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面对个与华旸当朝比,相隔了几百年的宏古建筑群落。齐邺比青苍苍镇静了得多,瞥见笨手笨脚跑进来的秦苍苍,他的笑意,一闪而过。
“怎么感谢我这个救命恩人呐!”她实在不习惯跪坐,干脆抻了两腿,舒服又“爷们儿。”
“据我所知,凭你那点微末的伎俩实在上不了台面。”他的毒话总不忘带满刺。
“好啊,你!”我忍,秦苍苍吸气,作死地吸!忍到胀气也无所谓!“我弄不懂也看不穿这鬼地方,我劝你还是早早离开为妙。”
“鬼地方?唔,也是。”齐邺仍不忘特色嘲讽。
“恰好你所知的鬼地方我略知一二”齐邺倒坐得轻轻松松,不似秦苍苍一派别扭僵硬。
“你真不走?”
齐邺未理听,只将眼放远陷入深思。
“姑娘”,一声轻唤,是子楼。齐邺倏然回头,子楼微微一笑颔首,“姑娘请随子楼来。”
秦苍苍依言随他左转右拐,回廊往复,晕头转向,入了间偌大偏僻的宫室,“此是在下日常居处”子楼道。
秦苍苍甫一踏上脚,又是无数颗炮炸轰隆雷响,一排一排高得吓人仰望不及的框架装满层层竹简布帛,牛皮包裹,秦苍苍那张长舌嘴怎么也合不上,走至几案,旁指了案上的刀笔与竹简,无限仰慕道,“你家如此多古董!”
“不,皆是在下亲手所制”子楼好笑,又是一颗炮炸耳边炸响,“刀笔吏!”秦苍苍一晃叫道。
“姑娘聪慧,子楼是师傅选中的玘地太史令。”他潇洒一撩袍坐至几案。
“叫我苍苍即可,姑娘来姑娘去的,你不嫌烦,我还嫌矫情呢!你弟弟可比你可爱多了。”秦苍苍没好气道,她知道好戏终于就要开场,当然,她是全不记得之前的小段子的。
“是你们故意设计又放我们进玘地的?”
“是。”
“说罢,要干嘛?”
子楼敛容,“我们需要你去个地方,做一些事情。”他斟酌字句。
“就我这破料子,能拿来干嘛!扯衣裳呢?别用去施肥还将草给毒死了。”损人谁不会,损自己当然要更狠。
“此事姑娘定是不愿。”
“那还用说!我又不是玩偶。”虽然稀里糊涂但仍能够义愤填膺,不输阵势。
“师傅他老人家说姑娘今后自会明晓的。”
“老人家?他有多老?你还姑娘家!”她嚯地靠近,真的很想很想像虐待胖小子一样捏死他。这暧昧的距离若是教凌卓萧撞见,不必多说,先拔剑一怒为“红颜”决个斗先!
“苍、苍苍”子楼一惊,脸红得能与三鲜虾相媲美。
“师傅如此模样三百年矣”,这话说得要有多沧桑就有多沧桑。
秦苍苍坐回原位,懊恼,她果真进了个鬼窝,想起客栈说书人的话,嘿,人家给你下了个圈套,你还兴高采烈、奋不顾身、飞蛾扑火一样地扎进去。
她伸手改敲为挠,后脑勺的头发惊人得蓬松继而膨胀。走出去绝对赛过秦罗敷,“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端碗的被噎死,喝水的被呛死。
“姑娘,姑娘?”
“啊?”秦苍苍神游归来,“时辰不早,姑娘请早些歇息吧。”
“天黑了?”秦苍苍外看,不大白天着呢吗!
“玘地永无暗夜,姑娘请自便。”
“欸……你适才还说了什么来着?”
“前方便是江湖上盛传的玘地?”凌卓萧下马道,“是”一人答,可是分明入眼什么也没有,时而雾蒙蒙一片,时而黑漆漆,恁地怪异,众人中发出低呼,马皆不见了踪影!
凌卓萧持下令道:“你们且先退回原地,我一人前去。”
“公子,主上!您的安危。”众人还欲劝说,他早率先步入了夜幕,大家一脸哀痛亡国样,仅为了个女子呀,果然年轻气刚,耽于女色!
凌卓萧心内暗暗思索着前行耳侧刀剑击鸣,哀叫呼喝声,声声不绝,只顾了心忧秦苍苍的安危,他哪里顾得了太多,步伐加快,一路奔驰杀戮,闯入阵中。
宁姜有所感应,“师傅”她询问道。
独名丘正研读竹简,摊放下,“让他进来,既知其不会罢休不如顺水推舟,玘好久未这般热闹了。”他分不清是在叹还是在笑。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