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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潇湘妃子病缓思自立,神英侍者婚后陷迷津。

一夜无话,众人都睡了一个好觉,这且不提。第二天一早,祥玉等人早餐后由陈伯熊带路,一行五人出内城,来到外城内长安南街天后胡同江南会馆,只见门墙高大,门楣上还有精工细刻的砖雕,下半截墙面是水磨方砖贴面,一派江南建筑的做派。大门开着,众人进入,门房内走出一个年轻伙计,见陈伯熊父子是熟人,即忙招呼:“陈管家今年怎么早早进京了。”陈伯熊忙回道:“阿荣兄弟,钱主事可在屋里?”“在里厢吃茶呢。您是熟人就里面请吧。”听罢,众人穿过前院来到前厅,三开间的房子,中后是一带有木刻江南山水图的屏风,挡住了通二进厅院的后门,屏风前也置一条几,正中为一喷金财神像和香炉烛台,两旁分置瓷帽桶和细木外壳的西洋座钟,再前面就是桌椅,两旁再分置四张客椅,这些陈设都是平常人家客厅的常有的格式。陈伯熊领众人绕过屏风进入二进院子就见主事钱金泉正在中厅闲坐品茶,伯熊抢先招呼:“钱主事,别来好呀?”钱金泉见苏州老朋友到来,忙上前迎接,口呼:“陈管家今年来的好早呀,各位快请进,请坐。”众人进得二厅,陈伯熊忙先介绍说:“钱主事,我来引见引见,这位是我东家林祥玉林大爷。”钱金泉忙施礼:“林大爷大名早有耳闻,今日幸会。”祥玉回礼也说:“主事仁厚也早仰慕。”又指林本厚说:“这位是家父,你是认识的。”钱金泉忙施礼说:“总管大叔驾到,荣幸荣幸。”本厚还礼谦称:“不敢,不敢。”又介绍说:“这位是内表弟也是大爷的好友张有恒。”金泉也施一礼称“张爷好”“各位请坐。”又叫下人快上茶,下人送上茶。林祥玉就开门见山地说:“今日此来实有事相求,望大主事多予方便才好。”钱金泉忙说:“大爷有何吩咐只管交待,在下当尽力。”祥玉即大致说想在京城开买卖,带来三二十人,想在此暂住几月之事一一告白,特别提及要将妹妹从亲戚家接出在此养病一节说明,房租定当从厚。钱金泉忙说:“这有何难,大爷不嫌简陋尽管来住就是了。”当即先前后看过房舍,就定下后面三进,一切打扫,洗抹,糊裱门窗,添置锅灶,诸事务统交陈伯熊与钱主事议定,众人才吿辞。

回到下处已近中午,草草用过午饭,有恒带一帮手伙计从店东处打听到几处京城有名望药铺所在,即出门采办去了。此时请店家雇来的十二辆马车也已到齐,本厚父子带两个伙计押着去城外码头接船。祥玉身边仅留一人驻守。未时过后就隐见船影,待到靠岸停当就快申时了,本厚交待李金水仍留船上,船上箱笼物品按船查验原封条和核对清单再卸船装车,装妥后各车又指定专人押车,带来的四个丫头媳妇首批随车去下处。就这样卸船运输,足足四趟到酉时天黑才完成。晚饭后,又忙着清理明日进府上礼的各项物件按人头顺序摆放,又是近子时才得安睡;有恒也晚饭时刻回店,别人忙着理顺礼物进献的事,他却将自己的两个大木箱命人抬到自己的房里忙着配药的事去了。直到祥玉忙完上楼睡觉催他歇手方停。

清晨起身,早餐已毕本厚即催人先将定好应用的车马备齐,第一批由陈伯熊押着将送贾母,二位舅父母及宁府珍蓉父子和宁荣两府诸表兄嫂姐妹侄辈的礼箱盒和赏下人银两按顺序装车,每车由两人押着,共计十二车,车后又跟着五六个人,前面林祥玉和本厚同坐一车带领先行,陈伯熊另带两小厮步行跟着,浩浩荡荡往宁荣街而去。因两地相距不远,前面已到荣府大门,后面的车也才拐过弯来,本厚下车先去投帖,看门的小厮接过进大门东厢执事房交给林之孝。