耒尘带着一批自己的心腹闯入了重华宫寝宫,梁仁奕和太医走出去刚想说话,却被耒尘打断,直接对着众人喝道:“末将奉皇上之命前来保护西太后,梁大人,你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直接去找皇上。”
梁仁奕微微蹙眉,走近些说道:“耒大人既然是奉了皇上之命,微臣自然全力配合,也没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
“那就好。”耒尘冷漠地应了一声,而后将重华宫的侍卫全都换上自己的禁卫军,梁仁奕和身边的太医们交换神色,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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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瑞走进药炉,好几个小太监都在专注地煎药,看到华公公纷纷侧身请安,华瑞扫视这些太监,继而说道:“你们都是梁大人派来煎药的药奴?”
“华公公,奴才几个一直都是负责给西太后煎药的。”小公公毕恭毕敬地回复。
华瑞点了点头,然后一挥手,大喝道:“你们几个下去吧,从今以后西太后的药就不必麻烦你们几位了。”
“这…”小太监有些犹豫。
华瑞冷斥道:“怎么?本公公的话你也质疑?哼,这是皇上的主意,你要不要去质疑皇上?”
小公公吓得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奴才不敢,奴才这就命他们撤出去。”
华瑞吁了一口气,朝着自己身后的小公公们暗示眼色,这些小公公立刻接下了之前公公们的工作;他们将之前都被梁仁奕控制的地方全都接过来,换言之,东太后的人正慢慢地脱离西太后的重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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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仁奕推门走出寝宫,刚转身被耒尘挡在身前,耒尘身高挺拔,挡在梁仁奕跟前像是一堵肉墙,吓得梁仁奕吞了吞自己的口水。
“耒大人?”梁仁奕轻呼一声。
耒尘居高临下地睇着梁仁奕,冷冷地道:“梁大人,皇上有令,西太后一天不醒,你哪儿也不能去。”
梁仁奕苦笑说道:“耒大人,微臣是要向东太后复命,您且让个道?”
耒尘剑眉一竖,严谨地说:“梁大人,刚才的话你难道没听明白吗?皇上有令,西太后一天不醒,你哪儿也不能去…东太后如果想知道西太后的情况,末将可以代为转达,你不必操心了。”
梁仁奕往后倾,眼珠子一转,若有所思地笑道:“哦,这样…那多谢耒大人了。”
“梁大人,这几个时辰你最好乖乖地呆在寝宫,免得让末将的人对大人产生误会,这些人向来只知道末将的命令,对于违令者,恐怕会有些冒犯。”耒尘凌厉地说。
梁仁奕似笑非笑地答:“那在下多谢耒大人的提醒了。”
“吱噫——”梁仁奕说完便开了门走进寝宫。
“梁大人…”一进门就有太医围上去,小声地询问:“皇上这么做不是摆明了要软禁我们吗?”
“就是,把我们关在西太后寝宫,又派人把守西太后,不让我们靠近太后…”陈太医支吾地说:“看来,皇上和东太后一定闹翻了。”
“皇上怎么会和东太后闹翻?这里面还是有误会。”
梁仁奕对于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慌张很是烦闷,他沉声叱喝:“都住嘴。”
“梁大人,你说我们该如何是好?”
梁仁奕深吸一口气,冷厉地说:“既然不能出去,那就帮东太后解决最后一件事。”
“梁大人,你打算怎么做?”
“哼,这几个时辰如果西太后还是无法醒来,皇上这么做只会让他颜面尽失。”梁仁奕冷笑一声,切齿地道:“那就出最后一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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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庆德慌慌张张地跑进寝宫,映冬正在为东太后捶背,太后很享受地闭着双眼和身边宫女有说有笑。
“东太后…”李庆德冷不丁地跪在地上叩首喝道。
映冬他们隐去笑意,注视着满头大汗的李庆德,忙问:“李公公,你这般狼狈所为何事啊?”
李庆德仰起头来睇着东太后,太后缓缓地睁开眼斜睨李庆德,正色问道:“是不是又有了变化?”
“皇上…皇上动了禁卫军,耒大人将重华宫围得水泄不通,并且梁大人他们也不得走出寝宫,说是皇上有令,西太后一天不醒,他们都不许踏出重华宫…”李庆德小心地说:“再还有,华公公将药奴也换掉了,连给西太后送药的宫女全都换成他们的人,如此一来,所有之前的布局全都被皇上改动。”
东太后示意宫女们退下,而后自己由映冬搀扶着站起来,她抿了抿嘴,深思说道:“皇上还是长大了,以为自己羽翼已丰了…”
“太后,皇上将万俟侯他们关在天牢里其实就是变相的保护。”映冬说道:“等事情一过去,他们肯定还会再出来。”
“哼,既然已经进去了,哀家会让他们再出来和我作对吗?”东太后咬着牙轻哼,过后她对着李庆德下令:“李公公,哀家的心思你应该明白…这些和哀家作对的人全都在天牢里面…你说如果天牢出了什么意外…他们全都死在里面不出来,唉,哀家以后也省了不少心。”
李庆德了然于心,抬头奸笑道:“太后,这天灾人祸的事情说不准,不过奴才认识一个知晓天文地理的人,他说什么地方有祸事,那地方绝对不会好过的。”
“那你就让你的朋友去天牢里看看…”东太后咧嘴笑道。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李庆德狡黠一笑,站起来弓着腰退出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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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侯半蹲下来询问面色冷峻的明镜大师:“钟先生的情况如何了?”
“脉搏倒是平稳,只是我担心…”明镜大师轻轻地擦了擦钟淮植的额头,幽然地道:“钟先生耗尽了元气,就算脉搏平稳,只怕醒来的机会也很渺茫。”
“大师应该知道事情的经过,不如跟我们说说,到底钟先生是如何为西太后做开颅之术…”万俟侯急切地问。
如兮也走上前点头说道:“我也很想知道,你们是在什么设施都没有的情况下如何进行手术。”
明镜大师暗叹一声,站起来说:“实不相瞒,其实贫尼并没有真正看到钟先生如何为西太后开颅,那时候贫尼一心只想守护寝宫,关注的是寝宫外面的人和事,钟先生支开了贫尼之后所做的事情,贫尼也就不太清楚了。”
如兮可惜地说:“所以这事情还是天知地知先生知。”
“开颅之术是传闻中的奇术,想必先生也是有些顾虑不可外传而不得已支开了大师。”万俟侯安抚地说:“我们也就不必纠结于这件事了,等到他们都苏醒一切雨过天晴之后,过程也就不重要了。”
“阿弥陀佛,我们要相信先生才是。”明镜大师说道。
“那是当然。”万俟侯应声。
如兮也点了点头,可是她却心怀疑虑,她偷偷地看了一眼明镜大师,见大师眉间的焦虑丝毫不减,可见她对先生的关心不低于众人;如果说大师和先生第一次相见,这样的担忧会不会太过了?除非…他们不是现在才认识,关系也不止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