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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各领使命,伯熊瑞玉双辞京;再获亲讯,探春西番暂无事。

黛玉听宋妈说完袭人目前的境况和求医之事后说:“妈妈放心,这事不难,后日就请张爷去走一趟。”宋妈见说,看天时将晚,便说:“那我就替袭人姑娘先谢众位姑娘、奶奶了。天也不早,得回去摆弄晚饭了。”说着就起身告辞。宋妈走后,楼上女孩子又议论开了,这次倒是湘云先开了口,说:“这是怎么说呢,前几日来了赖大夫妇俩,早日总以为他们交了好运,巴结上去了,该有自在的好日子过了,不想竟落如此下场,真正的家破人亡。姐姐说这是他儿子作孽累及父母,可今日这袭人是谁累及她了呢?”晴雯抢着说:“这是她自作自受,现世现报。你虽说长住园里,到底跟我们不一样,别看她明里面面俱到,可肚子里坏水也不少,要不今日她怎不自来?”芳官也忍不住说:“二位姑娘不说,我也不敢多说,那次太太进园子,打发了晴雯姑娘,还有四儿,连我的戏名也成了罪名,柳婶家五儿身子骨不好,想进园子挑个轻松些的差事,也成了我的罪名,还连累了戏班的姐妹,我总想着咱们在怡红院的大门里说的玩笑话,怎么太太都知道得那么清清楚楚,是太太说得对,她的心、耳报神就日夜守在怡红院呢。今日才知道,袭人姐姐自己说了,私下里有对不起姑娘们的话,难道这太太的耳报神竟是她?”晴雯大声抢着说:“这个傻丫头,到今日才知道这个?她的背人没脸事还多着呢……。”黛玉忙拦下她们的话头,说:“以前的这些是陈年旧话了,不提也罢。而今她也后悔了,还要怎样呢,现有了难处来求咱们,我们能袖手旁观吗?”晴雯说:“我也是说两句气话,姑娘说怎么帮就怎么帮。”黛玉说:“那今日等张爷回来得跟他说,后日一早请他辛苦走一趟。再告诉林大叔要两辆车,午后去把麝月找个由头叫来,让她去看看情景到底怎样了,叫她带五十两银子去,让她把典出的地赎回来,这是她过日子的根本,这银子就从上回哥哥拿来的咱们做衣样工银中支出,我当日就要分给你们,大家都不要,城外的小红、藕官,还有岫烟妹妹以及这里做下手活的都硬分给她们了,其余几百两还在我房里搁着呢,袭人也和我们相处一场,这银子就不到外头要了如何?”“这样很好。”众人都无异议。黛玉又说:“她的针线活也是拿得出的,鸳鸯姐姐和晴雯妹妹先挑两样绣活出来,交麝月带去,她要愿意就留下,让她干这个比地里重活轻快多了,算了工钱来,少说也能养活她自己。”妙玉说:“贤妹想得真周到,可谓标本兼治了。”湘云说:“那地方麝月认路吗?”晴雯说:“这不难,去叫茗烟来,他知道。有一回,他陪宝玉去过,那时这位蒋大奶奶还在怡红院当耳报神没嫁过去呢。”黛玉说:“这就妥当了。”第二天找一个借口差人去城外单独将麝月叫来,做了一番交代,特别关照要瞒过宝玉和老爷太太,才一会儿,茗烟也来了,一起交代清楚,约好茗烟明日一早来这里领有恒直至城东大路口等,麝月则由林之孝带着绕城根至城东汇齐同行。是日辰时刚过,两辆马车带着有恒及其跟随小厮茗烟和麝月就到了紫檀堡蒋玉涵的庄院,见院前场地上一四五十岁汉子在摆弄整修几样农具,茗烟先下了车,问道:“大叔,这是蒋玉涵蒋大爷家吗?”那汉子说:“正是,小兄弟要找我家大爷?”茗烟说:“你家大奶奶请的大夫来了,请去通报一声。”汉子说:“喔,那请稍等,我去通报。”说着快步走了进去。这里茗烟招呼有恒、麝月等都下了车。