本来林之孝夫妇是管府里内务的管家,这对外的事务是赖大大总管的差事,赖大靠贾府的势力,为儿子捐了个七品的县官,这赖尚荣很会钻营,近日竟又升了知州成了六品的官,这赖大做了大半辈奴才,如今也想着享几年老太爷的福,于是就常吿病假不大来当差了,所以贾府才叫林之孝代管外面的事。这贾府上下都已知道,林家的船昨日到了,因昨日午后十几辆大车来回拉了几趟,所以料定今日必来进礼。林之孝拿着拜帖连忙出了大门,给祥玉施礼,祥玉拉着说:“有劳管家通报。”林之孝说:“表大爷请少待,容奴才禀吿,家爷当出迎。”说着进去,一会儿贾琏,贾环兄弟二人出迎,寒暄两句就让进门,本厚一人跟随,陈伯熊按原先安排好的顺序,将送贾母的六个箱子先跟进,其次是贾赦夫妇和贾琏夫妇的六个箱子,再后是贾政夫妇,李纨,贾宝玉,贾环和探,惜二人以及贾兰,巧姐还有周姨娘,平儿等这些半主子也有所得,最后是众下人的一箱赏银,各各有大红封条写明封好。送宁府的箱子仍留车上派人守着,这一连几十个大箱子鱼贯抬进府门,这比当年,薛姨妈进府的气派就不能比了,在府中内外众多奴才老婆丫环中又暗暗地起了一番波动。琏,环二人将众人一直领到贾母所在院子,祥玉命伯熊将箱笼停下在外候着,自己只带本厚随进,所有三进门外都有年轻媳妇守着,见贾琏领着人进来,都个个垂手躬身侍立两旁,直至贾母卧室后厅门外又多了四个丫头,见他们进入庭院,即向屋内传言:“琏二爷,环三爷,表大爷来了。”“请进。”屋内也不知哪个丫头即向外传话,众人也不停留径直进屋,门口丫头掀起门帘候着,贾琏至门口让祥玉先进,自己和贾环随后,本厚最后进去。琏,环进屋让至左右两旁,祥玉向前两步双膝跪地三拜,口称:“外孙林祥玉恭请外祖母金安。”本厚见主人下跪,他就在门口也双膝跪地下拜。今日只是贾母一人独坐正中,两旁没有了邢王二夫人,这是因为知道林祥玉要正式拜见上礼,所有两夫人都在自己的院子等着这江南来的外甥拜见。而贾母身后却站着李纨和凤姐,照礼这凤姐更应该回到她公婆处侍奉才对,可她的为人向来的露脸显能的地方总是少不了她的,因此,今日她是拿定主意,哪里都不放过,等贾母说:“好孩子快起来吧,坐着说回子话。”祥玉站起又半跪说:“给二位嫂嫂问安。”李纨是侧过身略还礼,说:“不敢当”,而凤姐则是笑着说“唉哟,好兄弟,这可见外了。”还忙上前两步略伸双手像似要去扶起的样子,实则还有几步就停下了,又连连招呼“二爷快扶起来,我可受不起的。”贾琏只得上前略扶一扶,祥玉才站起身,站过一旁,并不敢坐,只说:“昨日晚时船才到京,呈献老太太的一些薄礼也已到了,今日特来呈献,都是粗陋之物,这只是外孙儿女的一点孝心,万望外祖母笑纳。”说着就命本厚传唤,本厚至门口传伯熊,呈老太太的礼箱抬进来,伯熊领着十二个下人抬进六个大红漆木箱,放在门内两旁,伯熊领着十二个下人就地跪下磕头,口称:“奴才等给老太太、爷、奶奶们请安。”贾母发话:“下去喝茶吧”伯熊等退出。本厚拿着大红礼单大声宣读:“呈贾府老太太外祖母礼:金佛一尊,玉如意一件,……。”待他报完呈上礼单,鸳鸯从旁接过放在后条桌上。祥玉即去第一个木箱处撕去封条,本厚打开箱盖,祥玉从中取出一个红绸包着的约有二尺高的木盒来,打开红绸,只见是一个紫檀木佛龛内置一赤金观音立身像,转身献于贾母前,凤姐走去接了,在贾母面前大唱赞词。祥玉又去取出另一个木盒也有二尺来长稍窄些,去了红绸,是一个雕花红木盒,打开盒盖,一柄纯白玉如意呈现出来,又是凤姐接过,在贾母前两面奉承,说:表弟如此孝心实实难得,又说这种好东西也只配老祖宗享用,等等。祥玉也不再开其他箱子。贾母说:“看你这孩子年轻轻的,在这上头也很用心,今日留下吃饭,再去见你妹妹,看看今日见好了没有?”祥玉忙躬身说:“回外祖母,赐饭外孙求改期才好。”“这是为何?”