的命保住了。饭后,他们又聊到近黄昏,三人又忙着帮丹巴解手,一个人从后背夹抱着丹巴的腋下提起丹巴的上半身,一人托着他的伤腿,一人帮他把一条好腿慢慢放落地下,他就能用一条腿站立了,老汉到只是在旁插不上手,解完又把他放回床上,旺儿、阿毛才离去,说明日再来。自伯熊回郡城后,按他的吩咐,旺儿,阿毛就常来为丹巴,也为茗烟和老汉解闷,还时不时带些各种吃食,也常叫饭馆做些土人喜欢的吃食来。日子过得真快,一晃已两个多月了,丹巴的伤口已初见愈合,外层的大夹板已拆除,并按郎中的吩咐,买了两支撑到腋下的拐杖,自己能少许行走几步了。这一天的午后未时刚过,四个青年人正在院内聊着,老汉只坐在一旁看着他们。突然,外间传来一熟悉的女孩子的叫声“阿爸!哥哥!”大家愣住了,停止了说话,五个人都回过头去,五双睁大了的眼睛,一齐看着那院门,一会丹珠像小鸟似的飞了进来,那欢乐得像铜铃似的声音欢叫着:“阿爸,哥哥!茗烟大哥,阿毛哥!”院里的人,一时间都傻愣着,谁也说不出话来,在她身后陆续进来了伯熊掺扶着丹珠阿妈,后面是兴儿,最后一位也是本地青年,肩上还扛着一只烤羊羔,丹巴看清了,竟是桑洛,这一惊喜非同小可,丹巴忘了神,竟没扶拐杖站了起来,叫道:“洛桑!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一时大家都围着丹巴上上下下审视着,齐声询问着,他不知先回答谁了。还是伯熊说:“今日天气不错,大家就坐在这院子里说话吧。”大家这才注意到丹巴竟是自己站着,这让大家又一阵惊喜。茗烟从屋里搬来几条长凳,大家坐下,当然是先说丹巴的伤情,其实大家见他刚才的情景,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所要说的只是他父子不住的千恩万谢菩萨娘娘及好人陈爷和茗烟、阿毛、旺儿之类的话。最后说,前日去看郎中,那老先生说,再有半月二十天,就可拆了这小板子回家了,还说不会落下残疾的后遗症。大家都为之高兴。老汉这才问她老伴,说:“你们怎么都来了,家里的羊谁管?”丹珠抢着说:“娘娘知道我们惦记,让我去请舅舅看家,白天还差娘娘楼下使唤的大姐去帮着照看呢。侍书姐姐知道陈掌柜大爷要来省城办事,我们约好了搭他的车来了。娘娘赏我五两银子作路上的花销,可一个子儿也没用,都是陈爷花的钱。”丹巴又问桑洛哥怎么也来了呢?桑洛说:“有两个月没去你们家看望了,那天正好我去你家,听大婶说你也受伤了,在省城治伤,我很不放心,打算问清了地方,一个人骑马来看你,正好丹珠妹妹回来说两日后,她们要跟陈爷一起来看你,我就当日赶回家,宰了一头羊羔烤了,前日半夜动身到你家会齐,一起进城求陈爷搭伴来了。”伯熊这才轮到开口说话:“好,今日大家就在这里吃饭,为丹巴兄弟的伤愈康复喝两杯。桑洛兄弟这羊羔拿来了,就让饭馆伙计拿去按你们的吃法做来吃。”当即吩咐旺儿去叫来伙计取了去。然后又轻声说:“这里没外人,桑洛兄弟是你生死兄弟,一路上,他都告诉我们了,你救了他一命,还是落下了有点瘸的左腿。如今你要是治好了,没落下什么症疾,去了郡城或是在家也要装些瘸形来,要不然,头人说不定还要你去打仗。”丹巴父母妹妹和洛桑都一致赞同说:“陈爷说得对,千万要记住了。”这一顿晚饭吃了一个半时辰,大家有说不完的话。见要起更了,伯熊说:“今日不早了,又赶了两天路,就早些歇着,有话明天后天再说。大叔来两个多月了,大婶、丹珠也都没来过省城,后日和你们一起去逛逛。”丹珠听了只是拍手欢跳,高兴得像只小鸟似的。当下伯熊和阿毛、旺儿仍回店去,桑洛就和茗烟与丹巴住一屋,丹珠就与其父母住一起。这一夜,丹巴、桑洛、茗烟三个年轻人,几乎说了一夜的话,茗烟明白了这二人的生死之交是在战场上结下的。