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地底何处?一道八丈高的青铜门,耸立在通道的尽头,其古老文饰中透着一股神秘感,不知背面是怎样一番天地?
“彭!!!”
随着一声巨响,蔓延成一振震动,炽烈的强光透射而出,那青铜门上赫然裂开了一道缝隙,其大小刚好足够一人通过。
经此一声平地雷响,青铜门前,立时便围拢了十多条人影,于此地又添了几分诡异,仓促之间,忽听一人大笑,
“哈哈哈哈!好!不错,你这阴雷果然名不虚传!这般霸烈,足有撼山之势啊!”
却听另一人答道:“过奖过奖!若非屠兄精通堪舆之术,且于中州符文之上有不凡造诣,又岂有在下用武之地!?”
“哈哈哈哈!岚月兄,自谦了!”说罢又是大笑一番,抬脚便步入那缝隙之内,身后数十名劲装修士紧跟其后,陆续自那崩裂的缝隙进入,正是潜入此地的鬼布罗的屠冉一行人。
进得内里,只见又是一般浩瀚景象,其空间之广阔,近乎衍生出天地之势。
众人初涉此地,便不得穷左右之目,似无边际,眼前宽阔,却是坦然大道,通往前方无尽远处又是一道黝黑石门,泛起淡淡乌光。
周围又是无数三丈石碑,穿插成林,规模宏伟,空前绝后。唯大道两旁各自耸立着两丈高的石阙,文饰古朴,皆是四角飞檐。只听屠冉的声音略显几分肃穆,平静说道:“如此样式,的确是千年之前的工艺,那个时候的华夏人建造宫室殿宇,必定会于正门前立阙,他们现在的牌坊,便是由此演化而来。”
“果真是鬼斧神工啊!”身后之人忍不住赞叹道,众人置身于此,顿觉自身渺小,不由心生敬畏。
“帝桀一代枭雄,如此气魄,直令这深埋地底之境,也乍现天地浩渺之气啊!”
那被唤作岚月之人满怀向往之色,观赏着眼前规模宏伟的碑林,随后又望向最近处的石阙,像是发现了什么,忽地凑上左边石阙,“快看,这上面有字!”
众人忙上前观望,那岚月便转而走向右边石阙,又道:“此处也有!”
两座石阙刻满铭文,为华夏篆体所写,除那屠冉之外,此处众人皆是一头雾水,如窥天书。
只见岚月神情激动,满眼希冀,“莫不是什么奇门妙法之类?”继而一声轻笑,转眼笑看屠冉道:“看来又要劳烦屠兄了!”
屠冉不答,只立于左边石阙前,审视着上面的铭文,虽不曾发现什么奇门妙法,却见其脸上渐有悦色,其他人皆不懂华夏文,一时好奇,遂出口询问。
那屠冉一声轻笑,满是得意之色,“诸位莫慌,待我看完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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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废毕生之力,东征西讨,天下之七皆尽入我俗,奈何人力有穷尽,终是不敌于天,未酬之志崩于九只烂釜,此为孤之憾恨也!
然,孤有宏愿而不可达,是故身死而不可瞑目,夫八族底蕴,同儿戏无异,全赖倚仗之九鼎,乃大道所载之神器,非人力可挡。
可笑,孤披靡一生,天下几无敌手,却败于此道!
遂,孤以百年光阴,于天之涯觅得一世间奇物,欲将其炼成抗衡九鼎之仙器,奈何于此一途学之甚浅,难成天地造化之神奇,未敢糟蹋之,又逢油尽灯枯之际,只得留待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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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但听屠冉又是一番大笑,看之甚悦,仿佛发现了什么重宝,却是看得旁人一阵着急。
有人急切问道:“这上面究竟写了什么?”
只见他有些痴迷地抚摸着眼前石碑,不做正面回答,却道:“是这里没错,我们要找的东西,便是碑上所说的奇物。”
众人忽地一下安静下来,皆神色为之一振,尽管看不懂上面的华夏篆体,也全部凑上前来,楞想瞧个究竟,随后一阵唏嘘,全都欣喜若狂,七七八八问道:“果真如此?”