贾母问道,祥玉说:“外孙此刻还要去拜见大舅父母大人,和琏二哥二嫂,再拜二舅母,大嫂子就在这儿拜见了,各也备薄礼要呈上,还有这边的弟妹,表侄儿女也各有表示,既是至亲也求一见才好,再要去东府会珍大哥、嫂,和蓉大侄儿夫妇。午后按规矩还得先去忠靖侯府拜见史家大叔大婶和湘云妹妹,再回来拜见薛家姨娘和薛蝌兄弟夫妇,若去晚了实感不恭,这样看来怕要至晚才能去见妹妹,故求外祖母体谅。”贾母见说,也觉有理,就说:“这倒也是,既这样,你且先去见你大舅父母;琏儿和凤丫头领着去,也叫你们巧儿出来拜见表叔,这里珠儿家的也差人去叫探丫头和四丫头和你兰小子都到二太太那里会齐了拜见这位表兄表叔,省得他到处跑。”凤姐忙说:“还是老祖宗会体谅人。”“就你能”贾母抢白她说:“本来是这个礼,哪有让当哥哥叔叔的来回跑着一个一个地见他们的理,不过有一层,好孩子我要告诉你,你那宝玉兄弟现病着,请他爷爷的替身张道长求了签让冲喜,前些时才娶你二舅母姐姐家女儿你宝钗妹妹,他们俩一个病着一个还未满月,这会子不能出来和你见礼,可别挑礼才好。为他和你妹妹的病可把我的心都操碎了,如今都见好,我才宽心了一些。”祥玉忙说:“老祖宗为儿孙们操劳实让我感恩不及,万望保重才好,宝兄弟良辰我虽来迟,现已得知,可喜可贺,只草草另备一点贺礼将一齐在二舅母处奉上。”贾母说:“你能体谅就好。”回头叫鸳鸯取五十两银子赏送东西的人喝茶,林本厚即在门口向外呼:“众人谢老太太赏。”众人在外跪地齐呼:“谢老太太赏”本厚在内也呼谢老太太赏,并从鸳鸯手中接过赏银,退出。贾母又说:“中午就不留你,晚饭在这里吃,琏儿去东边叫珍哥和蓉小子一起过来,陪着,也好学学这买卖上的学问,别看着现下为官作宦的荣耀,说不准日后子孙用得上。”贾母无意中一句话,

不想日后可是应了验了。说着,贾琏夫妇和贾环就领着祥玉等人往贾赦这边院子来。李纨又忙叫人进园子分别去请探春惜春姐妹并贾兰到王夫人院里会齐;先说贾琏夫妇领着林祥玉及林本厚等人来到贾赦住处,今日贾赦夫妇高坐堂中,身后站着两个大丫头,而那位花五百银子买来的小姨娘嫣红未出场,想是太年轻了,正式场合露脸见外客似有不雅之故。进得屋子,凤姐只得姗姗走到邢夫人身后站着,待到林祥玉拜毕,贾赦发话,命他坐下,祥玉躬身只说不敢,也不坐,贾赦毕竟老练世故,知道他不坐是因为贾琏夫妇居长而无座之故,因此又说,没有外人,你们也坐下说话,这样三人才吿坐。不等凤姐开口,邢夫人向屏后叫道:“平儿叫巧儿出来,拜见表叔。”一会平儿牵着巧姐的手,后面跟着奶娘和一个拿着拜垫的小丫头出来,祥玉忙站起来,看着这个七八岁的女孩子,丫头放下拜垫,平儿说:“巧姑娘跪下给表叔请安。”不等她拜完,祥玉就拉起她来,连说:“不可不可,妞妞好乖,表叔带来几件小物件儿要给妞妞玩呢。”说着,平儿也施一礼说:“平儿给林大爷请安。”祥玉知道这位是贾琏的妾,忙偏过身表示谦让,也还一礼说:“姑娘安好,祥玉还礼不恭。”各各礼毕,平儿等领着巧姐站到凤姐身后,这时祥玉才吩咐抬进礼箱来,从贾赦夫妇,贾琏夫妇,巧姐和小姨娘嫣红,平儿都一一交代并呈上礼单,最后交割了荣府合府家下人等赏银八百两。巧姐平儿及在场下人先谢了赏,这就不叙。这凤姐在公婆面前素不得欢心,远不及在贾母王夫人那边光彩夺人。还是贾赦开口说,“你这也太过费了,自己骨肉,何必如此,你妹妹倒底好些了没有?”祥玉忙回:”托舅父母福,妹妹见好了,有劳二位大人念着,在府上这些年,多承外祖母,舅父母关爱有隹,外甥实实感恩不