这三人都是第一次来,忙着四处观望,图个眼前的新鲜,尤其麝月,自府上坏事,林姑娘将众人从牢中救出,随即又派到宝玉身边,见他一家子人,个个愁眉苦脸的样子,自己只得憋着气息,大气儿也出不得一口,就过了两年。今日倒是头一回出来,在这乡下透口气,看样子这姓蒋的会过日子,挑这地方置下些房地倒是挺不错的。也是各人的命,袭人那蹄子在府里,一心想往上爬,在太太、宝玉跟前用足了心计,没脸的事,昧良心的事都做绝了,宝玉一成亲,林姑娘病重,他就呆了。这些事我清楚,她袭人也逃不了干系,见没了指望就赎身出来,嫁到这里,想做正儿八经的财主奶奶,大概也是报应,现如今落得卖田卖地的这一步。不容麝月多想,壮汉领着一身粗纱衫裙的袭人出来了,一见茗烟、麝月两个老熟人先忙说:“你们两位怎么也来了?”茗烟是个知理懂事的年轻人,在府里这多年的熏陶,也磨练出很深的处世经验了,他没先和袭人打招呼,也没回答她的提问,而是说:“袭人姐姐,这位就是苏州来的大夫张爷。”一经引见介绍,袭人就忙让过一旁一边道万福行礼,一边口中说:“小妇人蒋氏见过张爷。”有恒也忙拱手还礼,说:“不敢,在下张有恒也有礼了。”袭人摆手略躬身说:“茅屋简陋,张爷且屈尊里屋待茶。”有恒则说:“大奶奶请。”茗烟却抢着说:“张爷不必拘礼了,袭人姐姐是咱们老熟人,就是蒋爷跟宝二爷也是好朋友,您就先请进吧。”有恒就不再谦让先进了院门,跟班小厮背着药箱其次,再后是茗烟,袭人领着麝月在最后。就在这进屋途中,袭人小声问道:“好妹妹,你怎么也来了?”麝月道:“是林姑娘特地瞒过宝玉差我来的,待会等张爷瞧过你男人的病,有话跟你说。”就说了这句话,已到后院居所,也是坐北朝南一明两暗三间平常瓦房,袭人忙抢步上前摆手说道:“张爷请进屋待茶。”有恒一边进了屋一边说:“大奶奶不必客套,还是让我先瞧瞧蒋爷把过脉再说。”袭人又说:“一路劳顿,该稍歇不迟。”有恒不再坚让,堂中客座坐定,四人环顾这客堂于普通较殷实人家一般,中堂挂着一副山水图,也不知出自何人之手,左右两壁戏装小生像,一幅是“游园”扮相,一幅似“王伯当”武生装扮,室内另有十五六岁丫头抱着一约不足两周岁小儿,想是袭人之子了。丫头还灵巧,听主子奶奶说要待茶,忙放下孩子,就到靠后壁长条几上现就留好的茶盘中提起茶壶,翻过倒扣的四只茶杯各倒了大半杯,将茶壶放过一边,端起茶盘走过来,袭人亲自接过一杯送到有恒面前,说声张爷请用茶,有恒略一欠身,说声多谢,并慢饮一口,随即放下,说:“这就请大奶奶引见蒋爷,好歹问诊一番再议。”袭人则说:“这就有劳张爷了。”随即至东房门前掀起门帘,让有恒先进入房内,袭人随后跟进。有恒见房内也是通常陈设,朝南靠西北一大床,床前一小几,再前是梳妆台,南窗下有一双人半桌东西各设一椅,这是夫妻晚来对话之处,东墙一排为衣箱大橱,床西至大橱之间有一绣花落地布帘,这里面就是夜间方便所需的盆、桶之类了。橱前又放了一张小圆桌,现见有一烛台及女红所用匾盒之物。袭人进房抢先说道:“玉涵,这位是江南来的名医张爷,我特央林家大爷、姑娘请来为你瞧病的。”又指着床上和衣坐着的蒋玉涵说:“这就是小妇人的夫君蒋玉涵。”有恒、玉涵各拱手抱拳,蒋玉涵说:“小可见过张爷,我这病也就这样了,又何劳动张爷辛苦。”有恒说:“在下见过蒋爷,虽初次造府,但已耳闻蒋爷原是位性情中人,为人坦荡,总不至讳疾忌医吧?你我虽初会,但细究起来就不能以常言所说‘萍水相逢’可比了。”蒋玉涵说:“请道其详。”有恒回说:“阁下与荣府宝二爷是挚友,林祥玉兄妹是他亲姑表兄妹,在下虽出身寒微,儿提时与祥玉兄一起启蒙求学至今,可谓志同道合情同手足,蒋爷明断,你我能算‘萍水相逢’吗?”