“幽尊命我等来取的仙魄乌玉,便是在此处么?”岚月也甚是欣喜,一听到仙魄乌玉,也不顾什么奇门妙法了,显然这才是他们此行的最终目的。
“错不了,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帝桀多智,一身修为又几乎神化,当时莫说神州,便是四海宇内皆无人可与之为敌。
莫不是帝胤率同八大家主,动用九鼎之力来镇压,也不知还有没有华夏神朝的今日?
相传帝桀败后,深感华夏九鼎的可怕,遂而花费余生心血于西海尽头寻得这仙魄乌玉,却始终未能将其炼成神器!”
岚月也一时神往,感慨道:“那九个鼎当真如此厉害,帝桀这等人物,竟也难以逆转乾坤!?”
屠冉径直走向右边石阙,叹道:“帝桀之强,已是旷古绝今,远非我辈可以通晓,当年几乎是独挑九个旷世人物,却全然败在九鼎之下——”
屠冉还要再说下去,却为那右边石阙铭文所慑,立时吓得神情僵硬,呆立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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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此碑文者,无论出处立场,凡踏足此处,皆是有缘。当寻一绝世天才,得孤之遗物,承孤之遗志,载孤咒印而活,还孤毕生宏愿!
敕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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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脑海里顿时一个咯噔,脸色刷地白了下来。却是给那末尾处的“敕令”二字给惊到,他再看那成片成林的石碑,上面所刻之物,尽是深奥难通的咒文……
岚月见他神色有异,顿时也紧张了几分,小心地问道:“屠兄,那些石碑有何怪异之处么?”
得到的回应却是迫切的示警。
“不好!!”屠冉一声大吼,那石碑设置精巧,凡有人于此地将碑文看完,必定会触发咒印。
众人虽不明就理,却也立时神经紧绷,严阵以待。
不想那石阙之上,所有字迹猛地变得金光闪闪,瞬间投射出无数光芒,照射在其他石碑上,那些石碑立时亮起,又投射出强光,打在更远的石碑上,如此扩散开去,又反射回来,形成了奇怪的网格。
“快,结阵!!”屠冉又一次大喊道。这十数个人立时配合默契,手上动作整齐划一,只片刻间便在周围结出一个禁制。
只见万道金光霎时亮起,将整片空间都照的异常明亮,周遭显现的却只有密密麻麻的碑林。
无数道光芒聚拢回来,化作乌黑颜色,瞬间将此处众人吞没,他们的禁制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可怕的咒印直接将其无视,无数腾空的文字穿透而过。
短短一瞬间,所有光芒尽数熄灭,仿佛没有改变任何事物。
然而此处一应人等,皆一脸茫然,并未感到任何不适。他们的额头上却显现出一个黑色的小字,看之甚是诡异,只有认识华夏篆体的屠冉明白,心里顿时腾起一股凉意。那个字是——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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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轩将手中铁杵一样的东西竖在身前,仿佛是在面对着一个人,然而那个人却久久没有做出回应。
少年皱了皱眉,设想着那高青云此时的反应,担忧之色,皆显露在脸上,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前辈!?”