尽。”贾赦又说:“说什么关爱不关爱,这两年我也伤病缠身,家里的事都是老太太和那边操持,我倒是偷闲养着呢。”这话祥玉或未知内情,可贾琏,凤姐,平儿都是心知肚明的,是话中有话的。祥玉还急着去王夫人处拜见上礼,就起身告辞,贾赦留他吃过饭再去,祥玉推辞说,要去拜见二舅母,晚了不恭。贾赦也不坚留,仍由贾琏夫妇带过去。

在王夫人居处,照例行礼,上礼,还特备一份宝玉的婚礼补上,按陈规,这婚寿喜庆是可以补送礼的,而白丧之礼决不可补。随后就是探惜二春出堂拜见表兄,贾兰拜见表叔,祥玉照样赠于礼品,可王夫人总是满脸高兴不起来,只好敷衍几句,路上辛苦了,你妹妹在此没能照看好,自己的儿子宝玉也病着,都是心神不宁。见此,祥玉也只得客套话恭维几句就告辞出来,贾琏贾环送至大门,由他自去东府,在宁府也是例行公事,回旅馆已是正午时刻了,下人忙备饭,用毕稍停,又赶往忠靖侯府,这忠靖侯原是本朝开国太祖皇帝所封四王八公二十四候之一,都是开国有功之臣,按祖制候爵下传五世,史家自祖辈承经父兄至史鼎才四世,贾府老太君是他亲姑母,史湘云父母早故去,仅留这一女,他承了这爵位,可膝下荒凉,已年近半百而无半丁,自幼惯养,不通仕途又不善经营,守着祖宗留下的圈地爵禄勉强度日。可如今皇子格格众多,各自广立朋党扩展势力范围,常以各项由头聚集党羽,他又昏庸自无主见,谁也不敢得罪,只得随大流各各花钱送礼应酬,这种花销日见沉重,已到不堪重负的地步,近两年已典卖祖产田亩近半,史候夫人为减少开支,全家三口需添置衣袜等件,一应女红都和侄女自己动手操作,这才九月中旬,婶侄二人就带着贴身丫头日夜赶制年下的衣帽了。前日下人在街上遇见荣府下人得知江南林家后人来京探亲还要开买卖,也未存心,因林家与史家祖上有血缘关系,可多年远隔千里素无来往。今日一早林家特地差人前来知会说午后林祥玉要来拜见,这才暗喜在心,心想多了这门有钱的亲戚总是件好事,急命几个下人打扫庭院煮茶待客,午后就堂中坐等了。不一会,林祥玉的车马就到了,第一辆坐着林祥玉和本厚父子,第二辆卸下六个大红箱子,十二个壮汉抬着,本厚上前送上拜帖,家人接过进内禀报,一会又出来说道:“侯爷有请。”让过一边,让祥玉先行。因史家无平辈男丁,故无人出迎,这史府虽是侯门,已近败落,与宁荣两府比就差多了,至三进中厅门口见一半百长者站立示迎意,家人忙引见说:这位是家侯爷。祥玉忙先拱手行礼,史鼎让至厅内,又见一夫人先坐着,见祥玉进入也站立笑迎,便知这就是侯爷夫人了,祥玉忙说:“叔父母大人请上坐,容侄儿大礼拜见。”鼎侯谦让道:“不拜也罢。”祥玉坚持说:“万万不能。”便扶其安坐,又恭敬跪拜,礼毕。史夫人便叫身后丫头请姑娘出堂拜见林家表兄,一会,丫头领着湘云出来,祥玉初见这位表妹也是一表人才,亭亭玉立,祥玉不敢注视,立即起身,湘云走过两步蹲身一礼道:“小妹湘云问表兄安。”说着飞瞟了祥玉一眼,就觉满脸通红,忙低头退过一边,祥玉也忙躬身回一礼说:“贤妹安好。”接着鼎侯说:“别无他人云儿也坐着说话。”本厚这时也向前跪拜请安,礼毕,祥玉便命将礼箱抬进堂内,其中鼎侯夫妇四箱,湘云两箱,伯熊呈上礼单退出,这一过场后,下人上茶毕,鼎侯就问及祥玉来京的打算,湘云本就比贾府几个女孩开朗,这会也就不再腼腆作态,忙问黛玉近况如何,祥玉一一作答,说到黛玉病况见好,不久将搬出园子,在外城江南会馆养病时,湘云连说:“好,好,是该如此。过两日我要去见林姐姐呢。”外人不知内情,原来湘云对贾家为宝玉如此作贱黛玉深感不满,总是找借口,好多时不去贾府了,可心里头总惦着这性情忧郁的林姐姐,故发此言。闲话片刻,鼎侯欲留饭,祥玉说明还要去拜会薛姨妈和看妹妹,就没强留,容他去了。祥玉再回下处车马装上送薛家姨妈和薛蝌夫妇六个大箱子后再到荣府侧街荣府梨香院门前叩门投帖,不一会薛蝌出迎,让至堂上,也是跪拜行礼,薛姨妈虽一肚子不自在,想着自己和妹妹王夫人等作孽,作成女儿这门亲事,却伤了黛玉,如今也毁了女儿,此时人家反而上门认亲,真正的又愧又恨又怨,可面子上还只好装着笑脸以待。