原来这二人并不认识,分属两个头人管辖,桑洛家在郡城东三十里大山脚下,上有老母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待嫁妹妹,他已娶妻生有两个儿女,现年已二十四岁。在一年前的一次战斗中,丹巴,桑洛分属的两个头人率部下共三百多人为前队,遭敌手包围,桑洛中箭落马,两个对手飞马前来欲结果其性命,好回去邀功请赏,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丹巴及时赶到,拼死击退二人,将桑洛抱上马,随大队杀出重围,这才救了桑洛一命,从此两人结成生死兄弟。桑洛回家治伤,用光了所有积蓄,保了一条命,他家原比丹巴家境好,现在还有十二头牛,五十多只羊。伤好后就常来丹巴家探望二老,随身总要带些现用的礼物,或帮着干些重累的活。他还告诉茗烟说,丹巴不是救了他一人,是救了他一家,说:“要是我死了,母亲年岁大了,孩子还小,妹妹是待嫁之人,未婚夫也在打仗。那我老婆要撑起这个家可就难了。你们救了我丹巴兄弟,我也得谢你们。”茗烟说:“别提什么谢字了,咱们都是好兄弟,这以后你就是大哥,我是二哥,丹巴小我五个月,就是小弟。”桑洛、丹巴齐声赞同。在这里一连住了五六天,伯熊和旺儿、阿毛带他们上街逛过两次,为他们各自买了不少衣物,又一同为丹巴去换过两次药,郎中又要了十两银子的诊金,吩咐说这以后除丸药每天要吃外,就五天来换一次药。众皆欢喜,这就说明,伤势又进一步好转了。回到客栈,伯熊说:“我这里的事已办妥,后日就要回郡城,还要为娘娘带一个接生婆去。大婶、丹珠妹妹和桑洛兄弟,要是不走,半个月后我还要来省城,再接你们回去。”丹珠母亲说:“拖累掌柜陈爷了,儿子的伤承您慈心相助,现已很好,今见他这样,也放心了,又放心不下家里,还是跟陈爷一起回去。”桑洛也说:“这都好些天了,也一起回去,半个月后我再来,就接你回家。”其实这次伯熊来省城专为探春所差,因探春腹中胎儿日大,胎动频繁,虽然李嫂一再安慰,说这很正常,可探春仍不踏实,命侍书去告诉伯熊早日将接生婆接来,伯熊当然不敢怠慢,这就急急赶来。探春又施恩,让丹珠母女一并去看望丹巴,碰巧又搭上了来访友的桑洛。原来约好两个接生婆产前一月前去,今欲提前一月,一个接生婆说,一时走不了,因为这三五日有一位也是早约定的要紧人家,少奶奶该到临盆之期,当然这有可能拖后三五日的,所以得半月后才能前往。另一位说好了后日动身。到了动身之日,伯熊先将接生婆张婶用车接到店里,她一人一辆车,除她的行李外,还有一箱和一大包由她负责置办的临盆产妇可能应用的物品。伯熊又在店里拿了三匹丝绸,是送给桑洛的。他坐了一辆车,还有一辆空着,是为丹珠母女安排的。这就往南门客栈去。不用细述。又是两日的紧赶慢赶,至天将暗到了郡城,在店里用完晚饭,就安排桑洛睡在茗烟床上,又将厢房清出一间,让张婶和丹珠母女歇息。第二天一早桑洛将寄养在客栈的马牵来,带上伯熊送的礼物:三匹丝绸、老人孩子的吃食,直接出东门回去了,临行对伯熊说:“几天下来,听到看到了,娘娘是位转世菩萨之外,陈爷和几位兄弟也都是仁义之人。今后有可效力之处,决不推辞。约定半月之后定来同去省城接丹巴兄弟回来。”桑洛走后,又是尤掌柜和伯熊送张婶进府,这回有丹珠同往,就不用尤掌柜上前招呼了,为装正规,伯熊还是先走正门和王府管家搭上话,管家见是丹珠,就说:“娘娘昨日还问起呢,你就领她去侧门进去吧。”他也懒得跑一趟腿了。丹珠就带众人至北侧门,直接叫守门老汉开了门,丹珠就要将众人领进去,伯熊忙说:“姑娘,还是先进去禀告一下娘娘,请了示下再说。”丹珠说:“那我禀娘娘,陈爷你们等一下。”丹珠进去不久,就和侍书一起出来了,还和上次一样,先道了辛苦,只领张婶进去,丹珠并不明白这里的原因。临别,伯熊说:“还有一位要半月后方能过来。请娘娘放心,到时定当效力。”