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文萱和妈妈吃过早饭就来找同伴。她们一起来到玉青出租屋里,玉清屋里坐着好几个人,玉豪和玉广也在。文萱发现玉青改头换面了,头发胡子都剃了还穿一身干净衣服人显得很精神。玉凤看了玉青一眼说:“哎呦!打扮这么帅气穿新衣服过年呀?”
玉青刚洗了脸照镜子说:“再不打扮连你都不认识我了,出去人家不都得把我当要饭的。”
玉豪说:“就是嘛。不要认为有老婆了就可以邋遢不顾形象了。”
玉青把毛巾挂在门后面开玩笑说:“邋遢点保险,万一我打扮太帅气了又有姑娘看上我不就麻烦了?回家老婆不吃醋死?”
大家听了笑一笑,玉广拿他寻开心道:“没错!我们这位大哥三十几了确实还是一表人才,你们看多年轻!换个发型根本不像三十几的人像二十几的人,想当年他都不用走姑娘都是姑娘来走他,他被姑娘追的满寨的跑,绣花鞋垫送的都一箩筐用不完,姑娘追他把衣服都扯破了。”说完惹得满堂大笑,大家知道他又说大话了。
晚上大家把伙食凑一块聚餐吃年夜饭,有的买菜有的买酒有的买饮料瓜子水果,玉凤也带些腊肉来。有一处院子是好几个老乡一起租的,这里地方大所以晚上决定在这做年夜饭。几十个人在几间屋摆了几桌,这气氛比在老家过年还热闹就像以前农村办喜事一样。女的两桌男的两桌,女的吃完饭都收拾碗筷了男的还在划拳喝酒。吃完饭有出去逛的有收拾桌子的有在屋里聊天的还有摆桌子打麻将的。当地人的年夜饭也开始了,鞭炮声一家连着一家啪啪响,原来全国人民的年夜饭都会放鞭炮。天稍微晚些烟花四起,当地人家家户户陆陆续续的放起烟花。今夜没有星星,在这苍茫夜晚一朵朵烟花在天空中散开,像五颜六色的星星在天空一闪然后消失,消失了接着另一朵烟花又在天空中散开。这闪亮的光辉照亮大地,大家抬头仰望着,四面八方从远处到近处只看到一束束像火箭一样的烟火争先恐后的朝天发射,然后又争先恐后的在天空中绽放。有的干脆跑上楼顶观看,对于第一次在异乡过年的人来说,这种壮观的烟花还是第一次见,真的很美丽!以前在家里只看见那种只有一种颜色的小花炮,射程不远也不会绽放五光十色的光芒,但是就是那种小花炮大人孩子们还觉得特别好看,吃过饭全家人就在门口点火一起观看欢呼。不来到大城市大地方还真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烟花。看啊!好壮观!姑娘们的心情一下子愉快起来,思想情感也像烟花一样多姿多彩。有的感慨地说要是家里人也能看这么好看的烟花就好。
天晚些除了艳菊他们出去约会的没回来,其他出去玩的人都回来了,几个屋里坐满人。天很冷,感觉浙江沿海地区的冬天比贵州还冷,也不知道当地人怎么那么扛冻。习惯冬天烤火的人在这里没有火很不适应。幸好不知谁早有准备买好了炭在屋里烧,木炭当地很少见只有烧烤店里才有机制炭。有一间屋有电视机,不打麻将的都在这间屋围着炭火暖烘烘的。这气氛真像在老家一样,在老家也是这样围着炭火聊天,上面还会放烤架烘糍粑烤红薯,大人们还会唱山歌酒令歌到天亮。这一个冬天上班好冷,有的手脚都长冻疮。如今大家围着火体会这久违的感觉,像在老家一样,有的干脆对山歌玩不会唱的跟着学。
山歌唱一会累了就看电视。电视里春节晚会还没有开始,闲的无聊的大家聊天。一位年长点的吴叔叔跟大家聊回家的路途感受,因为他以前自己回过家,而姑娘们没有单独坐过那么远的车,问他怎样买票怎样过安检进站,甚至问他坐火车什么感觉。他告诉大家怎样买票又滔滔不绝的说:“春运回家那叫一个堵,脚都挪不开,买不到座位站一晚很难受的。并且还有推车卖东西的,半夜正打瞌睡人那么挤他来来回回过好几趟气人,有一次我干脆钻进座位底下睡觉。”
玉凤说:“我感觉也是,睡得正香叫你起来很不舒服而且还不只一次,半夜谁买他东西?”
吴叔叔说:“火车上小偷很多,有次我坐火车有个人拿报纸给我看,他说老乡要看报吗?我反正无聊就看,结果睡着了。等我醒来身上哪里都被摸遍了,连内裤前面的拉链口袋都被掏干净,幸好我密码箱里的钱还在。”
黛玲好奇问:“怎嘎回事呢?给你下药了?”
吴叔叔说:“报纸上有药,不晓得是哪样子药。还有次我回家在车上见到个人突然发疯好吓人。”
大家问:“怎么发疯的?”
吴叔叔说:“那个男的可能是在外打工经常受欺负对每个人都充满敌意不信任。那一年他把在外挣的钱全部从银行取出来不想打工了,可能是他从没有摸过那么多钱心里紧张又害怕,一路上把钱放在内衣面前衣兜里紧紧抱着,他总感觉别人都知道他有多少钱都在打他钱的主意想害他。”
文萱问:“他有多少钱?”
“一万多块吧。”吴叔叔说。
文萱说:“一万块这么多钱他怎么不寄回家?然后回家取。”
吴叔叔说:“不是为了省邮寄费嘛。”
文萱问:“那后来他丢钱了就发疯的?”
