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罗侯并没有进攻幽州,因为李崇的拼死抗争使他的损失极为惨重,杨坚派去幽州的援军也已经赶到,严阵以待。
李崇悲壮殉国的消息传到了京师,朝野一时震悚。杨坚也感动地流下了眼泪。杨坚也曾因李崇开始并不归附自己而对对李崇有些嫉恨,但是现在他居然为大隋舍生殉难,实在让人肃然起敬。杨坚亲自前往李穆家中慰问,诏李崇的儿子李敏承袭李崇的爵位。又令在朝官员都去李崇家中祭奠以示哀悼。
且说窦荣定率军终于退回了凉州,逃离了死亡之谷。沙钵略听闻了传言,说阿波可汗暗中与大隋交往,想要投靠隋朝与自己作对。沙钵略当即气得火冒三丈,扬言要征讨阿波。
“可汗,你前往不要冲动啊!或许这另有隐情。”千金公主劝道。
“还有什么隐情,在茫茫戈壁滩上,隋军居然能够全身而退,这就说明了这个阿波已经和大隋勾结了。爱妃,你想得周密啊,本可汗若是制服不了达头和阿波这两人,本可汗就无法成为真正的草原之王!”沙钵略怒道。
“可汗,你若是现在与阿波可汗反目,恐怕渔翁得利的便是大隋了。可汗现在要忍让啊,求可汗三思。”
“哼!此事我若是再忍气吞声,他阿波日后会更加嚣张跋扈,本可汗决不能养虎为患,一定要将他彻底消灭,以绝后患。”
沙钵略不顾千金公主的劝阻当即派兵袭击了阿波可汗的牙帐,打败了牙帐的守军,杀死了阿波可汗的妻妾和母亲。阿波可汗率军回到牙帐看到一片狼藉,惨不忍睹。还来不及痛哭便又被沙钵略设下的伏兵围歼,阿波可汗在部族的拼死护卫下方才逃离了出来。
阿波可汗恨得咬牙切齿,怒火中烧,投宿到西面的达头可汗处。达头可汗见状便借十万雄兵给阿波可汗。
阿波可汗率大军浩浩荡荡地向东杀去,准备让沙钵略血债血还,沿途归附阿波可汗的部落甚多,连沙钵略的堂弟地勤察因为与沙钵略不和率自己的部落归附了阿波可汗。
阿波可汗派人与长孙晟取得了联系,愿意与隋朝结盟,并且派使臣一同与长孙晟进京,朝见杨坚。
长孙晟很快将实情告诉了杨坚。杨坚接到奏疏仍旧半信半疑,便让长孙晟携突厥使者进京。同时派高颎率大军从京师赶赴灵州道,以探虚实。
但是不久杨坚相信突厥爆发了内乱,因为他同时接到来自幽州和卫王杨爽的奏疏,说突厥军队突然之间全都撤退了。
突厥退兵了!
杨坚君臣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若是突厥真的发生了内乱,那突厥几年之内是无法南顾中原了。
杨坚下令大军返回长城之内,同时令大军沿长城一线布阵,严防突厥突然来袭击。
事实证明杨坚的担忧是多余的,沙钵略和阿波可汗双方激战正酣,根本就无暇顾及大隋了。
杨坚知道了高越原撤退的事实后大为恼怒,虽说窦荣定是自己的姐夫,但是险些让三军将士命丧高越原,实在是不可饶恕。窦荣定也主动负荆请罪,杨坚斥骂了一番窦荣定,加上长孙晟和众将士求情,便没有处罚窦荣定。
“皇上,臣认为窦将军功大于过,不但不应受处罚,反而应该受赏。”高颎道。
“爱卿这是什么意思啊?朕不处罚他就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无功不受禄,朕怎么能再奖赏于他。总不能因为他是朕的至亲,朕就要滥行赏罚吧。这样会让三军将士心生怨言的。”
“皇上,虽说窦将军刚愎自用,差点让全军覆亡,可是正是他的这一举动,长孙晟才得以接触阿波可汗,并且成功的劝说了阿波可汗,沙钵略这才恼羞成怒,导致突厥分裂。若是没有这次孤身冒险,突厥不会这么快便反目成仇,我们对突厥胜负尚未可知。”高颎道。
“这次长孙晟可谓是功勋卓著,没有他就不会有突厥今天的结果,当初突厥坐看中国齐国和大周内自相残,坐收渔翁之利,今天朕终于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朕就是要让他们鹬蚌相争,大隋得利。”杨坚道,“另外史万岁也是功不可没啊,若是没有他,阿波可汗恐怕未必能让我们全身而退。或许朕是冤枉了他。”杨坚的语气中有几丝歉意。
“皇上,其实史万岁去敦煌也是上天在帮助大隋,皇上若不是把他贬谪到敦煌,诚如皇上所说,这次我们恐怕会全军覆没。”
“高颎啊,你总是能让朕舒心啊。”杨坚笑道,“不过朕也明白你的用心,既然突厥已经发生了内战,朕就要对所有征伐的将士都要论功行赏。”
杨坚诏令加封窦荣定为安丰郡公,史万岁官复原职,赐予上将军之职。长孙晟继续经略突厥,总领西北诸州军政。对于殉难者朝廷重金抚恤家人,凯旋将士皆论功行赏。
长孙晟临走之际悄悄来到了周武帝宇文邕的陵寝祭拜。
“大哥,兄弟来这里就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强大的突厥马上就要四分五裂了,他将不再是我们中原最大的威胁了。你生前因为讨伐突厥带着遗恨离开了人世,而今你抛开与杨坚的恩怨宿仇,您可以安息了。臣弟会一如既往地实现您的遗愿,让突厥继续分崩离析,不再对中原构成威胁。”
长孙晟叩拜后便骑上战马离开了长安向北疾驰而去。
夕阳西下,长孙晟健硕的身影显得更加孤单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