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盘哒拉河谷深不可测,也有人说那处峡谷耸入云端,它是由一条暗河瀑布,经长年累月冲刷而成,河谷的深度,代表着它历经过的岁月。
红色弧线囊括的区域,正是盘哒拉河谷的入口处,光是这片区域,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经常在河谷入口处逗留的地鼠,它们偶尔能看到一两具庞然大物的尸体,从河谷中冲刷出来,这些体格数十倍于巨熊的巨兽尸骸体无完肤,将它们搏杀的猛兽是什么惊世骇俗的存在,那就不得而知了。
在盘哒拉河谷试炼,无疑是去送死。
“不行!不能在盘哒拉河谷附近试炼,这种行为太冒险。”
看到酋长迦里傲一直指着盘哒拉河谷,巴鲁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刚继任酋长之位时,我踌躇满志,我曾立下誓言,誓要带领我们的族人重新走向辉煌。
然而,我尽力了!但这些年来,部落人口一直在减少,而如今,就连生存的根本都失去了保障,这是我的失职!
我一直在思索部落的崛起之路,我曾有过无数次的反思,究其根本,还是因为我们太过守旧,我们从来不敢冒险。
正如巴拉鲁长老所言,没有把握,但只要有一线生机,就值得一试,我觉得我们很有必要,到盘哒拉河谷冒一冒险。”
酋长迦里傲展开手臂,声情并茂地说着,在座的无不动容,但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支持迦里傲,他的想法太疯狂,有些不切实际。
迦里傲明白他们心里的顾虑。
“按部就班地试炼,年年如此......
我们不愿意看到任何一个孩子被同伴抬着回来,我们害怕看到他们亲人的泪水,所以我们这些老骨头为他们提前勘探好一切。
他们每一次都是安然无恙地归来,我们为此欣喜,却逐渐忘记了试炼的初衷。”
酋长迦里傲望着老驯兽师乌迪,说道:“这样的试炼,和去牧场牵几只牛羊有什么分别?”
“可是,到盘哒拉河谷试炼,这样的地方,就算是成年猎手也不敢保证万无一失,更何况,那些孩子还是分头行动,如果......万一他们......”乌迪不敢想象这血腥的场面。
“该死的万无一失!该死的分头行动!”
酋长迦里傲沮丧地摇了摇头,他陷入了深深的焦虑。
他的话可以说是打动了所有人,但同时,他心里也清楚,这种行为太过冒险,被选中的这批孩子是少年中的佼佼者,那是部落的未来,根本容不得有半点闪失。
“好孩子,我们明白你的苦心,但是这件事情,我们还是需要慎重的考虑一下。”大祭司巴鲁拍了拍迦里傲的肩膀,和蔼地说道。
“迦里傲说的没错!我们是应该做出改变了......
一边是部落的未来,一边是当前的危机,我们难以取舍!
我们确实迫切需要一名能够带领族人,熬过这个寒冬的巴图鲁。
我们也不希望看到这些孩子白白送命,但是作为部落将来的巴图鲁,他必然要有过人的胆魄,和无惧死亡的意志,如此,才能一呼百应。
盘哒拉河谷是磨炼他们的好去处!我们能做的,只有尽量降低风险。”
迦什·萨猎翁说着,他看着对面的那个智者,说道:“巴拉鲁长老,依你看,我们应该怎么降低风险呢?”
“团结!”
巴拉鲁一语中的,他接着说道:“开门见山地说,包括我们萨巫祝家族在内,我们为了家族的利益,各自都暗藏心思。
只有在危机降临时,我们才会凝聚到一起,危机一过,我们又会再一次出现分歧,这才是导致部落一蹶不振的根本原因。
既然这一次是挑选有资格被培养成巴图鲁的孩子,如果只是以单次比试成绩作为衡量,就算他将来真的能成为一呼百应的巴图鲁,也难免会有一两个人不服,那样的话,我们部落又将重蹈覆辙。
我们不能让他们各自为战,而是应该让他们一起直面死亡的威胁,只有当他们成为生死兄弟,才能从根本上消除成见。
只有这样,盘哒拉河谷这次冒险才有意义;而且,只有让他们团结到一起,才能将死亡的风险降到最低。”
听着巴拉鲁的话,在座的大多数人都点头称是,但是“死亡”这个词太过沉重了。
“这批少年是我们部落的未来,是我们萨图鲁崛起的希望!让他们去盘哒拉河谷冒险?
万一他们一去不回?那我们将来岂不是任人宰割!
不行,如果一定要有人直面‘死亡’的威胁,那也应该是我们这些老骨头。”
奥斯塔·萨尔盾老脸一沉,倔强地说道:“还是按老规矩,我们发动一场部落战争,让我们这帮老骨头冲锋在前,即使败了,剩下的食物也足以让这些后辈继续繁衍生息。
我们萨尔盾家族因战而生,我们全族上下所有萨库勒必将全力以赴,为咱们萨图鲁部落杀出一条生路。”
所有人都相信萨尔盾家族的萨库勒都是勇猛无畏的战士,要不然他们家族也不至于没落到这种地步。
奥斯塔的豪情,令所有人钦佩,但是他的提议却值得商榷。
“这倒是个好主意!”巴拉鲁长老对着奥斯塔展露出善意的微笑。
“但是,尊敬的老战士!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这些老骨头都死光了,但我们仍然没能在部落战争中取胜,结果会是怎样呢?
牺牲我们这些老骨头,将牧场的牛羊留给我们的后辈,确实是让种族延续的好办法。
但如果我们的敌人反扑回来,那我们牧场的牛羊还是属于我们的吗?
如果要发动一场部落战争,那就必须一击必胜,战胜敌人的同时,还要保存自身实力。
要不然其他部落看到我们伤筋动骨,他们会看着眼前的肥肉而毫无作为吗?
所以,发动部落战争的前提,是我们有连续打赢两场部落战争的实力,这样才能震慑到其他部落,否则,我们在帮别人打猎的同时,自己也成了别人的猎物。”
巴拉鲁望着奥斯塔,奥斯塔默默地低下了头。
奥斯塔心里清楚,以部落现有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完胜任何一个敌人。
“与其现在用整个部落去冒险,不如让这批孩子到盘哒拉河谷磨炼一番,在一个月之内培养出一名巴图鲁,这是一个几乎实现不了的目标,但在这次危机面前,我们没有其他办法。
我们不愿意看到任何一个孩子出现任何闪失,但只有和死神较量过的萨库勒,才能成为一名名副其实的巴图鲁,哪怕他们中只有一个能活着回来,这就是我们部落的一线生机!”
议事厅的豪言壮语,将那帮孩子的命运,推向无法预估的未来。
这就是萨图鲁部落最终的抉择,面对这样的抉择,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
“为了生存,我们不得不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