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姌,你可还记得你你欠我个人情,我素日没得罪过你吧?”人之遇险,其言也“哀。”
白姌与她上次见的又不相同,更狠厉无情了。
“如此,咱们更要好好款待了,秦二小姐不愿赏光?”白姝格格一笑便没命地出手,狂气暴戾,秦苍苍狼狈地堪堪闪躲过去,白姝本身就是个奇毒了,不晓得她还会不会中毒的啊?秦苍苍慌张使了好几味毒与暗器、银针、毒柳叶、蜈蚣丝,一股脑儿乱使,好为自己挣点子时间,她拔腿狂跑。
她们干嘛总是追债样的追着不放,她做了什么了?引得人神共愤的。
“苍姐姐害怕啦?”白姝脸上几乎面目全非,坑坑洼洼,显然那些暗器她倒是中了不少,但秦苍苍不喜却更恐惧了,白姝哪里有丝儿在意?
她嘻嘻哈哈,小手持了把尖长弯刀,横刀砍来!
秦苍苍三脚猫不成器的点子功夫哪里招架得住?左闪右避,衣裳划成了个烂布条条,飘来荡去,十分之独特的“旋舞。”
“唔!”手臂上挨了一刀,嗅到血腥味,白姝更见兴奋,老鹰抓小鸡似的玩得起劲,白姌赶来站一边冷眼旁观。
她缓缓抽出张强弩,正对准秦苍苍胸口。
雷雨倾覆如注,天地滂沱一色。
军长内烛灯荧荧,火苗颤动,风一阵阵地恣意灌进来,少年面前的厚厚书页被吹得乱乱翻动。
他无心注意。
埋头笔走龙蛇,“弘落”,他轻喊。
“属下在”,全身蒙面的男子闪出道。
“她呢?”头位抬,笔未停,男子迟疑了会儿道。
“属下失职,二小姐的消息无法查探。”
少年笔一顿,晕出重重一撇,“多派人手。”
“是。”他放下笔,凝望手中的玉扳指,惑然喃语问自己,“我是不是做错了,为何要答应她?”
“田横”少年长身唤道。
“末将在。”武将汉子虎背熊腰,孔武有力。
“大军开拔,攻城!”
“是”名叫田横的将领喜而领命出帐。
复大风一吹,烛灭了,夜月无光。
箭,在弦上,绷紧。
白姌的手指骨泛白,金瞳里流出黑泪,雨冲刷了又流,一只银白而透明的蝙蝠飞停在她的肩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她眸一变,厉芒炽热,箭矢即发。
噗……秦苍苍吐出口鲜血,被人一掌劈出老远,硬是躲过了那致命的一箭,宁姜攫住白姌手中的强弩,双目锐光闪过。
“胧月”,她轻喊,缁衣少女招招狠辣霸气,十指如刀,尖长指甲于一瞬间疯长成。白姝见子楼搭救人来的,却俨然个傀儡情绪不见丝毫涟漪,只一味状似天真无辜地笑,更步步紧逼,死咬了不放,胧月拖住白姌。
宁姜扎破指尖,在半空中甩一道弧线,十尺开外摆了个摄魂之阵。
秦苍苍呸了声,哀叫着直欲死了了事,这一脚一刀,残了半边,爬都爬不起,还跑个鬼呐!
那只银白色的蝙蝠咕噜咕噜地飞离漆夜里不知是给谁通风报信。
六十里以外的琏城,月入层云,阴惨晦暗。
齐邺藏身于林间,觇视一银白长袍的人行过白府残垣,凡那人所至之处,满是乌鸦、银白色的蝙蝠围立,叫人觉得越发诡异怵目了。齐邺只见得其背影,银白长发曳地,月下雪亮如浪,惊悚绝丽。
那人什么也不做,单只走了一圈便消失了踪影,齐邺静待了片刻,走近这断壁废墟,找到原来白老头挖过之地,又继续挖下去。
一炷香后,一具大于寻常的棺木被揭开,腐锈尸气扑鼻,四具骷髅胡乱堆叠。
这才是白府真正的主人们。
齐邺从乌黑的尸骨底下摸索一番,取出布团包裹的细长物什。
秦苍苍做梦也想不到此情此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