吴叔叔说:“不是,他当时坐在自己位子上捂着胸,总感觉身边人想打他钱主意一直提防,看到过道上偶尔走来走去的人他更紧张,他每看到一个人朝他走来就使劲捂怀里的钱,其实人家只是上厕所或抽烟。他呀紧张的冒汗,他感觉整车厢的人都是坏人他们都是同伙都要偷他钱。后来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刀先砍他坐位身边的人,再砍旁边座位的人整个车厢的人都砍他就这样疯了,他连警察乘务员都不信任也要砍,后来被乘警抓起来,几十个人被他砍好吓人。”
黛玲问:“有没有死的?”
吴叔叔说:“没有,他座位旁边有两个重伤。”
文萱问:“当时你没事吧?”
吴叔叔说:“我没事,当时在洗手台抽烟就在看热闹。就看到周围人制止他把他按在地上,后来有人叫车上乘警来了。”
玉凤说:“他没那命没那福分享受那么多钱,不发疯也会生病把钱花完。”
吴叔叔说:“他心里承受能力小命弱,按迷信就这样说的。”
玉凤说:“以前我爹赶集捡到四十块钱,回来生病刚好花了四十块钱,你说巧不巧。”
黛玲说:“有次我哥捡到一百元钱然后他分给一起玩的几个同学一人十块,我奶奶说他一人承受不了来路不明的钱财要别人分担些才好。”
一个男孩说:“我宁愿做火车挤点也不愿意坐大客车回家,坐大客车在半路上某个饭店停车非要你买饭吃,不买要打人。头一年我晕车不想吃饭的,没办法只有买瓶八宝粥人家才放过我,那八宝粥十五块一杯好坑人比火车上贵几倍,门口小店就一两块钱。有的硬不买被打半死最后还是乖乖买了。”
文萱:“以后都不敢坐大巴车回家了。”
玉青说:“有的车半路还要加钱要不然把你扔高速路上。”
吴叔叔说:“前年有对夫妻就是这样在半路不肯加钱,男的跟押车的打手打起来被打半死,把两夫妻扔在路边。女的只有找个电话亭报警,警察来问女的晓得车牌号是多少吗,那女的连什么是车牌号都不晓得不识字没文化。她丈夫在扔下车没多久就死的,警察立案也帮不了她什么忙,最后他只能独自抱着丈夫骨灰回老家。”
黛玲说:“好可怜!还是坐火车好。”
吴叔叔说:“火车票过年都不好买,没办法才做大巴,哪晓得是黑车,上车前说的多好半路就来阴的了。”
文萱说:“如果车上人都团结难道几十个人打不过几个人吗?如果全车人都像那个男的那样就是不加钱跟他们干起来就好。”
吴叔叔说:“谁都害怕先上的吃亏,车里人团结意识不强都想着散财消灾,就像日本人大屠杀屠村一样,为什么两个扛枪的日本人能杀全村几百人?全村人一起反抗最多他打死几个人后面人多压都能压死日本人不用跟他打架。”
玉凤说:“就是,人都自私傻呀,大家又没有团结意识最后全部遭殃。”
就在这时艳菊,菊香,美玉,小美他们几对情侣陆续回来了,他们来到走进院子看到每处都灯火通明,还有好几张麻将桌摆在各个屋里。艳菊说:“哎呦!今晚守夜好热闹!”
玉广说:“往年没有这么热闹,现在出来打工的人越来越多了。”
菊香说:“我第一年在外头过年,没想到那么热闹比在家好玩。”
说着几个人走进看电视的这间屋看着大家。艳菊说:“呀!这也好多人,我们都坐不下了。”
玉凤想找凳子实在没有说:“你们几个坐床边上吧。”
玉豪说:“我去看他们打麻将去。”
几个女孩子都坐下后玉凤问她们:“你们有打算什么时候回家结婚的吗?”
艳菊说:“明年过年吧,我们说好了,明年好好存点钱回家办酒。”
小美说:“我要后年反正我还小,我想二十再结婚。”
黛玲打趣说到:“到时回去之前要先在这里买喜糖给我们吃。”
艳菊笑着说:“好——怎么能忘了你们呢在一起那么久了。”
小美说:“说真的,大家在一起时间长了就像兄弟姐妹一样亲。”
菊香说:“是啊!谁要是走了心里都不习惯,还记得大春他们走的时候每天进到车间感觉空荡荡的,好像少了什么东西,他们在是每天总是跟我们讲笑话,把那破录音机修来修去给我们听歌,他们走了没人修理车间也好安静也没人说话,坐着干活没劲都要眯眼睛打瞌睡了。”
小美说:“大春他们在那边屋呢!”
艳菊说:“叫他过来跟我们吹牛。”
小美朝隔壁屋喊道:“大春——贵远——你们几个别打麻将了过来跟我们聊聊。”
“好!打完这盘。”大春回应道。
一会大春几个男孩把麻将让给旁边观看的人玩,他们过来了跟大家挤挤围火吃糖嗑瓜子有说有笑仿佛又回到往昔车间里的气氛。电视里春节晚会开始了,大家一边看一边讨论电视节目讨论某某明星八卦。凌晨大家相互拜年说新年好一起煮夜宵吃就这样度过愉快一晚。
过年几天大家玩的佷开心。去了附近一些景点玩,文萱几天都跟妈妈在一起这是很难得的。因为过完年大家又要回归自己工作岗位。刚认识的很多老乡在这几天相处下来就像兄弟姐妹一样,要分开了难免依依不舍。玉凤想让文萱跟她一块干活,在她这直接跟老板干活工作稍微高点。但是想着还有一月工资压在厂里,得回去再干一段时间跟工头说辞职才能来。就这样文萱暂时跟姐妹们回厂里,回到工作岗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