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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暖 雪

外面,亮亮的。

揉揉眼角还存有眼屎刚刚睁开的睡眼,下雪了。

冷,一床从家带来的娘亲手做的厚厚的棉被,再加上毛衣,毛裤,羽绒服,还是没能抵挡住寒气的侵袭。

这不到十平方的小屋,就是一个人在省城栖身的窝儿。

四周墙上光秃秃的,有三面墙上都裂了缝,露出不怎么友好的嘴脸。

一张还算大的桌子,放着买来的菜,还有油盐酱醋,以及昨晚上剩下的馒头。

除了床,除了桌子,没有其他东西,即使这些,也不属于自己,那是房子主人照顾租客的施舍。

手织的粗布做的厚厚的棉被,也不属于自己,所有权是娘的。

自己的,只有毛衣,毛裤,羽绒服,桌上的菜,油盐酱醋,剩下的馒头,还有这瘦弱的皮包骨头的身体。

穿上毛衣,穿上毛裤,穿上羽绒服,天冷,人是要爱惜自己的。

洗了脸,还要吃一口饭。

长肉,强健,是要好好吃饭的。从小,就挑食,想吃的菜就多吃几口,不想吃的就少嚼几口,就是馒头上有个黑点点,也要撕下那一块,免得吃了心里难受。高考时,离170厘米还有那么一点点差距,体重只有九十斤,报考军校还不够呢,虽然体检了,但是没有等来最后的结果,军校是省城的一个专科院校,而两只黑黑的老鼠眼只向钱看只盯着升学率的高中班主任硬是让不够分数的对未来一无所知的懵懂学生报考了本科。在求学的路上,也许是运气好,省城只在省城招生的师范院校录取了自己。本科,专科,并不重要,只是想,考上了就上,考不上天也不会绝了人的生路。薄薄的简单的两张纸,就是一个农村孩子通向城市的金钥匙。考上了,村里人竖起大拇指。在人才还没有泛滥的上个世纪末,考上也许还算是件光荣的事。在珍贵而简陋的录取通知书上,学校的名字都没有。即使没有高楼大厦,即使没有如花园般赏心悦目的校园,即使没有名气的一所再普通不过的师范院校,也没有什么,能来到城市,能来到省城,就已经很知足了。埋头苦读,《复活》,《呼啸山庄》,《巴黎圣母院》,《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上学时就早已听说过的名著,终于可以捧在手了;经济,管理,市场营销,感兴趣的东西,没有谁再来控制了。结束学业,体重竟然多了十斤!也许,学校即使一块钱也卖的菜,质量并不差;也许,有了知识的滋养,再弱不禁风的书生也会成长。

青青的校园,青青的年华,经历了苦与痛的挣扎,终于走过了四年,走上了另一片书声琅琅的校园。从校园回到校园,破旧不见了,崭新好看了,同样的校园,只是学生变成了老师。备课代替了上课,上课代替了听课,考试变成了监考,青涩的老师还没走出青涩,就要教书,就要育人。未来来了,来得不费力气,来得有些急,而做事是要做好准备的啊。还好,可以天天回家,天天吃娘做的饭菜。饭菜是人长肉最好的搭档,身高还是那个身高,可体重达到了一百二十还多一点。长了,胖了,小肚子有了。似乎,人生继续这样下去就会看到前方是什么样子。发福的身子,结婚,生子……

我,不要这样过。

村里人的夸奖,听了难受。掉入世俗里,这辈子太苍白。

逃了,逃出了舒适,逃出了安逸,逃离了爹娘,逃离了家。

不要问我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只为了心中的橄榄树。

那些日子,如行尸走肉一般,身体依旧存在,魂儿却早已飘出体外。悠悠荡荡,无所事事。这不行,那不行,怎么都这么差劲,怎么都不如文昌中学安定!在家备考,那是个错误,在外游走,那是种寻找。落魄里,潦倒里,分文不来,只得吃老本,只得勉强填肚子。刚刚要长肉的身子,轻了十斤还多一些,仿佛又回到了走出青青校园的那个年代。

人啊,折腾来,折腾去,都是折腾自己。即使想要寻找自己的天空,也要一往直前,不要再想着那些已经成为过去的扰乱神经的垃圾!一味的沉浸,一味的追寻,空空的,白白的,这空空白白又比那些舒适与安逸的单调好到哪儿呢?也好,没有这一遭,就看不到自己的橄榄树,就找不到自己的橄榄果,要知道,橄榄可是营养丰富,用途广泛的神果呢。

下雪了,不能出去了。出去,卖爆米花,还可以闻闻香香的爆米花的味道,还会多几块钱,还能多一点点收入。出不去,只能透过窗户上的玻璃看看雪,看看这冬天。

雪,飘飘洒洒,落在光秃秃的树枝上,落在坑洼不平的楼下的地面上。雪,是人间的精灵,带着这个冬天的招呼,飘落到了人间。渐渐地,雪大了,雪厚了,外面是一个披着银装的世界。软软的雪,绵绵的雪,这就是冬天的恩赐吧。

娘,这时候又在做啥呢?

