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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核算绣品,探春尽显理财技能;继德求媳,蕉客失言将功补过。

自提亲之日起,老三房就日似一日忙碌起来,先是择吉交换生辰八字,再是定亲礼、定亲宴,继而择大婚吉期,送彩礼,置办嫁妆,还要装新新房等等。见此,探春提出辞去,黛玉不准,说:“让哥哥嫂嫂去瞎折腾,我们该干什么还干什么。”探春只好从命。后来又要重新装新新房,黛玉又不允说:“这屋子才住了几个月要怎么新?”祥玉犟不过她,就借了一个择吉期,排核投送喜帖亲友名册的由头,将大伯、母亲、四叔夫妇都请了来,说了,黛玉这才无奈答应。并将她与紫鹃安置在东宅楼下暂时居住,连同一应家具用物悉数搬移过来。探春姐妹安置在本厚家东宅,这一套三进一楼的宅子原是给其长子伯熊鸳鸯夫妇居住的,因二人常在京里,所以至今闲空着。一应用物均齐全,稍加扫除即可入住,且宅中前后还有五六下人仆妇照看。二人过去祥玉又添派了男女仆从七八名,经紫玉提议婚期吉日选在明年二月十二日花朝期又称百花生日,却又是黛玉生日。尚有近八个月时间,各项准备、筹办均可从容行事。远处的亲友,主要是京城外祖家,正月十五过后启程南来也无妨。诸多事项就直接与本厚商量,不必事事通过媒翁了。说是商量,本厚总是遵照行事,但有一件却提请祥玉更改了原意。事由是这样的,原欲邀请的双方亲友中,远的只至京城,沿运河至济南、徐州、淮阴、扬州。苏州以西,沿长江至南京各地店铺各一二人。本厚想,这天大的喜事,要与所有二百难友共享,西路店铺里还有难友在,故提请祥玉将郑州、长安、西海、兰州等地也要请一二人前来同庆同喜,祥玉也答应了。时已入夏,天渐炎热,林家老三房上下人等忙的更是热火朝天。妙玉是当家主妇,长嫂要筹办黛玉、紫鹃二人的嫁衣嫁妆,亲友们喜宴后回程的答谢礼,赏小辈孩子的钱物以及下人的赏银。远亲的食宿安置,老宅的清洁扫除,喜宴食物酒水等等。祥玉则一心扑在西宅的装新,内外家具应用物品上。东宅后厅两厢四间屋子全腾出,妙玉早早高价雇请了八位经验老到的裁缝师傅,吩咐了每人四套婚嫁新衣。按日期计算原也不要这么长时间,妙玉自有打算。这一是早比迟好,这二,她心里算计,黛、紫二人婚期一经传出,扬州总掌柜杨继德必来求娶未婚儿媳侍书。这就得早早备下,另外说不准,还得为惜春做好打算。夫妻二人心里明白,妹妹婚事关系重大,决不能有半点闪失。为妥善行事,夜里二人在房中常筹划至三更过后方安歇,还按项开列清单按号派定专人负责,又央求大伯、母亲及四叔四婶过府审定。西宅匠工家仆齐上阵,由内到外,由上到下,先是扫除清洗然后再刷亮漆。东宅也不清闲,内宅楼下明间现今成了当家大奶奶妙玉发号施令的帅帐。铃儿就是令官,男女俩管事进进出出一天没十趟也有八趟。要起更了才稍停,用晚餐。黛紫二人本是待嫁的女儿,如今也只得被挤在楼下东房二人暂住的外房起居室里。这日午后,外面管事的来回奶奶说:“各处请柬共两份(黛玉与有恒、紫鹃与瑞玉两对)均已按爷奶奶交下的清册写好了,一总送上请爷奶奶再过目审核以防遗漏、错失。”黛玉在房内听见,猛想起一事,命雪雁出门去请奶奶过来,有事商议。一会妙玉走了进来问:“妹妹何事?”黛玉说:“嫂嫂先请坐,刚才听管事来回,请柬已备齐,前来送审,我想就要寄发了。别处我且不问,只是京里外祖家那一拨子,倒也不少,我想到这些人,无论老少,过了大半辈子富贵奢侈的生活,是极要面子的人。