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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如果我是婆婆

我不知道我是否可以像婆婆那样大度地对待儿媳,可以与儿媳建立一种母女的关系。但是偶尔对隐形媳妇的暗暗较劲,也会让我猛然警醒,如果我是婆婆,我会让自己自私的小心眼在萌生的那一刻就戛然而止,不要偏离我原有的轨道。

尽管婆婆不在了,可是我以后也会扮演婆婆这样的角色,因为我也有儿子。

那天与儿子交谈,告诉他:儿子,你以后也会娶个对你很好的媳妇的。

八岁的儿子却对我说:“妈妈,不会有那么一个女人会有妈妈你对我这么好。”我惊讶于儿子这样的话,我告诉他:“孩子,会有的,会有那么一个女人和妈妈一样对你好的。而妈妈也会像喜欢你一样喜欢她的。”我相信我日后的婆媳关系也会处得非常完美,因为我遇见了一个那么好的婆婆。有句古话说“多年的媳妇熬成婆”,我从来没有过“熬”的生活,我也不会让我的儿媳过那煎熬的生活。

那天与儿子的对话,让我也开始思考如果我成为婆婆会怎样?终有一天,我的儿子会娶个媳妇回家,终有一天,我会成为别人的婆婆。

没到那个位置上,我也说不好,我不知道我是否可以像婆婆那样大度地对待儿媳,可以与儿媳建立一种母女的关系。但是偶尔对隐形媳妇的暗暗较劲,也会让我猛然警醒,如果我是婆婆,我会让自己自私的小心眼在萌生的那一刻戛然而止,不要偏离我原有的轨道。

在我们家的家庭教育中,我和东一直教育果儿要帮大人做力所能及的家务事,每周都会让他洗几次碗,收拾屋子,或者是帮大人做扫地、洗袜子这样的家务活儿。儿子在做家务上相当细心,总是会将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会将书桌上的书整理得整整齐齐,每次他做完家务,都会很得意地对我说:妈妈,你看我打扫的屋子。“我都忍不住为我的儿子叫好。

而果儿也总是很愿意帮我干家务,甚至喜欢在厨房里守着做饭的我,看我围着围腰跳锅边舞,一副其乐无穷的样子。他有时在旁边给我背诗,背课文;有时主动要求做刮南瓜、削土豆的活儿,他围着小围腰蹲在地上慢慢地刮、削,看着孩子逐渐有了少年模样的侧影,那一刻,我觉得这样的相守只属于我们母子,无敌的幸福泡泡四溢厨房。

儿子用这种方式缠在妈妈身边,在厨房里,一边做事,一边和妈妈像个大人一样聊天,说他在学校一天的趣事,我们娘俩就一边干活,一边说话,厨房又成了我和儿子共同分享的舞台。婆婆当初也是如此和我这个儿媳,在厨房里亲密交谈;而现在,婆婆不在了,儿子长大了,又有他陪着我。

不过偶尔,我也会想想,我将儿子训练得如此能干,以后真娶了媳妇,还不把媳妇惯得像什么似的,儿子要忙家里,要忙外面,那不会很累吗?一想到这里,我马上就会打住。

如果我是如此自私的婆婆,只为自己的儿子着想,想必我的媳妇在我家里便不会有好日子过,我们的婆媳关系也是处理不好的。我总是时常观察自己的思维,也警醒自己作为一名准婆子妈不要掉入世俗的洪河里,我懂得要同时爱两个孩子,不要去作比较。

不过,没料到,我一直没有跳出俗套,尽管我一再地提醒自己。

那天与儿子无意间的对话,让我再次觉察到,我还真的在和我那不知在哪家养着的宝贝媳妇,暗暗较劲来着。

妈妈:儿子,你看妈妈喜不喜欢厨房?

儿子:喜欢。不然我们就没有饭吃了。

妈妈:那以后如果你娶个媳妇,她不会做菜怎么办?

儿子:那我就给她买个可以自动做菜的机器。

妈妈:那妈妈也想要。

儿子:我又没有钱。

妈妈(此时有些恼怒):你给她买就有钱,你给老妈买就没钱?我又没叫你现在买。

儿子:噢。那就给你也买一个吧。(似乎勉为其难,迫于无奈)

后来,每每想到这段对话,我就暗自好笑,我已在和我那不知在哪儿的媳妇偷偷叫上了板。我担心儿子做家务活过多,我担心儿子受欺负,呵呵。老妈的恋儿情绪啊!看来做个好婆婆真的不容易哟,换位想想,也许所有的人都能够找到理解对方的答案。

2009 年2月生命的味道

生命是否有它独特的味道?我一直在这样追问。是酸、是甜、是苦、是辣,是香甜可口,抑或是如没放糖的苦咖啡一般除了苦,容不下其他味道,你的生命的味道是否正像那苦咖啡?而你独自品尝后却是自得其乐地将它吞了下去,没有怨言。

每当走进厨房,拉开冰箱,就不可避免地想到你,冰箱里还有你为我们准备的几袋盐和味精,冷藏室里还有你买来的几块肉,这些物品还存在于我们生活中,而你却已离开了我们。

你走后,我们没有再请过爸爸和姐姐过来吃饭,以前说是我们请吃饭,可是那一桌子的佳肴都是你带来的呀,自家的烧白、粉蒸肉,在我这儿要失传了。我们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有说有笑地在厨房做饭了,因为已没有了你。

每每想起你,其实并不刻意,总是在踏进厨房的一瞬,在拉开冰箱的一瞬,在打开泡菜坛的一瞬,在钻进你亲手缝制的被罩里的一瞬,你就迎面而来。你没有与我们同住,可是你在我们的生活里,无时不在、无处不在!

这几天一直雨纷纷,是天空的眼泪,亦是我们的悲哀。本是新年的第一个月圆之夜,本是家人团聚之日,可是此时的你躺在遥远的墓冢里,那里面一定阴冷潮湿,因为与世隔绝,照不进太阳,你冷吗?在这样多变的天气里,你是否睡得安好?

昨夜又梦见你,只要我在夜深时想起你,我必然会与你在梦中相遇,真的,我们是那样投缘,我们有那么多聊不完的话题。

你最后离开尘世时,我们并没有守候在你的身边,姐姐在寂寞的医院里守着寂寞的你,你临走时没留下遗言。和我最后一次说话,是在你去世的前夜,我们去看你,你久闭的眼睛不停地睁开又合拢,因为你已失明。你用尽全身的力气却依然微乎其微的声音问:我在哪里?我告诉你:你在医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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