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同门之情淡如水(3)
杜渐红骂道:“两个饭桶!摆天蚕剑阵!”话音一落,从四面八方各跃出一名蓝衣女弟子来,凑成八人之数,将方红围住。方红扫了一眼,见这八人之中竟然有五名原是自己方派的姐妹,不由得暗想:“杜渐红给她们服了‘九九断肠丸’从此她们就受杜渐红颐指气使,只要药丸不发作,她们仍是可以好好地活着。看来我今番回来与杜渐红争夺掌门之位,纯是无谓之举!”想到这儿,又悲又切,孰是争却是力量单薄无能为力,孰是弃却又割之不舍,迷乱之情真想痛痛快快大哭一场,以求解脱!那五名方派的女弟子向方红微微地点了点头,轻轻地叫道:“大师姐!”方红心中愈加迷乱难受,心想待会我伤了她们却是不忍,她们伤了我却是不安,大家同是峨眉中人,何苦一定要相互残杀?
“愣着作甚,还不赶紧动手?”杜渐红右手掌狠狠地击在椅子的扶手上,喝斥道。那八名弟子即时方位变动,挪混更替,幻化起来。忽然屋子里头有人喝道:“放她走!”跟着一条人影自屋内穿出,直射向杜渐红。杜渐红怒道:“反了你?”一掌拍向那人影。那人影右掌顶出,两掌一贴,杜渐红虎口发痛,另一只手赶紧仓地一声自椅子左侧上拔出利剑,削向那人。那人右掌反咬,突地倒拗住杜渐红的手腕,扳按在她的右肩背上,跟着左手一抄,拿住杜渐红的左手腕,将长剑横架在她的脖子上。杜渐红怒道:“熊玉,你好大胆!”熊玉道:“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也该满足了。放方姑娘走!”杜渐红道:“你竟敢以下犯上这样对我?”熊玉道:“我这样做没有任何不良的企图,只希望杜掌门你放方姑娘走而已。”杜渐红道:“你来为她说情?你得了她的好处是不是喜欢上她了?”熊玉道:“你不要信口雌黄,适才在屋子里我根本就没对方姑娘做过什么,我根本就没履行你那无耻的使命!我如今亡命在外,给杜掌门提鞋尚且不够资格,又哪里配去喜欢人家方姑娘?”杜渐红又气又怒,喝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熊玉道:“方姑娘宽厚善良,温雅贤淑,比起那些蛇蝎心肠的女人来不知好了多少倍,我熊玉虽然狂妄自大倒还有点自知之明!”杜渐红气得嘴角抽搐,泪眼汪汪,过了一会儿才道:“够了!你这样为这妖精说情,端的是她给了什么好处予你?”熊玉道:“良知、人性,这是你所没有的!”杜渐红道:“你为她说情,已是难赦之罪,还敢如此顶撞我羞辱我?你知不知道你将会得到怎样的下场?”熊玉道:“自然是方姑娘一个人能走出去!”杜渐红道:“那你呢?”熊玉道:“我会留下来。”扫视了四周一眼,将手中的长剑架紧一点,剑刃贴及之处即时渗出一抹血线来。离杜渐红不远的数来个峨眉派弟子见掌门人被熊玉要胁住,立时团团地围住熊玉;此下见熊玉露出伤害掌门之意,即时仓仓仓拔剑在手,剑尖齐刹刹地指住熊玉浑身要害之处,只要他稍有动作便将他置于死地。熊玉接着道:“我是属于这儿的,当然没必要走。”
杜渐红的右手忽然伸到椅子的后面,用姆指与食指狠狠地拧住熊玉的小腿侧,轻轻地道:“好,我放她走,不过从今而后我无论要你做什么你都必须给我办到!”熊玉道:“要是再像今晚之事,我熊玉宁死不从!”杜渐红道:“你到这个时候还想跟我讨价还价?”她这话恶狠狠的说得十分用力,却不敢大声,压抑之屈便全落在那两根指头上,只拧得熊玉的侧腿上鲜红一片。熊玉道:“我熊玉命早丧在中原,现今这一条命是白捡的,还有什么刀枪火海可畏惧?只要不再是这种无耻勾当,我熊玉统统答允你便是。你放方姑娘走吧。”杜渐红双眼噙泪,道:“好,我放她走!”想了一会儿忽然心酸苦楚,耍脾气道,“你求我!”熊玉似是听不清又似听不懂,问道:“你说什么?”杜渐红抽抽噎噎地道:“我要你说声求我放了方红这妖精!”熊玉道:“我堂堂个男子汉凭什么要乞求于你?更何况你如今已受制于我,要说求的也应该是你。”杜渐红轻哼一声,道:“你连这都不能为我办到,还说什么统统答允于我?”熊玉听了立时“这”了一声,心想这女人心当真是大海之针;也罢,我现今如此要胁于她也难怪她心里不平衡,姑且顺顺她意吧,便道:“好,杜掌门,我熊玉求你了,求你放了方姑娘!”杜渐红微微一笑,道:“大声点,让我的弟子们听见。”熊玉便朗声复求了一遍。围在他身周众峨眉派弟子一听,即时万分讶异。方红更是好生莫名,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看着熊玉,不明白他何以一下子就反受制于杜渐红。只听杜渐红大声道:“方红,你给我听了,我杜渐红今晚姑且饶你一次,下次你若再敢擅入我峨眉派一步,我杜渐红誓将你千刀万剜碎尸万段!你滚吧!”方红听她说得铿锵有力大言不惭,便怒道:“杜渐红,你采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对付同门的弟子,小心得到报应!”瞥了一眼熊玉,转身就走。
那些峨眉派弟子听见掌门人放走方红,便纷纷让开条道路,让方红出去。方红始初急急地走,后来便快跑了起来,眨眼当儿便隐没在黑暗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