如今不同了,多在铺子里讨点生活,女眷们靠咱们绣坊也有些许收入,算起来仅温饱而已,即使有积蓄也极有限,接到我这亲外甥女的喜帖必然倾囊而出。再加上紫鹃、侍书二人虽原是贾府的丫头,谁都知道,她二人远非任何下人可比。再就是我林家现有四位尊长在,少不得也得备一份过得去的晋见之礼,还有赏孩子的,赏下人的等等。我估算着每家至少得上千两银子才过得去,如此算来,大舅家、链二哥算两家、长房就得两千两银子。二舅家得四千两,余则类推,他们哪里有这许多银子呢。”妙玉说:“亏得妹妹细心提醒,这些时,事情多了些。我们倒没想到这一茬。”黛玉说:“你先别揽责,倒是先想法为他们掩饰过这一关才好。”“咱们合计合计详实地写封信给伯熊和鸳鸯,差两个妥当的人连请帖一起送过去,这二人办事你该放心了。”妙玉如此说。“要严严地叮嘱鸳鸯姐姐,一定要瞒过二位舅舅舅母、薛姨妈和宝玉那个呆子,要不然弄巧成拙就没法收拾了。”黛玉接着说:“他们接到请帖,二位舅舅必先商议如何行礼,定下了,其他各家就好按辈依次排定行事。据此,送喜帖时让鸳鸯悄悄跟平二嫂子说明,并递过散碎的银票。二舅家跟大嫂子(李纨)说,薛姨妈家找岫烟妹妹就成了。还有,他们送了礼来,咱们的回礼怎么着?”黛玉又问了一件事,妙玉说:“不用妹妹操心,你哥哥说了,亲友们的贺礼都要有专人登账(喜薄或称喜册)专人收管。尤其京里外祖家及有恒那边的人,他们来多少,咱们回礼加两成如何?”黛玉只回道:“懒得管你们这些杂事,由你们去折腾吧。”一连四天,黛玉就这样无所事事地闷坐在房中。起坐间里,外面听得出妙玉一会吩咐婆子传人问话,一会有管事的来请示下,一会某处要支付银两,也没闲功夫到房中聊几句闲话。因为是在筹办自己的婚事,自己又不好老着脸坐到外间去旁听,满脸的怨气都归结到探春惜春头上。从早到晚咕哝得没停嘴,念道:“这两个丫头,一个又是去了西海,一个去扬州当姑子去了,这都好几天了,没了音讯。“好不容易熬到第五天,太阳快到顶了,还不见她姐妹的影儿,黛玉再也耐不住了,大声高叫:“雪雁!带绳子去大叔家,将三丫头、四丫头还有晴雯给我一块儿捆了来!”雪雁不敢怠慢,急急忙忙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来到本厚家。问守门人得知姑娘们在东宅,雪雁径直就去了东宅。也不与楼下女孩子们答话就上了楼,开口说:“了不得了,姑娘们,晴雯姐你们快过去吧,这回姑娘可真恼了,这都五天了没了你们的影子,姑娘要我拿绳子捆了你们去呢。”几个人听得了不得这一声,又见雪雁气喘吁吁的模样,都放下手里的活,听她说。雪雁一说完,侧身坐在侍书旁边一只圆凳上。惜春慌忙放下手中的画笔说:“这可怎么好,这回逃不了一顿狠骂了。”侍书在探春右首坐在中间的方桌旁摆弄一堆丝线,说:“我前日就说了,去林姑娘那儿怕添乱,打个照面,说明了再回来也成,姑娘就是不听。”她这话显然是说给探春听的。“大伙不用怕,这几天我们没闲着,可以将功补过。”探春胸有成竹地说。“姑娘们别磨蹭了,快走吧。”雪雁已站起身催大伙动身。探春随手在桌上拿起两张写了什么的纸,折好藏在怀里衣襟内说:“路不远,咱们走过去,让两孩子还在这里玩,他们更不能去了。”晴雯叫道:“慢着、慢着,要将功补过,我的功最费力了,我将这第二幅绣品做完了,从棚架上取下来带了去,或可免姑娘一骂。”惜春说:“快些走吧,晴雯姐姐,骂一顿是逃不过了。”探春也说:“別取了,我保不骂你就是了。”