以前,玉米收完了,还没有入仓。冬天没事可做的晚上,娘就会在框里放满玉米,用螺丝刀给玉米穿几道好看的花纹,或直直的,或曲曲的。儿子不懂娘要做啥,就问娘。娘笑了,有了这道缝儿,就好往下掰玉米粒了,等全部掰好了,就可以晒干,做粥,摊煎饼了。儿子似乎懂了,拿起一个玉米,顺着那花纹轻轻地一掰,玉米粒就哗哗地流下来了。多少个夜晚,都在掰玉米粒里度过,多少个春秋都在掰玉米粒里流过。漫漫的冬夜,啥时候才是春天?长长的严寒,啥时候才是尽头?已经上初中的许知远不知道,这掰玉米粒就是娘的日子,这漫漫的冬夜就是时间正常的轮回,这长长的严寒就是世界不会改变的规律。

映着雪的冬的白昼,没有黑夜的漫漫,却少不了长长的严寒。跺跺脚,还是冷!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已经是冬天,要好的孩子穿着那身绿绿的娘找裁缝给儿子做的新衣裳,脚上还是娘做的那双黑布鞋。教室没开门,老师还没来,偌大的校园里,只有孤孤单单的一个身影。门开了,看学校的老爷爷拿出扫帚清扫院子。看到缩成一团,不断跺着脚的可怜的孩子,老爷爷说话了,到屋里暖和暖和,有炉子。孩子摇摇头,一会儿老师就来了,就有钥匙开门了。老爷爷笑笑,继续扫自己的院子。冷冷的天,不戴帽子,不穿靴子,违背自己意愿那样做了,小绅士的风度就丢了啊。砖块垒砌成的教室,冻得手都攥不住笔,还是要坚持,做一个认真写字的好孩子。那时候,村里的小学条件差,老师办公室里取暖,都是要学生从家里带掰完玉米剩下的穰儿的,或者已经劈好了的木柴。咕嘟咕嘟,长长的烟囱冒出浓浓的烟,至于教室里,没有炉子,只能挨呀,挨过冬天,就暖和了,就是绿树浓荫的活力盛夏了。那时候,学校里没有井,老师喝水,是要最少四个男学生拿着两根木棍,两只铁桶,到村里人家去挑水的。黄啷一声,铁桶盛满了水,就被辘轳摇了上来;如果人家锁了门,不在家,就得到没有辘轳的井里去拔水,一下,一下,绳子随着往后一甩,这样就费劲多了,没有一定的力气,是干不了这活儿的。第一次,劲不够,水没能拔上来;第二次,慢慢地,慢慢地,水拔上来了。看着满满的一桶水,脸上虽然没有笑,心里止不住地乐啊,我终于有力气了。学生渴了,只能到老师办公室里要一口凉凉的井水下肚。后来,学校有了井,老师终于不必指使学生拿着木棍,铁桶去村里人家抬水了。时光飞逝,在合校办学的趋势下,村里的小学早卖给了人,成了人的私有财产,只是那口冒着清清水的历史坎坷的井,是否还依然存在,还依然生生不息?

出去吧,看看雪,摸摸雪,闻闻冬天的味道,或许,长长的严寒就会缩短,脚也就不会凉了。

拉上拉链,戴上帽子,全副武装,雪是不会嘲笑没有绅士风度的人的。

雪在飘,飘飘洒洒,飘飘洒洒。

忍不住伸出手,接住几朵雪花,白白的,软软的,像棉花,如果真是棉花,还可以做成暖暖的抵御严寒的厚被;而捧在手里的是雪,雪有啥用呢?慢慢地,手的温度起了作用,雪花一点点缩小,一点点消失,直至变成无色透明的液体,凉凉的。白白的,软软的,是雪的毫无化过妆的真实;凉凉的,无色,透明,是雪的另一面的真实。一种雪,两种形态,都是真实,都是存在。我明白了,雪不是在炫耀啥,只是在展现自己赤裸裸的真实,让人惊叹,这个冬天,终于下雪了,或者怒骂,这个冬天,又下雪了。

突然,纷纷扬扬的雪停了,不下了。天阴阴的,厚厚的,只是不见一点雪再降临到人间。

“你等着,别跑。”

“有本事,你来啊。”

“追啊,追啊,别让敌人跑了。”

