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苍苍气鼓鼓扒完饭,砰砰放下碗便走。
“站住!”秦父喝道,“爹爹生辰,你将送些什么礼?”后一句带了些讨好的意味。
“人都是你秦家的了,你还想怎样?”秦苍苍语气一冲。
秦父玉箸啪啪几段,隐隐头上青烟直冒,这个死妮子!这个死妮子!
“倘爹爹专在后院墙角造扇密门换你一份礼,如何?”他狠下命视死如归道。
“我考虑几日再谈。”苍苍板了脸道。
出门,大大一张笑脸,吓傻了门口二位守卫的年轻小伙。
回房后,秦苍苍似个吝啬鬼般在自造密室内得意欣赏了好一阵坑蒙拐骗来的大堆宝贝,才美美地上床睡了。
月悬中天,树影婆娑,一只偷腥的猫,飞檐走壁,追风迫电。
他潜入间满挂淡黄帷幔的屋子,向帘帐后沉睡的人儿,小心蹑足。
静静凝视良久,他鼓起平生最大勇气低下头朝其眉间吻去。
甫一稍离,本睡着的人忽地睁眼,乱七八糟所谓的绝招一股脑儿出手,床摇帐动,嘿呀轻喊。
他未及防备被死死地压在床上。秦苍苍凑近他愤懑问:“是谁?敢搅老子好梦!”对她而言,这简直罪无可恕。
肌肤透过单薄衣料与她相触,热气呼扑上脸,他只觉热血沸腾了,黑夜中脸烧红得像烙铁,还好,她是看不着的,他想。
“苍,苍苍。”他少年百年难得一见地窘迫,结结巴巴喊出声。
“卓萧!”秦苍苍松手,惊诧道,“半夜三更的,你扮采花贼玩?”
这哪里是玩?卓萧郁闷,“咳咳”他狼狈而尴尬地作势起身,“我来是想告知你,明日爹爹遣我外出办事,怕有段日子不能见着你了。”
“当真?去哪?明日可是我爹爹生辰。”她话语连珠。
少年摇摇头,沉默了会,柔抚上少女脸颊,饶有深意地靠近。
秦苍苍使劲睁了朦胧的眼看着他,怨妇一枚,单衣皱巴巴的罩在身上。
他暗下叹口气,改为轻轻怀抱了她,让她的头紧靠他胸膛,修长的手扶上她柔而长乱的青丝。
“唉,你、你真要去啊?那我不得给姐姐虐待而死,我讹了她那么多宝贝,还有啊,街坊邻居一趁你不在,指不定会怎样地欺侮我呢?我近日觉身子骨虚弱得很,恐怕……”明明是比真金还真的哀哀怨怨的语气。
捧着她头,定定盯着她小嘴儿的凌卓萧闻此,气泻如虹,缱绻之情顿时如四月里出外踏青,半路上下起大冰雹一样地让人无奈。
紧紧抱了会,偷香窃玉了犹不知满足的少年,沮丧地飞身风一阵掠走了。
秦苍苍怎会察觉适才凌卓萧的不良意图,翻白眼诽谤凌老爷子老半天,实在抵不住周公召唤,闭眼倒头又睡了。
仅小半柱香时刻,另一只真真做贼的猫,魅影凛寒,悄靠床榻。
“咚!”一个鲤鱼打滚贼猫被扑倒在床,秦苍苍喜得迷迷糊糊。
“死样儿,还是回来了,舍不得我吧!”
某人直接硬化,一动未动,秦苍苍咦了声,飞速上下翻摸,“你衣裳怎的换了?”