蒋玉涵听后又抱拳施礼说:“如此说来是小弟失敬了。”其实这就是张有恒治病之术的一个与众不同的独到之处。简短几句话,就拉近了二人之间的距离,双方全没有了初见面时的那种拘谨和程式化了的礼仪,顷刻间像故人重逢的感觉。袭人在旁听他们说话虽时间不长,但见丈夫的神态明显不似往日那样萎靡不振,而又见他两年前那样朝气蓬勃的影子,心里一阵高兴,突然见着有恒还站着,一时忘神也没给客人搬过椅子去,正转身要去搬,茗烟也进了房,他眼疾手快已搬过椅子说:“张爷您请坐。”一面又与蒋玉涵打招呼说:“蒋爷还认得我么?”蒋玉涵定眼一看说:“认得,你是宝二爷身边的茗烟,对吗?”“爷还是好记性。”茗烟说。有恒插话说:“且容我为蒋爷把过脉再叙不迟。”说着自己略起身将座椅往床前靠近些,跟随小厮已将手枕放床边,蒋玉涵说:“有劳了。”“无妨。”有恒伸过手去三指按在蒋玉涵脉息处,同时问起病起之症状,又请他伸出双腿露至膝盖以上,并用手指轻按,有凉意又见略显红肿,大约半个时辰不到,诊毕。因病人是家主,又非重急症,故有恒并未起身外出,只把双手一抱拳说:“蒋爷是开明豪爽之人,在下就按医理,症候实说,当面请蒋爷指正。”蒋玉涵说:“你我之间何需客套,仁兄请讲。”有恒说:“按阁下现时症候,我大胆地说乃久经风寒积而成疾,且深入筋骨,每至寒冬则越沉重,更随岁月增长,此症渐次加重,至举步维艰之境地,此谓风湿入骨之症。”蒋玉涵接着说:“仁兄所言极是,也不怕你笑话,蒋某幼年家贫,六岁即离家拜师学艺,终年随戏班在外漂泊,师父管教甚严,每日鸡鸣即起,不论冬夏必单衣在外练功。自成年登台后薄衣简装似成习惯,前几年已渐觉腿膝有微痛酸之隐,但凭年少气盛未于理睬。这两三年每深秋起复显红肿痛感加重,渐次的举步如飘摇状。至去岁冬后起,卧床不起了。”有恒说:“这就对了,此症非一般汤药能根治,唯针灸法效果最佳,小弟不才却不通此术,但有膏药一帖,化解后贴于患处,五日一换,冬春不可断缺可保消肿止痛,若要根治可再觅良医。再者据先贤医书上说,此症为久积风寒而成,终年农樵之人多见,但仁兄正当青春年华,因何却如此萎靡不振却令人费解。”玉涵叹了一口气说:“不瞒仁兄说,想想我蒋某自幼从师学艺,十年辛苦始得出道,正当走红,却为权贵禁于府中专供其享乐,终年不得自由,后寻思欲设法脱离苦海,故倾多年积蓄在此置得几亩薄田以为后计。果不其然,前几年新皇登基,朝廷大变,权贵丧身,我等众人作鸟兽散,初还庆幸因祸得福,从此可天高任鸟飞了。成家后,就以此为根基,欲寻旧班底再操旧业。不想此病却日见沉重,求医心切,花了不少冤枉钱总不见效。更可恼去冬为一走方席庸医骗去我十亩地的银子,气恼至极,故而心灰意冷。”有恒说:“仁兄这就是‘病急乱投医’了。还有一句要紧的话敬告仁兄,今后不论寒暑,均要切记比常人保暖些。入夏后可望行走自如了。在下不才只得如此。当否还请蒋爷、大奶奶斟酌。”说完即叫小厮从药箱取出一包膏药交与袭人说:“这就够两个月用的,若有用且用之,无效也就罢了。”玉涵夫妇再三称谢,袭人取过一小块碎银说:“不是装穷,这点银子只够张爷车马费了。”说罢双手送过去,有恒未接却说:“大奶奶这就见外了,请收起吧,在下这就告辞了。请按我说且试行十天半月或可有些成效。”蒋玉涵说:“时辰该是午时了,请几位就此间粗茶淡饭胡乱用些再走不迟。”“不打扰了。”有恒等退出房外,至中间堂屋。