晴雯就不取了,与众人一起下楼,一面说:“姑娘骂一顿倒还罢了,最讨嫌的是紫鹃那蹄子,说不准什么时候冒出来阴你一下就够受的。”一行主仆十余人,嘴里说着,便觉脚下快了不少。不多会就到了,进大门绕过照壁进前院,拐向串堂弄直至内宅楼院侧门进入院中。就见妙玉坐在条桌前椅子上对女管事发号施令,见探春等进入室内,也无暇与之答话,只用手指了指东房,示意妹妹在东房。探春会意,领众人转去东房。探春刚踏进房内,黛玉就喝道:“好个三丫头,我就知道是你挑头使怀,去了这些日子音讯都没一丝儿,看我怎么处罚你。”探春忙说:“姐姐息怒,小妹这不就领罚来了?”说着众人鱼贯而入,小小的梳洗间容不下这许多人,除了黛、紫、探、惜、晴雯、侍书、雪雁再没客人的立足之地了。芳官等只得退到厢房去,或是门外站立。待等众人落座,不等黛玉开口,探春抢先开口说:“坦白地说,暂时不往姐姐这边来,是我的主意,一是怕给府上再添乱,二是我等在大叔那里正好静心专注地做些功课,现在有点眉目了,或可将功补过,姐姐意下如何?”“什么好功课能将功补过,让我也听听。”随着话语声,妙玉忙里偷闲,有个空儿也过来了,随即挤在门口晴雯身旁坐下。黛玉说:“什么功课?你别蒙我。”“决不敢蒙姐姐,”探春接着说:“咱们先前的绣工是绣坊按实时分等计算。现议定逐步在大庄子里物色一两位经验老到的能手作收发绣品物料的人选,发到绣娘手里的绣品她依样刺绣。说明了,她赚绣工报酬,那么每件绣品有繁有简,如何计算工时?每件绣品要用多少丝线?咱们要有一个精确的计算,才好定工价,定用料。这可不能瞎估估,定严了没人做,定宽了要增加成本,姐姐说是也不是?”听她说得有理,把一肚子埋怨她们的话忘得干干净净。“这倒是要紧的事,你有什么好主意?”黛玉急着问。探春说:“我哪有什么好主意,只是一个笨办法罢了。”说着就从前襟内拿出两页纸,又说:“在大叔家才五天,前后去了半天料理事务,我们干了四整天活儿。先让四妹妹画了两张衣料用的花样子,一张繁些,一张简些,覆在料布上,侍书理线,晴雯刺绣,我称了一斤各色丝线,任其使用。又看准了西洋钟记下她的工时,第一天午前她绣了三个钟点零四十五分,中午饭后做了四个钟点零四十五分,晚饭后又绣了三点十分钟,第一天工时合计十一点四十分。第二天十一点二十分。第三天十一点三十分。第四天做了十一点十分,两件衣样绣完,总共用时四十五个钟点零四十分。如按日工,不计夜工,一天也就能做八个钟点,就是说这两件衣样大约要五天半才可绣成。这中间还要加上帮手理线、穿针、划线等辅助工,约按两成功夫计入工时,这就要算六天半还要多些。再说这二件衣样要绣的花共是二尺八寸半见方,用去各色丝线四两二钱八分。就是说一尺见方的花样要用一两五钱丝线,而一尺方绣品用工时是二天另三个钟点。”探春报了这一长串数字,众人听得鸦雀无声,等她说完,黛玉不得不感叹地说了一句,“好个细心的三妹妹。”妙玉接着说:“这才是兴利除弊理家旺业的三姑娘本色。”黛玉接着又说:“按你说绣一尺绣品要一两五钱线,工时两天半。我要问你,这花花草草的,你有什么好办法用什么尺量出来的?”探春说:“姐姐问的是,刚才我说了,是个笨办法。”黛玉等不及了说:“你快说。”“我叫侍书去厨房要了一小把干面粉用沸水调了小半碗稀稀的面浆糊子,把一束丝线放在碗里,使丝线都沾上浆糊,再取出线头,两个手指轻轻夹住丝线往前拉,抹去线上多余的浆糊,然后就用这根带有少许黏性的线,沿着绣成的绣品边沿黏着慢慢向前移,一直到外沿全圈完,这就有了绣品外沿的总长度,然后将线一折四,用尺一量,它的方寸就有了。”“真正难为你了。”黛玉再发感叹地说:“亏你这份细心,想得周到。”