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公对那些个图利宵小略施惩戒,他相信,不会再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动心思。
他再次竖起三根手指,慢慢悠悠地说道:“三根手指,只要我的三根落下,这件女甲就花落谁家。”
听到八公的这段话,底下的人开始吵闹起来。很显然,他们觉得这种方法有失公允。他们或许是忘记了,又不是皇宫那边临时出了事故,他们可能连吵闹的的资格都没有。
“咳咳!我在这里重申一次卖场规矩。”八公咳了咳,然后一脸严厉道。
我摸了摸脑袋,我并不记得他有说过什么规矩。
“一,不得喧哗。”八公提高了他说话的音量,我被这个声音震得有些耳鸣。这种感觉,就像有人在你耳边开了一枪。
“二,闭嘴!”他这次并没有太针对我,因为,我在直觉上觉得他这次说话的音量更大声一些,只不过,传到我的耳边后,并没有上一句话听得那么刺耳。
而且,根据我观察的,底下的众人在听到这两句话的表情,很明显,他们在听到八公第二句话时的表情比之之前的表情更加狰狞。
“三……没有了。”
正当所有人做好准备,打算抵御八公那和他身板十分不匹配的声音时,他只是喘了口气,然后轻飘飘的说出了那三个字。
老人家观察了下周围人的表情,他的嘴角微微勾起,然后迅速拉下。
将众人整得团团转,老人的心情舒畅极了,他说起话来也不再拖拖沓沓。
“当然,这件拍卖品不可能和大街上的村姑一样,让你们瞧,让你们摸。我还是先提个条件吧,也不苛刻。这次的这件拍卖品既然是女性之物,在场各位绅士总不会对此有些什么特殊的想法吧?”
八公的这句话,引得台下哄堂大笑。
“这不公平!”坐在另一侧包厢的那个急得发火的爵士终于还是发了火。
他的愤怒使得场下原本活跃的气氛变得尴尬,很显然,他已经被包厢所代表的身份象征蒙蔽了自己的内心。
“凭什么,我一件拍卖品没有得到。”这种小孩子闹脾气的话从他口中吐出,让人忍不住发笑。
但是,在场的人没有几个敢真的发笑,除了我和没心没肺的金·泰娅。
“这人是谁?”我早在他用嫉妒的小眼神盯着我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他的存在。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他这么一个有身份的人,坐在如此彰显身份的包厢里,居然说出了比小孩还小孩的话。
我甚至一度怀疑,他不是一个真正的贵族。
“他是艾尔贝斯家的次子,也就是那种有名无实的贵族子弟。”金·泰娅发现我和她一样是八卦界的人,她立马起了兴趣,开始给我讲解我对面那个正在做着撒娇、耍脾气的人。
“要不是他的祖母太喜欢他,他早就被赶出去料理家里的事物了。他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是属于最末流的存在。没有人愿意理会他,他自己倒是有自知之明,靠着专门帮人跑腿,倒是换来了一些人对他的示好。”
“只不过,那些示好就像是主人对着一条忠诚的哈巴狗的微笑,这只是在奖赏它刚才摇尾巴的积极。我听说,他曾经因为这个事情用剑刺杀过一个平民。也算他舔的到位,有人帮他担保,把他保了下来。”
“他的父亲知道他和皇宫里的那些纨绔子弟有些勾搭,也就不再这么急着赶他走人。这次,也不知道是哪个人给他这个面子,居然让他坐到了包厢里面。”
金·泰娅想不明白,我更理解不了。他这么一个被父亲嫌弃,被宫里的公子哥当狗使唤的次子。居然能够一个人坐在那间包厢里,还敢这么大声的大放厥词。
“咦。”金·泰娅似乎发现了什么。
“怎么了?”我问道。
“勇者大人,你看那个人。”她扬了扬头,我也扬了扬头。
我看到,在那个人身后,正卑微地站着一个坐立难安的仆人。说是仆人,他身上倒是还穿着一套宫廷卫队的衣服,虽然是小卒,但也足以说明一些问题。
“估计是国王发布了什么保护令,这些人把这里当做了一个保护伞吧。”金·泰娅的分析很到位,它的直觉也很准。
她的一番话让我醒悟。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人和我一样闲,原来,人家是难逃到这里来的。
只不过……一个逃难的人,这么嘴这么碎啊?我之所以这么认为,就是因为,我这边可是有两个和我性别相反的十大姓氏的小姐姐。
要是接下来的拍卖方式真的按照八公所说的进行,我能拿到那件春雨衣的概率可以说是百分之两百了。
毕竟,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人的身份比她们两个高。当然,也没有人的身份比我高。
所以,在这种身份差距的悬殊下,我根本找不到任何与我争夺宝物的对手。除了那个,我一开始将他当作劲敌的,连金·泰娅都想说出那人名字的,一个小小次子。
虽然现在知道了他的身份,我对他也不再像刚才那么警惕。但是,我并不喜欢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所以,我还是很反感他此时的胡闹。
万一,人家八公真的听你的,让大家都参与资格测试,那我的赢面岂不是要被拉低数个层次?