侍书又说:“娘娘还要你们的江南好茶叶,要两斤,备好了,我明日带银子来取。”又对尤掌柜说:“掌柜大叔,你那活鸡多备些,娘娘天天要鸡脯肉呢。”尤掌柜笑着说:“姑娘放心,有,有,为娘娘我单养着二十只呢。”侍书说:“那就谢谢你费心了。张婶我们领进去,就总谢两位掌柜,就请各自发财去吧。”仍和上次一样,陈、尤各回店。约过了一个时辰,丹珠又回到陈伯熊店里,说是娘娘只问了哥哥的伤情,知道大好了,很高兴,就又让我回家干活去。伯熊叫车一同至西街一家卖活牲口的地方,去省城前就命兴儿买好五只半大的羊,取出,说是送她家的,等养大些,好给丹巴补身子,丹巴母女又是意想不到的惊喜,二人连声致谢,丹珠也就不坐车了,顺手捡了一根树枝条,就一路跳着唱着,赶着羊群跟在车后回了家。

第二天午后,侍书一人来到东街伯熊店中,名义是买茶叶,实际是伯熊经侍书向探春通报茗烟在护理丹巴期间所听到的一些可能有用的事情缘由,当然新结识的桑洛也在其中。这且不细述。转眼半个月就过去了,时已至九月初,在西海,夏天就算过去,天开始有些凉意,李嫂、张婶已忙着让家奴们将娘娘住的楼房,上上下下的门窗,除原有的门窗外面的棉帘子理出来洗晒干净外,门窗里面再加一层帘子。火盆要用铜的,内房就用一个,外间楼下要多加几个,生火要用木炭,防烟气怪味。小宝宝的衣服、包被、尿布已做好多日,也清理晾晒了几遍。张婶备下的接生应用之物,怕郡城一时难得,伯熊吩咐过,哪怕一张纸,都要双份。算来产期应在九月二十前后。伯熊已备好马车明天就去省城接另一个接生婆金婶,正想去王府找侍书通知,不想丹珠和桑洛来了,伯熊还以为丹珠要去省城接哥哥,她却说不是,丹珠说哥哥伤好了没什么好担忧的,娘娘那里正是要人的时候,阿妈说家里的活有舅舅帮着,让我回府里伺候娘娘去。伯熊赞许地说:“是个懂事理的姑娘。正好,你去府里回禀娘娘,就说我明天就去省城接另一个接生大婶来,看还有什么要办的,请她吩咐,最好让侍书姑娘来店里,我有话说。”丹珠去后一个时辰,侍书来了“我请过姑娘示下,除说让你费心外,也没什么要办的事了。”侍书这样说:“我还问过李嫂和张婶说都齐备了。”伯熊说:“很好,不瞒姑娘你说,在这里我们这些三小姐亲近的人,谁都没这经历,又是在远离家乡的地方,要有什么急需难处,唤破喉咙都没人应的。你去告诉三小姐,这城里有两个懂妇产科的老大夫,我已花钱约定,一旦需要可随叫随到。另外我店里已备两匹马,今日起有人日夜守着,只管差遣。明日我去省城再约请两位妇科老郎中,备好车,也要随叫随到,务请小姐宽心。”侍书听了也很感动,暗想林姑娘有眼力,能用上这样的好人。嘴上只说:“我先替姑娘谢陈爷费心。”伯熊说:“姑娘以后再别提谢字。我是没经历过,心里没底,也老担心,怕有什么想不周全,误了事,可就罪大了。我想三小姐,姑娘何尝不是这样呢。”“陈爷说得对。”侍书说:“可不是呢,多少天了我总睡不好,可又想不出什么来。姑娘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我知道她也一样。”伯熊说:“这也在情理之中,而今是要宽她的心,在这郡城就有十个可供使唤的娘家人日夜守着。身边有你,如今还有两三个有经历的汉妇。这里,省城我还要约好郎中,就是在京城平常人家也没这阵势。一句话要宽她的心。”侍书说:“我知道,陈爷要早去早回,不知怎的,有你们在,就是依靠,我这心也放下了。你一走,哪怕就是三两天,我的心又悬起来了。”“好姑娘,尽管放心,我们就是为你们二人来的,当然可作依靠了。”伯熊这样说,命她早些回去。