惜春见黛玉再没有责怪她们的心意,便大胆问了一句:“林姐姐不责怪我们了?”黛玉说:“我夸你们还来不及呢,再不我成什么人了。”惜春高兴得拍手雀跃说:“好,好,好,不过姐姐得先夸我才对。”黛玉问:“为什么?”惜春说:“林姐姐你不知道,这几天三姐姐管着我够狠的,她画了一副名叫国色天香的牡丹草图,一朵大花,两朵小些,还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叶片和花茎枝梗,限我一天画好,不然不让吃晚饭。你说她狠不狠?”又说:“可怜我整整站了一整天到掌灯了才交了差,累的我全身酸痛,眼也花了,手也僵了。”黛玉只说了一句:“四妹妹辛苦了。”晴雯就耐不住了,高声叫道:“姑娘你得先夸我,四姑娘就画了一天,晚饭前就完事了。你刚才听见的,三姑娘记在账本子上呢,我整天半宿地连着这四五天,比谁都累。”探春笑骂道:“瞧你们俩没出息的样儿,在姐姐面前邀功请赏呢,有这功夫,说点正经事就好多了。”妙玉说:“这倒是,有了三妹妹这账本,咱们就可按绣品大小议议工价了。”猛的,紫鹃冒出来,截住了她的话头说:“三姑娘账本上是记的晴雯的账,你们都是知道的,咱们大伙的一双手有谁能赶上她那两只爪子。”晴雯也不示弱,立即回敬了一句。“你们听听,冷不防我又让瑞二奶奶咬了一口。”妙玉笑道:“这两个人不能凑到一处,不抬两回三回杠太阳都下不去。”黛玉瞪了二人一眼,赌气地说:“就知道贫嘴,有什么好主意也说说。”“我说的是正经的,”紫鹃答道:“她的绣活谁不知道,又快又好,要按她的功夫定工价有几个敢接这活呀。”妙玉说;“这确是如此,咱们在用料、工时上再让些,工价也宽些才好。”只说了两句,妙玉又被外面回话的仆妇请到外面明间去了。探春说:“按晴雯的手艺,一天也就是刚才的算法,八个西洋钟点可绣四个半方寸,就这个数为标准,再议议定价。”紫鹃、雪雁等女孩纷纷用手比划,芳官还找来了一根木尺递了过来。紫鹃咕哝开了:“一天不带夜作,绣这么大一块,打死我也绣不成。”侍书也说:“往日自己绣一块手帕子,就那点东西,整个月都弄不好。”黛玉说:“别再说以前的古话了,那不是干活,实在是闲得无聊,侍弄个手帕子、香囊什么的,就是自己用,实则是消遣罢了,今后咱们就得靠这行当讨生活,自立自强。”探春说:“姐姐说得对,咱们靠自己的这双手讨生活,大家说晴雯手艺又快又好,咱们可以定的宽松些也无妨。”黛玉说:“依三妹妹计算,晴雯一天能绣四寸半方,咱们定四寸如何?”“还多。”紫鹃马上反驳说。探春说:“就按三寸半算吧。”侍书点头说:“也就差不多了。”探春说:“按三寸半算,平均一件衣料要四天半才能绣成。”黛玉说:“那么工价怎么定呢?”一边说一边用眼睛逼着探春,她知道,探春也已胸有成竹了。果不出所料,探春不假思索就说:“若按三寸半定额为一工,我意按一寸方三十大钱计工价,这样一天做满额,即可得一百零五枚大钱,一月三十天,可有三两银子的收入。按咱们现在的花样子比老祖宗传下来的花样子要新鲜简明得多,所以一个月也可绣成五大件衣裳。也就是说每件衣料绣工要半两银子的工价,再加裁剪、缝、整,纽扣等等也算半两,衣料算一两,还得加课税、运费、店房租金,绣庄的佣金,伙计的薪水,咱们的辛苦钱加在一起,也得算一两。这样算来,我估计每件衣服要三两银子的售价,这同我们绣坊的售价是相近的,甚至还要低一些。”众人又是鸦雀无声地听完探春这一长串经营算计,有人赞叹,有人惊呼。