邢岫烟是嫂子因年轻新婚只出场见一礼便吿退。薛姨妈也只得略问黛玉近况,知道有转机,只说菩萨会保佑就无他言,倒是和薛蝌谈起买卖上的事,却很投机,诚邀日后求助,薛蝌兴允。片刻,林祥玉见妹心切,便告辞再往荣府大门而来。这次进门就无需主家出迎了,只是林之孝出来让进,陪送至二门再由林之孝媳妇陪送入潇湘馆。而抬箱子的八个伙计至园门放下,园内派出八个青壮仆妇接去,来人由陈伯熊领着再由贾府一管家媳妇引至二门外回旅舍。

祥玉进入馆门众丫头婆子也不再拘谨,只是停下手中的活,招呼一声就过了。祥玉只见园中丫头们洗晒了不少黛玉的衣被,他也很关切地向她们道辛苦。祥玉一直走进后屋,雪雁和素云,侍书,彩屏正聚在一处闲话,见着忙起身招呼:“大爷才来,姑娘盼您多时了。”说着撩开门帘让他进了黛玉卧室,这时李纨,探,惜三人均在房中陪她解闷,见他进来都站起来,祥玉先向李纨施一礼,问大嫂子好,又与探,惜相互道好。各再落座,祥玉见妹妹斜依床上精神又比两天前好些了,忙说:“妹妹这两日又见好些了。有恒昨日上半日和我们一起去看下房子,饭后他去办药。我们接船清理物件,直至子时。今日我拜访亲友,他在配药,说要到明日午时才妥,饭后方能送过来呢。”黛玉说:“药到不急,我这病其实已好一半了,今日拜客,哥哥累坏了吧,刚才你说去看下房子是怎么个说法,细说我听听。”祥玉说:“是这样,前日妹妹说要出去养病,又见外祖母为你的病操心的样子实让我过意不去,我思量着要是多派人来服侍,似有不恭,要拨银子来更显不妥,另一层,我这次带来三十余人,本想打听着开些买卖,这也非三五日就成的,这在旅店花费可也不少,也不方便,前晚和本叔父子商议正为难,伯熊荐了一处所在到觉妥当就去看了,在外城我们江南会馆,才建了十几年,一落五进,后面是楼房,当即说定租他后面三进带后楼,妹妹可住后楼。常年会馆就五个人看着,难得有三五人住三五日就走了,很是清净。等我们开买卖买住房的事办成了再搬也无妨的。明日我就差伯熊带人去收拾,只是要添置些家具日用物品。”黛玉听了很是高兴连说:“很好,很好,要快些才是。”李纨斥怪道:“瞧你猴急样,咱们可没撵你。”黛玉又说:“我跟你们交过心了,嫂子还不明白吗。”李纨说:“你哥哥即便去收拾,十天八日未必妥当,你且养你的病,好些了再说吧。”黛玉就不再提此事,又问他哥哥:“今日该去拜访的都去拜了,该送的都送了,刚才嫂子妹妹们都说要再谢你,她们都发大财了,可有我的份,也给我点家乡物件?”祥玉忙说:“有,有,都给你抬来了。”说着,祥玉忙叫雪雁,让她们把箱子抬进来,黛玉说:“先别急,你且说说是些什么。”祥玉说:“有给你定做的四季衣裳十二套件就装了一大箱,还有苏扬各地的名点吃食一大箱,苏杭二州的各种绣品绣饰,木雕玉刻,绣面宫扇折扇,还有宣纸徽墨湖笔文房四宝,有红木雕花案屏,无锡泥人各种玩偶,备着妹妹好送人,还有妹妹的两盒金首饰也带来了,另外先带来五百银子,防着有急用备着,好顺手些。”祥玉一连报账单似的说了一大串。探春说:“林大哥将姐姐的陪嫁首饰都带来了。”黛玉埋怨说:“没由来的,什么都拿来做什么呢,这盒子你且带去,留在这里让人笑话。”祥玉答应了。李纨站起说:“好了,我们该走了,让她兄妹两好好说会子话吧。”探惜二人也站起身,各自回去不提。

