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过雨，空气有些泥泞。
姜磊看着温白，“你去找他了？”
“嗯。”温白看着他，冷笑一声。“你不是也去了。”
姜磊顿了一顿，然后背挺直。“是，我去了，我把你的事说了。”
温白静静看着不说话。
姜磊刚要开口，温白打断了他。“算了，不重要了。”
她的语气里有种衰败的感觉，姜磊几步走过来，拉住她的胳膊。
“温白。”他的语气稍稍有点急切，“你是不是在怪我，我是真的怕你陷进去，这么关键的时候，你不能跟他耗时间。”
温白：“放开我。”
姜磊的手抓得很紧，“你不了解付衡，他这个人跟我们不一样，他真的会拖死你，他这个人——”
温白侧身，胳膊抡开，将姜磊的手打掉。
刮到姜磊的脸时，姜磊倒吸了一口凉气。
温白还是猜到了。
“怎么回事？”
“没事儿。”
“你把口罩拿下来。”
姜磊摇头，“真没事，我现在不是跟你说这个。”
“我让你拿下来。”
“……”
温白干脆自己上手，把姜磊的口罩从耳边脱了下来。
“哎哎……”口罩到底被温白拿下去了，姜磊又手忙脚乱地捂住脸，结果胳膊也被温白扯下去了。
“姜磊！”
伤得不算轻。
整个左侧的颧骨都紫了，微微肿胀，嘴角带着猩红。
姜磊被温白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又拿手去挡。
“是他打的？”温白说。
姜磊嗯了一声，摸了摸嘴角，还是很疼，小声说：“下手太狠了……”
抬眼，温白还看着他，姜磊说：“也不怪他……”
他凝视温白，一张凄凄惨惨戚戚的脸上一点懊恼后悔的表情也没有。
“你不了解付衡。”姜磊接着刚刚的话说下去。
“他跟我们不一样。以前有女生喜欢他，喜欢的跟疯了一样，你知道他初三玩得最厉害的时候，同一时间交了四个女朋友，看着她们闹。最后两个背处分，一个转学，一个彻底不念了。”
温白看向一旁，姜磊低声说：“他这个人就像身处泥潭，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他都不会给人好影响。”
温白低下头，姜磊的声音也变得更低。
“你怪我也好，觉得我多管闲事也好，反正、反正……”
半天说不出来，温白侧目看他，“反正什么？”
姜磊一吸气，脱口而出。
“反正我不后悔，再给我一次我一样说。”他咬咬牙，“恶人我当好了。”
温白轻笑一声，“跟你有什么关系，事情都是我做的。”
文弱书生，脸上挂着彩，眼神却异常坚定。
“温白，你是不是……”
“我不怪你。”温白开口，声音很轻，好像连生气都提不起兴致。
姜磊：“我……”
“真的不怪。”温白眼睛看着前方，说，“只不过……”
“不过什么？”
温白淡淡地说：
“本来想着断掉就算了，没想让他知道那么多。”
姜磊看着她，温白自言自语地说：“你说的对，他身处泥地……”
“温白……”
温白转头，又看见姜磊的花脸，提起精神问：“因为这个白天没来上学？”
姜磊啊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脸，说：“我妈要吓死了，一直问我怎么回事，我说不小心磕的，她不信，还说要来学校问，我今早一直安抚她来着。”
“上药没？”
“上了。”姜磊说，“不要紧。”
温白点点头，看着姜磊说：“对不起，牵扯你进来。”
“没，我自己要做的。”姜磊欲言又止，“其实也有点害怕，一直、一直觉得你会生气。因为昨晚付衡就像——”
“好了。”
温白打断了他，“不提他了。”
姜磊愣了一瞬后便明白，她是在心里与付衡划清界限了。
温白是清楚高三时期的重要性。
或许她也感受过来自付衡的吸引，但是最后一刻，她还是强迫自己放弃了。
温白与其他喜欢上付衡的女生不同。
姜磊在心底想着。
她比她们聪明。
可越聪明，就越自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