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一闪从屋内喀嚓喀嚓走出个人,不,是骷髅,月下泛青紫色光泽,朝她步步走近,秦苍苍骇欲逃跑,白姌踢出一脚,她远远飞甩出落地,一时动弹不得,那怪异的骷髅愈近,秦苍苍手伸进袖中,准备来个毒药大杂烩,一张脸神迹地冲出现在她上方,手递给她。
“齐邺!”递上手,秦苍苍喜笑。
半揽了她入怀,只见齐邺劈天盖地,罡气摄魂,剑影迭闪,骷髅化为齑粉,顷刻又有一身影冲进来,白姝面若白雪,看来在齐邺那吃了不少苦头。
秦苍苍从不知晓毒舌齐邺竟还有如此狠厉的一面,也不枉一天到晚辛辛苦苦抱个剑,保持他堪化为石雕的酷姿。
白姌白姝二人已渐露败势,齐邺飞挥一剑,白姝白姌对望了一眼,闪得不了了之,秦苍苍拍拍胸口,没志气的叹,命总算是抢回来了。
“齐邺?你是怎么脱出白姌魔爪的?”白姌虽小却是最不能小觑的一个,齐邺收了剑站立未答。
“齐邺?”秦苍苍走近,他的面色发青,糟了!毒又发作了!齐邺眼紧闭后倒下去,秦苍苍急喂了几粒药,慌得手足无措,这毒,她也解不了啊,前次她只是暂时压制住而已。
“齐邺!齐邺!”秦苍苍反复喊。
夜,沉沉深浓,墨色漩涡使人望之晕眩。
秦莞立于窗前,月如霜笼了层沙在她脸上,屋内是黑色的沙漠干涸,她的眼满结冰棱。
连连马踏声秋风扫荡,肃杀而过,一队轻骑夜鹰出击。
秦苍苍佞笑,嘴角扯了个寡味弧度,她不知,轻骑中当先的男子正是任左。
黄尘未歇,客栈里吵嚷不绝,那群人骂骂咧咧地急冲冲顺着渡口的方向鼠窜,秦莞死握了手中剑,一刻后方稳住心神对轻叶道:“我们启程!”
二人依旧坐了马车掩人耳目。
“小姐,是去寻二小姐么?”
“不,齐邺会护她,我们北上!”秦莞冷道状若疯狂,“我会将他们一个一个揪出来,剐死!”
轻叶坐好,狠狠一抽鞭,“驾!”生生逼回眼中泪意,就算前方是千军万马,箭林枪雨又如何?该走的路,终究一步也不会少。
天际泛起浮云的白,雨却无声地濛濛泣下。
颜国,雨珠断了线,雾阴惨惨地笼罩住院宇,屋檐滴一道雨帘,凄凄吟吟。
一名铁甲庞然将士一路嚷嚷走着,“兀那厮!谁晓得从哪儿冒出来的?臭娘们似的小侯爷,说打仗就开打啊?老子没得点好处凭什么打?”
凌卓萧踏至天阶半途,闻声停步,手微一示意,侍从听命收了竹伞,他身后几个苍颜的老臣战战兢兢,卓萧眯了眼睨视。
“小、小侯爷。”铁甲将士乍见被震慑地口头有些发干,这位小侯爷的手段他是听说过的,然而……
“拖下去,祭旗。”凌卓萧凛凛道,语落转身,闪出二侍卫,一眨眼便使那庞然大汉没了声,身首异处。
血,飞快地四溢。
他撩袍拾级而上,上方宫宇煌煌,巍峨矗立。
“整飭好军队,即刻启程。”
“是”,众臣纷纷躬身,雨豆点般打在地上,四处溅花,阴翳压城,昏暗千家。
秦苍苍背着昏迷的齐邺,艰难挪步,“这是只吃了几千的猪啊!”她独个儿受莫大打击地嚎叫,颤巍巍地到了山间的那处茅亭,放下他,四下张望喊叫。
没人理,迷蒙蒙的一片,雨淅淅沥沥。
秦苍苍团团转了圈,再喊,那个女子还是未出现,白姌一脚踢得颇重,惊急之下,苍苍一口血吐出,拭掉它时,她的黑色手链沾染个干净,暗叫不妙,秦苍苍望了望齐邺,狠命地又扯嗓子喊。
“唉,好累。”秦苍苍眼前天旋地转,晕倒在地,那只枯藤模样的手链欢快地颤动,似有只困兽终于逃出囹圄。隐暗里凄厉的哭泣声,金铁皆鸣声,甚至腥血腐臭,山间魔障迭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