待三人走后,黛玉说:“哥哥请坐,这两日我趟在床上,醒着时想到几句话,想跟哥哥说说。”祥玉忙说:“妹妹有什么话尽管说。”黛玉又问:“本厚叔在外面吗,不妨也进来坐着,也好商量。”紫鹃忙出去叫本厚进房,本厚进房后问了姑娘好就站到祥玉身后去了,黛玉忙说:“大叔不必如此,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不把你当外人了,以后要随便些才好,这里没有外人,你就请坐吧。”本厚说:“爷和姑娘抬举奴才,我感恩,可这规矩分寸是乱不得的。”黛玉急说:“现在且不与你说这个,你先坐了,我有话说。”本厚只得依从坐下,黛玉说:“哥哥此来,要开买卖,还要买宅子,你可要谨慎些才好,京城又不比江南,这是天子脚下,是卧虎藏龙的所在,铺子要先开少些小些,留有余地才好,买宅子也要小些够几个人住的就可以了,我们是平头百姓,买卖人,比不得侯门公府,事事不要争强斗胜,与人为善,就是与己为善。早年我父母双亡,千里来京,寄人篱下,你也年幼,承本厚叔不弃,极力扶持,也靠父母生前的仁徳余惠,才有今天的小有成就,我劝哥哥也别把金银财物看得过重了,有的人有了钱,就忘乎所以,整日的花天酒地,更有为非作歹的,一个人就这么活着,这不是白糟蹋了一生吗?我倒觉得,人生一世,都应有所作为,这才是本分。我不说上头的帝王将相,达官贵人,就我们买卖人,庄户人,也应如此,不但男人如此,就是女人也应如此,要是都世世代代守着:三从四德,怎么会有花木兰,穆桂英,李清照这些古人呢?更有本朝开国太皇太后还扶助过三代皇上呢,这都是书上有的,更有上天还有个观世音女菩萨呢?别看我们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就这园子里的姑娘中,要是能下场,我敢说,就能出几个秀才举人。我这一病,没死成,到让我想明白了不少事理,钱财权势算什么,弄不好,却是败家的根本,书上写的,前人说的,这种事还少吗,立身处世,要传承子孙的不是万贯家财,而是仁德信义为先。远的不说,就你才去的薛姨妈家,原来是皇商,在金陵可是珍珠如土,金如铁的富贵之家,可薛家大哥不思上进,来京也才八九年,就败得人财两空,家破人亡。所以,我想好了,要病能好了,请哥哥放心,我决不拖累你,我要为自己活一回,这就是我想要对你和本厚叔说的,错了请指正,骂我也行。”祥玉忙说:“妹妹说的都极在理,你能如此淡薄财物,自立自强,明理立身的想法,我可刮目相看了,只是不可心急,你还要先养好身子才是首要,有恒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这病去如抽丝这可是千真万确的。”本厚也说:“爷说的极是,姑娘有志自立自强,这一番话,可让老奴开眼了,也放心了,我实实的领教姑娘的才识,今后姑娘只管发话,老奴万死不辞。”黛玉接着说:“你们都别恭维我,刚才提到你那位好友张有恒,虽没见面,可我深知是一位医道很深的好郎中,医家有古训说:上医医国,中医医人,下医医病。他知道,这治病先要治心,也知道我认得几个字,竟当我的面谈讲了那一席话,事实上就将我的心病先治好了。这里还说着话,林之孝媳妇已进来请祥玉去入席了,兄妹相约明日午后再聚,祥玉和本厚别出,不提。潇湘馆内已都点灯,晚饭后,一切收拾停当,黛玉这才叫人将哥哥送来的箱子搬到房中,衣箱,吃食箱放过一旁,叫人先把另两个装文具绣品的箱子打开,又叫紫鹃,雪雁一件一件拿给她过目。黛玉先挑了一盒文房四宝,一个绣着郑板桥石竹图的红木小案屏放在一边,说要送妙玉,又挑了一个双面绣双猫图案屏,一把绣着迎客松的圆仿宫扇和一把折扇,一盒文房四宝送李纨和贾兰,又选了一把漏雕刻花檀香骨扇面描金画着蝶戏牡丹的女用折扇和一幅一尺五寸高足有六七尺长的苏绣昭君出塞图长卷送给探春,然后又挑了两件送惜春,就叫雪雁带两个人将园内这几处先去送,特别关照先往栊翠庵再去四姑娘处,因她两个要早关门的。