路边,是几个孩子在玩耍,男孩,女孩,那么开心,那么率真,玩耍,是不分性别的。在孩子眼里,雪就是雪,可以堆雪人,可以打雪仗,可以捧在嘴边尝尝雪的味道。

孩子要长大,要读书,要求知识,要考学。上了学,孩子就成了学生。那率真,也许还有,只是变了颜色,失去了本色。换了一个空间,学生,就成了老师的克星。或许,在这片土地上,在学生眼里,师道就是需要尊严的,没有了严厉,就不好好学习,就不给老师争口气。学习,学习,学那些毫无意思的数数字字有多大用?能会写自己的名字,能看看书,读读报,就可以了,肚子装满知识,也不当饭吃,文化人,知识分子,还是不做的好,那些身份太飘,就像眼前这厚厚的雪。人要吃饭,要养家,还是实实在在,多些物质食粮实际。学习,学累了,书,读烦了,也只好打打闹闹,于百无聊赖之中寻求少年的快乐了。人有思想,即使学习不好的学生,即使生性顽劣的学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世界,活出自我,展示自我,年少就应该是不识愁滋味的豆蔻年华。人有理想,脑袋灵光,勤奋补拙,每个人都是自己的鸿鹄,张开翅膀,冲向云霄,年少就应该是有一个梦想的雨季花季。传道授业,苦口婆心,是老师的责任,是园丁的任务,学生,就是要管教,就是不知好歹,只有学习,才会提高,才能懂事。在这种信念的支撑下,一代又一代老师白了头,一批又一批学生成了才。老师,不求啥,多一次作业,少一个错误,都是进步的助推器。学生,不报啥,一个笑容,一次批评,都是恨铁不成钢的鞭策。长大后,我就成了你,才知道老师不仅仅要传道授业,还要教书育人。沉甸甸,还未成熟的青涩,怎能担起这份重任?任务在身,才明白当初为什么班里的男同学对刚毕业的英语男老师不满,还口出骂言。而今,家长手里的宝到了课堂上,乖乖的背后是娇纵。人,需要尊重,老师尊重学生,学生尊重老师,而老师想尊重学生,学生却以为那是胡闹,是没水平。人率真,但不是天真,不是路边无家可归的野孩子;野蛮可以进化成文明,人怎么就少了那么一点点?直到今天,当初的英语男老师已经成为文昌中学英语学科的顶梁柱,不到十年,没水平成了高水平。离开青青的校园,四年了,离开书声朗朗的校园三年多了,还是像一朵雪,飘飘洒洒,飘飘洒洒。若是像当初的英语男老师那样,十年之后,水也许会升华成雪?

雪,不下了,却仍有一朵雪,飘飘洒洒,飘飘洒洒,从天上来到人间。雪,你是天资愚笨,晚成形吗?雪,你是迷了路,找不到前行的方向了吗?雪,不管你为啥此刻才飘飘洒洒降临大地,能来到人间,就是你的幸运,就是你的福气,就是你之所以为雪的根本。晚了一些,迟了一些,你仍然是雪,仍然可以化为水,滋润大地,实现生命的另一种使命。

脚踩在厚厚的雪上,嘎吱,嘎吱。雪在歌唱,雪不寂寞,尽管严寒还长,冬日还多。别忘了,雪本来就是属于冬天的啊。

这时候,有人拿出扫帚,走出家门,扫雪。

人要走路,雪是障碍,清除了挡住路的雪,人就可以自由进出家门了。

以前,下了雪,都是娘扫了雪,装上推车,倒到家东边的沟里。扫雪呀,娘喊儿子。儿子拿起笤帚,雪太沉,扫不动。别看雪轻轻的,一朵雪变了一堆雪,就沉了,就有了分量,像这样,用扫帚才能扫动,用铁锨铲才能铲动,娘做起了示范。儿子拿起一把扫帚,照娘的话动作,雪滚在了一起;儿子握住铁锨,用力铲下去,雪动摇了,屈服了。长大一些了,儿子要推车,要把雪推出家,还家一个自由的天地。犹记得,冬天,下了雪,生炉子的屋的顶上,落满白白的雪;屋檐上,是长长的冰凌,一根,一根,像又粗又大的针,像男人坚挺威武的生命之根。只是现在,雪少了,即使下了大雪,也极少看到那挂满屋檐长长的冰凌了。

伸出脚,滑向前,好险,差点摔倒。原来,雪还是滑的,还是没变的。儿时,下了雪,就在家门口前,在雪上打滑,寻找冬天玩雪的乐趣;或者,一边一个叔叔家同样大小的妹妹,往前一拉,中间的哥哥只管享受在雪地上滑行的开心。眼前的雪,依然可以打滑,人依然可以做自己的雪橇,只是没人来相助,没人来玩耍。也许,妹妹正在给孩子堆雪人,告诉孩子雪人只有在冬天下雪的时候才会有。圆圆的身子,圆圆的脸蛋,黑黑的眼睛,长长的鼻子,再加一顶遮挡严寒的帽子,没有丝毫生命的雪人,在人的装扮下,栩栩如生,满脸欢颜,尽管最后雪人会化成水,进入大地。有生命,无生命,真的有差别?有生命的人还不如雪人可爱,能给萧条的冬天添上一种不寂寞的开怀。

“逮住了,逮住了,尝尝我的厉害!”