第二天一早伯熊就带着桑洛动身,两天功夫,傍晚就直接先到了客栈,二人见丹巴正由茗烟和阿毛护着,在院子里不用拐杖走路呢,大家都很高兴。丹巴告诉伯熊说:“老郎中说,明日再去换一次药就差不多了,上次换药就把两块木板子去了这就五天了。郎中叫我天天走走路,让血脉,经络活动活动,我正想明日换过药就跟郎中说,要回家。不想陈爷今日就来了,这就求爷还带我回去。”伯熊说:“好兄弟,你且别急,看明日郎中怎么说,要能回去,也得等我两三天,这次是专为娘娘办差来的。”众人听说为娘娘办差,都争着说愿效劳。“这倒用不着。”伯熊说:“只是我明日不能来陪你去,我差旺儿带些银子过来,要是郎中说伤好了,允许你回家才行,决不能自己强求,听清了吗?”丹巴、茗烟、桑洛都答应了。“那桑洛兄弟就留下,我要回店还有要办的事呢。”说着独自一人去店里。伯熊在店里用过晚饭,就和旺儿去了接生婆金大娘家,她家人说午后人家请去了,怕要很晚才能回来,伯熊就约定明早再来。就去了奶妈赵嫂家,这家人正吃晚饭。赵嫂的孩子已两个月。说明来意后,其婆母、丈夫均同意立即就跟着去郡城,约定三日后启程,除留下许的工钱外,又给了五两银子作路上的开销,其实这路上的一切还都是伯熊花的钱,全家都很乐意。接着又去了另一家王嫂家,也很顺利约定了。第二天一早就去金家,接生婆还没起身,家人说,昨日至今日天快明了才回来。伯熊就坐等了半个多时辰,金大娘才出来,说:“您这位爷怕您奶奶没生过孩子,急得比生孩子的女人还急,你说的这位娘娘虽说是头胎要精细些,可也没你这样精细得过头了。你放心,你给了那么多银子,我都按你吩咐,各样物品都是买最好的,各两份还多呢。就连针、线都带了,都洗了晒了,包好了,用两个箱子装着呢。昨日有个远亲侄女媳妇生孩子,晚饭也没吃上,说要生了,要生了,可到后半夜这小子才出娘胎。”这位金大娘一见伯熊就是一大串的话,可见是个能说会道的“老手”,今年已五十四岁了。伯熊说明来意后,她到爽快地答应了,说:“成,看在你陈爷的这份诚意和银子的份上,明天就跟你走。”伯熊道谢辞出。回到店内,命人预约了五辆大车,奶妈、接生婆共三辆,丹巴父子及桑洛一辆,他和茗烟、阿毛一辆。午饭后又去了客栈,已见丹巴父子和茗烟、阿毛还有桑洛都在整理自己的物品,一边还在说着:“总是说天底下好人多,以前没见着,这回到遇上了这一大帮好人,这辈子怎么也报答不完了。”见伯熊来了,忙着招呼。伯熊问:“郎中今日换药了怎么说?”旺儿答道:“老郎中看了伤口,还用手指轻轻按了一按,丹巴也不觉怎么。老郎中说:恭喜你了小伙子,可这伤处还嫩呢,这时候重活,打仗还不成,干点轻活,常走动走动还成。我再给你两帖膏药六七天换一下就成了,这腿上裹着的布条,还先别除去,防着点好。又说,就一百天了,回去养养吧。”旺儿又说:“我们谢了郎中,我问了还该多少银子,老郎中说,不用了。我们就回来了。客栈银子也算到明日,等晚饭来了再算账交银子。”伯熊很满意,说:“明早收拾好,等着,我先接了娘娘雇的奶妈两家和接生婆,走这里就出城回去。”说过他又回到店里,前前后后想了一遍,还要备的东西,也不缺什么,才定下心来。第二天一早车就来了,伯熊命旺儿和一个伙计与他同去接奶妈和接生婆,因吩咐了只需带换洗衣服,所以行李都不多,都是两婆媳抱孩子坐在车里,男人在外坐着,接生婆一个人带两箱接生物品在车内坐着。至客栈也没费多少时间,很快就上路。两天后的傍晚,就到了郡城,丹巴父子回家心切在十字街口,就双双跪地谢陈爷仗义救助,伯熊只得叫车送他们回去,并托桑洛护送,并从车上取过两匹丝绸送桑洛,说是交个朋友,桑洛推不了就收了告辞。到了店里,又是尤掌柜送来的晚饭。晚饭后,伯熊、茗烟、阿毛领着奶妈和接生婆这三批人,去店东首两三家门面一侧一条小巷里,早就租下的一处三间两厢一门脸的房子暂安身。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切应用之物是齐备的,各人都很满意。约定第二天早起领几个女人去府里,尤掌柜是少不了的。