妙玉也不知什么时候又进来了,说:“你们听听,咱们绣坊有了这位总掌柜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惜春说:“姐姐真厉害。谁也算计不过你。”芳官文官等五六个丫头都堵在门口,听说做一个月有三两银子工钱,都高兴得情不自禁地叫了起来,“喔,这么多呀。”黛玉也叹服地说:“三丫头呀三丫头,就这五天你却都算计好了,嫂子说了,绣坊总掌柜就不必舍近求远了。”黛玉又说:“可你们没想到,咱们这是外放给嫁出女儿做的活儿。三妹妹刚才算的是一月三十天满打满算一天八个西洋钟点,不停歇才能得三两银子,你们细想想这嫁人了的媳妇,上有老下有小,在农家还有农忙农闲。家里田里,除了老老少少的人要伺候,还有猪羊鸡鸭,哪能整天整月坐在家里拿这小小的绣花针呢。农闲了,孩子睡了,能忙里偷闲有三四个钟点就很不容易了。”探春说:“姐姐说的没错,账是这么算,究竟是外放给居家农妇们在正经活过后,闲空时的副业,一月下来,能有一两二两银子补贴家用就很不错了。”妙玉说:“此事已有了一个好的开头,依我看,晴雯才绣了二件衣样,似乎少了些,还要再绣几件,紫鹃、侍书你们也按钟头绣两件。芳官你们帮着理线穿针,到时算计算计核准了定下来,等秋天,大概就可找人先办一两个绣庄试试,然后再定。该吃午饭了,咱们饭后再议。”说着就站起身欲往外走,见探、惜、黛、紫都坐着不动,妙玉知道是怎么回事,忙说:“大家到外间来,姐妹们一处吃,我已命人去知会大爷,请他在外面用餐,这样就互不干扰。”听此言,大家这才起身,在饭桌上还是议论这一话题,你一言我一语没完没了。黛玉一改前几日寡欢不悦的形态,与大家有说有笑,恢复了往日那种心旷神怡的神态。一顿饭吃了一个时辰才离桌,已有三四个管事的候在内宅门外等主子奶奶回话,黛、探、惜、紫、晴、侍等又重回到黛玉房中,这一天议决了,是再如探春之法绣成三五件,汇总核算。预计至八月初就可物色一两个绣庄管事开张了。

放下女孩子们的话题不说,此时已是六月盛夏,各处的请帖均已送出。这才过去七八天,一天午后,门上人来报,扬州总掌柜杨继德父子求见。此时祥玉外出未归,家人只得告知内宅管事,再由其禀告主母奶奶,妙玉正在房中与众姐妹评议惜春新画成的花样,得讯后立即知其来意,必是为儿子求娶侍书,这让晴雯又拿侍书戏弄了一回。妙玉知道这杨继德是现今林家兴业的这二百人中继自己寄父本厚之后的二号人物,当然不能怠慢,立即吩咐后堂待客。说大爷不在家,容我暂先相见。女仆外出传话不提。再说妙玉当即与探春说:“杨叔此来定是求娶侍书妹妹无疑,你俩已结生死姐妹,侍书妹妹无父无母,你这当姐姐的,当如何回话该作预备了。”“有什么预备的,紫鹃出嫁后,就京里来人回程时嫁侍书妹妹不就得了。”没等探春回话,黛玉抢先说了,其实探春自扬州经黛玉说合,侍书配杨承恩之后,心里就有一结存在。虽知此事一经提出也好解决,几个月来也未有机会提起,今日此人追到苏州,知道挨不过了,急忙说:“请嫂嫂且先将杨叔安顿下来,有话容我后说。”妙玉站起身说:“好。”即带铃儿及慧净等四人去后厅见杨氏父子。二人要大礼叩见,妙玉忙命人扶住杨继德不让下拜,其子承恩还是有规有矩地下拜了。妙玉忙说:“大兄弟快起来,一同坐了叙话。”又命人上茶,后厅男仆茶水应声送出。妙玉举杯邀继德说:“请。”三人同饮一口。妙玉只说:杨叔一路辛苦了。”下面不用再说,继德也能领会便回道:“承奶奶慰勉,一路以舟代步,倒也轻便,奴才父子此次专程至府上晋见主子、奶奶和姑娘,一为叩请金安,二为姑娘和大爷奶奶道喜,还有二太太、二爷和紫鹃姑娘也得道喜。