刚才玩耍的孩子捉住了自己的敌人。

“饶了他吧,雪这么凉,会感冒的!”

一旁的女孩菩萨心肠。

“士可杀,不可辱!”

被捉住的男孩,拼命反抗,被摁在地上,手里还在摸索着什么。

“好凉,还偷袭!”

眼看就要胜利的男孩,吃了败仗。

“这回,也知道雪不是好玩的了吧?”

被摁在地上的男孩手里的雪钻到了敌人的脖子里。

“让你乐,我要报仇!”

吃了亏的男孩,又在奔跑,去追自己的敌人。

“等等我。”

观战的女孩,死心塌地,步步紧跟。

打雪仗,是冬天特有的风景。宽阔的校园里,在追逐,在呐喊,扔过来,飞过去,一伙正在上体育的学生正在嬉闹。好凉啊,谁这么讨厌!不知谁把一把雪塞进了自己的脖子。许知远掏出脖子里的雪,雪已经被人攥的硬硬的。周围的人,仍在追逐,仍在呐喊,没有谁会承认坏事是自己做的,只会在一边偷着乐,看他那傻样!参与打雪仗的多数是男孩子,女孩不多。或许,男人生来就是好战的,就是要表现自己强大的,这样,才有了打打杀杀,才有了争来战去,才有了胜负输赢。刀光剑影早已经消失在光阴的轨道里,勾心斗角,奉承献媚,竭尽一切所能,往上爬,去实现自己的齐天宏愿。活着,是生命的状态,怎样活,是人生的姿态,优雅,龌龊,高尚,低俗,没有对错,一切都源于人想怎么活,怎样过。

伸出脚,滑行在厚厚的雪上。

亮亮的雪面上,是人的双脚留下的印痕。

再来一个。

滑滑的,才是冬天下雪应该有的感觉。

滑了雪,脚渐渐有了暖意。

雪,白白的,软软的。

这是一个人不再漫漫的冬天,一个人不再长长的严寒。

不上班的日子,丁汉阳睡到了日出东山。

“该起床了,懒虫。”华梅过来叫床。

“再睡会儿。”丁汉阳微微张开眼。

“昨晚从妈那里带来了菜和米饭,我去热热,一会儿就好。”华梅不会做饭,只能简单地加工已经做好了的饭,比如热饭。

躺在床上,却完全没有了睡意。

软软的,舒适的床,让丁汉阳只想再多躺一会儿,即使没有一丝睡意。

太阳透过窗帘洒下自己的影子。

又是一个日出东方的好天气。

这舒适,这好天气,是这样可心,这样暖心。

舒适,好天气,与什么有关?

能再次端起铁饭碗,黄粱美梦不会是黄粱一梦,这是人的怎样的一种苦尽甘来?

那些日子,挑灯夜战苦读,披星戴月教书;那些流过的汗水,有笑声,有烦心。不管怎么说,老天不负有心人,付出总算有了回报。

没有打扰,大脑可以云游四海,海阔天空,可以什么都想,什么都不想。

奇怪。

丁汉阳想起了市长寿辰那天,同桌的宾客所说的话。

“老张,气色不错啊,是不是升职了?”

“不升不降,凑合着活呗。”

“凑合,凑合,钱总是不够花。”

“找个靓妞,就够花了。”

“咱这身体,消受不起。还有老婆跟踪呢。”

“又是老婆,那张脸都看腻了。”

“女人,都是别人的好。”

哈哈哈哈……

“魏子,听说买了福克斯,派头不小啊。”

“一般,才花了几万。”

“看来,我这奇瑞也该换换了。”

“曹秘书,新房住着可舒服?”

“将就,一百五十个平方,刚刚够住。”

“这个周末,我们去自驾游,南部山区。”

“正愁没地方玩呢,南部山区,山清水秀,空气好,是个有玩的好地方。”

“严主任,意下如何?”

“不去喽,工作还忙不过来呢。”

“就你敬业,人,该玩的时候就得玩够。”

哈哈哈哈……

原来,这就是机关人的生活。

“想去招商就能去啊?”

