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汲桑,石勒等人刚过冀州地界,便遇见了好几支异族起义军,听闻是早先攻打平昌公司马模的汲桑,纷纷归附于汲桑旗下,转眼间兵势复振,数量达到四万之多。
石勒将各路义军汇聚在一起,从中挑选精壮,淘汰老幼,建立以羯族为主的核心重骑兵,匈奴,。杂胡,鲜卑牧民组成弓骑兵,余下皆组成步卒,以邺城为目标不断进攻前进。
当石勒和汲桑所部向邺城大举进攻时,冀州刺史丁绍开始聚集兵力,准备死守邺城,另外不断派出信使去往洛阳求援。
半月过后,汲桑和石勒所部五万大军齐聚邺城,面对守备森严的邺城,汲桑召集麾下各营主将在主帐议事,其中包括一些独立存在的异族渠帅。
不一会,各位将官纷纷来到主帐,汲桑看着主帐内挤满了人,心中不免有些得意,来冀州算是来对,从只有一千人的军队,短短不到一个月成为手握五万大军的一方霸主,美女,美酒夜夜不断,自然有人主动送上。
人生得意莫过于此,等众人到齐之后,石勒面色沉静看着诸位,缓缓开口道:“邺城近在咫尺,里面有数不尽的粮食和财宝,只要攻破城池,一切都尽在各位手中”
“我等族民屡屡受到当今朝廷压迫,只有推翻它我们才能活下去,不然每个人从生到死都带着流贼,贱民的帽子”
“本将军方才查看城头守军,人数虽然多,却掺杂着不少青壮,各位你说他们会守城吗?只要我们登上城头,他们还不仓皇而逃,留下美姬和粮食,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各位将官和首领们眼神炽热,纷纷叫喊着回应道:“副帅说的对!我等早就等不及杀进城里,抢他个三天三夜方才罢休,哈哈哈”
看着士气高涨的诸位,石勒不由得一笑道:“美姬和美酒虽好!前提要先攻下邺城,我军虽然人数众多,但是邺城守军依靠城墙而守”
“本将以为要想攻下邺城,我们各部要轮番上阵,一刻不停息的攻城,不给守军喘息之机,此战是我起义军第一次攻打州府大城,必须要不计损失全线出击,不然在坚城下拖延日久,兖州的苟晞会派出援兵”
“所以各部回到营地后,全营将士好好休息,一旦云梯楼车制造完毕,即可发起攻击,不破邺城,绝不收兵!”
此话一落,各营将官神情一肃,纷纷叫喊道:“不破邺城,绝不收兵!“
各部将官领命退出大帐后,汲桑心中不免有些担心,以往他们是劫掠一处然后就跑,东西吃完后再出来枪,现在正儿八经地攻城,还是冀州首府邺城,谁心里能不虚呢?
“世龙,此战你有多大的把握?”汲桑看着石勒问道。
“七成!邺城不过一万正规军,而我们却有五万人,从兖州一路走来,我们不断攻城掠地,虽然城池比不上邺城这般宏伟,但是大军有了攻城的经验,攻下邺城不过要死更多人,耽误更多时间罢了”
“只要兖州的苟晞不出兵,我们可以安安心心驻扎在这里,不断地招募军士操练军队,等攻下邺城后,南下再跟苟晞较量一番”石勒自信地说道,屡次败在苟晞手中,已经成了石勒的一块心病。
“好!世龙北上进冀州是你决定的,你的看法是正确的,不然我们也不会壮大起来,就算将来失败了,大不了我们又去当山大王”汲桑拍着石勒的肩膀笑道。
而石勒也在一旁赔笑不止,心里却不免鄙视汲桑,整日想着当山大王,将来能干成什么大事,看来要瞅准机会离开,投靠一位真正的英雄,比如自称汉王的刘渊。
经过一个上午的准备,起义军终于凑足了攻城器具,吃过饭休息半个时辰后,全军开始出动,邺城的壕沟已被填平,不过死了一万挟裹用来攻城的流民而已,大军损失可以忽略不计。
起义军采用围三缺一的战法,将西门彻底放空,其他三门被围的水泄不通,三门前方各有三千名起义军严阵以待,看来这段时间的操练没有白费,看着十几米高的城墙,起义军士卒望眼欲穿,急切地想冲进城内劫掠一番,好好放松放松。
三千起义军由一位汲桑任命的将军指挥,攻城之前各位将领转述石勒的话,攻破城池可以大掠三日,此言一出让每个人感到无比的振奋,起义军大部分为杂胡,乌桓,铁弗匈奴,少量为失地的汉人和鲜卑族。
这些天见识到中原的花花世界后,他们的头脑早已控制不住欲望,杀戮和劫掠已经化为他们的本能,过去所受的歧视和压迫,化作了他们复仇的动力。
“进攻!攻破城池,三日不封刀!”
想到这些,起义军的所有人胸膛里燃起一团火,急切地想通过杀戮释放出来,一阵鼓声过来,士卒们叫唤着一些听不懂的俚语,扛着云梯迈着脚步向前冲,不断有人被射倒在地,可是杀戮欲望一旦升起,再也控制不住。
城头上不断向下抛撒火油和滚木,刚越过箭雨的洗礼的起义军,靠在城墙根还没喘口气,火油和滚木从城头抛下,地面被火油涂满,不断有起义军士族滑到在地,被从天而降的落石和滚木砸死。
不到一个时辰起义军折损小一半,不过也只把楼车推进到城墙边上,不过起义军的凶残程度还是让冀州刺史丁绍和邺城守将冯嵩大惊失色。
“丁刺史,敌军凶残悍勇,恐怕城池守不住三天”守将冯嵩一边打落靠近刺史丁绍的飞箭,一边指挥着战局。
刚才一会儿的功夫,落石和滚木用了一大半,再这样下去只能白刃战了,不过看敌方步卒的凶悍程度,打得过打不过还两说,不过幸好敌军士卒勇则勇尔,进攻却全无章法,不然压根撑不下去。
“传令下去,征调城内各大家族的私兵上阵,另外拆除靠近城墙的屋舍,来当做落石和滚木,告诉各家族长,敌军已经下了屠杀令,三日不封刀,不想全家被杀人妻女被辱的,就不要给本官藏着掖着”
丁绍此刻亲自站在城头,战场上的一切尽收眼底,敌军的凶悍程度超出自己的预料,要是再心存侥幸,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祭日,如果战后他还能保留下尸体的话。
随着起义军损失超过一半,士气渐渐低落下来,敌军原本充斥杀戮的脑袋,在鲜血和肉块的刺激下逐渐冷静下来,有些地方甚至发生了溃逃。
“今天算是抗过去了”刺史丁绍和守将冯嵩暗自庆幸,不过当他们以为今天就此结束时,石勒才不会让对方如愿,一阵急促的鼓声响起。
一批身着皮甲手握盾牌的异族勇士,从营门鱼贯而出,不等主将下令依次接管了战场,这才是石勒的杀招,刚才那一万五千人不过是开胃菜罢了。
这批异族勇士数量不多,差不多一万左右,投入了石勒全部心血,沿途攻破城池所缴获的武器和装备,全部一股脑砸在这一万人身上,这些人原本就是各个部落的常备兵,稍加训练就是精锐之师,而不是刚才牧民战士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