原来这麝月虽是丫头,但也懂得规矩,即使再好的亲朋姐妹,人家男人在内房,是不可进入的,故一直在中堂屋坐等,听内房说话及有恒等出来,知治病之事已完,她站了起来,随即一面打开她带来的一个包袱,取出一个银袋来,说:“袭人姐姐,林姑娘差我来,一是捎来五十两银子,要你把典出去的地赎回来,她说这地是你家赖以生活的根本,千万别丢了,你们爷现还病着,更是如此。”袭人听到这里,眼泪已管不住,直流出来,这是感激,也是羞愧。感激是林姑娘这样慷慨仁义,不计前嫌;愧的是自己前在府里暗中伤她,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事了。至此,见麝月拿了银子出来,可袭人怎么也伸不出这个手去接,嘴里也说不出什么来,就一个字:“这……。”见二人如此僵持,有恒说:“林姑娘如此说是真诚实在得很,你们是多年的故交旧人了,奶奶就不必拘谨。”茗烟也劝道:“姐姐只管收了,姑娘可仗义了,连我成亲也花了她好多银子呢。”麝月又说:“这钱是姑娘们,还有鸳鸯、晴雯她们做绣活挣下的公份银子呢。”提到这二人,袭人眼泪就更多了。此时房中蒋玉涵也发话了,说:“你就接下吧,有道是大恩不言谢,只要咱们往后对得起人家就是了。”话是这么说,他和有恒那里知道园中这些年的那些内情呢。至此,袭人又是勉强(不得已)接过了这银子。麝月又将大包袱全打开,说:“姑娘又让我带来两件衣样子,说你的针线活很好,让你闲了照样子绣出来,日后发到江南去,那里城里乡下干这行当讨生活的女孩子多着呢。这花样子就是姑娘们,还有宝二爷高兴了也一起描画出来的。这大襟上的大块的难活是晴雯和莺儿两个绣的,我们绣这袖口领口上的,芳官她们还有琏二爷家平姑娘都在做些下手活,我们都做了一年多了。花样子新鲜,价钱不贵,好卖着呢。姑娘和大爷说好,都算了工钱给我们大伙了,上月头次我就得了十几两银子呢。姑娘说那地里的活你别干了,做这衣样绣活,你在行,至少能够你过日子。”听了这番话,袭人的眼泪又涌出来。蒋玉涵在房中又冒出一句:“真是患难见真情呀。”可袭人心里明白,我和林姑娘在园中这十年,我哪有什么真情对她呀。袭人接过包袱说:“回去替我先多磕几个头,谢姑娘的大恩。”见所有要办的事都已了,有恒领众人告辞,袭人千恩万谢地直送至前院场,看他们上车而去。一晃已四月初一,这是伯熊、瑞玉出京的日子,本来伯熊还可迟半月走,但要早回,赶九月的祥玉、妙玉和十月金水、湘云的大婚,更要紧的是妻子年前后的分娩,所以提前了些。瑞玉下江南除了又带回二十几件新衣样,其中还有中老年人的七八种,再要紧的是带去了黛玉给他母亲的一封亲笔信,请她来京为祥玉主婚,为瑞玉择媳。所有行李、船只、车马早已安排停当。这日天刚亮,茗烟就来了,这里的人也都用完早饭,也聚在东宅话别。本厚见该走的人都齐了,刚欲出门,内城薛蝌夫妇来了,还没说上两句,城外四合院来了一辆车,李纨、平儿带着巧儿也来了。本厚则就催大家上车往南门外码头去,特别关照鸳鸯、晴雯留下,因近日晴雯也有怀孕的反应,不宜车马颠簸,其他的女孩子在黛玉带领下去了十几个,其中就有妙玉,因半月之前就行了礼,拜本厚为义父了,这就有了与伯熊的兄妹之谊。李纨和平儿是城外这些人中知道伯熊西行使命的三个人中的两个,还有宝钗因怕宝玉生疑则未来送行。贾芸、贾蔷等兄弟几个则直接去了码头,因行李物品早在昨日午后有林之孝、茗烟带人已发到船上,没什么拖拉琐碎事儿,一二十辆车马就到了码头。离去的人,送行的人纷纷道过一路顺风的话就起锚开航,见船远去这才离去。内城薛蝌、邢岫烟夫妇及城外李纨、平儿仍到外城林宅去看了鸳鸯、晴雯二人,留饭后才让她们回去。这就不叙。