自接喜帖后,老奴一家无不欢天喜地,尤其咱们姑娘历尽艰难困苦,今得圆满,真是上苍不负善良人,祖宗积德必荫庇子孙。可在喜悦之余,实想咱们姑娘天仙似的人儿,府上老爷太太们及大爷奶奶怎屈尊将姑娘下嫁给有恒了,这不委屈了姑娘?”妙玉接着说:“杨叔您别再妄自菲薄,自公爹仙逝后,我林家全族老少现在要算三代人了,对您和干爹及二百兄弟姐妹可说是敬重有加。如今妹妹与有恒的婚事已定,这更说明我林家与大叔等融为一体了,今后可千万别菲薄自己,按辈份,我等才是晚辈,得给您请安道乏才是。”听此言,杨继德吓得连忙站起来,双手乱摇连说:“不可,不可,这可翻天了。”妙玉见状忙说:“杨叔别如此过谦,此刻不与您争辩,您也劳累了,也不留您在此安歇。且先去我寄父处安顿下来,与他先叙叙,大爷约晚饭时方能回来,到时我差人去请您过来用晚餐,趁便再与大爷叙话不迟。”继德听妙玉之言已欲结束谈话,心里想,我的正事还没说呢,就要打发我走,一急就站了起来。妙玉见他站起身,以为他要辞去,也就站了起来。就这当口继德却跪倒在她面前,妙玉见状大惊,急促中只得自己用手去拉他,急问:“大叔你怎么了?快请起来,有话坐下说。”继德父子这才起身重新归座。继德说:“自接到姑娘和紫鹃姑娘的喜帖,除高兴之外,奴才想姑娘京中舅老爷府上众亲朋必来贺喜。大爷奶奶姑娘从京里回来,在扬州时,开恩作主说合,将京里三姑娘身边的侍书姑娘许给我儿子承恩。侍书姑娘也是京里人,他们多年相处必也亲近,所以奴才想求大爷奶奶姑娘成全,在紫鹃姑娘大喜后,众亲友回程路经扬州时恩准小儿完婚。有京中众位贵亲高朋在场,也好让侍书姑娘少些委屈,万望主子成全。”说完连连拱手作揖。听罢,妙玉微笑道:“实不相瞒,杨叔,我们早已料到你必来求亲,早就等你这句话呢。好了,我知道了,你且去寄父家,与他商量行事,他已娶过两房媳妇了,这边容我们与探春妹妹商量,然后定夺如何?“继德父子这才起身,又说道:“遵奶奶吩咐。另外这次在来苏州之前,我查了账本,我一家五口多少能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儿,几年来主子赏下的月规年薪除开支外,仅有两千余两全存在账上,实是寒碜了些,求奶奶在三姑娘面前美言一二,求其体谅些才好。”妙玉又笑道:“杨叔又多虑了,三妹妹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再说婚嫁之费用不用你操心,请你去寄父那里就是这缘故,你就等着接儿媳妇就是了。”父子二人再三致谢后告辞退去。

继德父子辞去后,妙玉重新回到黛玉房中便说:“果不出所料,杨叔父子专程来求娶侍书妹妹了,我可不敢擅自作主,打发他们去寄父那里先安置下来,要等三妹妹发话了。”探春再让不过,便说:“当初承嫂子、姐姐厚爱,为侍书妹妹安排了归宿,过后细想,侍书妹妹与我共处十余年,名为主仆,实则姐妹,二人同甘苦,生死相依,她又无父无母。今要出嫁,此乃女孩子终身大事,可我如今只身离家,客居他乡,身无长物,我拿什么嫁妹妹?故此心结久积于心,今日事到临头,一时尚无主意。”话一落音,侍书、黛玉二人同时接上她的话茬儿。侍书早就从晴雯那儿知道,这嫁娶的开销和规矩,也不顾及其它,便故意说:“姑娘原是精明人,一时倒糊涂了,打发一个丫头配个小子,原先府里就有旧规,开发十两二十两银子就是天恩了,怎么你就忘了。”紧接着黛玉发话了,开口就说:“好一个三丫头,说的这些话不但伤人且愚蠢,这种事哪用得着咱们女孩儿操心?咱们当家嫂嫂就在这里,这都是她和哥哥的事。”