“对,得需要资格。”

“不是一把手,歇着去吧。”

“嘘,小点声。”

“小伙子,我们说的你不介意吧。”

原来,招商也需要资格,说话也要当心旁边有耳。

“年轻人,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我去年研究身毕业,刚考进市政府。”

“不简单。”

“能进市政府,没有两下子不行。”

“我在市人防办。”

“我是公安局的,常联系。”

“我在旅游局上班。”

“我是市委的秘书,和你是同行,请多指导。”

“工作上,请多传达信息。”

“电话号码多少,经常聚聚。”

“有时间,一块去健身房。”

“丁秘书,多赐教。”

“丁兄,说什么今天咱两也一定要好喝喝。”

“后来者居上,曹某甘拜下风。”

这些,就不明白了。刚刚上班一年多,怎么就这样吸人眼球?按理说,因该是向他们学习,向他们请教,才符合逻辑啊。

开始,还别扭得要命,还不知道话该从何说起,那种无所适从就像身上起了一身疙瘩痒得钻心。

谁想,几句搭讪的话,竟然打开了话题,引起了众人的兴趣。

这,又有什么关系呀?

好笑,百思不得其解。

“汉阳,饭热好了。”华梅在卧室门口露出甜美的笑容。

“好,就来。”丁汉阳笑笑,回应。

空调的温度是25度,在这冷冷的冬天,屋内还是像夏天,丝毫感觉不到季节的交替。

穿上保暖内衣,就要吃饭了。

餐桌上,华梅摆好了碗筷,尽管家里没人做饭,餐具是结婚时早就备好了的。当初,还因为这个,说妈妈想得太周到,又不会做饭,要这些盘盘碗碗有什么用;妈批评女儿,一家人过日子,没有盛饭的东西怎么行?没想到,从来不做饭的人家,也用到了盘和碗。

“华梅,我们可以做饭。”丁汉阳看看眼前的盘盘碗碗,有了某种冲动。

“可是我不会啊。”华梅有些难为情。

“我会,我做。”从小,丁汉阳就是懂事的孩子,知道帮着父母做着做那。

“算了,还是到妈那里去吃方便。”华梅命好,有坐上公交车就能去吃饭的妈的家。

“总有一天,是要自己做饭的,”丁汉阳不是那种好吃懒做的家伙,“家,是要自己撑起来的。”

“到时候,再说,”华梅夹起了菜,“还是妈做的菜好吃。”

菜嚼在嘴里,的确好吃。

“可我们这样天天跑来跑去,也不方便呀,”丁汉阳心里还是别扭,“多了两张嘴,妈会麻烦的。”

“没事,妈愿意为了多了的两张嘴而麻烦,”华梅说起来轻描淡写,“嫌麻烦,我们可以买辆车。”

“买车?”丁汉阳停下手里的筷子。

“是啊。”华梅看看丁汉阳。

寿宴上还听同桌的宾客谈到买车买房,谁知这事就来到自己头上了。

“有了车是便利,”丁汉阳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这些剩下的饭菜,怎么处理?”华梅抹抹嘴角。

“只能当垃圾,扔了,”丁汉阳转身去找什么东西。

“这些垃圾往哪儿放啊?”看着眼前剩下的还不少的米饭和菜,华梅犯了愁。

“放这里面。”丁汉阳找了一顿早饭的功夫,才找来了一个塑料袋,“不过日子,塑料袋也成了稀罕物。”

“买一些放在这儿备用好了。”华梅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买多了,就用不着了,”丁汉阳把剩下的米饭和菜倒进了塑料袋里,“碗,我回来洗。”

提着一袋垃圾,丁汉阳下了楼。

他,真好。

饭碗好,能干活儿,还是个居家好男人,嫁给这样的人,这辈子还求什么?

女儿,生来就是小姐的身子,这娇贵,自然受不得贫寒的清苦。吃饭,妈妈只做女儿喜欢吃的;穿衣,妈妈只卖女儿看上眼的;关于女儿的一切,妈妈都言听计从,只要女儿好好学习,取得个好成绩。在学习这方面,华梅还算听话,书读了一本又一本,奖状拿回来一张又一张。妈妈笑了,女儿真是个好女儿。考上了省城心仪的学校和专业,女儿放松了对学习的要求,迎来了属于自己的花样年华。林荫小道,繁华街道,都留下了一对紧紧相依的人儿的身影。爸爸妈妈知道女儿未来的女婿是外省的农村人,坚决反对。哭过,闹过,爸爸妈妈还是丝毫不动摇。曾经的爱,就留在心里,化作苦苦的回忆吧。上了班,进了财政局,爸爸妈妈又张罗着给女儿找女婿了。爸爸妈妈心急,只是女儿心不急,还没走出相思的苦雨,怎么能就这样轻易忘了啊!虽然心不甘,还是违背自己的意愿,见了一个又一个。找来找去,梅开二冬还是不闻香。苦啊苦,难道红颜自古多薄命?遇上一个他,是多么不容易,好好的人儿被拆散,再寻姻缘难如登天。