只说伯熊、瑞玉这二人和阿毛、茗烟及瑞玉的一个贴身小厮在一条大船上,瑞玉原苏州带来的伙计们在另一条船上。他们是雇的快船日夜不停,只五天就到了济南府城,一起上岸在济南店瑞玉只过了一宿就回船南下。而伯熊则停留了五天,前三日是查看了济南几个铺子的买卖,后两天则是为此去起旱路做些准备,因至郑州路好走也太平,所以多花些银子雇了两辆马车四个车把式,为的是人多些路上也壮个胆子。因为没带货物,所以行李也简单,一早就动身西去。车把式为了多挣几两银子一直将伯熊主仆三人送到郑州,紧赶慢赶就走了整整十天。在郑州只稍停了两天。这一回不但雇了两辆车还租了三匹马,这就多了三个马主也骑着马跟着走。这次用了十二天也就到了长安。从长安再西行,还是如此,路虽短些却难走。经兰州再换车马到西海城却走了十二天。在西海城伯熊一是稍息,更是四处打探格尔丹郡城的动静及官家的举动,两三天的探询均无变故。第四天就从省城店起了少量货物装了两马车,另备两车,临时从店里抽了一个伙计随同押货就南下。赶了一整天,就在断黑上灯时到了官家管辖的黄河北渡口。照例在小客栈投宿一夜。第二天一早就顺利地过了河。等赶到郡城店里已是未时刚过,太阳早歪西。众伙计又见大管家等三人无不欢笑颜开,一面忙着卸车上的货,一面就打开了话盒子,直打听京城的新鲜趣事,这可引起阿毛的兴趣,忙高声说:“各位老哥们,(因他年龄最小)听我告诉你们一个最大最好的新鲜事。”他说到这,又故意停了下来,卖起了“关子”,众人停下手里的活想听他的下文,他却不说了,恨得大家心急火燎地催他快说,有的骂开了:“瞧你这小鬼头,去了一趟京城却学坏了,快说!”阿毛才昂起头说:“咱们大管家成亲了,娶了一位标致能干的奶奶。”话还没说完,众人皆惊呼起来,阿毛忙阻止大家说:“先别闹了,我还有话呢。”众皆闭嘴息声,纷纷催他:“你快说呀。”阿毛又眉飞色舞地说:“咱们二管家也同日娶了一位也是极标致、手又极巧的奶奶。”众人听了惊呼之声更高了。郡店两掌柜钱世泉、金士跃齐说:“大喜大喜,可贺可贺,咱兄弟俩各出十两银子,明日要尤老板送两桌好酒菜来,专为二位管家爷贺喜。”一语刚了,又激起众人高呼,伯熊见瞒不过了,忙说:“好兄弟们,别尽顾着乱嚷嚷,快卸货吧,赶了一个多月的路,是有些累了。明日的酒席要尤掌柜尽上好的来,管大伙够,银子还能要大伙出?应我出才是。其实还有一喜呢,茗烟兄弟也成亲了,咱们就算一起请大家喝杯喜酒吧。”众又一惊,茗烟忙说:“咱们是下人配对儿,不能和管家爷拉扯到一块去。”众人忙活完了,天也不早了。伺候伯熊梳洗完,阿毛又送过茶来,这才坐下叫过两个掌柜和兴儿,细细询问了店里、府里(探春)及街面上有什么动静。钱世泉说:“这一冬还算平常,可就在半月前,街上传说在西边王爷又打了胜仗,可也死了十几个人,还传咱这店房房主头人的儿子打仗时受伤从马上摔下来,乱军中被马踩踏死了。”兴儿说:“王府里也没什么事,侍书三五日就到店里来瞧瞧,有时还和女奴丹珠,就是咱们送到省城治伤的那小伙丹巴的妹子,抱着小王子来打听您回来没有,或是买点东西。他那哥哥到挺知理懂事,隔十天八日就来帮着收拾卖货换下的皮子,也常问你们会不会不来了,看样子倒是个机灵能干的后生。”