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如此的不懂规矩,在长乐宫中居然敢这样喧哗,浣溪你去看看,是何人?”苏若云不满的嘟囔道。她本就娇懒,入了冬后更是喜清静,不想动弹,她倒要看看是何人这样无礼。
“是”浣溪说着便出去查看。
浣溪还未走出门槛,只见画竹跌跌撞撞的跑了点进来。
“画竹,你怎么回来了?还这样着急,可是月影轩那里出事了?”画竹是我之前让浣溪从长乐宫挑的丫鬟送去月影轩伺候的,如今她这样着急的跑回来,只怕是娴贵人有了麻烦了。
“小主,不好了,娴贵人出事了”画竹喘着大气道。
“何事,你快说?”苏若云见验证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惊的坐了起来。
“娴贵人身体素来不好,今年又入冬的早,娴贵人体弱前几日不慎着凉,奴婢去太医院请太医,谁知太医院的人见娴贵人不得盛宠,便只开了两包药,敷衍了事。昨个晚膳时分娴贵人突发高烧,奴婢去太医院请太医,可谁知遇到了祥贵嫔娘娘,贵嫔娘娘吩咐太医不许踏足月影轩”画竹说着竟小声的啜泣,显得有些无助。
“为何一早不来告诉本宫?”苏若云愠怒道,她知道秋日花宴,刘淳雪为自己说话,惹得祥贵嫔记恨,归根结底是自己的缘故,心中难免有些愧疚,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只怕自己要懊悔死。
“小主息怒,并不是奴婢故意不报,而是娴贵人不让奴婢来叨扰小主的。”画竹看苏若云不悦,赶紧解释这事情的来龙去脉,这娴贵人怕给苏若云添堵,便不让画竹前来。
“浣溪,你快去太医院请太医去月影轩,就说是我请的,谁若是还敢犹豫,就让他摸一摸他头上的脑袋,看他是否还保得住。”
苏若云说完便下塌,健步如飞的向着月影轩跑去,身后的浣纱和画竹拿着狐裘和手炉追着。
“娘娘,您慢点,这天寒地冻的,你别再着凉了”浣纱在后面追着,担心的说道。
月影轩在这漫天大雪中显得格外的萧条,与这富丽堂皇的皇宫显得格格不入。
苏若云走进去,看这院子里,早就被大雪铺满了地,却也无人清扫,甚是凄凉。
半窗斜月,茅店萧条灯已灭。
床上的刘淳雪已经昏迷不醒,苏若云跑到床边,只见她盖着一条薄薄的棉被,殿内连个供暖的炭火都没有。她虽然是主子,过的却还不如长乐宫的奴才。
苏若云一边命浣纱取来棉被炭火,一边向床边和身后的画梅和画竹发问“娴贵人如此,为何不向本宫来报?莫不是忘了本宫让你们来月影轩是干嘛的吗?”苏若云语气极其平淡,却让画梅和画竹不寒而栗,本就是让她二人来照顾娴贵人,如今…她怎能不气?
两人见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同声道“请小主明察,并不是奴婢知情不报,故意隐瞒小主,是娴贵人说小主您是宫中的新宠,本就在风口浪尖上,若是再因为这些事和其他人惹了不快,便是得不偿失,贵人说不想因为一点小事惹得小主您烦,请小主息怒,饶过奴婢吧。”
听她们这样说,苏若云一时心酸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刘淳雪,双手紧紧的握着刘淳雪的手。
这太医院太医,虽说应是救死扶伤悬壶济世之人,但是奈何这皇宫是一个大染缸,他们也都被这名利而迷失了心智。
浣溪带着太医院的太医,匆忙赶来。
“太医,本宫无论你用什么法子都要将娴贵人治好,若是娴贵人有任何差池,本宫唯你是问。”苏若云收起刚刚的那份柔软,语气凌冽的向正在诊治的太医下命。
“是是是,微臣自当是竭尽全力救治娴贵人”这太医唯唯诺诺的回答道,这苏嫔娘娘可是宫里皇上的新宠,若是惹了她不痛快,便是皇上的不痛快,届时自己的小命那里还保得住啊。
“本宫不是要太医您尽力而为,而是务必将娴贵人救回来,若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本宫绝对让你人头不保!”苏若云语气平和,但是又充满着令人压迫的气息。
听到苏若云这样说,这太医吓得满头是汗!
待他把完脉后,给苏若云说“娘娘,这娴贵人本就因小产而落下病根,再加上这冬日里寒冷,娴贵人寒气入肺。事到如今微臣也只有先用银针刺入贵人的穴位用以续命,然后再去太医院抓药,剩下的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小产?听完这话,苏若云身子不禁晃了晃,很快又恢复常态。
“娘娘且放宽心,娴贵人吉人自有天相奴婢相信她一定会转危为机,平安度过!”一旁的浣溪出声安慰道。
“微臣这就去太医院抓药,以免耽误了贵人的病情,微臣先行告退”这太医说完行了礼就退了出去,他只觉得苏若云心貌不符,和苏若云多待在一刻,便多了一分危险。
刘淳雪喝了药,还是昏迷不醒,苏若云便在床边陪着她。生怕她有个什么万一。
“娘娘,您也忙了一天了,喝点奴婢熬的东阿阿胶吧,补一补气血,暖暖身子。”绿衣见苏若云一天未归,便做了东西来月影轩。
“你也算是有心,放下吧,姐姐未醒,本宫没有胃口”摆了摆手说道。
“娘娘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啊,这冬日夜里,寒风刺骨,您又滴水未进可怎么行?”绿衣将碗端到苏若云面前关心道。
苏若云见她如此,也知她是关心自己,便端起碗来,喝了两口,这绿衣的手艺到还是不错。
也不知过了多久。
“若…若云”刘淳雪恍惚中看到床边的人,还以为是在做梦,便试着开口道。
苏若云听到刘淳雪喊她的名字,欢喜的答道“姐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见苏若云回应她,刘淳雪才知这不是梦,她只觉嗓子干辣辣的疼,艰难的开口道“若云,你…你怎么在这?”
“姐姐你还说那,若不是画竹及时去长乐宫找我,只怕我现在还被你蒙在鼓里。你可知若是再晚,你就性命不保了。”苏若云欣喜之中又带有几分责备。
“我身份低微,怕是没了也不会有人知道吧”刘淳雪说着眼角又滑下来一滴眼泪。
“姐姐何出此言?我这不是来了吗?”
“也就有你,会记得还有我这么一个人吧,在这深宫就像一个沼泽,一旦陷入了,便再难逃出去”刘淳雪艰难的扯着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苏若云一时也不知怎么安慰她,只是静静的陪着她。
庭院深深深几许,这朱红色的高墙困住了多少无辜女子的年少绮梦?不过都是身不由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