剑柄与剑鞘结合得严丝合缝,俨然一根铁杵,并没有再传来任何声音,钟离轩有些疑惑,又叫了一声:“前……”
不想那后面一个字还没有说出,脚下就是一阵剧烈摇晃,却是此处忽生异端,一阵轰隆隆声持续了良久,整个空间都是一阵剧烈抖动。
少年一个踉跄,堪堪稳住身形,举目四望,只见外面禁制光幕之上不知何时显现出六个血红的大字,字体初现,便有一股大道气韵流转而出,正是第一套华夏篆体。
“这是——”钟离轩一看之下,立时认出其中三个,正是他在出云殿所得,想来该是帝桀所留,只不知为何会把其中三个烙在了出云殿的铜柱之中。
他还来不及思考这一切的来龙去脉,面前的棺椁就突然亮起一道乌光,其四周立时显现出一个怪异的图案,无数连线贯通了阵外的祭坛,又将一道道电光引导回来。
“!?……”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变数陡生,叫人猝不及防,少年感觉后脊一阵阵发凉,顿生退意,整个人瞬间后移数十步,往结界边沿撤去。
反观那棺椁表面,立时布满黑色咒文,细小尖锐的轰鸣声在其周围疯狂撕扯着,直至一声强烈的爆炸,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钟离轩本能地闭上了双眼,立时处于强烈的耳鸣,但他心理却是大惊,整个身躯皆是一阵发凉,因为他意识到事情会向最坏的方向发展。
但听一声巨响,强烈的气流扑面而来,还有无数杀阵衍生的煞气。
那棺椁立时被炸的粉碎,少年眯眼望去,只见一片细密的血雾扩散而开,迅速蒸干在一片炽烈之中。
冥冥之中仿佛有人残忍地狞笑着,穿透过千年的岁月,见证这惨烈的结局。
无数的碎片疯狂地激射,沾染了鲜艳的精血,钟离轩为求闪避,立时将身体后仰,不想脸上皮肤还是被无情地划伤,身体更是猛然中了十余处创伤。
那些碎片铺天盖地,力道刚猛,全部穿透皮肉,打进了筋骨之中,他顿时如遭雷击,只感觉一阵阵钻心的疼痛,连叫都叫不出来,却是憋出了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仿佛遭受了临迟,其苦楚不言而喻。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突然会这样?
钟离轩不知道这一切的缘由在哪,他只知道这棺椁此时被毁,便是最可怕的事情,高青云会有什么反应?
他无法想象接下来会发生的事,身体的疼痛刺激得他大脑异常地清醒,此时此刻,也感受到了无比的焦虑。
原本倒塌的宫殿本来就使这里成了废墟,又突遭如此变故,更添狼藉。少年瞟了手上的剑一眼,呼吸声都刻意压制,却听不见彼端所传来的任何回应,这让他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爆炸的的冲击波,顷刻便平息下来,他撑起遍体鳞伤的身体,愣是没哼一声,咬了咬牙,也顾不得身上创伤,一个箭步,奔至棺椁原来所在之处,那里是爆炸的中心点。
只见残垣碎瓦遍地,尽数分布在一个圆圈之外,边沿有些较大的碎片,越往内里越是细小,直至化作尘埃,仿佛给什么力道震碎了一般。
处于中心之物会是如何模样?
少年带着这样的疑问,看见了一片蒸干的血。
龟裂的地面,染成了鲜艳的红色,浓烈的血腥味裹挟着杀阵残留的威压,从那里传了过来,那霸道的法则之力,给人的灵魂都造成了十分痛苦的压迫。
他一时倏忽,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抽离了出去,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幸而他心性还算坚韧,立时便回复了过来。只是心情却也十分沉重,
他还依稀记得梦中所见那一角衣裙,此时竟是粉身碎骨,化作一滩蒸发的血。
如此场面,即使他这个旁观者也是大有不忍,更是觉得这做法太过残忍,
对于那个银发男子来说,即使世间一切也不及那女子重要的吧!只是如今这般结果,只怕是决计不能接受的了!
他等了千年,在触碰到希望的那一刻,迎来了她的毁灭!
钟离轩一时感同身受,内心忽然无比沉重,他自小所接触的事物,皆是钟离硕想让他看见的,他并不知道他的父亲细腻地让他避开了多少丑陋与黑暗。
如今他始才见到,
见到这么丧心病狂的人,对其他人的伤害居然可以达到这种程度,无论如何,绝对是不可饶恕的吧!
就算用灭绝人性来形容,也不为过。他实在想不明白,帝桀何以做出如此惨无人道之事?这样的人内心究竟有多阴暗?
少年看着眼前的一切,神情渐渐有些呆滞,良久之后又化作了眉心拧成的结,整颗心都为前人的凶残而感到战栗,完全是被那可怕的内心所震慑。
他心惊胆战之余赫然注意到地上写了一行黑色的字:汝有罪而不自知,不死,乃孤赐汝之罚也;人间,孤赠汝之地狱也!
好狠……好绝的一句话!
他知道这句话不是写给他的,但他依然有些悲愤!