老天总算有眼。那天,爸爸喜滋滋进了门,华梅,这回可找到了如意郎君。什么郎君,只是一只狼罢了,女儿低垂着脸,萎靡不振。人家可是市政府的秘书,还是名牌学校的研究生,人嘛,你看看就会忘不掉,爸爸满脸是笑。难道女儿的真命天子出现了,怎么不早说,妈妈直埋怨爸爸。明天下了班,就在广场上见见面,认识认识。就那样,见了第一面,记住了他叫丁汉阳。接触得多了,才发觉他和以前的他多么相像,体贴人,阳刚之中不乏柔情。虽然他也是出身农村,单单是市政府的人这一条就可以将所有的虽然弥补过去。

“下了一趟楼,才知道外面有多冷。”丁汉阳缩起身子,“还是家里暖和啊。”

“快到空调前吹吹。”华梅拉起丁汉阳往卧室跑。

空调吹出暖风,丁汉阳身上刚才的哆嗦变成了微微的热汗。

“汉阳,过来,”华梅拉着丁汉阳坐到了床上,“我有些话想告诉你。”

“有些话要告诉我?”丁汉阳看看华梅,“华梅,我在听。”

华梅开了口,把自己的故事倾诉给了最爱的人。

“华梅,谢谢你。”能有此时这样的妻子和生活,丁汉阳一直心怀感激。

“汉阳,不要谢我,这是命,”华梅双眼含情,“一切都是人的命。”

“人的命来的时候,想不接受都是不行的。”丁汉阳觉得华梅说的也许是对的。

男人和女人之间,可以不交流,认识的人,陌生的人,是没有必要说太多无用的话的。

丈夫和妻子之间,可以想说就说,一起吃饭的人,一同安眠的人,话说出口是有裨益的,对于单调的生活,对于费心的工作,抑或对于摸不着头脑的感情。

“华梅,我也有话想对你说。”丁汉阳不想憋出病来。

“汉阳,你说。”华梅不知道,他也有自己的苦闷。

放开包袱,丁汉阳把市长寿宴那天同桌的宾客说的话说给了她,自己的妻子。

“傻瓜。”华梅笑笑。

“怎么了,我怎么傻了?”丁汉阳此刻却真傻了。

“汉阳,知道他们为什么讨好你吗?”自小在爸爸的熏陶下,华梅学到了不少东西。

“为什么?”丁汉阳的眼睛不小,可是无神。

“你想想,”华梅要好好开导开导自己的傻丈夫,“你在市长身边做事,他们怎么能不多看你一眼?”

“我只是一个写字的,能有什么用?”丁汉阳没开窍。

“不是你有用,是市长有用。”华梅忍不住笑了。

“市长有用,他们可以讨好市长啊,与我有什么关系?”一着急,丁汉阳身上直冒汗,汗水浸湿了贴身的保暖内衣。

“汉阳,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华梅没想到,一向聪明的的丈夫怎么傻成这样。

“我想想,我想想。”丁汉阳掩饰不住尴尬。

华梅不说话,只是看着丁汉阳。

想来想去,丁汉阳有了点点眉目。

“怎么样?”华梅开了口。

“市长有用,所以他们才去参加市长的寿宴,”丁汉阳停顿了几秒钟,“他们说那些话,也许是因为和市长身边的人相熟了,就好办事了。”

“聪明,”华梅竖起大拇指,“这才是我的如意郎君。”

我明白了,我知道了,原来市长身边一个会写字的人也能有这般权威!

迷惑揭开了,身上的保暖内衣也湿透了。

“汉阳,脱下这湿湿的东西。”华梅笑盈盈的。

“干嘛?”丁汉阳又迷惑了。

“不舒服。”华梅伸出手,替丁汉阳扯去身上湿湿的保暖内衣。

湿湿的,是他的身体,这身体有一种特殊的味道,男人的。

华梅伸出手,在丁汉阳的胸前轻轻地滑动。

“梅。”丁汉阳有了反应。

那鼓鼓的,是一个女人的体征。

丁汉阳猛地翻身,扯掉了华梅身上的障碍物。

男人,女人,话语的交流是心灵的相契。

男人,女人,身体的碰撞是灵肉的交融。

天冷了,又是一年慰问困难的时候了。

气候变暖,这样大的雪,极少下过了。

今年例外,雪不仅大,而且下了十九个小时,没有停歇。

下了雪,外面的世界白了许多,空气新鲜了许多,心里也明亮了许多。

冬天冷,身上只有多加衣服。暖暖的办公室里,不用里一层外一层也永远如春天般温暖。

这暖暖的外面,是否依然温暖?