雪雁就带着人拿了东西,才走了一半路就遇见探春,李纨带着素云,侍书和两个打着灯笼前引的小丫头过来,忙问:“奶奶,姑娘哪里去?”李纨说:“上你们那里去呢。”雪雁说:“巧着了,姑娘正差我给你们和四姑娘,妙师父送东西呢。”“那我们的就先给我们,我们这就去当面道谢,你就去四姑娘她们那里吧。”探春说。“这就便宜我少走几步了”雪雁说着,就交割了她们的东西,自往西去。李纨等往东去潇湘馆。二人进了黛玉房中,只见紫鹃和两个丫头忙着摆弄箱子里的东西,桌上,凳子上,地上,一堆一堆的摆满了,两人竟无插足之地,李纨惊呼:“林丫头这是要学着去摆地摊卖货呢。”黛玉笑着说:“哪里话,我是在开发这两个箱子,给你们的我叫雪雁送去了,这些是送各处的,只好明日送了,别人的好说,这送宝姐姐和宝玉的,我想着只得求三妹妹,瞧个空儿,悄悄给宝姐姐先收着,做个念想儿,并将我前两日和你们说的话,只和她说了,宝玉那痴性子缓缓的劝才好,这是我的心里话,我知道,宝丫头是会体量得到的。”探春说:“林姐姐信得过我,我照办就是了。”黛玉就叫紫鹃找两块包袱布将给宝钗宝玉的包成一包,再将她们那里几个大丫头袭人,麝月,秋纹,莺儿的份子另作一包,交侍书拿着。除两府的主子奶奶姑娘和周姨娘,平儿,鸳鸯等都有开销,当然,湘云,邢岫烟也各有所得。这一分,一大箱东西已去了七八成。接着,黛玉还要分那一箱江南的名点小吃,李纨,探春只是坐着,瞧着她日见开朗的样子,心里也为她高兴,就不多说了。

再说这宝玉宝钗新房的情景和潇湘馆,却完全不同,一点都没有新婚的欢乐气氛,上自贾母,王薛二夫人,凤姐,下至婚房内外的丫头婆子,有怨的,悔的,也有无奈的,丫头婆子们都是小心翼翼,怕做错了事,主子把气撒在自己头上,满屋子显得死气沉沉,郁闷得让人感到有点恐怖。

贾宝玉自出生就被视为“命根子”,在贾母王夫人的庇护下,宠爱有加,娇生惯养,对他百依百顺,养成了“愚顽怕读文章,行为偏僻性乖张,有时似傻如狂”的秉性,有时他明明说的是真心话,却因不合祖训俗规,有违她们的意愿就被视为疯话,不为重视,以至压制。自从黛玉进府,多年的耳鬓厮磨,也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一处长大,志同道合心心相印,这本来就是众所周知的事,可是,为了王氏家族在大观园乃至荣国府的统治地位和利益,她们(贾元春,王夫人,王熙凤以及薛姨妈,薛宝钗,花袭人)结成一党,运用一切手段将林黛玉往死路上推。在维护封建正统,不想让传承权益落到小娘养的贾环身上这一共同利益的驱使下,妄借贵妃之谕意及道士求得神签,盖过婆母,竟不惜用侮辱荣府已故亲姑太太贾敏,亲姑老爷林如海和就在身边的亲外甥女林黛玉的卑鄙方法,偷天换日,趁黛玉重病宝玉痴迷之际,瞒天过海,用蒙着脸面(盖着新娘脸面的头巾)的薛宝钗顶着林黛玉的名走进了洞房,还强迫小雪雁来扶新娘,这就不是什么问题了。在她们的心目中,只要薛宝钗走进洞房,就是“金玉良缘”成功了,目的达到了。待宝玉掀起新娘的头盖,发现林妹妹变成宝姐姐时,刹时,这出偷梁换柱的闹剧高潮就开始了,宝玉心中的“木石前盟”是偷不了换不得的,这个时候,像火山一样,积压多时的溶岩烈火,终于爆发,除了如痴如狂的笑闹,还说出了宝姐姐赶走了林妹妹,霸占了这里(新房)的话来,一连几天,上上下下闹得人仰马翻,宝玉也实实的乏了,静下来想想,我说了真心实话,她们硬说是疯话,我要去看林妹妹,她们说要冲喜,清虚观的老道说要九九八十一天不能出房门,还硬拉来宝姐姐日夜守着,寸步不离,他明白,他一心想要的“木石前盟”终难成,而她们促成的“金玉良缘”又怎能慰我心呢,好在我和妹妹的心是通的,你们能奈我何?从此,心灰意冷形同走尸,也不那么恶闹了,整天吃了睡,醒了就坐,坐时必闭目不语,而口中似念念有词,旁人又一句也听不清,渴了就大叫:“晴雯倒茶!”对宝钗则不理不睬,也不似往日与丫头们戏闹,一概的旁若无人,贾母来了,也就是躬身一礼,一句请老太太安,跟他说话,只是一味的呆笑,王夫人来了也是如此,使得贾母,王夫人,薛姨妈各各的又气又悔又怨,背着人,暗地里只管掉泪,个个束手无策。