我并不知道,八公的这个审核标准是什么,但是,我相信他肯定不会犯傻把这个珍贵的拍卖品给到底下那些靠钱进来的“韭菜”。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耍无赖的时候,我心里的悸动又一次发作。
所以,和阿尔卑斯山同名的艾尔贝斯的次子十分反感。
八公也很反感他,他皱着眉头,可他又不想太过表现得十分明显,他咳了咳,让台下吵闹的人安静下来。然后,他用冷冰冰的眼神警告了那个正打算发羊癫疯的艾尔贝斯男爵的次子。
“艾尔贝斯之子,你若是想穿女装,我不介意现场为你裁出一件来。但是,你现在最好不要捣乱拍卖行的规矩,否则,我将把今天发生在你身上的闹剧如实告诉给国王陛下。我想知道,到时候,你是否还有现在的娇气。”
八公说话毫不客气,因为他的爵位十分的高,高到艾尔贝斯的父亲都没有企及。所以,他根本不介意出言警告他。
台下的人和我一样捧腹大笑,大家已经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当成了一个笑料。
“接下来,我们的拍卖继续。”八公不再去理会那个气急败坏的艾尔贝斯,他再次主持大局道。
“两位尊贵的小姐,你们是否有兴趣参加这次的测试。”八公对着我们鞠了个躬,他的态度对比刚才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我有些感慨,果然,不论在哪里都不能免俗。即使是这个老八公,还是不得不对帝国最权贵的势力低头,即使,他面对的只是两个氏族小姐。
金·泰娅一脸骄傲的看着我,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我其她去试着拿到那件女甲。
我自然不会被她的淫威所压迫,我拍打着范·艾丽娅的肩膀,为她加油鼓劲,一副我已经将全部的身家都压在她身上的表情。
范·艾丽娅十分激动,她感觉到了自身使命的召唤,她对我示意,表示自己会为了我全力以赴。
我很感动,感动得将她双手举起,然后把她抱起来转了一个圈。
金·泰娅也知道我的秉性,她发现自己无法驱使我跪倒在她的淫威之下,她只好退而求其次,通过拿到那件甲胄的方式来让我对她感激涕零。
不论二女出于何种心态,她们都看到了我眼中的渴望,所以,她们很认真地对八公回了个肯定的回答。
八公脸上表露欣喜,显然,他也不想这件珍宝旁落他家。
测试的姓流程并不繁琐,二女只是上台,把自己的手放置在朱·春雨衣的前面,然后闭上眼睛,等着八公的倒数。
八公似乎对这件事十分放在心上,所以他做得很认真。他认真的结果却让我大跌眼镜,因为在场唯一的两个贵族美女,居然都没有缘分得到那件朱·春雨衣的认可。
也可以说,她们没有得到八公的认可。八公一脸苦瓜样,他对此也很无奈。因为,他的手背上刻着一个和朱·春雨衣气息一样的魔法印记。
这个印记的作用,就是将朱·春雨衣的感受传达给自己,让自己的行为受到那件软甲的影响。
我能知道这些事情,就是通过回到包厢时还在愤愤不平的金·泰娅的怨言得知的。范·艾丽娅则是一脸的委屈,她感觉自己辜负了我的期望,她很伤心,也很自责。
我忙着安慰她,根本没在意金·泰娅的唠叨和抱怨,但是,她所说的,和那件朱·春雨衣有关的事情我还是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
等我安慰好准备放海的范·艾丽娅还有遏制住打算爆发的金·泰娅,底下的测试也告一段落。
如我所想,除了两个小美女做到了让八公收回两根半的手指,并没有人能够让其收回哪怕一根手指。
我一开始还以为,那是八公身为贵族那不甘心的意志在和软甲的情绪作对。但我这个想法还是被无情的打脸,因为,金·泰娅告诉了我。她看到了系在八公三指上的细线,那是一条连接线。
这条连接线连着着两者,但是主导者却是那件死物。她和我说,那是朱·雀联合众人设下的禁制,这个禁制并不是八公个人力量能抗衡的。
我并不知道为什么一件软甲能够通灵,但我相信金·泰娅的话。再加上八公遗憾的致辞,我知道,这次的交易可能要告吹了。
“经过测试,我想大家应该知道了结果。没有一位女士得到朱·春雨衣的垂爱。”
“没有个屁,那是她不识相,不知道本小姐的魅力。”金·泰娅赌气道。很显然,她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失败中走出了。
我想也是,作为现任朱氏族长的长女,她又怎么可能接受得了被一件死物拒绝的滋味呢。换作是我,我早就拿起喷火器把它给烧的稀巴烂。
很可惜,我没有喷火器,金·泰娅也无法成为我。
唉,寂寞。真的是寂寞。高处不胜寒,我这种贤者之心,你这个小小金·泰娅何时能领悟啊?
就在我以为这件拍卖品要流拍的时候,八公居然道出了一件意外的惊喜。
“艾尔贝斯之子,无名的爵士小子,你的话倒是启迪了我。诸位蠢蠢欲动的绅士,正所谓贼不走空。既然朱·春雨衣没有选择她的女伴,说不定,她正等着一位与她牵手一生的绅士。”
八公说胡的语气越来越阴阳怪气,可这次没有人为他的相声鼓掌,毕竟,他话里所说的人,正是在座的各位男同胞。当然,其中也包括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