第二天由伯熊、尤掌柜、茗烟、兴儿、阿毛领着两个奶妈婆媳及孩子和接生婆金大娘,见过王妃娘娘,探春很高兴,身边多了六七个有生育经历的中老年女人,心也宽了不少,就命先留下接生婆,奶娘两家就由陈掌柜带回请暂安置不提。有话则长,无话则短。一晃过去十二天,至九月二十一日,天已渐渐又有些凉意。这日午后不久,探春就觉阵痛,楼上楼下的家奴就忙开了,产婆吩咐多烧开水,大小木盆一应物品都用沸水泡上,产床上铺上油纸,上面再铺上床单,又铺了好几层粗纸。产房内除接生婆和侍书、丹珠、日泰,别人一律不准入内。这是接生婆金大娘的“命令”。并叫外间生了火盆,两重房门都放下了棉门帘子。又过了一个时辰,阵痛一阵紧过一阵,产婆才叫探春躺在床上,上半身命垫高些,又叫侍书帮探春去了中衣,盖上被子。金大娘老到得很,不住嘴地说:“没事,早着呢,到时候娘娘就像解大手,肚子一使劲就成了。我生了六个孩子,我那小六子个狗崽子太快了,来不及叫接生婆,就我自己给自己接的生,生下后,叫我男人托住我坐起,自己剪的脐带,包扎、擦抹、包裹孩子,都是我干的。”老人的唠叨话倒还管用,一是转移了探春的注意力,二是大大减轻了这种初产妇的恐惧感。就这样一直到近黄昏,痛得忍不住了,探春不自觉地叫出声来,两眼角泪珠也滚落下来,而侍书只坐在她床头,一只手和探春的一只手互相紧握着,双眼也是饱含着泪水,嘴里不停地叫着“姑娘”,别无他言,这叫声带着几分恐惧,几分无奈。而两个接生婆,尤其金大娘则熟练地备着她带来的一包应用物品,而张婶掀开被子看了看,说:“快了,娘娘再使点劲。”金大娘又发号施令了,说:“两个姑娘不够使,李嫂带一大桶开水一小桶凉水进来。”李嫂进来了,又命她先将滚水先各倒一些大小两个盆里,她将好几块干净白布丢在两个盆里,又命丹珠用铜脸盆勺些热水为娘娘擦擦脸上的汗,她已备好了物品,也过去掀开被子看了看,说:“娘娘再使点劲,宝宝要落地了。”一会,随着探春双肩着力,悬起后背挺起肚子,一声嚎叫“妈呀!”就在同时,一声洪亮的婴儿啼哭声,响彻了这楼上楼下整个院子。由于探春平时慈待下人,众家奴也感恩,都聚楼下院中为汉妃娘娘向神灵祈福,听得婴儿的啼哭声,大家也感到欣慰。此时的探春早已软瘫在床上,耳边似听得有人在说生下了小王子,白白胖胖的,足有七斤呢。自己只昏昏欲睡,又有人在为她擦脸面和双手,又觉有人在翻动她身体,她也无可奈何。有了这一经历,脑海里只想得一句俗话“养儿方知父母恩。”只悔当日生母在时,对她过于刻薄轻怠了,听兴儿说,她已病故,又落下了忏悔之泪,渐渐地就睡熟了。后事请见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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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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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妈咪你被通缉了

    妈咪你被通缉了

    要问如果女人带球跑了的后果是什么?阎亦辰:抓住揍一顿就行了!夜几宁:?阎亦辰:乖~是你揍我,这么大人还看不住老婆,该打!一场蓄意陷害,她意外毁了总裁大人的清白,被某人天天逼着负责,本以为要以他之姓,冠她之名,可是一场被设计的误会,让她的心碎了满地,带球落跑。五年后,她以为与他已是遥不可及,却不想天天都是负距离。“阎亦辰,我看你不止心理有病!”“对,其实我生理上也有病,除了你,谁都不行!”栗子和椰子悄悄关上房门,真好,爸爸妈妈又要给他们添小宝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