再说,凤姐那日晚上正和平儿在归理林祥玉送来的三大箱东西和银子,贾琏陪祥玉吃完晚饭回房,见她们在搬弄这些东西,他到良心发现地埋怨说:“瞧你们做的这档子事,亏你也想得出来,好一个调包计,如今是伤了林姑娘也苦了宝玉和宝姑娘,现在还好意思收人家的礼拿人家的银子。”听了这话,凤姐睁大了丹凤眼,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气呼呼的说:“你说谁呢,什么调不调包的,你不知道我是什么人?要没有宫里娘娘的意思,太太的主意,我再有多少的计,顶屁用!他们怎么着,这是各人的命!银子钱又怎么啦,它是你仇家!不喜欢?后街花柳巷的房子还空着呢,不拿些银子去,再重新找一个花姐柳姐的进去住着?”贾琏被凤姐这连棒带棍一阵抢白也说得无言以对,只得认输,连说:“罢,罢,你有理总行了吧。”凤姐又说:“本来吗,这如今,你且听着,家里这两年的日子你也知道,眼下娘娘也薨了,在外面办事说话没那么灵验了,老爷外任上,本来不指望有银子进来,可还时时的差人家里来拿银子,上回央着鸳鸯,瞒着老太太拿了两箱东西去当了,这就快到期,才和平儿算着,这送来的银子连给巧儿的、平儿的、都算上,还缺呢,正算计着再从老太太那儿弄出二三百两银子来才能过得去,如今,这江南来的表弟你可要实实的结交好了,这是一条财路呢。”贾琏说:“这我知道,说起这位表弟虽年轻,这几天结交下来,实感到确实是个正正经经的人物,怪道能成这么大气候,那薛家的呆霸王就差远了。”凤姐说:“同样是江南来的一个是带了千金万银来的,才几年就败得连小命都丢了,他能怨谁呢?一个是白手起家,积下这么大家业,还要到京里来开买卖,该不是死去的姑妈保佑吧?”“兴许吧。”贾琏说:“不早了,收了睡吧,明日还要出去求人办事呢。”凤姐又对平儿说:“明日你悄悄的进园子,替我打个前站,去瞧瞧林妹妹倒底怎样了,唉,这是怎么说呢,什么都像是鬼使神差的,我对她该怎么说呢?”“都到这份上了,还说什么呢?”平儿抢白了一句,“死丫头,轮着你来说谁呢?”“不知道!该谁就是谁!”平儿又顶了一句,贾琏笑道:“好,好,我都听着呢。”“都是你宠的,我只找你算账。”凤姐说。他们夫妇小妾私房话,我就不往下写了。

再说这花袭人,本来是满心喜欢地看到这金玉良缘的园满成功,也就是说,她那祈盼已久的宝二姨娘的高座就近在咫尺了,万没想到,宝玉如今成了这模样,连宝姑娘都不理不睬,对我更是视若无人,却还连连将晴雯挂在嘴边,这明明是在记恨我,对我绝了情,这几年的心就此白费了,这悔呀怨呀就别提了,可这心里又在谋划着今后的出路了,因此,再也没有了从前那样的殷勤,常坐一旁,发呆流泪,更有失魂落魄的形态显露出来。

宝钗虽是知书达理,大家闺秀,竞下作到冒着别人的名,混入洞房,这可是一世的名声全毁了,更没料到这新婚之期,遇到这样的结局也是始料不及,心中的怨,悔之情,只有深埋于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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