说着还面对妙玉,调皮地说:“嫂嫂你说对吗?”妙玉大声回答道:“对!姑娘。”大家又笑了起来。黛玉又说:“你们笑什么?瞧瞧这就是咱们的嫂嫂,有她在,什么事都不用咱们操心。”妙玉抢着说:“有你在,我嘴也说干了,腿也跑酸了,夜里觉也不用睡了。”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妙玉更凑趣地说:“你们不用笑,这是真正的事,白天你们也看到了,我一天到晚有多少空闲?你哥哥大早就出门了,他这边嫁妹妹,那边娶弟媳。婆婆一个人在家也够她忙的了,哪里还顾得上外面?晚上回房了夫妻俩拿账册出来,查看哪些事办了,哪些还没办,一是一,二是二,这是早几天就开列出来了,细账也不用报给你们听,只说两件,其一:我们早就估计杨叔接到喜帖要来讨媳妇,所以侍书妹妹的嫁衣也已一起下料做了;其二;还有,你们都是做姑姑甚至姑奶奶的人,京里的孩子千里迢迢好容易来一趟,给你们跪下请安,难道你们就一毛不拨?”说到这里,黛、探、惜面面相视无言以对,不等她们反应过来,妙玉又说:“告诉你们吧,我已在银楼订下二百个二两重的长命百岁金锁,婆婆那边五十个,咱们这边一百五十个,给你们三人每人二十个,别让在孩子面前寒碜了。”话音刚落,惜春转过身,双手紧紧将妙玉抱住了,好嫂子、亲嫂子叫了四五遍,探春则咕哝着说:“早知如此,我也不用多烦这几个月的心了。”黛玉又吼她:“是你糊涂!要你瞎操哪门子的心,你想想,杨叔一来,就将他打发到大叔家去了,大叔娶过两房媳妇,嫁过一个干女儿,这不明摆着,那边就不用这边操持了。再说咱们早有先例可循,鸳鸯、晴雯、云妹妹怎么嫁的,侍书也怎么嫁。用不着你费心。”晴雯拍手跳脚地唱道:“好、好、好,这回咱们艳儿又要发财了。”黛玉又臊晴雯说:“没出息,别想银子想疯了。”晴雯说:“嗳,好姑娘,这银子是好东西,人把它使到坏处就害人,使到好处去就救人,当初要不是姑娘使了银子救了我来,到这时候,我的骨头好打鼓了。”“别提这陈年烂芝麻了。”黛玉回了一句。说笑了一会又到饭时。此后几天几经商定,二月十二日黛玉有恒大婚,二月十八,紫鹃瑞玉喜结良缘,二月廿八侍书由苏州出嫁,三月一日至扬州拜堂成亲。大事确定后,杨家父子立即拜谢辞归操办去了。

再说祥玉夫妇整整忙碌了三个月,到八月初,该办的事大都办了,西宅更是焕然一新,时近中秋,天高气爽的秋凉又来了,黛玉迫不及待地要搬回西宅居住,祥玉坚持不允,说新房一定得成亲才可启用。妙玉见黛玉满脸的不高兴,就提出了一个折衷办法,就是只搬回西宅楼下居住,整个楼上作为新房吉日启用,祥玉只得同意,黛玉高兴地又将探春惜春接过来在西房住下,她和紫鹃则在东房,整整一个夏天她们的扩展绣庄筹备工作也已就绪,又是黛玉按捺不住,让瑞玉差人送信去城西绣坊将许泉根钱月鹅两位主事请到家里,在东宅后堂议事,因在场的有瑞玉,所以紫鹃就回避了没参与,其实她在屏门后面偷听。其余的人悉数到场,还特别将仲煦找了来。妙玉先说办绣庄的主见,继而探春详详细细地分析了分散经营扩大生产的可能和具体办法,一经提出即得二人的赞许。钱月鹅称赞道:“真正奶奶姑娘们是念书识字明事理的人,想得出这好主意,不用商议这事准能成,在我们乡下哪家小媳妇不会针线上的活,要给婆婆骂翻了。”见双方一拍即合,探春命侍书将一个包袱放到桌上打开,里面是新绣成的样衣八件及按原来已绣过的花样再绣的样衣四件,探春说:“这十二件衣样已绣成了,请二位过目,估算每件该几天能绣成,每件要用多少线,这样才好议议工价。”