……
一千年能有多久,也许不过白驹过隙,弹指一挥间,短的足以让一个人的策划不会出任何误差。
钟离轩忽然感受到自己轻微的颤抖,似乎一瞬间认识到了一个操纵这一切的人,那种自信的笑容,他之前还认为很有魅力的笑,不过是一种把世间一切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得意,是这世间最可怕的表情。
那种笑,太过于残忍了,那么残忍的笑容……是不允许得到原谅的!
那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他早猜到了吧,所以才会留下这么一句话!留下这令人疯狂的嘲讽。
不……这一切,都是他布置好的!?
为什么?
这个看似理所当然的世界,为什么会出现那么一个可怕的人?
所有的一切都仿佛要颠倒在一片疯狂之中!
漫长的寂静过去了,他手上的妖剑依然安静地待在剑鞘里,透着一股强烈的死寂,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仿佛从来没有疯狂过。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颤抖的身体,猜不出高青云此时的内心,在某个黑暗的深处,他仿佛听到了千万只恶鬼的咆哮,它们互相撕咬,互相吞噬,展示了世间最阴暗的一面。
下一刻,这个大阵又会发生什么呢?
鬼嚎声逐渐清晰,仿佛就在耳边,如同就在眼前。
周围空气变得越发浓密,少年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外面三十九个祭坛已是变换了无数次位置,他所在的结界构造的空间,正在不停的缩小。
一道道黑气不断凝聚,显化成六个张牙舞爪的恶鬼,冲到近前时几乎化作实体。
钟离轩猛然惊醒,这么强烈的杀机,他再慢上半分,便是要血溅当场。只见他双眼死死瞪住已经冲到眼前的鬼脸,空间霎时一阵扭曲,那恶鬼随即扑了个空。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少年出现在了另一个方向,却还是在禁制之内,显然,他的空间跳跃并不能穿过被禁锢的空间。
他抬头,皱眉,两眼虚视,承受着体内汹涌奔腾的气息,带着强烈的不甘,接受了自己的失控,握紧了手中的剑……
外面通道之中,那少女手腕上的串珠闪动了两下,她美眸轻转,将手抬至胸前,那珠子立时传来一个男人急切的声音,“七夜!你在哪里?东西已经拿到了,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她听出了那边声音的异样,面上寒意渐浓,冷冷问道:“出了什么事?”
“我们——中了桀的血印!……呃……啊!!!”
那边没有再传来任何声音,珠子也渐渐暗淡了下来,七夜眼帘低垂,不发一语,此处寒意更甚。
片刻后,少女朝那广阔洞窟内望了一眼,那中心处诸般大阵环绕,一片混沌迷蒙,仿如天地未开之前。
那一眼似乎无限延伸,成为了不可能的永远,最后她毫不留恋地轻转娇躯,像要离开,却是猛然一怔,似乎发现了什么,冰冷的目光直视前方,给此处平添无数杀意。
这条通道其实也并非全部由那红芒妖剑凿开,其间与多条严格修挖的地道交叉,这一路上她也并非一直尾随钟离轩而来,而是以鬼布罗独门秘法追踪,只需取那地下湖水为媒就能确定方向。
而中土修士居然没有一个追至此处!
此时前方的幽深洞穴之中,赫然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显得有些急切,“真的,你们相信我,真的是钟离轩,我那条裤子上有我娘亲给我的护身符,我有办法感应的,绝对在这个方向!”
另一个少年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地说道:“真的假的,梁爽,你平时都把护身符挎在裤子上的么?”
又一个少年的声音插嘴道:“他什么东西都往裤子上挎的,没准儿刚才我们的乾坤袋也被他挎在裤子上呢!”
“快快快,感应越来越强烈了,你们快点儿!”
话音刚落,那尽头岔口处跟着就拐出一个少年,约摸十一二岁,显得极是健壮,一身皮肤呈小麦色,立时朝这边望来,脸上顿时多了几分茫然。
紧跟着又冲出一个少年,身上装束与之前的的少年一个样式,长得眉清目秀,一副细皮嫩肉的样子,赫然刹住脚,对着另一人道:“干嘛忽然停下来了?”随后顺着他目光也朝这看来,脸上一样多了一分茫然。
随后居然又冲出第三个少年,与第二个少年全身上下一模一样,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却是一对双胞胎,看向这边后,也是露出与前者一样的表情。
“表,表哥!”幽深通道里又传来一个女孩稚嫩的叫唤,随后,一个小女孩满脸迫切之色冲到三个少年身前,比她身后的三个少年都矮了一头,看了看眼前的奇怪少女,大眼扑闪着,皱着琼鼻回头对第一个少年喊道:“骗,骗人!表哥呢?”
