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忧是谁?”秦苍苍吼,双眼凶狠,脸倏一变,开始狰狞。
“临忧!你这个贱女人!临忧!”
“苍苍”凌卓萧急走去,子楼伸手一栏,“公子,勿妄动。”
独名丘既喜且忧,神色莫辨,嘴微微地颤抖,“是她,是她回来啦……”
秦苍苍早觉察不了周遭的任何动静,我怎么突然就到了这里,卓萧呢,齐邺,宁姜?她走在浑然天地一色的冰窟里,身上火烤似的烧痛,她熬不住地将手摸上冰层。
“莫困住我,你这个贱女人!莫困住我,你个贱女人!”一抹深黑色水纹幻影在冰层内疯狂扭动,拍打抓捶,面目模糊。
“你困不住我的!”喊声低哑毛骨悚然,狠毒仇恨,她毛发直竖,口舌发干,又使劲瞄一眼,她身侧,赫然飘荡着具横着的身体,同样的面目模糊,而她被霜雪覆盖,不知是死或沉睡,在空中飘荡来飘荡去,好似寻找着什么,偏她惧人的长发时不时飘到秦苍苍眼前来。
“莫困住我!”喊声更厉,那个女子开始用头撞墙,一声一声好像砸到的就是她身上。秦苍苍顾得了那,却不见那霜雪的女子手牵引地向她伸出,缓缓抚上。
“啊!”她被烙铁烙到般,惊醒,又立时陷入黑暗,凌卓萧点的苍苍昏睡穴。
“你想伤他”,他与独名丘对视。
“公子,看在倾泠的面上,请先留宿一晚,家师绝无恶意。”子楼适时站出来道。他做了个请的姿势。
独名丘始终望了秦苍苍身上,眼不曾移动分毫。
凌卓萧抱了秦苍苍离了中庭,“宁姜,我见到的是两个。”
“师傅,是她手上链子的缘故?”宁姜问,独名丘良久未语,生将竹简撕裂粉碎,竹条化为齑粉。
“我早该料到的,她不会轻易罢休,这性子啊,总少不得叫人头痛。”他长身。
“师傅”,宁姜迟疑道,“您说齐邺与那位公子是真的?”
“是,不过结果我不算不到,契机亦难料。谁知呢?”独名丘道。
“那末华旸百年基业……”
“我不是当年的舒。”独名丘渐行渐远,宁姜的脸被浓烟重雾弥遮,她知道师傅所喻示的风雨,她亦逃不过,一场雨血溶溶的绝杀烟花,倾尽天下。
美丽,轰然,撒网。
凌卓萧将秦苍苍小心地放置榻上,盖上被褥,子楼立于门口,双眼噌噌光亮。
“你们早知我身份?”
“是,颜国,公子洵。”子楼继而问,“公子不想询问倾泠之事?”
凌卓萧做了个手势,“不必,只求勿将我身份告诉她即可。”
“子楼告退”,他向来识情识趣。
门拉上,凌卓萧凝注秦苍苍的脸竟也学闺中小女子发起呆来,有些日子未见,她越发成熟昳丽,心里堵得慌如若她知晓了那件事,恐她对自己将只剩满腔仇恨。手抚上她的脸,流连不去,生出从未有过的挫败之意。
秦苍苍清醒时,凌卓萧还在神游八万里而不知归路,她从被中张臂,啪地捧上他的脸,眼波晶亮流动。
“醒了?”二人齐声,凌卓萧抓住秦苍苍手,她手偏粘上了未见有放开的意思,又变本加厉地蹂躏得好不欢畅,任意地搓圆搓扁拉长扯横,笑念叨着,“祸水,看你往哪里逃!呀呀,倾国倾城的美人,你如何这般模样,哎呀呀,不得了啊……啊……”
凌卓萧硬压下去她犯罪的双手,拉坐起来,也同样不忘趁势亲吻其额间,他笑,“怎么个祸水法,哪比得上秦二小姐晕死鬼的名号来得响当当?”
“你想找碴!”秦苍苍捋袖起身,酷劲儿十足。
“怎敢!”他又将她揽到了胸前,十二万分的满足得意。
秦苍苍那张三十年的老牛皮也有被戳破的时候,她怪别扭外人看去也相当矫情地挣开了。
“你若有要事在身,不用理会我的,我出来历练历练凡事都留着心眼呢。”
“然我却觉此地不甚好,咱们换个地方历练?”他长臂一伸她还不是落入他魔网,牢牢地,掰也掰不动。
年纪尚少霸气倒不知打哪来的席天卷地,秦苍苍胸闷。抬首哀求地望向他,杏眼一汪幽碧,凌卓萧不自然地遮住她眼,然而她的纤长睫毛又细细细细地一下一下撩拨开“真要我离开?”凌卓萧血气上涌。
“你用不着瞒我,你是有要事在身的,可对?”她怎会不了解他。
凌卓萧深吸口气,他知她性子,犟起来全天下也得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