二人站起身将衣样一件一件打开平辅在桌上,一面看一面说:“乡下人做活计辰光没有西洋钟,白天以时辰计算,夜里听打更。”钱氏一面嘴里说,一面用右手拇指和食指在花案上丈量,不到半个时辰,将十二件衣样分成三堆,然后说:“这三件花式繁些,通常一天按四个时辰算,我估量要六天,手快些的人也得五天半才能做好,线要半斤上下;这八件适中些,四天最多四天半也可成了,线有五两也够了;这一件两天二两线。我估得不对,东家请发话。”探春即从袖管里取出一张写了字的纸看了看,笑道:“究竟是老行家了,这么比比划划就有了,我们可花了三个月的功夫才有这个结果。”不等她说完,黛玉拿过她手上的纸看着也笑道:“嘿,真神了,到底是行家,钱嫂说的实在,我们只不过略放宽了些。”惜春又把纸从黛玉手里拿过去看,说:“上苍不负有心人,这一夏没白忙活。”钱氏笑道:“原来姑娘们早有了算计,这在考验我们呢,我们乡下人没念过书,只不过十来岁跟着娘亲做做下手活,成年累月的看多了,三两年也就能拿针上棚架,先做些容易的,或是自家穿用的,慢慢就熟能生巧。闲时常与邻家小姐妹聚在一起作绣活,自然就相互交流,彼此观摩,这就长进不少,说说笑笑其乐无穷,至今算来也有三十好几年,所以一个花样子只要一看就能毛估估需要多少工,要用多少线。”又说:“嫁人了再有了孩子,家里,田里活计多,拿绣花针的辰光就少了,东家想出这好主意,实在好,第一,散在各家各户的小媳妇都是绣活上的好手,可以捉落空(空闲时)做点生活,赚点油盐开销铜钱。第二,可大大缓解我们绣坊的苦恼:手段好的绣娘难招,生活(产品)出不出。”黛玉没料到事情进展如此顺利,兴奋不已,急着就问工价如何计算,二人稍停,思考一会,说的工价也比姐妹们估算的略低,二位管事甚是高兴,即按估算的价格定下,钱氏说:“按这个价格,乡下人捉落空做,上等好手一个月至少有二两银子进账。一个大男人一月能赚二两银子的人就很少了。”此事一槌定音,二人高兴之余,许泉根说:“按东家的这套做法,要生活的人一定很多,绣坊里裁剪师父忙不过来,要添人了。”瑞玉说:“这些事情你们作主,不必件件回明。”二人答:“是。”探春说:“请大婶大叔回去先找一两个大些的庄子,找一两个在行的妥当人做绣庄管事,负责收,发,验事宜,两个月后看成效再定夺。”二人连说:“知道了。”时至中午,由端玉,仲煦招待二人午饭,又从账房拨一千银票作开办之费用,饭后原船而归。才过去半个月,二位绣坊管事不请自来,众人又聚于东宅后厅,一等坐定,钱氏嘴快,立即滔滔不绝地说:“东家的办法灵光得来,才十来天,就找到三个老熟手,都爽爽气气答应下来,已发了二百件衣料下去,别处得到消息,又有五六个村子来人讨生活做,只是裁剪上添了二个人还是来不及,还要多招几个才能应付。”黛玉忙说:“二位辛苦了,上次说了两个月后看成效,当今要特别注重绣品不能有丝毫马虎,如果质地差了卖不出去,不是大伙白忙了吗?”

二人这次进城除了允许再招裁缝等事务外,林家没准他二人想立即再扩展的主张,主要是心里没把握。可两个月后,两管事近中午时分,带来了整整一大车三百件绣成的衣裳,二人知道主家谨慎从事是怕绣成低劣之物不能成事。众姐妹细验详察了这一大堆成品后,疑虑顿消。此后绣庄发展神速,带动各地衣店纷纷在年前就开张大吉。接此消息,众女孩欣喜若狂,黛玉说:“有此佳绩,应推三妹妹首功。”众皆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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