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星光璀璨的展览。
“Lan”画室一年有两次规模隆重的展览,一次夏季,一次冬季,每年的时间都一样,只是今年冬季的展览却刻意的推迟了一个月,作为画室的创始人,国内最低调的艺术家景澜这样做的目的,都只是为了一个人。
白智雪到达后山艺术展厅的时候,展会已经开始,与其说是一场展览,不如说是一场名流绅士攀爬附会之地,各个身着高贵,只有她显得廉价的起眼。
“他怎么没和我说是这样的场合。”
她很没自信的躲开路人的目光走了进去。
露背,低胸,束腰,几乎所有礼服的款式都出现在了这样的场合,也难怪是学习服装设计的,白智雪的职业习惯让她第一眼的注意不是在画,而是在穿着打扮。
半室外的展厅里展示着不同大师画风的作品。
白智雪仔细的看了起来。
室外的喷泉水光十色,景澜一身剪裁精致合体的正装,一双名贵的漆皮皮鞋让他更如夜空晨星般抢眼,当然他的冰冷并不是温和的伪装,而是神秘的恐惧,他面无表情目不转睛的看着里屋的白智雪。
“是她。”
夏媛珍珠片礼服外披着羊毛大衣,斜眼一瞪。
“哦,是她。”
景澜面冷的回应,而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过。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为了她推迟了我们的婚约,甚至推迟了画展的时间,是吗?”
夏媛珍嫉妒如火。
“哦,是。”
又是一声简单到再不能简单的回应。
夏媛珍嫉妒的笑:“就这种满大街随便一堆的学生货色,也值得玩转女人世界的景澜费尽周折?”
“不……”
景澜盯着白智雪:“……她很特别,比我遇到的任何女人都特别。”
她又是愤怒的一笑:
“真可笑。”
景澜平静的目光忽然不怀好意的闪烁,气息沉稳的说去:
“她是白永光的女儿。”
他转眼望着夏媛珍。
夏媛珍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你说的是《深雪漫过你的城》的原作,白永光,这幅画之前被竞拍到一千万美元的高价,他死后画价更是翻倍的涨,但是这幅画之前他不是答应卖给‘Lan’吗,可是为什么……”
景澜面不改色的望着她。
“莫非,那段录音真的是……”
夏媛珍竟然害怕的说不下去,往后退缩了几步。
“觉得我很恐怖,是吗?”
景澜若有笑意的盯着夏媛珍。
夏媛珍曾经只是想想而已,所有疯狂的事情都是自己的猜测,却没有想到再被证明的这一刻,她害怕的想逃。
“还想嫁给我吗?”
他眯眼盯紧她。
夏媛珍喉咙一颤,下意识的摸了摸小腹,景澜只轻轻抚摸了她的脸颊:“如果还想要嫁给我,就学会沉默,做我背后的女人,太勇敢高调的女人,我不喜欢。”
最后那一秒留在她脸上的手是那么的冰冷刺骨,仿佛是一种温柔的警告,景澜转身离开,她双手害怕的发起抖。
“怎么还没来?”
白智雪在室内探着头四处找寻景澜的身影,还没有等到的她,刚来出手机想拨给他,工作人员却走过来问她:
“小姐,请问您是哪家的名媛,或是哪家企业的代表?”
“啊?”
她愣住。
工作人员解释:“‘Lan’画室的展览邀请的对象都是名门子弟,或者是企业的高层代表,我们要在本子上登记的。”
“我……”
白智雪尴尬的答不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她真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脸颊火热的发痛,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阶级差异的桥段。
忽然电话响了。
看到是景澜的来电,白智雪像看到救星般的接通,一接通她就噼里啪啦的问不停:“你在哪,你怎么还没来,知道我现在有多尴尬吗。”
她低着头挡着脸小声的说。
“哦,穿着棉衣就进来,当然会尴尬。”
不远处景澜从室外走进来,他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插在口袋里看着白智雪,她欣喜的抬起头,面色却僵住,一身华贵闪耀的他,她差点没法认出。
景澜笑了笑挂掉了电话走了过去。
“室长不好意思,不知道这位小姐是您的朋友。”
工作人员道歉后离开。
“呵,室长。”
白智雪得知他的真实身份后有些愤怒的讽刺,她绕开他,刚走了几步,却被他伸手往前一手拉了回来,他箍着她的脖子。
“你、你干什么?”
她不喜欢被众人注目。
景澜强制的带她走到第一副画前,语气霸道的说:“开始看画,从第一副看到最后一幅,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一定要这样吗?”
这样的令人注目的方式令她不舒服。
“不这样你就会随时逃走。”
“我不逃。”
他像个孩子般摇摇头说:“我不相信你,这样会让我比较有安全感。”
“你为什么要骗我……”
白智雪因为被欺骗心有气意。
“第一副画是国内抽象派大师……”
景澜直接忽略了她的问题开始给她介绍起画,她无可奈何的不再问,介绍完第二幅画的时候,他稍有停顿后说:
“第一次去医院附近的公园写生,意外的救了你后,对你一见钟情,后来不想让你有负担,所以就伪装身份跟你见面。”
她窝在他温暖的怀里,脸颊突然绯红。
景澜低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不要这么快喜欢我,因为我还没有对你展开全面的追求,很多浪漫的手法都没展示。”
“……”
她斜过头想看他,而他却掰过她的头,“好好欣赏画,虽然我知道我比画更好看。”
她不觉一笑,继续在他同样的姿势里欣赏的画。
室外,夏媛珍看着屋子里的这一幕,即使知道她只是景澜的利用品,但依旧内心如火烧,她愤怒的转身离开。
“好久不见。”
红砖墙边靠着一名瘦高的男子,刘海让他显得阴郁无比,这是夏媛珍最厌恶的人也是最需要逃避的人,她转身,他却比她快一步的走了过去。
“两个月不见,你变美了,珍。”
他深情的想摸她的脸颊,却被她狠狠地扇过一巴掌,她嫌弃的鄙视:“一辈子做人家狗的人,应该更加明白尊贵与卑贱的区别。”
成宇狰狞的动了动脸,不甘示弱:
“怎么办,尊贵的公主怀上了卑贱之狗的孩子。”
夏媛珍身体一僵:
“胡言乱语。”
“景澜两个月都没有碰过你,他怎么会相信呢……”成宇拿起她的手吻了吻:“……两个月前的那晚我可是记忆犹新。”
“滚。”
夏媛珍猛地推开他。
成宇吐了一口痰,说:“你用一夜换取录音,用一夜换来了一个孩子,用双王牌去控制景澜,还真是遭人唾弃。”
“聪明。”
夏媛珍笑了笑转身坐进车里,成宇一手拉住车门,狠声说:“把录音给我。”
“除了蠢我没有别的词可以形容你。”
夏媛珍一脸鄙视:“交换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我愿意送给你一夜,你愿意给我录音,至于我的录音和孩子都与你再没关系。”
“那是我的孩子。”
他用力的抓紧车门。
“现在是我的……”
她笑的妩媚:“……以后是我和景澜的,像你这种满身乡土气息的男人,怎么有资格做我孩子的爸爸。”
转眼她换过尖锐的眼神:
“滚开。”
她用高跟鞋狠狠地踹开成宇,拉上车门驾车离去,倒在地上疼痛不已的成宇看着远去的车影,手指咯吱的划过水泥地,充满着愤怒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