不对呀,“你!”声音陡地尖锐。
某人头冒细汗,手摸上腰间匕首。
“啊哈哈哈,离别之夜投怀送抱?嗯,梅大娘说啥翻云覆雨来着,第一个步骤,嗯……”
她开始脱他的衣物,某人情急之下,使出一招游龙点穴,偏秦苍苍好死不死的误打误撞按到某人伤患处,贼猫伸出的手半路出家骤缩回去,秦苍苍三下五除二将人家上身****,奸笑得像……
“凌卓萧,为了惩罚你盘削我的大好美梦,你今夜就从了我吧,啊,待到残花败柳时。”她摇头晃脑。
“哦哈哈哈,尽情来吧!”邪气凛然,正义不侵!俨然个阴险无敌的千年老巫婆,魔爪伸向弱弱的小白羊。
“咱们……”某人心跳若拨浪鼓,腿猛一施力,漂亮的飞腿神功,秦苍苍弧形飞坠,“啊!”杀猪嚎叫。
“小姐小姐。”几人冲入房中,扶起秦苍苍,床上的贼早没了踪影。
她龇牙咧嘴道:“咱们划划拳扳手劲啊,他干嘛那么小气”她对此甚是迷惑。
哦,所有在场的人一脸原来如此样,暗暗点头,任谁都知道“他”指的是谁,皆无不愤恨地想凌家少主也忒心急了点,咱家二小姐才十三岁啊,况且自十岁起就没长过个儿的。
“呵呵呵”游隋见衣裳凌乱,赤眼红面的齐邺,端着杯茶畅快而笑,“你以为尽得秦关真传的小丫头真能小觑?偷你就甭想了,你不知道小丫头有个诨名……”
“晕死鬼!秦苍苍!”
秦莞正坐镜前,任二位侍女梳洗装扮,瞥见妹妹鬼手不安份地摸进自己床头,忙忙急喊。
“你又想拿我的什么东西!”
“哪能呐,姐,我看您床上不知被哪个粗心的丫头弄脏了,我给您擦擦,嘿嘿,擦擦。”边说着还真边吐了口唾沫往被上使劲揩。
“您也别叫得那么难听嘛。”后一句是强烈的谴责以及委屈。
秦莞憋红脸,双眼放箭,那口唾沫!你敢给我吐!
她痛恨得快要失去理智,亲手绣了三个月的锦缎羽被啊!
秦苍苍死撑了胆,大大咧咧跳上床,来回滚啊滚啊的,舒适地眯眼,“姐姐做的被子就是暖和,今晚苍苍要搬来和姐姐睡。”
“哼”秦莞见她举动眼一跳一跳,起身伸展开双臂换衣,“你到底送爹爹什么礼?”
“嗯,对!这个问题提得甚好。”秦苍苍晃脑,学老夫子一本正经模样,转而张嘴大笑,狡黠如狐狸,“送个如花似玉的姐夫,就师傅那样的!”
“叮……”玉簪飞刺。
秦苍苍侧头躲过,好险,下手忒狠,她顿时泄气。“明明还脸红的,女人啊真是。”
“你成心招打!”
“那你的意思是不准我去啰?”
秦莞斜插上根翠玉簪,对镜描红,侍女替她戴上对玉珰,理也未理她。
“啊呜呜,卓萧呐!”她头扎进被里,又吼又咬的,双手亦不忘做死地蹂躏,好像个新晋寡妇似的。
秦莞收拾妥当,转过头,一望,触目惊心之。她可怜的被子!轻羽全飞的满地!她眩晕地抚上额头,也似喝了半瓶含笑半步颠,出离愤怒沸腾升级中。
“给我动手!”秦莞莞一甩广袖喝道,二位胖胖的侍女立即遵命撩起袖子。
秦苍苍此时,万念俱灰。好了,此寡妇被恶毒的父兄夺去银财赶出家门。
唉,我那恶毒的姐姐。
秦苍苍被重量级的两个“大姐姐”压得喘不过气儿。
秦家在江湖上被称“秦关”,也许是江湖一员然也说得勉强,年轻一辈甚少听过它,它似有意无意地拭去以往痕迹。
名世山庄凌家剑法举世无双,识剑铸剑术亦驰名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