此时一道铿锵有力的洪音喝至:“你们几个速速退下!”声音之中显出一丝担忧,正在快速靠近,显然这声音的主人,虽是真身未至,却早已感应到这边不可测的气息。
七夜俏脸如霜,眸子瞬间低垂,身子一动,已是朝前冲去,身法快如鬼魅,直取最前面那个抵抗力最弱的女孩子。
“倏!!!”
但听破风声起,两股强大的气息快速朝着四个少男少女逼近,其中一股气息,来自眼前背着大铁箱的少女,满含杀意,却是来者不善。
另一股则是来自那幽暗通道之中,一身气势霸烈无匹,却是为了护住他们四人。只是这四个孩子,被那少女的杀意劳劳锁住,竟是迈不开半步,尚不知该做何反应。
眼看那黑衣少女冲至近前,却见眼前突然金光一闪,一团金光包裹着一物,直向那黑衣少女撞去,但听“咚”的一声闷响,
接着响起穿金裂石之音,那黄芒散去,只见一柄方天画戟插于地面上,戟尖直入坚石之下,顿时一股威势扩散,戟身一阵轻颤,凭空幻化出万千虚像,直指黑衣少女而去,竟将周围石壁划出无数沟壑,其威力却是不小。
七夜面无表情,右手翻动间,已是取下背上铁箱,迎着朝自己笼罩而来的虚像一阵挥舞,这看似沉重的铁箱,在她纤细的手中,却似完全没有重量一般,那动作行云流水,真个是举重若轻。
但听数声闷响,伴随着一连串的金属颤音,如同铁棒敲击在铜钟之上,竟是一一格挡下来,直令此处土石崩坏,一阵飞沙走石。
七夜冰冷的面容上忽然变得凝重,目光直射尽头岔口处,却见一众强大修士陆续闪出,竟有数十人之多,全是通虚境界,可谓实力不凡。
那为首者却是一个黑脸少年,竟也是元婴大成,一双虎目满是杀气地瞪着她,看了看她扶着的巨大铁箱,目光集中在上面的奇怪图案之上,随之剑眉一阵跳动。
人群里还有若干个修为低微的少年,以及两个年轻少女,却是二八芳龄,她却不曾细看。
此处氛围剑拔弩张,她的脸色却是忽然沉了下来,赫然直视着众人,深邃的眸子里透着森冷,毫无怯意,全然不惧对面人多势强。
而那黑脸少年却早已是凶光毕露,一步一步靠前,探手握住插在地上的方天画戟,锵的一声猛地拔了出来,咬牙切齿道:“鬼布罗妖女,竟敢孤身来犯,当真是不知死活。”
话音刚落,只见他身形如电,片刻即冲向他口中的妖女,争斗一触即发。
七夜的速度也不慢,手中的巨大铁箱瞬间甩出,与她娇小的身形相对比,显得十分夸张。
“噹!!!”
一声重击,荡出一股颇俱杀伤力的波动,激起一片沙尘,须臾之间,后方众人只见有七颗鬼头飞舞,那沙尘之中更有一片符文亮起,又是三声紧促的撞击音,应是金属碰撞所产生。
后方修士自然有人不放心,立时有四人冲上前去,忽听又是“嘭!!”的一声,无数土石塌陷,那四人冲入场中,已是不见了二人踪影。
众人赶上前去,风已止,尘已沉,却见前方豁然开朗,现出一片浩瀚空间,公子衡与那鬼布罗少女已然冲了进去,二人激斗不止,飘向了中心处。
但见那下方六尊恶鬼石像,围成了一个大圈,三十九个祭坛形成了精密的大阵,中心处朦胧浑浊,景物扭曲,外人难窥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