至此,伯熊心里有了底,也放了心,对三人说:“这次来西海,大爷姑娘再三交待,咱们来这里开铺子做买卖不是为赚钱,这你们也知道了,实为三小姐有个照应,可她是朝廷命妇,两下里又是对头,所以咱们行事一定要缜密些,千万别大意了。另一层,咱们东边来的这些人也不能老待在这里,姑娘说三二年后总得回去,还有省城兰州。所以得用心物色些当地人来接替,我看着丹巴和桑洛倒是很合适的人选,我想让他们进店先当个小伙计或是打杂也成。还有离京时,有恒又交待在这里收些本地产的药材,如雪莲、冬虫夏草、羚羊角之类的,他们要是愿意,就让他两先做这行当,收下的皮张也由他们负责送去整。”三人听了都赞成,茗烟、阿毛更高兴,他四人都很投缘的。伯熊又说:“三小姐那里还照以前那样,千万别太亲密了让人生疑。”兴儿说:“这我们知道,只有一次是三姑娘差侍书、丹珠和另一个贴身女奴叫日泰的三人一起来了一回,侍书说姑娘要我们多出些银子买下日泰父亲已拿到集上没人买的一头死母奶牛,说这是日泰家一半的家产,生小牛难产死了,她父亲设法找她,求娘娘开恩帮他解这灾难,日泰哭求姑娘,姑娘当即赏了她五两银子,怕赏多了别人生疑,所以转过弯,让我们帮衬些,二位掌柜的明里是五两银子买了他的死牛,送去北街剥了皮,暗地又给了她十两银子,他再买一条奶牛有十二两就足够了。”伯熊说:“好,以后大家多交些本地的朋友,就能耳聪目明了。”说话间,天已晚,伙计来催用晚饭。因一路的跋涉,伯熊等早早睡了。第二天早早起身,带着阿毛、茗烟就去街上慢步从十字街转至南街,走过王府门前没见什么异常,照旧正门有两个土著牧民懒散地在门前算是站岗的了,南北两个偏门还是关着的,没有设岗。走到近南城门口已很冷落,也有两个类似的人却是坐在城门口互相闲话,不知说些什么。四座城门就数南门最冷清,除城外二里有一座寺庙二十来大小喇嘛之外,近处就没有牧民定居的,四周尽是草地,也有些小河似的凹地,山上有水下来就是一条条小河,河边也有些杂七杂八的小树,多数日子河里水很少,但还够来放牧的牛羊喝。庙东,南,西三个方向至少要二三里四五里光景才有些定居的牧民。而东门是因东街集聚了全城大多数象样的商店,人气还是足些,西门只有逢集才兴旺起来,而北门,一因:整条街集中了全部二三十家硝整牛羊皮及皮张交易,这是这个郡城主要的经济运作业务;二因:从北门出去三四十里就是渡口,这是去省城的唯一通道,所以北门这条街是最聚人气的,所以城门口就有一二十个站岗值守的王爷的兵。伯熊没出南门就折回去了西街,西去不远就是尤掌柜的饭馆,伯熊等径直走了进去,都是老熟人了,伙计们都认识,一见就热情地高声招呼起来,尤掌柜在里间账房听见了忙走出来,笑着招呼说:“好你个陈掌柜,说走,抬脚就走了,招呼都不先招呼一声,可不够朋友啰。”伯熊忙拱手赔罪,说:“告罪,告罪,实不相瞒,家父来信,要在下回去完婚,也是他老人家定下的日期,待接到信,算算日程,太紧了,星夜兼程,才算没误了,务请见谅。”尤掌柜说:“原来如此,这是几千里的路呢,难怪。那就恭喜了,你总得赏杯喜酒是推不了的。”伯熊说:“那是当然,我昨日午后才到,这会就来宝号相请,在这里我也没什么别处亲友,就定你这里的宴席两桌,尽拿你最好的酒菜送到店里,一桌是两店的伙计,一桌你是首席,再想请你设法邀请房东头人也来赶个热闹,这里朝南店的房东我自己去请如何?”