大厦之外的千万间,是否没有逼人的风寒?

民心知冷暖,民心有冷暖。

走出去吧,去雪外面的世界看看,听听冷与暖的对话。

天之冷暖,人民能感觉得到,百姓最有发言权。

正如古训说的那样,民可以载舟,也可以覆舟。舟,是高高在上,是千里江山。江山依然,箴言依然。谁不为民办事,谁一心为私,下场自知。

每个盛世,都有强音。开国劈天,一朝焕新。兴,百姓苦,看似太平的内里,是苛捐,是劳役,是苦不堪言,巍巍的长城是用人的命垒成的,漫道的雄关是用人的血筑成的。不错,没有牺牲,没有代价,就没有壮志,就没有新天。有作为,要功绩,就要苦,就要难。太平,苦难,这一对矛盾的仇家却是这样剪不断,理还乱。

酒肉池林,歌舞升平,自己乐,美人乐,众臣乐。乐了君王,毁了江山。朕的天下,怎么就能任人胡来?不曾想,自己的子民都不上心,那些只管出谋划策的臣子又有谁敢冒犯龙颜?的确,也曾有人不怕死,不怕冒犯龙颜,被剖心,被残害,被荼毒。他们死了,死得光荣,死得无憾,毕竟心中的想念上对得起苍茫的青天,下对得起寥廓的土地。也有人,不怕死,不怕冒犯龙颜,混乱时刻,正好可以捞取江山,改朝换代,再现盛世一片天。亡,百姓苦,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在历史的的洪流中,人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帝王将相是头领,大众百姓是属下,头领带着属下,争天下,抗外敌。一箭射来,一刀刺来,来不及害怕的瞬间,一条活活的任命就此烟消云散,无影无踪。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仅有的一次生命,为了帝王,为了江山,在渺小的平平凡凡的自我的征战中化为了永恒,自己的,生命的。

眼前,是高高的大楼。

这,是太平盛世。

太平,天下安宁。人,可以不用再抛头颅,洒热血,可以不用再跟随帝王苦苦征战。

盛世,和乐安康。百姓,可以不用再捐杂税,服徭役,可以不用再舍弃妻儿父母两分别的凄凄。

穷,是一种耻辱。

穷,就要低三下四,就要做失真的自己。

五脏六腑要运转,一切开销要有来源,银两从哪儿来?发展,那时候还不会有这个概念,即使有,也仅仅是兴商而已。没办法,只能征杂税,只能征苦役,谁让你是朕的子民!这一片疆土也曾无穷大,这一腔希望也曾满满的,只是路也有转弯的时候,走着走着,就换了方向。暖风熏得游人醉,西湖好比天堂美,惶惶不安中,人仍然可以尽享生之极乐。洋枪大炮轰隆隆,好可怕,给,给钱,给地,还不行吗?长长的发辫换不来贪婪的同情,宰割别人的快乐低级透顶。于是乎,大家有难,小家支援,朕的子民就要现身,就要光荣啊。人,这历史的主角,又站了出来,书写了属于自己的历史和神话。

穷啊,物质上,精神上!

人,活活的,脑子会转动的,何尝不是这样?

眼前的雪,刺得人的眼睛有些不太适应忽然变幻的白花花的世界。

矮矮的平房,窄窄的过道,二三十平方的狭小的空间,黑黑的,看不到任何可以闪光的东西。这是家,平凡人的家。

什么年代了,还有这样的家?

“谁啊?”屋里的老太太抹黑走出门来。

“大婶,市长来看望您了。”有人回应。

“谢谢市长,谢谢政府,都这把老骨头了,还能享受党的照顾。”老太太的脸上,骨头突突的,黑黑的皮肤与屋里黑黑的颜色协调一致。

“有什么困难,向上级汇报,我们一定想办法解决。”田市长握住老太太的手,“就要过年了,给您送些米,面,油。”

“快进屋!”老太太先前一步,闪进屋,屋内才有了丝丝光亮。

屋里冷冷的,才站了几秒钟,身上就受到了阵阵寒气的侵袭,这才是冬天本来应该有的温度。

“奶奶,我冷。”墙角边的床上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盖上奶奶的棉袄,就不冷了。”老太太似乎忘记了还有重要的客人,把被子外面自己那件破旧的棉袄往上给还没起床的孩子盖了盖。

