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不是榛子吗?韩暖捡起后一个仔细观瞧,果然真是大榛子。
她激动的抬头望去,只见挨着红松旁边的榛子树上硕果累累,而且不远处还有两棵。
天啊,这么多好东西离山下这么近,怎么就没有人来采集呢,真是暴殄天物啊。
韩暖兴奋的将竹篓里的干树枝倒出来,蹲下捡起榛子来。
松塔占面积大,不如榛子,面积小不容易被发现,所以,韩暖放弃松塔捡起榛子来。
一上午时间,韩暖捡了大半篓子榛子,要不是怕发现怕自己背不动,她还想多捡一些,算了,反正这个地方只有自己敢来,明天再来捡就是了。
温泉先不找了,将榛子卖些钱再说。
竹篓上覆盖着干树枝和杂草,下山后也没有人发现,现在正在秋收,大家都在地里忙活着。
两岔河那里已经没有人了,看看日头,应该快到中午了,女人都回去做饭或是下地帮着忙活去了。
顺着原路,回到小院门口,正准备打开门,就听一阵嘈杂声响起。
韩暖扭头望去,只见那家大院门口站着许多人,她熟悉的那个旁边住着大婶带着两个孩子,二蛋与一个老太太都站在自家门口往那边观瞧。
不知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多的人?
韩暖看了一会,也知道孟家村的事自己没有资格掺和,就打开门进了院子,随手将门插好。
还没有放下竹篓,就听外面有人喊了一句什么,紧跟着杂乱的脚步声往这边走来,韩暖一惊:不会是有人发现我上山去了吧?那可是违背这里几代人的传统和信仰的。
想到这,急忙背着竹篓往后院跑去。
韩暖没有力量抗拒几代人的传承,虽行为不坦荡,但自己并不认为是偷,归结为思想不同认知不同,无法沟通而难达成共识。
后院的栅栏处,曾发现有一个小豁口,豁口不大,她的小身子可以钻过去。
将竹篓放下,钻过豁口,又将竹篓拖了过去,然后藏好竹篓,快速的钻了回来。
这时就听到砸门声。
对,是砸门声而不是敲门声,这让韩暖狂跳的心又开始加速。
强装镇静,拍拍身上的土,用颤抖的手简单收拾一下头发,腿有些发软咬牙快步往前院走去。
刚到前院,就听二表舅母的喊声:“风儿,开门,里正大人来了”。
韩暖脸色变得惨白:真的被发现了?
打开门,只见里正大人带着一群人站在门口,韩暖认识的人有限,二表舅二表舅母也站在其中,旁边住着的大婶和二蛋在不远处往这边看着。
什么叫做贼心虚,韩暖这回可是深有体会。
“二表舅,怎么了?有什么事?”韩暖声音有些颤抖,故作镇静的小声问。
“这是里正大爷,”二表舅对她说:“里正大爷要搜查这个院子。”
“为什么?….”韩暖感觉一阵眩晕。
现在正是快要吃午饭的时间,大家都从地里回来了,所以,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
当看到韩暖时,交头接耳不说,还都带着审视的目光。
韩暖顾不上理会那些人,眼睛盯盯的望着里正大人,希望能从他表情上看出一些端倪。
不过只看出里正大人眉头紧锁,周身蓄满着怒火。
韩暖心里说:完了…被发现了,不知怎么处置自己呢?不会活着扔进熔岩里吧?
韩暖没有发现里正身后站着一个高大肥胖的男人,四十多岁,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眼睛不大但很锐利,满脸焦灼,不耐的望着韩暖。
“别问了,快让开,”二表舅母捧臭脚的说。
韩暖只好闪过身让大家进院,心里祈祷着别找出证物。
里正身后跟着许多膀大腰圆的男人,这些人是守山队的,韩暖见过,曾在避难地和寺院那维持过秩序。
她慢慢的退到房檐下,双手紧握,里衣被汗水浸湿,她发现这些人每个屋搜得仔细。
村里人没有几个敢进这凶宅的,所以,都在大门口远远的往里望着。
二表舅二表舅母只是从她身边走过,并没有跟她解释,讨好的跟在那个富态男人身后低声说着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二表哥站在她身边,见到她脸色苍白就安慰说:“别怕,孟大锤家丢了东西,你刚才不在家,他们是来看看有没有人藏在这里,或是将东西藏在这里。”
韩暖听到这句话,犹如听到天籁之音,心“咣当”一下落了地,只是腿发软,身子跟着晃悠一下险些栽倒。
二表哥伸手将她扶住,忙安慰说:“别怕,晚上我过来给你作伴,”他以为韩暖是听到有贼吓得呢,脸红红的低声说。
这话说得有些暧昧,多亏年龄小,没人会多想,不过,孟贵银也感觉这话有些不对,所以,脸更红了。
由于韩暖情绪起伏很大,一时没能察觉,迷迷糊糊的点头说:“嗯,好。”
孟贵银脸更红了,正不知说点什么就又听韩暖问道:“孟大锤家怎么大白天的丢东西?家里没人吗?”