尤掌柜接着说:“别人我不管,这头人你就别去请了,他正烦着呢,一准不会来。”伯熊问:“这是为何?”尤掌柜接着说:“就在半个月前,王爷领兵跟西边几个头人联军打了一回大仗,虽说是胜了,可也死了七八个,伤了二三十人,就这你房东头人的独子小头人也死了,才三十一岁,下有一男一女两孩子才五岁、三岁,王爷开恩,特赏了三头奶牛,五十头羊,人运回来超度后就天葬了,才七八天。老头人前赶大集日来过我这里,一见就觉老多了,他跟我说他那店房想卖,儿子死了没人再开什么店,要我先跟你说,要不然就再找别人。”伯熊说:“这对老人来说刺激是太深了。这房子他开过价吗?”尤掌柜说:“说是说了一句,他只是说不想指望这房子赚大钱,三百银子总值吧。”伯熊说:“买倒也想买下,大小共计十间房,这地方不比省城、京城,三百两银子怕高些了吧?”尤掌柜说:“你想买,听他这口音,价钱大概还可再商量,要是你不要,我就不管这闲事了。”伯熊说:“当然要,如他卖给别人,我这店又得再找房子,这就难了。”伯熊与他细说慢谈,并非这今日一定得办的事,而是在磨时间,他早就知道按往日规律侍书该要来为探春点要今日午饭的菜肴了。这也是探春为通察外界的一个方法,从来这里就开始实施了,到确实有效。果不其然,一会侍书就真来了,外边伙计忙高声叫道:“掌柜的,王府的姑娘来了。”尤掌柜也忙回应:“来了,来了。”说着就往外走,伯熊等就跟着一起走出来。侍书一眼就认出了这三位几个月日盼夜盼的如靠山的人,心中一喜,脸上就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她是个聪明知事的姑娘,却只开口和掌柜说话:“娘娘说你昨日做的那东海来的鱼还有吗?”尤掌柜忙说:“有,有,这东西不常有,我专为娘娘留着好些呢。”侍书说:“你费心了,今日再做一碗,要多些,娘娘要留点晚上吃呢,还要一碗清蒸鸡蛋,不要加腊肉、牛肉什么的,加些葱花调料就成了。”尤掌柜热情得让人感到带有几分“奴相”地答道:“知道了,姑娘放心,做成了我亲自送去,不劳姑娘再辛苦。”侍书再没答他的话茬,忙主动与伯熊说话了:“这不是东街绸庄的陈爷吗?好些日子没见了,前几日我去你们店买料子也没见着,我还问呢,伙计说回去了还没来呢。怎么今日三位却在这里?”伯熊说:“昨日晚时才到。”只说了这一句,尤掌柜为了献殷勤抢着说:“陈掌柜回去成亲了,正在我这儿定明日请伙计的喜酒宴席呢。”侍书说:“是吗?那倒要给爷道喜了。”伯熊忙说:“不敢,咱们生意人,可不敢高攀请姑娘喝喜酒了。”侍书说:“先谢了,可没得空闲,得伺候娘娘还有小王子呢。”茗烟趁此说:“咱们爷娶的新奶奶娘家姓金叫鸳鸯。”茗烟特意将鸳鸯二字说得特响亮。侍书又一惊喜,但立即回过神来,装着若无其事的说:“那一定是位标致能干的姑娘了。”阿毛也凑趣说:“咱们二爷也是同一日成的亲,二奶奶叫晴雯,人也标致极了,手可巧了。”听了这一说,侍书说:“二位爷真正好福气。”伯熊想这里不是深谈之处,忙说:“昨天顺便从省城捎运来一批绸货,娘娘不知还想添些什么料绸,姑娘午后可来挑些。”侍书忙说:“娘娘自己倒没说要,倒是说大妃没几日要过四十岁生日了,急着要些送那二位王妃呢。”“那午后我在店里候姑娘光临。”侍书会意,就辞去,伯熊也随后辞去。