“怎么,孩子病了?”田市长不能不管不问,在这个关键的时刻。

“天冷,怕是昨晚给冻着了,一早起来就咋呼头疼,不妨事,”老太太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市长,您坐呀。”

田市长挨着床沿,坐在了老太太对面。

手,不经意间碰到了床单,粗粗的。与自己家华丽柔软的床单相比,这是百分之百的次品。

手,挪到了孩子烫烫的额头上。

“快给孩子看看,烧得不轻。”田市长内心一动。

“没事的,靠一靠,就会好起来的,我身体结实着呢。”床上的孩子,眼睛忽闪忽闪的,就像深不见底的黑夜里天上的星星。

“这是二百块钱,先给孩子看病。”田市长掏出了钱包,拿出两张崭新的红红的人民币,这是事前没有任何准备的。

“不要,市长能来俺家看看就够了,钱是不能要的。”老太太没有伸手,推辞着。

“大婶,就算是给孩子的新年礼物。”田市长看看老太太,把钱递到了老太太手里。

“谢谢,谢谢市长,谢谢政府,谢谢党。”除了这些,老太太找不出更好的表达自己感情的任何词语。

“好冷!”民政局的华局长冻得打了个喷嚏。

“这屋里,也没暖气?”田市长这才发现了新问题。

“暖气去年就坏了,一直没修。”老太太指指墙角已经生锈的暖气。

“这么冷的天,身体重要啊。”田市长站起身,看看暖气,看看这个狭小的黑黑的家。

“不妨事,有这个蜂窝煤炉就够了。”老太太很知足,“孩子的早饭,还热着呢。”

田市长把目光转移到了床不远处的蜂窝煤炉上。

蜂窝煤炉上,有一口小锅,锅里冒出几缕热气。

田市长伸出手,掀开了锅盖,黑黑的菜汤里躺着几根硬邦邦的油条。

“奶奶,我饿。”床上的孩子似乎被高烧夺走了刚才的活力。

“等会儿,油条泡软和了,才好吃。”老太太拿筷子搅动着锅中菜汤里的油条。

“别难为着孩子。”田市长不知道该怎样来安慰奶奶,或是孩子。

“老了,不中用了,还给儿女添麻烦。”说话间,老太太眼里有种闪闪的东西。

“儿女呢,在哪儿?”田市长不想过问太多,只是话到嘴边就不由自主了。

“儿子单位效益不好下岗了,给人家做零工;女儿又要上班,又要照顾家。”脸上的道道皱纹和突突的骨头,证明老太太是坚强的,只是岁月不等人。

“下岗不可怕,做什么都要生存,都能养家。”除了安慰,田市长不知道该做什么,“有困难,想想办法,一定能度过。”

站起身,就要走出这个狭小的黑黑的冷冷的家。

市长一行人走了,老太太还站在门口望着,望着市长的影子,望着冷冷的又暖暖的冬天……

走东家,看西家。

同一个冷冷的冬天,不同的人,不同的家,不同的辛酸和苦辣。

柴米油盐,这可是寒冬最好的慰问?

脚印,在白白的雪世界里留下。

高楼大厦,证明着城市的繁华。

这一片平房,矮矮的,低低的,仿佛繁华与萧条是两个分明不同的世界。

“老华,我们肩上的担子不小啊。”无论如何,田市长的心再也静不下来,“这就是省城,我们香车宝马,高楼大厦,还有人水深火热啊。”

“正因为有问题,我们的工作才有目标。”华局长知道自己的局长椅子不好坐。

“整天坐在办公室里,像是个世外僧人。开开会,走走看,视察考察,原来问题多多。”田市长已经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慨。

“和谐社会,我们正在建设和谐和会啊。”华局长不自然地想起了这几个字眼。

“和谐社会是什么样的?我们应该怎样建设和谐社会?”田市长看看和自己同坐一辆车的旁边的民政局局长。

“和谐,是人的一种理想状态,比如人的不满减少,各方面差距缩小,人与人之间没有太大的区别,还有……”华局长一时也说不清楚,当下时髦的和谐社会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人和人毕竟有差别的呀。我们建设和谐,但不能消灭差别。人有高有矮,有穷有富,个人能力水平不一样,就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就像刚才老太太那一家。”老太太一家对田市长有触动,但不是同情,因为同情不是救世主。

“和谐社会,是我们的总目标,要实现这个总目标,还需要每一个人的具体行动,至于怎么行动,能不能行动,不是我们能决定了的,但是有一点确定,能行动,行动得好的人是绝大多数,不能行动,行动得不好的人是极少数。正因为这样,我们的社会才会越来越进步,才会越来越和谐。”有了这样的憧憬,华局长笑了。

“是这样吗?”田市长没有争论,只是看着华局长那笑笑的脸出神。

但愿结果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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