那个富态肥胖的男人就是孟大锤吧?
“不知道,我也是刚从地里回来的,就听说出事了,”孟贵银说。
“丢了什么东西,闹这么大的动静?”
“说是很贵重的,”孟贵银小声的说。
贵重的?古董?房契?地契?金子?韩暖撇撇嘴,将情绪慢慢平复。
没用一会,里正带着人从前院到后院查看完毕,眉头依然紧锁,没有理会韩暖,二话不说带着人走了。
孟大锤满脸怒火,心急如焚就是他现在这个样子。
看样子没有发现贼人的线索。
二表舅也紧跟着走了,二表舅母恐怕韩暖问她租子事情,也快步走出院子。
这群人刚走,大表舅母就走进来,手里提着一只篮子,见到孟贵银还站在院里就说:“你不是跟你哥下地了吗?怎么在这?”
“我哥让我先回来,不是过两天要修房吗?他去请柱子叔,大亮叔他们装好车马上回来了,”孟贵银说。
大表舅母分家分些钱,准备在秋收后修缮房屋,怕冬季大雪让老房受损。
“那赶紧回家吧,我已经将饭做好了”,大表舅母又望着韩暖说:“风儿,刚才吓着了吗?我才听到信,也不知丢了什么东西,闹得这样大阵仗。”
“大表舅母,我没事,二表哥听说是丢了贵重东西,”韩暖接过篮子,亲昵的跟大表舅母说。
“啥贵重东西?”大表舅母扭头问正在规整柴火的二表哥。
“孟大锤和里正谁也没透出话,大家都不知情,”二表哥回头说。
“村里进来的外人多,有些乱腾,哎…”大表舅母将那个篮子递给韩暖说:“别关心那些了,先赶紧趁热吃饭吧。”
“大表舅母,我也会做饭的,哪天尝尝我做的?”韩暖笑着接过篮子说。
大表舅母摸摸她的头说:“真的吗?风儿真不错,一点没有大小姐的骄纵之气,等秋收过后,农闲了,就尝尝你做的饭。”
“好,那个要是地里活缺人手的话,我真的可以帮忙的,”韩暖这可是真心话,自己在最艰难的时候大表舅母能这样照顾自己,人家忙的时候自己也得伸手帮助。
大表舅母抿嘴笑着,用手点点韩暖额头:“哪有地主帮着佃农干活的?再说地里的活太累,你大表哥找人帮忙给些工钱就行,在这避难的人不少,正愁挣不到钱呢,这不我都不用去,你别操心了。”
韩暖也不勉强,自己去恐怕更添乱,就点点头接着问:“大表舅母,我想去杨林庄镇,是按着往去两河岔的路往南走吗?”
“你去过两河岔了?对,只是一直按照大路走,大概走半个时辰就到了,”二表哥在旁边抢着说。
韩暖笑着点点头:“我上午去捡些干柴,闲着没事就在周边看看。”
“嗯,以后捡柴的活计可都是你的啊,冬天烧炕很是费火,不过可不能上山啊,要是上山可要被罚不说神仙还会怪罪的,”大表舅母郑重的叮嘱说。
韩暖心虚的点点头。
“你要去杨林庄镇卖粮食吗?”二表哥孟贵银问。
“嗯…是想去看看,我弟弟现在还没来孟家村,不知是不是去了杨林庄镇,看能不能打听到,”这也是韩暖一块心病,那个未曾谋面的弟弟,在心里很是惦记,这也许是原主最为牵挂的事,她要帮着完成。
“你娘派谁带着他呢?”大表舅母问。
“是爹爹的手下,吴侍卫吴大叔,我跟宁嬷嬷都到这了,他们应该比我们还快,不知为什么还没有到,”韩暖说着,心里更加焦急愁楚。
“要是去,让你二表哥陪你去吧,省的路上不安全,”大表舅母心疼的摸摸韩暖的头说。
“不用了,现在正是秋收时期,地里的活很多,我自己没什么事,明天早上早点走,就当着去拾柴,去镇上看看,中午就能回来,不是这边没有呼沙匪子吗?路上也没什么不安全的,”韩暖想着卖榛子,自然得偷偷卖不能让别人知道。
大表舅母说了半天,韩暖还是坚持想自己去,最后,大舅母让她穿二表哥一身男孩衣服,明天打扮成男孩的样子去杨林庄镇。
韩暖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