午后不久侍书即独自来到东街伯熊店里,按老办法在店堂稍一招呼后就以王妃娘娘的头衔特别招待至店后大院的西厢房库房中,由伯熊一人领侍书进去,门半开着,门外茗烟、阿毛在“伺候听差”。在屋内伯熊、侍书也不拘场面上的礼数和掩饰其词,伯熊说:“离京前姑娘们只交我一个信封交三小姐,要她祥察深解。另外朝廷似还没进兵的动静。又告诉她家人安好。最后说今年九、十月妙玉与祥玉,湘云与金水将婚配,他在八月初就要提前回京。侍书也告诉了这一年探春这里也相对平安。因不宜久留,便随意点了四匹绸料,由茗烟、阿毛扛着送去了王府。

探春接过侍书转来的一个信封,却是比常用信封大得多的黄色纸封,像是庙观所见签文抄帖用的,上面果然写着”普济庵“三字,打开抽出一大张黄纸,见正上方写的是《南无阿弥陀佛》,稍下方竖写着:

栊潇枕

翠湘霞

真妃居

人子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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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惠连

上下贯

而是而则而可

顾为扶能之萨

左明微多帷正

右事弱助幕果

之之之

故益乐

侍书又告知伯熊传来京里各项消息。探春是夜几乎未眠,深知三人随时为我在这险境中瞬息万变之时谋脱身之策的良苦用心,正合我之心意,原苦无外援,料事难成,不料林姐姐差来精干后援,使我重获生机之望大增。此时似胸有成竹,随时等待这一时刻的到来。其实我也早有这三条签语之运作了。第二天一早,自己亲自挑了四件金首饰,让日泰、丹珠拿着,侍书抱着孩子来到中宅,正好二妃也在,见她来,二人笑着起身迎候,探春上前施半礼,说:“没几日大妃娘娘四十整寿,我也别无长物,这是东街店家新来的江南丝绸,差人挑了两匹,还有两件金头面饰物,这还是朝廷赐我的,今特分呈二位姐姐,区区薄礼请二位笑纳。”二人又嬉笑着站起说:“好妹妹,你太过多礼了,咱们这儿凡有父母辈在的人,是不提这生日做寿之说的。常让你送这送那的,咱们又没什么好东西送你,送些吃食又不合你口味,这可怎么好。”二妃说:“我也没过生日,三妹何也送我?”探春笑道:“我视二位娘娘是一体的,理该如此。”大妃说:“你也别见外了,这儿也是你的家,咱们是仨好姐妹,凡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尽管跟我们说,一定为你排解就是了。”探春道谢过,又闲话几句,探春的儿子小王子,王爷取名尔洛格,不耐久坐,叫闹不休,探春即辞归。

再说伯熊次日宴请了两店众伙计及尤掌柜和两店房东与左右四邻。席间就与尤掌柜商定约店房主头人面洽店房买卖之事。次日又逢小集,头人照例又来城中赶集,在尤掌柜店中三人面谈一个多时辰,几经讨价还价,最后以二百五十两银子成交,尤掌柜为中人写成文书,约定十日互交现银及房契,事成由伯熊出资二十两为中人费,尤掌柜稍费口舌便得巨财自是喜出望外。按常规这项费用应买卖双方出资,头人省了十两银子,又可买一头牛了,自然也高兴,双双谢过。伯熊又在尤掌柜处定酒宴四席,一席送店中由留守伙计用,三席在尤掌柜店中除尤掌柜、头人外又请了另一店东及四邻,由两店掌柜钱世泉、金士跃及茗烟、阿毛作陪,正好丹巴也来赶集到店中,伯熊也命他一同入席。散席后伯熊即与丹巴说,留他在店内为伙计,还要他去约他的好友桑洛一起来店里专职收整羊牛皮及收购雪莲、冬虫夏草及羚羊角等中药。至此四人共居店厢房,自丹巴治伤起他们就结下不解之缘,白天各司其职,夜晚聚与一室,有说不完的话题。茗烟讲京城的气派繁华,阿毛讲江南的青山绿水,丹巴、桑洛则讲土民的风土人情和跟王爷打仗的事。有一日桑洛讲到他的居处不远,有人为寻找走失的羊,大胆走进一处山谷,趁月夜竟走至山顶,时已天明,见东边隐约是一处宽广的黄土坡地,都种着庄稼,他就下了山到了山的东边,经打听,原来这是甘肃省地界。当地人多信异教,还都戴着一顶小白帽,满眼望去只四五户人家,山脚下有一小路弯曲着可通南北,他不敢冒失就原路回来了。两三日后他约了一亲密友人再次去了山东坡,打听着去南北沿小道到了一个小集镇,约百十户人家,发现那里的盐巴等货物比郡城便宜不少,至此他们便每每半夜秘密过山,至天明就到山左,用带去的皮毛换得盐巴等所需物品,至晚无人时再回来。一年前就转述我们三户,至今只我们近处五家知道,怕知道的人多了会引起头人官家的封堵追究。我们放出风去,说发现过野狼,就叫它野狼谷。至此,从无外人敢近它。还相约不再传吿别人,怕官家堵了这条能省钱的财路。”茗烟多了个心眼,问道:“真没野狼什么伤人东西吗?”“没有,从上两辈的老人起这里就没见过这些。这一年多,我和另二人去过四五回了,还牵着马驮东西呢。就是见过一回兔子。”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茗烟记在心里,很快就传到伯熊、探春耳里。一晃已至八月初一,伯熊便转告探春定于初三启程回京,有话请交待。第二日侍书交来一封信,又说:“这里情景陈爷已清楚,暂无事,三位姐姐的嘱咐知道了,我将精心谨慎行事,请放心。”当日晚间,伯熊交代了店中之事。第二天一早三人骑马离了郡城,还是过河投宿,一天后,便到省城,也未久留,次日,三人还是一路快马直往兰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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